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序章(05)

從華川來到都城,趕了不少的路吧。

多虧宮裡的使者和官兵們,小女才能順利抵達。只是,小女身子虛弱,經常犯病,耽擱了行程,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小女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華英心想時機到了。華英直接背出事先準備好的臺詞,皇太后娘娘的聲音都變小了:

身子虛弱?

小女惶恐。雖然不是什麼大毛病,但一直比較虛弱,動不動就會倒下,引發眩暈症,現在,小女見到尊敬的皇太后娘娘和皇妃娘娘,心臟怦怦直跳,竟像是又犯病了。

成爲皇太子妃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健康’。皇太子妃最重要的職責是懷上皇孫,不僅是皇太子妃,其他妃嬪們也需要誕下龍嗣,因此,對於候選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指南上是這麼寫的。因此,這一次,華英決定好好利用這項規定。

「在城門外就被趕出去的計劃已經落空了,現在,自己只要不符合指南中的其中一項規定,就一定會被趕出去。就算這兩項都不能實現,最開始就被從候選人裡剔除,關在屋子裡也挺好。反正,現在已經給皇太后娘娘和皇妃娘娘留下了身子虛弱的印象,今後只要時不時裝一裝身體不適,說不定可以儘快出宮了。」

華英還在爲自己的鬼主意洋洋自得,安靜地站着,整理成黃金扇髮型的皇太后娘娘匆忙向身邊的宮女點頭示意,宮女急忙出去了。

華英安靜地站着,觀察着皇太后娘娘的表情,站在右側最後面的鮮花看向華英,滿臉擔心:你怎麼成了虛弱體質了?這麼久沒見,身體變差了?華英看向鮮花,示意自己沒什麼大礙,就在這時,宮女領了一位上了年紀的男子進來,這位男子穿着藍色的衣服。

在藍色衣服的胸口部分,多出一條白布,這應該就是皇宮中的御醫。御醫突然出現,華英嚇懵了,皇太后娘娘對御醫說:

那孩子說她身子虛弱,你快給號號脈。

皇太后娘娘準確地指向華英,御醫順着皇太后娘娘的視線,走至華英面前,伸出雙手,示意華英伸出手。

華英想要辯解說自己現在已經沒事了,又想起剛剛還在說自己頭暈,考慮良久,華英只好乖乖閉嘴。華英完全沒想到皇太后娘娘會這麼快就找來御醫,慌亂中的華英只能乖乖伸出自己的右手,御醫號完脈,皺了皺眉:

小姐的手中有許多硬繭,您是不是練過長刀或者弓箭?

聽到御醫的話,華英在心裡默默哎呀了一聲。

「這御醫的眼神未免也太好了,還這麼細心,別人練不練劍,用不用弓跟你有什麼關係?」

雖然華英很想這麼說,但是,在皇家最尊敬的長者面前,華英不敢撒謊,只能含糊其辭。

小女從小便身子不好,學過一點。

事實上,華英是完全坐不住的性子,每當兄長們練刀或者練劍的時候,華英就會跟在他們後面,隨意學一些,但是華英不能講出事實,華英剛想糊弄過去,御醫卻輕輕點了點頭:

女子用劍是好事,因爲呼吸的方式與正常女子不同。

「爲什麼選拔皇太子妃的指南中沒有這條規定:會用長刀或者弓箭的女子不得成爲皇太子妃?」

華英還在兀自惋惜,御醫不疾不徐地給華英的右手把脈,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御醫就這麼站着,眉頭是皺了又鬆,鬆了又皺,最後,將手從華英的手腕處移開,面向皇太后娘娘。

怎麼樣?

皇太后娘娘的表情就像是在說:如果身體不好,立刻送出宮。華英滿懷希望,豎起耳朵,御醫鄭重地彎下腰,回話道:

不知皇太后娘娘是怎麼看的,這位小姐的脈象非常好。沉穩有力,沒有一點兒不好的地方,非常完美,微臣都想要將這位小姐的脈象作爲樣本,讓弟子們把脈的時候學習學習。在進宮的衆多小姐之中,這位小姐的脈象絕對是最好的。

御醫還在絮絮叨叨地說着,華英死死咬緊嘴脣。

「完蛋了,沒事兒幹嘛身體這麼好?」華英還在感嘆自己的好身體,皇妃娘娘詢問御醫:

這麼說,這位小姐完全可以順利產下皇孫?

娘娘不必擔心。據這位小姐的脈象看來,產下十二位皇孫都絲毫沒有問題。

真的嗎?

