“我這邊爲了買那個瀉藥,直接給了二十兩銀子。對了,還有一個事兒,”爲了將功補過,玳瑁也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李總管聽說惠妃娘娘受寵,就把這行宮裡最好的東西,都安排在萬安軒了,還打聽到惠妃娘娘喜歡寫字,就把自己藏的最好的一個徽墨送到了萬安軒的書房裡。說是那徽墨有異香,只要磨起墨來,滿屋就生香。”
小六子說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你一個宮女,李總管能跟你說這個?”
玳瑁說道:“我有個同鄉的姐妹,也是在宮裡當宮女的,她,她是李公公的對食,有一次她跟我說的,說是李公公喝醉了酒,告訴她的,還說,要是惠妃娘娘喜歡,他以後說不定就能調到皇宮裡去了,還要把我那好姐妹也一起想辦法要過去。”
“果然如此說了?”小六子緊跟着問道。
“嗯,她是跟我說了,我還求着她把我也弄回去,但是她說,我在淡泊居當差,現成的機會,所以我就,”
“好了,先把她看起來,不能走漏了風聲。”小六子吩咐道。
“師傅,您看,這裡面有什麼問題沒有?”小六子把剛纔問到的,跟劉永全全部說了。
劉永全道:“你等着,我得跟皇上說去。”
“師傅,真的有問題,是不是那墨?”小六子心裡一緊。
“最好是沒有問題,但是要是有問題就晚了!你自己想一想,那次的金桔事件!”
劉永全半刻鐘都不敢耽誤,立刻去告訴了皇上。
李伽羅見皇上帶着一羣人過來,連行禮都來不及,皇上就說道:“你的書房放墨的地方,快帶朕過去看看!”
“皇上怎麼了?”李伽羅邊急着走,便問道。
皇上頭也沒有回,說道:“你現在用的墨都是什麼墨?”
李伽羅回道:“都是上供的墨,皇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這邊上供的墨,你有沒有用?”
“這邊上供的墨?皇上是說行宮裡這邊上供的?”李伽羅問道。
“對,”說着已經走到了書房。
李伽羅說道:“這邊的墨,臣妾都放在一邊,還沒有來得及用呢。臣妾讓人給收起來了。”
皇上鬆了一口氣,然後到了書房,讓李伽羅的人把那些墨給拿了出來,有好多種,皇上讓帶來的
太醫一一查看,這墨先要給碾碎了,才能分辨。
“啓稟皇上,這兩隻墨有問題!”太醫說道:“此墨裡面放了致幻藥,使用者如果用此墨寫字,雖然有異香,但是卻會導致精神萎靡不振,長期用下來,睡眠不足,出現幻覺,然後精神崩潰,最後發瘋。”
“皇上!”李伽羅哆嗦了,“不用是不是就沒有問題?”這是皇上問的。
那太醫說道:“此藥要合水化開才能發散開,現在娘娘沒有用,就沒有問題。”
“那對小孩子呢?”小孩子的身體總是弱一些。
“只要不聞此墨,就沒有問題。”
李伽羅大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皇上,臣妾一點兒也沒有也難怪,洛兒也沒有帶進書房來!”
太醫把那兩個墨帶走了,皇上又讓人在這書房好好的搜了一遍。發現沒有了。
“皇上,您怎麼知道這個?”李伽羅問道。
“先別問這個,朕告訴你,以後的東西都要檢查了再檢查,別隨便用不知道底細的東西。”
“是,臣妾明白!臣妾以後會更仔細的!只是臣妾是第一次來這行宮,和別人也沒有怨仇,誰會這麼的害臣妾?”李伽羅說道,“害臣妾不要緊,只要不害洛兒就成。”
“胡說八道,你這母妃不在了,洛兒這麼小,你且得好好的活着。這事兒,朕給你做主!”皇上說道。
最後,皇上讓劉永全把事情講給了李伽羅,李伽羅忙說道:“多謝劉公公,要不是劉公公,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害了,說起來,也是我的不是,如果不是我喜歡寫字,大家就不會給我送墨,然後讓人鑽了空子。”
“娘娘,您別多想,這宮裡的人,害人的把戲多的是,他們是眼紅皇上對娘娘好,何況,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他們的算計,到頭來,都只是一場空。”劉永全說道,“奴才不是說空話,娘娘只要把三皇子照顧好了,皇上那邊就放心了。”
這還是劉永全第一次這麼明確的‘提點’惠妃娘娘。
李伽羅說道:“公公的好意,我記在心裡了。”
出去跟皇上說話,“皇上,您別擔心,給洛兒用的東西,臣妾從來不敢大意的。就是這墨,臣妾也是想着先收起來再說。”
皇上點頭,惠妃這邊對付她的人多,但是卻一次也沒有成功過,說不定惠妃真的是有福氣的。沒有都能夠化險爲夷。
他也需要一個能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而不是什麼都不懂,需要別人保護的。
這次還是惠妃的謹慎起了作用。
“娘娘,娘娘,惠妃那邊,聽說皇上帶了一隊人馬給圍着了!”靜妃的大宮女珊瑚急衝衝的過來稟報。
“你說的是真的?真的給圍起來了?”那真是太好了,惠妃犯了事兒,纔對自己有利。
靜妃想着,這次只要惠妃犯得事兒大了,說不定就能被打入冷宮,或者就被留在了這個行宮,沒有機會再回皇宮裡去。那樣對自己多有利?
