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104()
皇上帶着三個妃子離開,臘月又恢復了自己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的生活。
這春日裡春風拂面,也是極爲愜意,臘月在荷塘不遠處的小亭子裡擺上了茶具,聽風賞景,也是自有一番快活。
這宮裡不少人都認爲淳昭儀傻,怎麼就不知道趁這個機會趕忙將權勢拉到手裡,白白錯過了一次好機會,不過她沒有攙和進去,旁人自然也是高興的。
不管旁人怎麼想,臘月依舊是生活的極爲快活。
將搖椅擺在了亭子裡,臘月躺在上面搖晃,心裡舒暢得很。
“主子,您看那邊那個是不是大皇子?”
臘月遠遠望去,站在池邊那個小人兒可不正是大皇子嚴禹?
小小的他站在那裡,身邊跟了兩個粉衣宮女,臘月認得她們,她們二人是大皇子的貼身大宮女。爲人也謹慎的緊。
就見他不斷的提着地下的小石頭,看樣子分外的無聊。
臘月不知怎地就笑了起來:“杏兒,你去請大皇子過來喝茶。”
杏兒小跑過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嚴禹的視線望了過來。接着便是跟着杏兒的腳步來到這亭子。
按道理,臘月本就是該給嚴禹請安,低身微微一福,就見嚴禹也不叫她起來,木木的盯着她。
臘月心裡並無惱意,單想着,這娃兒可是又鬧什麼彆扭了。
好一會兒。嚴禹似是纔想到了她,神情複雜的又看她。
奶聲奶氣的童音響起:“起來吧。”
臘月不好再次躺在搖椅上,便是坐在了亭子裡的石凳上。
錦心伶俐的在上邊墊了一個墊子。
嚴禹左右看了看,想了下,自己反倒是爬上了臘月的搖椅。嚴禹今年五歲,不過躺在那裡還是個小娃娃的樣子。
臘月與這孩子說話倒是也習慣了放縱些,即便是今日看他似乎有心事,仍是開口:“大皇子今日沒有去上書房?”
嚴禹將臉蛋兒別開,一旁的宮女淺笑解釋:“稟昭儀娘娘,大皇子近來身子有些不適,太后娘娘說,暫且不去上書房了。”
臘月端看嚴禹,並未見一絲的不適模樣,猜想這孩子八成是不想去的。
不過太后既然都已然這般的說了,她斷不可能多管,畢竟身份在這兒。
小傢伙明顯不太喜歡宮女的自作主張,虎了臉:“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多嘴。”
倒是氣勢十足。
宮女連忙跪下請罪。
這事情雖是因自己的詢問而起,可臘月也明白,這主子教訓自己的下人,她是斷不能干涉的,宮裡的規矩便是如此。
好在,嚴禹也不過就是那麼一句,見宮女跪下,也就將她喚了起來。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和淳昭儀聊聊天。”
嚴禹是慧慈皇后的兒子,又是皇上的嫡長子,即便是臘月封了妃,這身份也是不如嚴禹的。如此
這般被他直呼名諱,也是極爲正常的。
幾個宮女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了些不確定,但是看嚴禹的身份在那裡,她們也是不得不從的,縱有些憂心,可是仍舊是福了一下,出了亭子,臘月身邊的錦心杏兒都在。
又聽他說:“你們也都下去。”
幾個宮女看一眼臘月,見她點頭,也是出了亭子。
臘月看嚴禹如此,知曉必然是他有話要說,其實臘月也清楚,這般兩人獨處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嚴禹都不好。嚴禹身子弱很容易被別人構陷,如若不是齊妃德妃等人全都不在,臘月怕是也不會這般。
“大皇子有話要說?”
臘月看他呆呆的望着遠方,也不開口,便是主動找了話題。
回頭看了沈臘月一眼,嚴禹扁了扁嘴:“你怎麼知曉?我讓她們下去,不過是不喜她們聒噪罷了。”
小小娃兒,偏是嘴硬。
臘月只是笑,卻不在言語。
如若想說,他必然會說的。
果不其然,沒多一會兒,他便是開口:“你,你要生一個女兒?”
聽他問話,臘月倒是吃了一驚,不曉得他是從那裡聽來的,不過又一想,這在宮裡也是算不得什麼秘密的,便是點頭。
怪不得這幾日這嚴禹並不曾來聽雨閣,今日又彆彆扭扭,想來是知曉了這個?
稍一緩和,臘月點頭:“是啊,我想生個女兒。你,不喜歡有個小妹妹嗎?”
