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只覺得待字閨中的日子過的平緩無趣,如今要入宮了,方纔覺得這樣的日子有多美好親切。
這八日就在聆聽嬤嬤講規矩,收拾行囊,父母親的諄諄教誨中度過了。八日後,你收拾好了一切隨行物品,與父親母親話別。
許母已是哭的不成樣子,只拽着你的手怎麼也不肯放下。許父略略定神並沒有十分失態,眼神中滿是不捨與擔憂。許令清瞧着神色淡然,長袖下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的心情。
你拜了又拜,身邊跟着挽寧與景寧,都是你要一同帶進宮的。景寧原是許母身邊伺候的老人了,忠心耿耿,做事也利落,爲着母親不放心你,特意叫她隨着一同入宮。
“大人夫人,時辰到了。”府外早已有宮人等着,看着時辰不早,恐誤了時辰,上前輕輕提醒。
迎着衆人或擔憂或不捨的目光,你跨出了府門。
最後一次回頭,只見母親泣不成聲,父親一邊輕聲安慰,一邊瞧着你遠去的身影。兄長站在一邊,朝着你微笑,眼中似有淚光。
掀開簾子,你上了轎。
“聽聞今日沈大人家辦喜事呢!”
雖說爲了迎小主們進宮,特意封了路,人的嘴,卻是封不住的,遠遠傳來了路人議論的聲音。
隱隱聽到了喜樂聲,沈府與許府,不過隔着幾戶人家,娶親這般大的動靜,自然是聽得到的。
你想,就讓一切都在今天結束吧。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落了轎。早有人小心地掀開簾子,扶着你下轎。
“懿小主萬安,您住在長樂宮,請隨着奴婢來。”有宮人引路,你扶着挽寧的手默默前行,雖然經歷了一路顛簸,卻依舊背脊挺直,沒有一分鬆懈。不多時便走到了一處裝飾極爲清雅大氣的宮殿。
“就是這裡了,奴才告退。”你點點頭,一個眼神,景寧便明白了,上前將一個荷包塞了過去。
宮人收了荷包喜笑顏開,連連道謝。“多謝小主,這長樂宮,離皇上的定乾殿又近,又裝潢華麗,算是數一數二的好了。”
你頷首微笑,緩步進入宮中。
正殿。
“奴才長樂宮太監首領祿壽見過主子。”
說話的是個瞧着很是敦厚的太監,說話時他低着頭,以首觸地。
“奴婢長樂宮掌事宮女菡萏見過主子。”
另一位說話的是個打扮素雅的宮婢,看着很是穩妥識禮。
一入正殿,已是滿殿的宮人了,見你進來,都跪了下來。
爲首的兩位各帶着太監宮女行禮,你在紫檀木的座椅上坐下,看着衆人,並不急着言語。
宮人見此,皆更加畢恭畢敬的,不敢出一點聲音。
半晌,你方纔開口。“本主子初到這宮中,有許多事情還不太清楚,還需各位多多照顧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就不多說了,在我這宮裡,不需要太過聰明伶俐,只需忠心。”
衆人垂頭應是。
你略略擡手,一旁的景寧忙拿着銀子一個個散下去。
見衆人謝了恩,你點點頭,叫那些小太監宮女都下去,只留祿壽與菡萏兩人。
“你們也不必緊張,本主子是想問問,你們來這長樂宮前都是在哪伺候的?”
“奴才原是趙太妃宮裡的,新主子們入宮,便被調到了這裡。”祿壽先開口,神情恭敬。
“奴婢原就是掌管宮中婢子的,調遣人手的時候便將奴婢派到了這裡。”菡萏不卑不亢地垂首回答。
算是對兩人有所瞭解,你喚菡萏留下,又給了祿壽雙份的賞賜,見着他喜笑顏開地離開了。面色淡淡,接過一旁挽寧遞來的茶蠱,喝了一口。
“入宮前受過教習嬤嬤的教導,但本主子還是有些不太清楚的,不知姑姑可否給我細講講?”
宮中都是人精,不過三兩句的提點就明白了你的意思,菡萏點點頭,便開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