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我臉兒一紅,看着英宏笑吟吟的臉。我突然就覺得老天爺對我真是好,送了一個這樣好的男人給我,他心胸寬廣,對我的愛寬厚深遠彷彿海洋,巍然到氣如山崗,以一個帝王之尊的身份這樣深愛我,我何德何能?
將臉深深埋進他的懷裡,我滿足的嘆了口氣。他身上熟悉的?涎香氣嗅進我的鼻翼裡,讓我一陣安心,我知道,有他在,我什麼都不用怕。
卻突然想起另外一件至關緊要的事,我忙又擡起頭來,推開正不斷偷香的傢伙,道。
對了。你應該知道蘅香院裡發生的事了吧?
英宏像個貪吃的孩子,只顧着要在我頸子裡咬來啃去,我的推拒打斷讓他不滿的哼哼着,邊不耐煩的悶聲道,
知道啊,嗯……
知道……唉喲,那個……嗯……那你……你等等啊……哎……哎哎……,
他的脣彷彿是火,縱然我心急如焚,到底將我點得燃了起來,我的腦子裡漸漸的空白。眼裡只看得見牀頂明黃色帷幔上盤?的顏色,忍不住的嚶嚀一聲,我反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屋子裡一片旖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彷彿只是一會兒的功夫,英宏終於喘~息着停了下來,他用脣點一點我的臉頰,滿足的嘆息,
凝霜,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我心中滿是歡喜的暗笑,伸出光~裸的雙~臂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頸子間調皮的吹了口氣,
你騙人,那麼多如花似玉嬌嬌滴滴的女子圍在你身邊,你能想我纔怪呢,我都這樣老了呢。
英宏見我又一次說到自己老了,他有些不悅,
你做什麼老是說自己老,你哪裡有老麼?
說話間,他雙手撐起趴在我上方的身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我想起來了,我的年?比你大很多,你口口聲聲的說自己老,其實是嫌我老了吧,
一句話說完,他就伸手來呵我的胳肢窩,我天生怕癢,頓時笑着蜷縮成一團,連連求他饒了我。
他卻又高興起來,點一點我的鼻子,
凝霜,你在吃醋吧?
啊,
我不明白他怎麼咋有此問,纔要回想我之前說了什麼時,他就又得意的接着說,
凝霜,你還記得嗎?你以前可是從來都不管這宮中的妃嬪們是不是如花似玉的?
我這才知道他聽進了我之前的話了,倒覺得羞澀了起來,含笑不肯看他。
他卻不肯饒我的,含着我的耳珠輕輕一咬,
凝霜,你知道嗎?你吃醋,我很歡喜。
說到這兒,他突然神色一收,正色問我,
劉喜告訴我,榮壽宮那位今兒叫了你去,她說了什麼?
我正笑着,不意他突然的轉了神色,倒讓我愣了一愣,這才也嚴肅起來,將今天發生的事前後仔細的說了一遍,又將昨兒夜裡小泰發生的事着重說給他聽,臨了我道,
之前爲着怕被榮壽宮那位起疑心,是以我命長昆將這個事兒傳給你時,要他帶話說咱們兩個暫時不見,我也儘量不去趟這個渾水,一切事宜請你相機着辦罷了,可是緊跟我就接到了秀兒的信,事關緊急,我也顧不得了。
英宏翻身躺在我邊上,手指輕輕的在雕?盤鳳的紫檀大牀上有節奏的叩着,我知道他在用心的思量着這件事,於是將身子埋在他的肘彎裡,微閉了眼安靜的躺着不去打攪他。
不一會兒,他就笑了,拍一拍我的肩膀道,
我知道怎麼做了,嗯,凝霜,你今兒晚上就別回去了,明兒一早,我就晉你的位份。
啊,
我一愣,
這,這不妥當吧?
他將被子往我身上攏了一攏,眼裡滿是胸有成竹的篤定,
你放心吧,不過是一場算計而已,且不管她們算計的到底是誰,只是既然她們謀劃得這樣辛苦,那咱們若不配合着借這個東風過一過,也太對不起她們了。
我雖然還不知道他心裡有了什麼樣的計謀,卻也知道了他是要將計就計了,眼見這兩件事他全都有了對策,我到底是個小女人,一但有了依仗,這顆提了一天的心也就落了下來,於是,我將身子更深的埋進他的懷裡,道,
如此,但憑皇上安排罷。
說完,我只覺得一股睏意上來,於是合上眼,不過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晨時末了,寢殿內空空蕩蕩,英宏早已不見了蹤影。
看着窗外燦爛的陽光,我這一驚非同小可,慌忙翻身坐起,昨兒夜裡裹來的披風還在牀頭放着,我拿過來裹在身上,惶然的站在殿裡,想着是就這麼出去,還是先喊人?