嚴禹瞪眼:“不喜歡。”
見他這般,臘月“咯咯”的笑,更是坐實了他因此事煩惱的事實。
“你爲什麼不喜歡呢?小妹妹不好麼?軟軟嫩嫩,穿着花裙子跟在你的屁股後面喊你哥哥。”
“不好。”他有些低頭,似是想到了什麼。
臘月一直都覺得這個孩子不若表面看起來的那般。
“那,爲什麼不好呢?難不成你喜歡弟弟?”臘月試探問。
就見他霍的擡頭:“更不喜歡。”想了一會兒,似乎是極爲糾結,不過最終終是開口:“那,那如果一定要有一個,那,那還是妹妹吧……”
臘月看他眼裡可見焦急,有些明白過來,這嚴禹必然是擔憂景帝不喜歡他了。
這個時候她小時候也有,那個時候她也是極爲擔心母親有了新的孩子便是會不喜歡自己。
如果不是母親早逝,想來她也是要鬧上一鬧的。
想到了那些往昔,臘月看嚴禹的目光柔和了些。
“我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將頭轉開看向遠方,並不看嚴禹,繼續說:“我小時候很愛哭,常常跟在哥哥後面,如果有人欺負了我,哥哥便是會第一個衝到前面,爲我報仇。後來母親懷孕了,那個時候母親說,以後我會有一個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當時我憤怒極了,覺得母親不愛我了,母親一定是很愛很愛那個沒出生的寶寶。我便是天天淘氣,還裝病,想着母親會多多看我,多多喜歡我,不喜歡那個新出生的寶寶。想着大家統統都不喜歡她。”
嚴禹看着她,語氣有些急:“然後呢?”
臘月並沒有動,還是那般,不過語氣卻是惆悵了起來:“然後?然後母親生妹妹的時候出了事情,過世了。我們變成了沒有孃親的孩子,嬸嬸還有旁的什麼人都在暗地裡笑話我們。說我們沒有人疼。父親覺得是因爲生了妹妹母親纔會不在,一點都不喜歡妹妹,她那麼小,那麼軟,卻沒有人喜歡她。我也生氣,我也覺得她害死了母親,可是當時二叔三叔家裡還有許多的孩子的,看見他們欺負她的時候,我氣憤的不得了。原來大家都不喜歡她,我一點也不高興。她哭着喊我姐姐,從那時起,我就發誓,我也要和哥哥守護我一樣守護妹妹。”
許是她的話觸動了嚴禹的什麼心事。
他略低下頭,語氣有些落寞:“我沒有哥哥,也沒有姐姐。我也害死了母親,父親不喜歡我。”
不知怎地,臘月的淚水一下子就掉了下來,來到搖椅邊將他擁在懷裡。
“父皇很喜歡你,他是個大人,他不好意思將這些事情宣之於口。他每日都要忙許多許多的公事,所以不能常常陪着禹兒玩,其實,他在心裡是很愧疚的。”
嚴禹的聲音有些遲疑:“是,是嗎?”
“恩。”
拍了拍他小小的肩膀,臘月安撫:“不管什麼事兒,都有兩面性。不要自怨自艾妄自菲薄。每一個孩子對父母來說都是最好的寶貝。”
嚴禹低頭想了一會兒,擡頭看她:“你是希望我對你的孩子好嗎?你是想讓我做一個好哥哥嗎?”
見他這般情況下還能想到這些,臘月撲哧一笑,這有些傷感的氣氛倒是消失殆盡。
看他嚴肅的小臉,臘月作勢歪頭想了想:“呃,恩?是啊。將來如果我有一個小娃娃,自然是希望所有人都喜歡她的。”
嚴禹撇了下嘴:“如果她聽話,我會喜歡她,可是如果她不聽話,我纔不會理她。就跟嘉兒寧兒一樣。”
三皇子如今還小,單說這大皇子與二皇子,其實孩子又懂得什麼。
可兩人卻是互相之間並不交好,太后斷不會這般的教大皇子,可是德妃呢?
這奪嫡之爭自是從小便是開始。
“如果她不聽話,我也會打她的屁股的,民間有句諺語呢,便是說小樹不修不直。我希望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將來都是一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人。”
嚴禹看她這般,想了一下,小大人般的點頭:“那如果不聽話,我可以打她屁股嗎?”