“你悄悄的去打聽,看看具體是怎麼回事兒。”靜妃說道:“不要怕花錢,得了有用的消息,趕緊回來稟報!”
趙皇后在寧靜齋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什麼?皇上氣沖沖的帶人去了萬安軒?這不可能吧。”
皇上還是很喜歡惠妃的,從對三皇子的態度來看,就不像是要生惠妃氣的,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說起來,這宮裡的寵妃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這個惠妃出現的事兒也夠多的了。大公主聽了說道:“母后,您趕緊去看看吧,您是一宮之主,出了事兒,你過去調解調解,說不定就沒有什麼事兒了。”
趙皇后說道:“你父皇沒有說讓母后過去母后要是過去了,就討人嫌了,平安,如果惠妃出了事兒,把你三皇弟要過來,豈不是更好?”
大公主搖頭道:“母后,兒臣覺得這不妥當,到時候三皇弟長大了,說不定還以爲是母后害了他的母妃,被人一挑唆,暗地裡就和母后起了齷蹉,這有什麼好的?咱們就是要讓他母妃好好的活着,只要咱們同心協力,日久見人心,不是很好嗎?兒臣倒是覺得,惠妃這個人,不像是那種無知的人,咱們只要要求不高,相信總能好好的相處的。”
大公主是很討厭趙家的人,要是三皇弟的母妃不在了,母后又收養了三皇弟,以後這趙家的人,還不可着勁兒的挑撥離間?
反正,她只要自己和母后好,趙家的人,她管他們去死!
“怕就怕惠妃的野心高起來,母后給不起。”這宮裡的女人,誰不想當皇后?惠妃有皇子,又得皇上的喜歡,到時候真的要把自己拉下馬,說不定就能成了。
一個當過皇后的人,有什麼好下場?
“母后,您難道不知道,惠妃的孃家,不顯赫,她就是想要,也沒有辦法,母后,兒臣覺得什麼事兒都有風險,爲什麼不去試一試呢?”
“好了,平安,你還小,有些事兒不明白,母后跟你保證,只要別人不要挑戰母后的地位,母后不會對她們做什麼的。”但是誰要是敢把自己拉下馬,那在自己死之前,也不會讓別人好過的。
不過,皇后很快也被皇上叫了過去。
萬安軒出事兒了,行宮裡的嬪妃們,內心都很激動,只是打聽消息,卻打聽不出來,因爲消息傳不出來,倒是把趙皇后給叫了過去。
趙皇后聽了發生了什麼事兒,覺得這惠妃也挺倒黴的,想着是不是勸皇上,要多多和別的嬪妃在一起,免得大家都把怨氣發到惠妃身上,看這一處一處的,怎麼都對上了惠妃了?
發生了這麼個事兒,自然是要把那李總管給抓起來,幸虧發現的早,還沒有人被發現死了。
李總管的對食,也就是玳瑁的那個同鄉宮女,正要喂毒藥自盡呢,結果被人搶下了毒藥,人也給抓起來,此人名字叫做慧芳,也就是二十歲左右,被抓了也不言不語。
可是因爲她正要吞毒藥,這個事兒就透着蹊蹺。
而李總管卻覺得自己好冤枉,他只是想着要巴結惠妃娘娘啊,根本就沒有別的意思。
那香墨,也真的是貢品,還是自己偷偷的藏下來的,知道惠妃娘娘喜歡寫字,所以特意留着進貢給惠妃娘娘的。
“劉公公,是那慧芳她害的我啊,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墨有問題,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會拿有問題的東西給惠妃娘娘啊。求劉公公饒了小的,小的是無辜的!”
劉永全直搖頭,對這李公公說道:“只憑着你一張嘴,沒有證據,東西是你送上去的,不是你還有誰?”
“肯定是慧芳那個小賤、人害的我!她當時不樂意當我的對食,就想擺脫我,她想害死我,好自
己逍遙自在!劉公公,您一定要還我個清白!”