然而殿外的人已經聽到了動靜,就見兩個小宮女腳步輕悄的進來,向我深深一躬的道,
主子醒了。
主子?
我有些懵,然而很快想到昨兒夜裡英宏說的,他要進我的位份,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只是不知道他將我進到幾品,也不好問,就笑着點頭,
皇上上朝去了麼?
那宮女點頭應道,
回主子的話,皇上已在朝上了,吩咐奴婢們不要吵醒主子,讓主子好生歇着的。
哦,
我又點頭,
那麼,你們快去傳轎吧,我……我……,
我皺着眉看着身上的披風,半夜時裹着披風回淺梨殿我還不覺得,這會子天色明光大亮了,再叫我光着身子只批着件披風,我怎麼都覺得難爲情,彆扭無比的很。
正爲難着,那小宮女已經捧過一套衣服過來,
奴婢伺候主子更衣罷。
另外一位宮女已經捧進了熱水,也向我道,
主子不要忙,皇上已經命人去錦元宮傳旨,道主子身子不適,今兒不用去那邊請安了。
我正繫着褻衣上細薄的帶子,她這話讓我更是怔了下,
呃?
想到英宏昨天晚上有點兒賊賊的臉,我知道他一來確實是心疼我;二來也定是故意的,也就不去管他,洗漱後又吃了點兒東西,英宏還沒有下朝,我想着昨兒蔣秀信上說的那些事,知道英宏這會子定正爲那件事在忙,於是就命人備轎,送我回了淺梨殿。
才進門,裁雪就喜滋滋的向我恭喜,
主子,咱們可見到太陽了呢!
我忍不住要笑,
怎麼往日你天天都在黑屋子裡關着的麼?
她卻不計較我的取笑,揚着頭道,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嗯,奴婢說的是,皇上眼不着兒的,就將主子的位份又晉了兩級,照這個進度,奴婢估計用不了多久,主子就能重歸皇貴妃的尊位了。
小蹄子,感情你是在惦記這個,
我好笑的看着裁雪,雖然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她到底還是天真單純的,她哪裡會想到,更大的廝殺風險,已經開始了。
然而我卻也知道了英宏將我晉到了哪一級了,從五品小儀,雖然還不是很高的樣子,卻也到底跳出了小主那一層了的。
回屋躺在貴妃榻上,我默默的看着彩繪在屋頂上的盤枝蓮,枝葉妖嬈曼長,延綿不絕,彷彿從四面大方延伸過來,又轉而向八方四面的伸展出去,無邊無際,不知邊界……
宮內形勢本就詭異,而外朝上的情形,此時又怎麼樣了呢?
靖海王實在好大的膽,而文殊院裡的某些人,膽子不是更大嗎?他們居然不知道是收了靖海王的好處,還是遭了靖海王的脅迫,竟然敢將上給皇帝的奏章自己先逐一開拆了過目,如此一來,國家發生的大小事,就這樣全在了靖海王的眼裡,這還不夠,奏章中,但凡有半點對靖海王不利的,全部被他們收起銷燬,再用巧妙的方式製造了假的換上來,是以這些天,送到英宏跟前的奏章居然全都是動過了手腳的。
如此,這些日子以來,不知道英宏被欺瞞矇騙了多少,更不知道那些奏章中,有多少是英宏的心腹們送上來的,而英宏爲對付靖海王所做的策劃,又有多少泄露了出去?島布撲血。
這麼大的事,我豈能不驚!
好在,王文華已經知道了,只是他雖是能在宮中走動的侍衛總管,可身爲衆所周知的皇帝的肱骨親信,他就越是要小心,他知道,他的周圍定也是被布了眼線的。
急切之中,還是蔣秀聰明,命他將信傳來給我。
雖然還是冒險,卻到底安全許多,加上英宏緊跟着極高調的將我晉位,看在外人的眼裡,也只能想到不過是宮中的一些爭風吃醋之事而已。
就如太后所言,有時候,一些事無所顧忌的去做,反而不會惹人懷疑。
英宏沒有告訴我常珍珠的事他如何處置,也沒有說文殊院的事他怎麼安排,但是我知道他已經有了主意了的,如今我要做的,無非就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