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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爲沈臘月的事兒,不少人回宮都暗自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即便是傅瑾瑤也是如此的。
既然沈臘月都能與皇上要求,那她爲什麼不可以,她又不比沈臘月差哪兒。
如果不是因爲生了孩子,想來她還在自己的份位之下。
今年那傅瑾妍也要參選,如果自己去與皇上要求,不曉得皇上會不會同意。
又一思量,深覺這事兒既然太后那般說了,那自己也不便先出面,倒是可以與傅家商量一下。許是自己動之以情,父親便會放棄送瑾妍進宮?
自己都已經身爲妃位了,家裡完全沒有必要送另外一個人從低份位做起的。
將這一切想好,傅瑾瑤喚來了雲雪,交代她將信函捎回家。
必然要交給母親,然後由母親轉交父親。
傅瑾瑤自然是知道,在傅家,這母親纔是最寵她的,雖然母親也惱恨她意外害死姐姐的事兒,但是畢竟自己是母親最小的女兒,也是在她身邊嬌養大的,她怎麼會捨得自己。
那瑾妍,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罷了。容貌上不如她,才學上也是不如她的。
父親倒是魯莽了,單就看什麼懂事兒,便是要將瑾妍送進宮。
這懂事兒哪是在宮裡立足的根本。
想到此,傅瑾瑤在心裡又多加了幾分勝算。
待到傅家收到了消息,看着傅瑾瑤那封信,傅相哭笑不得。
一旁的傅夫人急切的看着傅相,自然是希望得到滿意的答案。
偏是這事兒又怎會如傅瑾瑤所願,單看她來的這封信,傅相便是不能放心她的爲人。
將信箋燒掉,傅相冷淡的看着傅夫人:“不行。”
傅夫人一聽,更爲急切,言語間也不似從前的雍容:“傅蘊睿。你說不行?你難道沒看瑤兒說什麼嗎?人家沈家都能爲了那個沈貴妃不將自家其他的女子送進宮,你卻偏是不肯?你到底有沒有將瑤兒當做你的女兒?”
傅相看着傅夫人,厭倦了她這日復一日的不懂事兒。
“你每日的爲這些與我吵,有意思麼?如果你在這般,我想,你還是去庵堂住些日子吧。”傅相聲音極爲冰冷。
一旁的傅夫人本還是面紅耳赤的想着與他吵。
見他如斯表情,驚住了。
恍然想到二十多年前那個夜晚。他也是這般的冰冷。
傅夫人打了個寒顫,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她之後生下來瑾瑜。
傅夫人不敢多想,低聲:“老爺莫要氣憤,我,我也不過是擔憂我們的女兒啊。”
這聲音倒是有着一絲的懇求。
傅相勾起一絲冷笑:“瑾妍也是我的女兒,在我心裡,所有孩子,都是一樣,從來都沒有嫡庶之分。”
傅夫人剛想擡頭反駁,看他眼裡淬着寒冰。
瑟縮了一下,終是沒有再說,嘆息一聲,落寞離開。
傅夫人離開,傅相便是來到這書房內的畫像前,輕輕的摩挲着那畫像。
閉上了眼。
傅瑾瑤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拒絕了自己的提議,不僅拒絕了自己的提議,還提醒自己謹守分寸。
傅瑾瑤拿着那封傅家的回信,脣咬的發白,一旁的兩個宮女擔憂的看着她。
“嘩啦~”將桌子上的杯子一掃而落。
“憑什麼,憑什麼——”
傅瑾瑤這一番做派即便是想隱藏也是隱藏不住的,她如此的氣憤,又歇斯底里的將內室裡的瓷器摔碎,這是多大的動靜,旁人又怎會不知曉這邊發生的一切。
暗笑她算計到頭竟是得不到家人的幫助,不由又是看輕她幾分。
除卻這有些拎不清的傅瑾瑤,便是那安修儀也是與家裡通了信。同樣並沒有得到家裡的幫助。
這事兒雖是做的隱蔽,可是因着先前之時慧慈宮裡沈臘月與太后的對話,大家都對這事兒緊着呢。如此便也是窺探出了一二。
見這傅家和安家都沒有顧及在宮裡的女兒,有些妃嬪大抵也是明瞭了一些。
並不再與家裡去信祈求。
日子過得快,眼看着,這三個月便是已經過去。
臘月忙着孩子,也忙着聽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
要說這次,惠妃真算是丟臉了,臘月最近幾次去太后的慧慈宮請安,見太后的面色裡透漏着喜悅。
疑心她便是故意針對傅瑾瑤,就是想看傅瑾瑤失態。
不然就她向皇上求情這事兒,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如果說是給她拉仇恨,倒是也不可能,畢竟,這新人馬上入宮。而自己份位又高,自然是沒什麼人要緊着針對自己。
針對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纔是正經。
如此看來,又見太后的喜悅,臘月越發的肯定,這必然是太后打擊惠妃的方式。
這傅瑾瑤,怎地就那般的不受太后待見呢?