劉永全心道,你還有個什麼清白,在這行宮裡,你李總管是一手遮天,連給宮女買藥的勾當都能做的出來,光你的相好的,就不知道有幾何,這慧芳只是你其中的一個。
一個無根之人,不能當男人,要那麼多的對食幹什麼?完全是在糟蹋人。
現在花點錢,就能給人帶瀉藥,要是再花大價錢,是不是連毒藥都能帶進來了?這種人,真是現在死了都不覺得可惜。
所以不管這李公公如何的叫着冤屈,他都是死定了,只是這死的時間早晚的區別罷了。
“皇上,奴才看,這李寶貴倒是完全不知情,是被人利用了。不過,他在這行宮裡卻作惡多端,逼迫了許多人爲他做事兒。那個叫慧芳的宮女,已經受了刑,可是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是個硬骨頭。
皇上說道:“劉永全,朕不需要聽這個,朕只想知道最後的結果,這次朕不給惠妃一個交代,朕自己都說不過去。”
劉永全道:“皇上,奴才自當盡力。”
可是這個慧芳,受了那麼種的刑,昏倒了好多次,就是一句話不說。玳瑁說她老家的人都全死光了,不存在因爲家人被人挾持了所以才做出這種事兒的事。
而且從這慧芳的屋子裡,也沒有搜出多餘的金銀珠寶,這就表明,她不是被人收買的。
難道這個慧芳,是和惠妃娘娘有冤仇?
眼看着好幾天過去了,劉永全急的直上火,這個宮女,可真是個硬骨頭。誰問話,都不吭聲。
皇上那邊也要自己給個交代,劉永全先是又問了玳瑁,因爲玳瑁說她們是同鄉,看看玳瑁有沒有記起來的事兒。
幸虧當時沒有把玳瑁給處置了,玳瑁也被嚇暈了,說道:“我和慧芳只是一個州府的,不是一個鄉的,所以不知道啊,慧芳說她從十歲起,就被賣出去了,後來就進了宮,分到了避暑行宮。她應該沒有見過惠妃娘娘。”
看來這個玳瑁也不清楚,劉永全讓人好好看着這幾個人,免得別人來殺人滅口。
他只好去找惠妃娘娘,不然皇上發起火來,那可不是好受的。
惠妃娘娘聽了,說道:“慧芳?這個名字,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以前的時候,我也很少見到人。”
也是,一個是大家小姐,一個是鄉下的丫頭,怎麼可能有交集?他真是糊塗了。
“琥珀跟着我的時間長一些,劉公公,不如讓她去看看,說不定還真的認識。”
“多謝惠妃娘娘。”劉永全忙說道。
琥珀跟着去了,也不認識此人,她回到跟李伽羅說道:“這個人,奴婢從頭到尾都沒有見過,奴婢覺得,她肯定是受人指使的,只是她一句話不說,也不知道東西是不是她利用那李寶貴送的,還是被人冤枉的。可是要是冤枉的,她爲什麼會要服毒自殺?這也說不過去!”
“等等,你說,她會不會是替人頂罪?”李伽羅說道。
“主子您的意思是,她故意當着人的面要服毒,讓大家以爲這事兒是她做的,就爲了保護真正的兇手?”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想她一句話不說,要麼就是死扛到底,要麼就是不想多說,露了馬腳,這種人的性子,還真是沒準!”
有些人,爲了自己在乎的人,是什麼都豁得出去的。
“那主子,奴婢跟劉公公說說去?”
“去吧,只是給劉公公提提醒,多問問這行宮裡的人,看看這個慧芳到底有沒有別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或許真的有人就看到了,不是有句話說的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行宮平時又沒有這麼熱鬧,有些事兒,看見了,說不定就是線索。這件事,說起來,也是我的事兒,幫助劉公公一把,也是幫了我自己。”
“那奴婢現在就跟劉公公說去。”
“哪裡用得着這麼着急,你不是還沒有吃飯嗎?先吃了飯再去。”李伽羅笑道。
劉公公聽了琥珀帶來的話,一想,是啊,果然自己不是個女人,想的就不仔細,就沒有想到,這個慧芳很有可能是替人被黑鍋。他要查,好好的查,就不信這些人能飛到天上去了!
“把玳瑁給咱家帶上來!”劉永全覺得自己被人給耍了,真是丟人!
玳瑁被人帶過來,還摜在了地上,“劉公公,您這是幹什麼?奴婢不是什麼都說了嗎?”
“什麼都說了,好你個玳瑁,你好的很那,把本公公都給騙了!本公公知道慧芳是個硬骨頭,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硬骨頭了。來人,給我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