臘月失笑,沒忍住,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兒,嘖,果然是娃娃,真嫩。
“恩,如果她真的做錯了,你就把她帶到父皇或者是淳昭儀這裡,只要是真的錯,我們誰都不會姑息她。”
這話倒是說得極有技巧,可小嚴禹倒是沒聽出其中的貓膩。
勾起脣角,笑了笑。
“我會做一個好哥哥的。”
變得倒是快。
許多年後,無法無天的小娃兒只怕兩個人,一個是她的母親沈臘月,另外一個,便是兄長嚴禹。
似乎從這一日的談話之後,臘月與這小嚴禹的關係更是好上了幾分。
在以後的一段時間,他嚐嚐會對着她的肚子嘆息,你怎麼還沒有娃娃呢?鬧的臘月哭笑不得。自然,這是後話
這祭天的日子過得總是極快的。
不出幾日的功夫景帝等人便是歸來。
見嚴禹與臘月又是親熱了幾分,景帝很是不解,臘月卻偏是笑而不答。成心吊人胃口,總不過最後被收拾一番才期期艾艾的說出了當時的情況。
景帝看她這般,笑言,你倒是個乖覺的,這孩子還沒懷上便是給她算計了個好哥哥。
其實臘月也怕景帝多想,這人慣是多疑,不過後來仔細觀察他,好似並沒有想多,終是放下了心來。
景帝自然是看到了臘月的小心翼翼,不過他卻是有自己的想法,這如今他正值好的年月,將來許是還會有許多的孩子,哪一個孩子能夠繼承大統,現在又怎能說得好,這沈臘月年紀輕,將來也不見得就沒有自己的兒子,所以她也不需要太過拉攏並不受他寵愛的兒子。
正是因此,他對臘月交好嚴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
這日子過的自是極快,也不過是轉眼的功夫,就已然進入了五月,臘月想到過幾日便是哥哥成親之日,又想到皇上答應她的,心裡激動起來,可她這邊激動,景帝偏是又默不作聲了。
這倒是讓臘月吃不准他是個什麼心思了,難不成又不想讓她去了?
臘月心裡焦急,又不好直接問皇上,焦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她便是急成這樣,可卻不知,皇上正是看她如此,覺得好笑,偏是不說呢。
靜謐的夜。
景帝如今雖不說每日歇在聽雨閣,可是也是兩三日便是在這裡休息一下的。如今臘月也看明白了,這景帝除了自己,不與任何人同寢,怕是還是有緣由的,可是又見他夜裡並未有什麼特殊的嗜好,便是疑心定然是自己在的關係。
雖然此等想法有些往自己臉上貼金,可是臘月倒是覺得極有可能的。
說不準,偏是景帝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才每每一個人安寢,而因爲自己當時拼死也救他的舉動讓他產生了某種信任,所以現在他敢與她一起睡。
其實臘月已然猜中了真相,但是卻有些不太敢相信。
皇上已經連續兩日沒過來睡了,想來今日必然是會過來,臘月翹首企盼,就想着看看自己能不能去參加哥哥的婚禮,這心裡倒是七上八下的。
原本的時候也沒想着自己能出去,便是沒抱這個想法,可是如今聽他這麼一說,起了這個心思,便是怎麼都壓不下去了,奈何這廝勾了她的心思又偏不再提此事,臘月恨得牙癢癢的。
聽見外面小太監的唱聲,臘月知曉皇上這是到了,趕緊照着鏡子打量了下自己,恩,還是小美人一個。
只想着,這可得能勾得住皇上的心。
美人計,有時也是該使就使。
景帝這一進門就見臘月對自己噓寒問暖,伺候的極爲得當,心裡暗暗倒是有些吃味兒起來,後來又一想,這沈家兄妹幾人關係熱切也是正常,母親過世,父親冷淡,這兄妹之間可不就是互相扶持了麼。
“你今日倒是殷勤。”景帝故意麪色上不顯露。
“皇上不喜臣妾這般伺候?”她疑問。
景帝哈哈大笑。將她攬進懷裡,言道:“自是喜歡,即便是知道你這丫頭有求於朕纔會如此,朕也是極爲開懷。”
聽他這般一說,臘月明白,這廝原來還是記着這事兒呢,這幾日的做派,怕是故意欺負於她。
小心眼的在心裡將他暗罵一通,臘月仍是陪上了笑臉。
“皇上竟是會如此揣度臘月,這幾日臘月心裡焦急,皇上還要看我笑話。”
她也不矯情,便是提出了自己心裡的事兒。
景帝在她的臉上想了一個,開口:“朕既然是答應了要帶你去,便是不會失信於你,怎地就這般的懷疑朕?往日裡朕答應你的逐項事宜,哪個不是做的穩穩妥妥?”
這委實是個小沒良心的。
臘月看他這般一說,也是撇嘴:“可這怎麼相同。這宮裡哪有這個規矩啊。臣妾自是擔憂。”
景帝看她委屈的小包子臉,笑了:“答應了你,便是一定會帶你去,不過,朕倒是覺得,不能這麼光明正大的下旨給你,讓你回家。”
臘月不解看他。
景帝見她看着自己的目光,解釋:“你也不想想,你是當朝昭儀娘娘,你回家,你家裡要怎麼拜堂,你父親祖母要坐在何等位置上?”
臘月一想,可不正是如此,如果自己以淳昭儀之名回家參加哥哥的婚禮,衆人必然是不自在的,這榮寵雖有,但是也並不要用在這等位置上。
也虧的景帝想的細緻。
“你便是好好伺候朕,待到你兄長成婚那日,朕直接帶你出宮,你扮作朕的小廝。”
景帝此言倒是讓臘月一驚。
萬萬想不到皇上竟是能想出如此荒唐的主意,臉色一紅,嚅囁道:“可行嗎?”
