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輓歌有些不適的動了動身子,彭厲鋒的厲眼便瞪了過來,他現在是真的統領全軍的將軍,眼中已經有了確實的威嚴與兇狠,之前爲了在軍中力威,實實在在的在營中設了擂臺賽,毫不手軟的打趴下了無數人,在軍中,所有的將士還是崇拜強者的,先不說什麼血統,智謀,拳頭硬纔是硬道理。
彭厲鋒現在在軍中威望與日俱增,他是恭王之子是其中的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因爲彭厲鋒全無架子,跟士兵同吃同住,甚至在練兵的時候,比任何旁的人都來的刻苦,這些都讓彭家軍心生好感。
雖然軍中還是免不了的有幾個不服彭厲鋒的人,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有居心叵測或者與你合不來的人,彭厲鋒先是對這些人進行懷柔政策,對他們無禮的要求都是很給面子的准許的,但是有野心的人會因爲你的退讓而滿足嗎?不會的,現在這些人在軍中已經漸漸喪失人心,上竄下跳的讓全軍都在看笑話,彭厲鋒並不急,他是爆性子沒有錯,但是在關鍵的時候,他有的是耐心,就如當年他對紀輓歌勢在必得,那麼兩年的等待,以及後來的種種,他都有耐心將慢慢的等到紀輓歌的心。
心中顫抖,紀輓歌被彭厲鋒瞪的害怕,解釋道:“青鶴是我的師兄,我爹留下來教我的。”
這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彭厲鋒青鶴是紀霆留下的,不是她求來的,彭厲鋒就算是吃醋也怪不到她身上。
彭厲鋒一哼,對外面說:“讓他進來。”隨即低頭對紀輓歌說:“你也別得意,等我拿下都城,咱們就成婚。”
等攻下夜都城,他彭厲鋒就是堂堂正正的爲大夜皇族報了仇,到時候他無論是做皇上還是護國將軍,都是名正言順的,娶紀輓歌,無可厚非。
知道彭厲鋒這些日子以來心心念唸的就是娶她,紀輓歌也不拿這件事刺激他,乖乖的點頭說:“好。”
兩人一路走來,成婚其實不僅僅是彭厲鋒所期盼的。
沒有等到洞房花燭夜就吧身子給了彭厲鋒,紀輓歌是不後悔的,畢竟當時那樣的環境,彭厲鋒搶了親,在湖底那樣盡心的照顧紀輓歌度過毒癮,雖然說把身子給彭厲鋒是用來答謝他,是侮辱了他,但是紀輓歌還是真的這麼想過的。
青鶴一身白袍,前襟處繡着一隻栩栩如生的丹頂鶴,他進來,紀輓歌當然就要離開彭厲鋒的懷抱,她還不想在青鶴面前跟彭厲鋒這般親密,誰知道霸道的彭厲鋒卻是不需,只將紀輓歌抱緊在自己的身上坐着。
紀輓歌有些尷尬的對着青鶴笑,那模樣別提多討好了。
青鶴看到這樣的紀輓歌,心中有悲有喜,刺殺夜未澤之後,紀輓歌對青鶴一直都是冷冷的,不是那種刻意的冷,卻是另外一種彆扭,他知道是他事前沒有跟紀輓歌說明就自作主張的決定那晚的行動惹紀輓歌不高興了,但是飛鳥閣多年來都是這樣行動的,他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但是讓紀輓歌不高興,可不就是他錯了。
想尋個由頭跟紀輓歌道歉,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現在看到紀輓歌這般毫無城府的對着自己笑,青鶴放下心來,他跟紀輓歌接觸的時間不長,雖然他們都是看着紀輓歌長大的,但是對紀輓歌來說青鶴的確還是一個陌生人,就算是相處的在怎麼好,感情終究還是淡的,紀輓歌這個人看起來對誰都很親熱,但是卻最是個冷情的,對人防備心也重,青鶴不想因爲一次疏忽就跟紀輓歌疏遠了。
但同時,青鶴心中也是難過,因爲紀輓歌似乎只有在彭厲鋒面前纔會變成這般無憂無慮的樣子,青鶴就不明白了,這彭厲鋒曾經是京城中聞名遐邇的癡傻世子,飛鳥閣查過彭厲鋒,雖然真實的彭厲鋒不如傳聞哪般癡傻,但是在青鶴的心中,對彭厲鋒到底還是有幾分輕視的。
而且作爲孤兒的青鶴,實在不覺得靠祖上積德,現在掌控着彭家軍的彭厲鋒比自己能強大多少,青鶴私認爲自己比彭厲鋒更加適合紀輓歌。
忍下心中的不快,青鶴對着紀輓歌說:“你這麼不聲不響的跑了,難道是想擔心死我們嗎?”