想來之前的慧賢皇后也是傅家姑娘,倒是不見太后如此呢。
明日便是選秀的日子,一品以上皆可列席,這一品,自然是包括正一品、從一品、庶一品。
而宮裡妃位以上的女子,不過三人,從一品貴妃沈臘月,庶一品的惠妃齊妃。
不消多說,這二位自然是都要過去看的,臘月並不想去,不是說不想看熱鬧,主要是不想去見證這樣的時刻。
可偏皇上倒是專門尋了她說話兒,言談間自是希望她也過去,臘月不曉得他爲何如此,便是應了下來。
自己總歸是人家的妃子,既然皇上希望她去,她便是去吧。
景帝看她不似喜悅,逗弄道:“怎的?不想過去啊?難不成朕的小臘月還會嫉妒?哦對,小臘月自然是嫉妒的,這自個兒的妹子都不讓進宮呢。”
景帝調侃。
臘月作勢要捶他幾下,笑:“皇上忒會冤枉人。”
景帝擁着臘月:“朕不是想着,你每日在宮裡無趣麼。天天照顧孩子,倒是不如看看熱鬧。”
臘月點頭,細看景帝,倒是真不似有什麼算計。
看她有些謹慎的打量自己,景帝笑着揉了揉她的頭。
這丫頭!
似是想到了什麼,景帝開口:“對了。朕有件事兒要告訴你。”
“呃?”臘月望着景帝,示意她說。
“朕聽聞消息,你舅舅家的表姐去了迪瓦。想來你並不知道此事。”
臘月聽聞此言怔住。不過隨即開口:“皇上倒是對錶姐上心。”
言語間竟是有些吃醋的樣子。
景帝笑:“你想到哪裡去了,不過是之前你被冤枉與她有染,朕對她多加關注些罷了。這迪瓦畢竟不是南沁,朕處處爲你想着,你倒是疑心朕。朕難道是那花心之人麼?”
臘月點頭。
景帝哭笑不得,她竟是當真的點頭。
“你這丫頭,怎麼就如此招人喜歡呢?朕這般說,你竟是敢點頭。朕看你是小屁股癢了,是不?”如此赤.果的調.情。
臘月臉紅辯駁:“你莫要不承認,難不成說中了真相,您便是惱羞成怒了麼。事實勝於雄辯。”
景帝果真是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壞丫頭。既然這般,明日朕便是讓你爲朕把關。如若你覺得不行,朕便不要。”
此話說的貼心,可臘月又豈會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兒。
“皇上這纔是真的要害臣妾呢,您要是如此,太后該不喜歡臣妾了。”
“你呀,是朕重要還是太后重要。”
臘月湊到他的面前,吹了一口氣,嬉笑:“您說呢。”
景帝見狀,心裡一動,打橫將她抱起。
如此這般,又是一夜.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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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是選秀之日,景帝一早便是離開,臘月起身後喚來了杏兒。
幾人當中,杏兒的手藝最好。
如今還是燥熱,連小娃娃都是小小肚兜一個,並沒有其他。臘月將先前景帝特意爲她做的鵝黃色的宮裙找出換上。在看鏡子裡的小女子。
這生了孩子,倒是眉眼間柔和了許多,看起來也不像原來那般稚氣了,但要說年歲,這絕對還是個小姑娘的樣子。
桃兒在一旁收拾着,有些心直口快的說:“娘娘,您這衣服的顏色和皇上很配耶!”
皇上是黃色龍袍,自己這個卻只是鵝黃色的裙裝,雖與那龍袍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同一色系,一深一淺,果真是相配的。
“今日爲本宮挽一個牡丹髻吧。”
如此梳妝,倒是顯得人能夠莊重些,也成熟穩重些。
杏兒手巧,不多時便是將這髮髻挽了起來。
臘月偏是喜歡金製品,往日爲了討好祖母和太后,年紀大的自是喜歡這種。戴久了,臘月自己也喜歡起來。覺得挺襯自己的。
宮裡的工匠手藝自然也是極爲精巧,將金質的珠花做的巧妙至極。
配着那如玉的容顏,真真兒是一朵人間富貴花。
將一切收拾妥當,臘月笑着看了看鏡子。
“好了,既然已經收拾妥當,便是出發吧。”
也不曉得,今個兒這惠妃和齊妃會是怎樣個打扮,想到今日必然是一派的爭奇鬥豔,臘月彎了彎嘴角。
這美人雖好,不過卻並非都能消受。
端看今日皇上怎麼選了。
出色的可是不少呢!
之前的時候便是已經有人準備了畫像,即便是臘月並不靠邊,這桃兒也已經將一切打探清楚了。
聽她描述,都是極爲有姿色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