“那你不想去?”景帝反問。
“自然是想的。”臘月答得極快,看見景帝帶笑的眼,知曉他便是有再作弄於她。
嬌俏的跺了跺腳,臘月不依的進了內室。
景帝看她這般模樣,想到這小狐狸怕是又要勾人,連忙跟了進去……
五月初六。
今日是個極好的日子,宜嫁娶。
寬敞的街道一隻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由遠及近,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更是震得人掩耳躲避。周圍圍觀的人羣莫不是笑鬧着看着這迎親的隊伍。
不少小童跑來跑去,似是覺得就這般便能見着轎裡的新娘子。
今日正是當朝光祿寺卿沈大人的長子沈舒平成親的日子。
若說起這沈家在京城,原也是一般人家,可是今日這婚宴倒是來了許多的達官貴人。
如今沈大爺已經官至當朝從三品,而長女又正是宮裡得寵的昭儀娘娘,這沈家自然是門庭若市。
見那花轎吹吹打打的進了沈家的大門。
臘月扯了扯景帝的衣角。
“少爺,咱們也進去吧?”
景帝含笑看了她一眼,倒是個識趣兒的,一出門這稱呼竟是一次都沒有喊錯。
“急什麼?”
臘月心道,這是我自家哥哥的婚事,你不急,我自然是急的。可是對他可是不能這般的無理,只楚楚可憐的看他:“少爺,咱們進去晚了,沒有好的位置了。”
這話兒說的,像是貪圖這一點點吃食。
果不其然。
“我又不差那一口吃的,自是不急進門。”
臘月看他悠哉的模樣,恨不得咬他一口,只得又軟了軟聲音:“少爺,奴才想去看看呢。”
景帝見她如此軟糯的祈求,勾起了一抹笑面兒:“既然你如此的貪吃,那咱們便是進去吧。”
這兩這話兒是當着情趣兒,卻不想旁人聽了是怎麼個感受。
雖然景帝身邊帶了些人,可是這門口正是人多,見兩人這般說話,有稍微離得近的,不禁便是想到了那小倌兒。再看那小廝,可不是脣紅齒白麼。
摩挲了下胳膊,真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富貴人家,果真荒唐。
景帝與臘月卻不知曉,自己已經成了人家眼中極爲荒唐之人。
今日沈家門庭若市,門口更是喜氣洋洋。
見衣着華麗的公子帶着幾人進入,門口的小廝也不阻攔,端是陪着笑面兒。
臘月也沒想着驚擾了他人,更是不想在這婚宴上露面兒,免得讓其他朝臣看見,傳出對景帝不好的流言。
看這丫頭這般的識趣兒,景帝更是覺得心裡舒坦。
其實對這些他並不在乎,可是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他也覺得有趣起來。
臘月對沈家極爲熟悉,不多會兒,幾人便是轉到了後院。
這後院也有不少的丫鬟小廝再忙。
就聽一個丫頭伶俐的聲音傳來,幾人都是站在陰暗處,臘月將頭從景帝的身後探了出來:“錦鈴……”
錦鈴真是忙着,又仿若聽到自家小姐的聲音,搖了搖頭,疑心自己太過思念,可是仍順着聲音望了過去。
這下倒是驚着了。
可不正是自家小姐?
不多會兒的功夫,臘月一行人便是已經來到了屋內。
沈家幾人聽聞皇帝駕到,心裡便是驚起了滔天駭浪。
規矩的給皇上和淳昭儀請了安,景帝一揮手,便是讓幾人起來。
臘月並沒有見所有人,她信得過父兄,卻不見得信得過他人。
這沈父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在宮裡竟是受寵到這個地步,本也不過是聽說她在宮裡的種種,如今看着,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此一來更是既欣慰又擔憂。
欣慰她過得不錯,又擔憂她鋒芒太露。
可臘月纔不管那些,見了幾個親人,一番的噓寒問暖,又去新房望了一眼新娘子,自然,這是不會讓閔雲影知曉的。
現今對這嫂子,她也不是完全放心。
看她激動的樣子,景帝也不多言,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待到臘月看完了所有人,交代完了一切,景帝拉起了她的手。
臘月也是知道的,這宮外不能久待。
有些依依不捨,可是卻仍是腳步堅定的跟着景帝離開。
這次出宮其實特別匆忙,不過臘月卻極爲開心,對沈家,她心底有着許多的不安。
能夠讓景帝跟着她來到沈家,這麼實實在在的感受沈家,是她沒有想到的。
可是她也是希望能夠藉着今日讓皇上知曉他們沈家的人,知曉大抵他們是個什麼性格,知道他們其實真的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