他說的是我們,紀輓歌卻知道,這就是說的是他本人。
有了彭厲鋒的勸導,紀輓歌對青鶴倒是有些慚愧的,之前明明是她自己沒有考慮周全,倒是遷怒到了青鶴,冷了好久的臉,雖然年紀相仿,但是青鶴顯然比紀輓歌經驗豐富,紀輓歌心中暗自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多想着些,勤能補拙,她多想多思,總能有長進的。
“真抱歉,我一時沒有想到。以後不會了。”紀輓歌這話可謂一語雙關,兩個男人都聽懂了。
彭厲鋒挑眉看着有些失神的青鶴,倒是有些放心,青鶴雖然是爲了紀輓歌好,但是到底不瞭解紀輓歌的心情,紀霆多年冷落紀輓歌,就算是作爲師父對紀輓歌也不過是有照顧,說道無微不至還是不能夠的,但是青鶴作爲紀霆的徒弟,卻得到了紀霆的養育之恩。
紀輓歌再怎麼豁達,也還是女子,更還是一個孩子,她當然會希望自己的父親心中只有自己,現在有青鶴這麼個人,紀輓歌是真的很喜歡青鶴,但是心中難免的也會酸澀,這些年恐怕青鶴得到的紀霆的關照都比紀輓歌多。
這一次的事,紀輓歌深深的被打擊到,覺得自己不如青鶴,也會聯想到自己是不是閣沒用的人,所以紀霆纔會更加重視徒弟,而忘記她這個親身女兒。
紀輓歌有些不能言說的心思,在青鶴自然事不會明白的,但是彭厲鋒懂,也是慶幸,他遇到紀輓歌更早一些,曾經見過那個孤鳥一般孤獨的紀輓歌,曾經的紀輓歌,孤獨到爲了彭厲鋒那麼一絲絲的關懷就能掏心挖肺。
想到這個彭厲鋒拍拍紀輓歌的後背,輕聲跟紀輓歌說:“以後有什麼心事可以跟你師兄說,他也是關心你。”
紀輓歌不可能永遠只有他一個人在身邊,雖然彭厲鋒很想永遠守着她,但是這終究是不可能的,他總得讓紀輓歌慢慢的打開心扉去跟別的人接觸,而且人一生中哪裡能一點挫折都不受,知道錯了,就說出來,然後揭過去,以後努力做的更好便是了。
彭厲鋒並不想紀輓歌永遠這般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裡,紀輓歌對外人的防備心太重,當年爲了白銀的背叛就能將跟自己一起長大的侍女送走,這些年,紀輓歌除了黃金,也就只有跟彭厲鋒掏心,她的世界還是太孤單。
彭厲鋒這麼說,別說是紀輓歌,就是青鶴都驚呆了。
剛纔他進來時候,彭厲鋒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是那麼的明顯,照着這位曾經的世子,現在的獅王的性子,不是該大發脾氣,將他打出去嗎?
紀輓歌不解的看向彭厲鋒,她可是知道彭厲鋒的脾氣有多大的,吃起醋來更是理智全無,說出這樣的話來,可真是讓人猜不透。
彭厲鋒被這兩人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也是不自在,小聲對紀輓歌說:“你總要多幾個說話的人,以後才能不寂寞,活的舒心啊。”他有自己的交際圈,有謀士有戰友,可是紀輓歌卻是沒有的,她的世界裡若是至於彭厲鋒一人,或許會爲了彭厲鋒的愛而歡喜,卻也少了活出自己的成就感,彭厲鋒雖霸道,但是還是想要紀輓歌活的順心的。
就算他刻意壓低了嗓子,但是青鶴還是聽到了,一時也是有些感慨。
這樣一個從小順遂,霸道強勢男人能爲一個女子設身處地的想這麼多,實在不能說他不夠深情啊。
紀輓歌明白了彭厲鋒的意思,從彭厲鋒懷裡跳出來,跑到青鶴面前就說:“師兄那我們快走吧,我還想多玩幾次呢。”
拋去心中的不適感,其實能去執行任務,紀輓歌還是很快樂的。
而且,彭厲鋒這般煞費苦心讓她活出自己的生活,那她也不能讓他失望不是,說做就做,她現在已經不排斥青鶴了,反倒是對青鶴生出了敬仰的情緒,自己懂的還太少,以後要在這位師兄身上,多多偷師啊。
彭厲鋒收了收空了的懷抱,又看看早已人去樓空的大帳,心說:真是沒良心的小東西。
隨即他更加堅定了要儘快將紀輓歌娶進門的想法,她出去玩玩沒什麼,但是名份還是要早早定下的啊!
“棍棒!給我傳先鋒軍頭領來!”彭厲鋒吼道。
夜帝都現在不過是一座孤城,四周都已經被彭厲鋒全部佔領,根本沒有廢多少兵力,現在的夜國人,被夜未澤,楚國人那真是嚇破了膽,只覺得也只有彭家軍纔是能靠的住的,所以對彭厲鋒的到來,那可真是歡欣鼓舞的期盼着。
入夜,彭厲鋒帶着刀劍棍棒進了城,他們來是收到了城中將士寫的談判書,考慮這一城百姓的性命,彭厲鋒並不打算斷水斷糧的圍城,若是那樣死的最多的,怕就是這百姓了。
彭厲鋒剛一落腳,就聽到一聲暴喝:“放箭!”
下令的人,赫然是楚晏身邊的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