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壽禧堂後,壽禧堂的宮人受寵若驚,一品貴妃連着兩日都來她們這個壽禧堂,可見貴妃娘娘對壽禧堂的在意。宋雲程並未多理會他們,而是直接就去了之前她睡的房間,將牀單掀開,拉開牀板上的一道暗板,從暗格裡拿出那個紫檀木盒子來,悄然的將一塊假令牌從衣袖滑入盒子裡,然後鬆了口氣,合上盒子,放回原地,整理好牀單。
出屋子來,絳雲小聲的問了句:“主子,東西可還在?”
宋雲程點了頭,將房門關上,便帶着絳雲走了。
在絳雲走後,一個小太監偷偷摸摸的打開房門,跑到牀前,掀開牀單,打開暗格,看到紫檀木盒子,高興的趕緊拿出來,打開盒蓋,看到裡面的令牌,一喜,伸手就去拿令牌。拿了令牌後,將盒子放回原位,一切也恢復原狀。看四下無人,便趕緊打開門就要跑。哪知,他一開門,宋雲程和絳雲就等着他。
“小民子,主子可是待你不薄,你竟然敢揹着主子偷主子的東西,真是好大的膽子!”絳雲怒聲指責道。
那個叫小民子的太監自恃手上有令牌在手,也不怕,道:“奴才可是爲皇上賣命的,如今這令牌在奴才手上,皇上也正往這兒過來。”
宋雲程一笑,無端的露出幾分疏懶平和,道:“小民子,你就確定你手上的令牌就是能調動蔣家軍的令牌嗎?”
這小民子,心裡也沒了底,瞧着這情形,他手裡的東西是真不了了。眼下被逮了個正着不說,手裡的東西還是假的,連着皇上也到了,其實,這一切就是宋雲程設的套。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一切都無濟於事了。
權衡許久,小民子跪下道:“主子,奴才錯了,求主子恕罪。”將手裡的令牌給呈上。
宋雲程也不理會他,朝着剛剛到的人恭敬的躬身行禮:“臣妾見過皇上,臣妾給皇上拜年了,祝皇上江山永固。”
沈洛怒甩衣袖,一腳踢了跪着的小民子,將他整個踢倒,直接朝着宋雲程質問道:“蔣家軍的令符在哪兒?交給朕!”
宋雲程愣着看着沈洛,裝傻問:“皇上在說什麼?臣妾不明白。”
沈洛的耐心早就讓宋雲程給徹底磨沒了。想到宋雲程,他心裡就恨得牙癢癢,若不是宋雲程,蔣家就沒了,沈越也該死了,一切都按着他設定的發展,蔣家沒了,那個所謂的令符自然也沒什麼用。
可偏偏宋雲程一回來,把他設定好的一切都改變了,重要的是,她的手裡還有可調動蔣家軍的令符。那可是五十萬大軍的令符啊!
一
想到這些,沈洛所有的怒氣都被激發了出來,伸手一拔身邊的侍衛的刀就架在了宋雲程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尖抵着宋雲程的脖子,沈洛稍稍用力,她這條命可就沒了。
“今日你若不交出令符來,朕便將你當場處決!”
宋雲程不顯懼色,側頭冷漠譏諷的看了沈洛一眼,冷笑道:“那皇上就動手吧,臣妾敢保證,只要臣妾一死,五十萬的蔣家軍立即會不復存在。屆時戎狄族、西寧國必定會舉兵攻入大齊,皇上便可當一個英明神武、運籌帷幄與戎狄人和西寧人征戰,成爲大齊史上文武全才的將軍皇帝。”
沈洛的手頓了頓,雖被宋雲程激怒,但好歹還有理智。放下了手裡的刀,道:“來人,將貴妃押回德章宮,朕要來算算貴妃的欺君之罪。”
立即有兩個侍衛來押着宋雲程和絳雲。
地上的的小民子突然“唉喲”的大叫了聲,將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只見小民子的雙手不過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腫成了泡蘿蔔似的,雙手紅腫,甚至開始化膿,滴下血水來。
沈洛掃了他一眼,便將他一併帶回了德章宮,請了太醫過來看怎麼回事。
是宋雲程在那令牌上下了毒,只有誰去碰到,就會雙手紅腫潰爛,又癢又痛三天就會沒事了。這毒,沒有解藥,這小民子也只有又癢又痛三天了。
一到德章宮,沈洛就指着小民子,向宋雲程質問道:“你心狠手辣,藏毒危害後宮,朕就是不能廢了你,也能將你打入冷宮!”