皇太后娘娘和皇妃娘娘甚是滿意,笑着點頭。看着兩位娘娘的表情,華英的直覺告訴自己:

第一次出宮作戰計劃宣告失敗。

什麼叫完美的脈象?而且,可以生十二個兒子?我是狗嗎?

拜見完皇太后娘娘和皇妃娘娘,華英剛回到住所就開始扯頭髮叫嚷,聽到華英說的話,素華急忙攔住自家小姐:

小姐,小點兒聲。

小什麼小?我要把那個糟老頭子的鬍子都燒了!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唄,幹嘛非要說可以生十二個孩子?

這個嘛,當然是因爲小姐身體太好了,御醫才這麼說的唄。

那就說我健康不就好了?你真應該看看當時兩位娘娘那滿足的表情!

就算不能按照原定計劃,至少也要撞個暗礁什麼的呀,可現在倒好,多虧了這位御醫,我的希望全破滅了。華英咆哮道。

什麼叫完美的脈象?

怎麼沒一件順心的事情?

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如您所願呢?不過小姐,這話又說回來,我今天好像看到時英了。

素華的這句話成功地引起了華英的注意,華英不再繼續發狂,認真地看向素華:

時英?

就是鮮花小姐的侍婢啊。

華英剛剛在早會室見過鮮花,現在素華又重新提起,華英擺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微微點頭:

原來時英也跟過來了。

聽到華英的回答,素華覺得自家小姐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似的,急忙問道:

那,鮮花小姐也進宮了?

對,剛剛見過了。

啊果然

素華心情複雜,又不知該說些什麼,言語中盡是無奈,聽到素華的嘆息,華英也鎮定地坐下

,嘆了嘆氣:

我覺得,一定是張白伯父擅自作主給皇宮遞了婚書。就算鮮花不願意,皇宮的使者都直接通知進宮了,她也沒有辦法,只能聽從。今天見到她,覺得臉色不是太好。

那個鮮花小姐也需要爲自己打算啊不過,感覺心情怪怪的。

還能比我更怪

那倒也是

兩人一時無話,陷入沉默,氣氛很是微妙,此時,素華突然小聲嘀咕道:

以鮮花小姐的性格,應該很難在皇宮裡生存吧。張白大人也太過分了,千里迢迢地把這麼柔弱的鮮花小姐送進皇宮,而且還是後宮。也不知道鮮花小姐能不能撐滿半年。

小姐,您的心情也不好吧?

這個嘛

華英一邊說着話,一邊用手不停地摸戴在頭髮上的蝴蝶狀的髮簪,素華苦着一張臉,看着華英。感受到素華的注目禮,華英停下摸髮簪的動作,站了起來,說道:

就當作這是件好事吧,畢竟,鮮花也不可能一輩子像現在這樣。

話雖然是這麼說

素華欲言又止,華英回答得卻甚是爽快。

又不是訂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您想那位了吧?

聽到素華的話,華英不說話,只是笑笑。直到現在,華英的心裡還是很痛,痛到無法說出自己的痛苦,看到自家小姐對那個人避而不談的樣子,素華選擇沉默。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兒,華英突然站了起來。然後,向門口走去。

小姐,大晚上的,您這是要去哪兒?

去找鮮花。

現在?

嗯。先去好好寒暄一下,再瞭解清楚情況,只有這樣,我才能決定是和她一起出宮還是將她留在宮中。

華英打開門,迅速穿過走廊,素華快速跟在華英身後,問道:

可是,現在太晚了。

我可是聽說,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在後宮隨意走動。

華英已經將指南背得滾瓜爛熟,現在不過是熟練引用其中的句子而已,華英快速穿過走廊,來到庭院裡,素華匆忙跟在身後。

官兵們將後宮的門守得死死的,因此,華英是出不了門的,不過,指南上寫着:如果是在後宮內部活動,只要不做打擾其他候選人的事情,其它一切隨意。既然那該死的指南是是這麼寫的,回憶起早會結束後鮮花走的方向,加快腳步,朝着鮮花的住所走去。

華英走得甚是篤定,素華略有不安:

是這個方向嗎?

對。早會結束後,我們是一起回來的,分開的時候,鮮花往這個方向去了。

但是,您並不知道鮮花小姐的具體位置啊。我們還是明天確認好之後再

從明天開始,我們要到處走動。

什麼?

第一項考覈內容公佈了,說是順便讓大家熟悉下皇宮的佈置,明天呢,你家小姐我就要走出後宮,到各個殿閣採花,然後插花。啊,可是,我壓根兒就沒學過插花啊,還不如讓我去刺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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