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玉?”泠昊低聲唸了句,似是也很喜歡這個名字,頷首道,“確是不錯的。”
如此一來,孩子的名字暫且便定下來了,念玉。
天微微暗下來之際,泠昊扶淚殤靠在枕墊上,便出去端飯菜;淚殤伸手將熟睡着的念玉抱到身上,細細地端詳着她的孩子,滿心滿眼的喜愛。
“念玉,念玉,我的念玉……“她呢喃着,抱着念玉,仿若抱着她的整個天地,那股子倔強的溫婉,任誰都不捨得打破這一切。殊不知,當這一切被破壞之時,便又將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也許真是應了“雙喜臨門”那句話,就在念玉將滿月之時,他們此前一直苦尋無果的那味藥材——苦芷草,竟有了消息。泠昊當日聽聞此訊,立即快馬加鞭獨自趕赴消息傳來之處,留下紅羽照顧淚殤念玉母子。
臨行前,泠昊與紅羽在客棧另一間屋內商議了一炷香的功夫,出來之後,二人皆是面色凝重。看見淚殤時,他們卻又都作無事狀,紅羽更是一派嬉皮笑臉,讓人無從開口。
淚殤心中忐忑不安,不能詢問,更是暗暗着急。朝夕相處這麼多日子,若是說她半點也不擔心記掛怪人的安危,那定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怪人打定主意瞞着她不說,她也沒轍。紅羽雖總是嬉笑,可對於泠昊的吩咐卻向來不會有所質疑;更枉論忤逆他的意思,將事情告知淚殤了。
自從上次出了那檔子事之後,淚殤便清楚地知曉他們當下所處的境地,當真可用“十面埋伏”來形容也不爲過。那些人所不清楚是爲何而來,但終究,來者不善。怪人一人前去,若是有詐,可怎辦?!
就在這樣的忐忑掛憂中,又過了幾日,眼見着明日便是念玉的滿月之日了;可泠昊卻仍未有消息。淚殤一邊準備着念玉滿月的物什,一邊心不在焉地想着,一個不慎,握在手裡的琉璃盅就從手裡滑了出去。
“啊!”“當心!”
淚殤眼前一花,定睛一看方驚訝地發現琉璃盅竟好端端地放在案臺上,紋絲未動。她低垂的長睫撲棱了幾下,好似不甚確信一般,低聲道:“怪人?”
泠昊日以繼夜地從易水趕回來,纔剛進屋就看到令他驟然心驚的畫面,唬得他連氣都不敢喘上一口便飛身上前將琉璃盅接住,送回了桌案上。要知道那個琉璃盅看着沒什麼奇特,可若是摔碎了卻不是好收拾的。
“念玉呢?”好在沒事。如此一想,泠昊也沒說什麼責怪的話,只淡淡道。
“睡下了。他今日精神好着呢,都鬧騰了一天了!”淚殤說起念玉,臉上也不自主地帶了笑,倒沒有了先前的失神。
泠昊平安歸來,念玉滿月辦宴,一番熱鬧,自是不說。
念玉滿月後,日子便入了秋。既是尋得了苦芷草,淚殤他們想着剩下的好幾味藥,也不敢再多留了,便又在客棧小住了幾日,收拾行裝,打點一番,再次啓程。這次前往的,是朔方國的都城——滄州。
……穿行在寂寥無人,黃沙漫天的戈壁灘上,分明已是入秋的時節,此處卻仍是烈日當頭,明晃晃的,讓人提不起精神。
走在這般的地兒,淚殤竟總覺得茫茫然,喉頭灼熱乾渴,握着手裡的水壺蘆,卻捨不得喝上一口;望着遠處一片茫茫黃沙,想起那些在單洛國的日子,卻只有一個念頭——恍若隔世。
擔心念玉受不了熱氣,淚殤每隔一小會便要給他喂點水;可饒是如此,念玉原本水嫩嫩的小臉上仍是漸漸失去了光澤,小嘴都有些發乾開裂。
看着念玉這般模樣,又想到還要在此種境地下行走好幾日,淚殤不禁煩躁,心更是擔憂得揪成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