宋雲程甚是委屈的替自己辯解道:“皇上也是清楚的,臣妾的心思是狠辣了些,平日裡壞事做多了,多少會有些心虛,就怕有人會來偷臣妾的東西。所以,臣妾就習慣在一些東西上下些毒,沒人去偷去碰自然無事,動了心思要去偷,那可就是活該了。”
“好,此事朕便揭開,還有一事,你欺君罔上,故意以失憶爲藉口,逃避回宮,就這一點,朕也該能將你打入冷宮了。”沈洛忍着怒火道。
宋雲程看了眼抱着雙手在地上打滾的小民子,踢了他一腳,道:“這狗奴才倒是對皇上很是忠心。”
頓了頓,她道:“皇上,莫不是臣妾失憶之後,再不許回覆記憶了?臣妾自回宮後,前前後後已經恢復了不少的記憶。若說臣妾裝失憶逃避回宮一事,着實是說不過去。”
“好、好、好……”沈洛連說三個好,犀利如鋒刀的眼神盯着宋雲程,道:“就算你巧舌如簧,假孕的事,朕已經查出眉目,朕定會將假孕的事完全的查清楚,讓蔣家和你,徹底毀滅!”他的臉部極
度的扭曲起來,朝着宮人吩咐了句:“朕留貴妃在德章宮侍寢,直到初五,在此期間,貴妃不得出去德章宮一步,宣寧宮的人不得進入德章宮一步!”
說完,便就出了德章宮,這會兒,想必是要到承德宮裡看林素瑤。
德章宮的殿門被關上,宋雲程安然平靜的找了個地方坐下。絳雲見着宋雲程並不慌忙,便也並不多言。宋雲程看了眼一旁擺好的棋盤,笑着道:“絳雲,你陪我下一盤棋吧。”
絳雲恭敬坐過去,兩人各執一方,黑白子相交,都下的隨意。宋雲程是真的隨意,絳雲則是心裡的擔憂展現在了棋盤只上。
下了兩盤棋之後,絳雲終是忍不住了,問道:“主子可是心中早有法子?”
宋雲程專注的想着下一步棋子該往哪兒放,好一會兒,才放個錯誤的地方,輕鬆的說:“就因爲沒有法子,這才下着棋打發時間,一邊想想法子。”
“主子倒是安逸。”絳雲笑了聲。
整整一宿,沈洛都沒有來德章宮。宋雲程差點下了一宿的棋,實在睏乏了,便和絳雲一塊躺在所謂的龍榻上睡下了。
連着兩日,沈洛都沒有回德章宮,年初幾日,全國都放假了,大臣皇帝都不用上朝,也沒有摺子遞上來,沈洛也不用回德章宮裡批閱奏摺,故而德章宮對於他而言就只是個睡覺的地方。對於皇而言,後宮裡能睡覺的地方可多了。
初四這日,宮裡進了戲班子,在碧霞居不遠的地方紮了戲臺,鑼鼓轟天的唱了起來,後宮嬪妃難得看上戲,自然爭相恐後的都去了,連着沈洛也陪着林素瑤去了。
臺上咿咿呀呀的唱着,臺下的嬪妃真正爲看戲而來的少,看着沈洛對林素瑤如此的寵愛雖頗有微言,可到底還是不敢當着沈洛和林素瑤的面議論,便就議論起了宋雲程來了。
許婕妤道:“聽說貴妃娘娘初一那日去了德章宮後,就沒再出來,皇上也一步沒踏進過德章宮。”
樑才人笑了句:“貴妃娘娘也是越發的不要臉了,演的好一齣鳩佔鵲巢的戲,把咱們皇上都擠的沒地去了。”
孟蓉香看見這邊議論的,輕哼了聲,輕蔑的道:“可惜皇上再怎麼沒地去,也不去你們那兒。”
聽這話,樑才人頓時一氣,道:“孟美人說得好似皇上去了您那兒了。臣妾聽說,皇上該有兩個月未曾去容琇宮了吧?”
原以爲這話會打擊到孟蓉香,引來她的一番爭吵,孟蓉香卻是撇開了頭去,絲毫不理會她們,眼神只注視一個地方。
那兒,坐着沈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