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瑤走進去的時候,連子瑜正給周蓉把了脈,在說些什麼。
張瑤看去的時候,見得周蓉看着連子瑜的目光。癡癡戀戀的。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周蓉這狀態,怎的有些不對勁兒呢?
可沒等她多想,這邊兒周蓉轉過了頭來,便看見了張瑤。
神色一喜,站起來,笑道,“瑤妹妹。你來了。”說着,笑看了一眼連子瑜,又道,“剛剛連太醫還說你來了,可半天兒沒瞧見你的人影子,我還以爲,你是先走了呢。”
張瑤聽罷,不由的一笑。上前一步,握着周蓉的雙手,拉着周蓉坐下,“瞧周姐姐說的什麼話呢,妹妹人都來了這兒,又豈會半路折回去?妹妹是那樣的人嗎?”說着微微一嗔。
周蓉聞言,不由的點點頭,輕聲笑道,“是是。姐姐錯怪你了,給你陪聲不是罷?”
張瑤被她逗笑,搖了搖頭,“行了。”又道,“剛剛我去了憐嬪娘娘哪裡。”
周蓉聞言,神色一愣,隨即看了張瑤一眼,“她怎麼樣了?”估叼島巴。
張瑤聳聳肩,笑道,“還不是那樣,如今倒像是仇人見面兒了似得。”說起來,張瑤還真的就有些疑惑了,她和憐玉容兩個,說來也沒有深仇大怨的,可如今。還真就像是仇人似得了。
不過張瑤也無妨,反正對憐玉容也甚是無感,遠離一些,總是好的。
周蓉聞言,便道,“罷了,憐嬪娘娘也就是那個性子,看淡了便罷。”
張瑤淡淡一笑,也沒有多在意,點了點頭,又轉了頭,看向連子瑜,笑問道,“連太醫,周姐姐的身子和本宮的乾兒子如何了?”
連子瑜拱手,行了一禮,“娘娘不必擔心,周娘娘和肚子裡的小殿下,一切安好。”
張瑤聞言,便笑了笑,轉頭看着周蓉,“你看,當初你總是擔心來着,現在怎麼樣?是不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周蓉笑着點點頭,“也是,只是這有時候,有些孕吐難受的緊,其他的,倒是和平日裡沒什麼兩樣,不過……”笑了笑,“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肚子裡有一個小寶寶,就覺得整個人生,都好似有了盼頭似得。”
“孕吐,等過了這段日子,便好了。”
周蓉嗯了一聲,張瑤不由的輕笑,“當初你甚是害怕懷孕,如今可是喜歡的緊了。”
周蓉淡笑着點了點頭,又扭頭看了連子瑜一眼,“不過,這也多虧了這些日子來,連太醫的照顧了。”周蓉在說着這話的時候,看着連子瑜的眼睛,格外的晶亮,看的一旁的張瑤心裡不由的微微一跳。
可腦子未轉,連子瑜趕忙的拱手一禮,開口打斷連張瑤的思路,“娘娘不必如此說,這些,都是微臣的分內之事兒,只要能照顧好娘娘和娘娘肚子裡的小殿下,微臣便算是安心了。”
這些話,也是如此。
可週蓉聽的並不開心。
張瑤對着連子瑜說了一句,“不管如何,多謝連太醫了,連太醫若有事兒,便先下去罷,本宮想要和周姐姐,說些體己話。”
連子瑜聞言,點點頭,“那微臣先行告退了兩位娘娘。”
張瑤點點頭,周蓉也沒有多說什麼,不過目光有些留戀的看了看連子瑜的身影。
張瑤轉頭,恰好便碰見周蓉如此的目光。
心頭的那抹不安的感覺,越發的強烈。
微微的蹙起了眉頭,張瑤嚴肅的喚了一聲,“周姐姐。”
周蓉回神兒,轉頭看着張瑤如此,微微一愣之後,不由的輕笑出聲,“突然的,這瑤妹妹是怎麼了?”
“周姐姐。”張瑤神色卻無半點兒玩笑,“我問你。”
張瑤的語氣和麪容,都過於嚴肅,讓往日一貫見着張瑤和善面色的周蓉不由的也正了臉色,輕輕兒的“嗯”了一聲,“瑤妹妹有什麼事兒?你說便是。”
張瑤目光緊緊地盯着周蓉,看的周蓉都有些不自在的轉了轉頭,張瑤這纔開口,“周姐姐,我問你,你是不是……對連太醫……有什麼……”接下里的話,張瑤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對周蓉說。
可週蓉一聽,微微一愣,卻是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皺起眉頭,對着張瑤輕吒,“瑤妹妹,你在想些什麼呢?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我怎麼會對連太醫有那種……那種想法呢?!”
顯然,這話周蓉是聽懂了。
說這這話,一番氣怒的模樣,就好似覺得有些羞愧,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雖然被周蓉叱了,可張瑤卻是鬆了一口氣兒,她拉住周蓉的手,道,“周姐姐,你別誤會,實在是,剛剛周姐姐你看着連太醫……算了!哎呀,是妹妹我多心了,周姐姐,你務要怪妹妹多嘴啊……妹妹也只是……”
周蓉轉了頭,拉着張瑤的手,“瑤妹妹,你不用多說了,姐姐沒有生你的氣,也知道你的意思。”
說罷,微微一嘆,道,“咱們已經是太子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和其他的男人……有什牽扯?不能有,不會有,也絕對不能有,否則……可是大禍,這些,姐姐怎麼會不知道?”
張瑤聽罷,點了點頭,目光動了動,“聽了姐姐這番話,妹妹就放心了。”
周蓉嗯了一聲,“瑤妹妹你放心,姐姐……”頓了頓,“絕對不會做出任何不對的事兒的。”說着話的時候,張瑤低着頭,所以並沒有看見周蓉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自在。
不過在張瑤的心裡,張瑤是相信周蓉的。
周蓉是個極有自制力的人,想想她前世的風光。
這一世,她怎麼,都不可能會走錯路,這些她都知道,不該的和該的,張瑤相信周蓉,是肯定能分的清楚的。
兩人這番話一說,隨後談話間,張瑤也看出了周蓉的有些心不在焉,轉頭一看窗外的天色,竟然已經黑了。
也不由嘆了口氣,便告辭了周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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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澈走到書房,沒一會兒,福壽兒便通報說太子妃過來了。
獨孤澈應了聲,便讓福壽兒叫慕容雪進了來。
慕容雪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麼了。
獨孤澈掃了她一眼,卻並沒有立即開口說話,而是把她晾在了一邊兒。
這番下來,倒是讓慕容雪心頭越發的忐忑了,獨孤澈不說話了,她心裡也沒了底兒。
好一會兒,屋子裡都靜靜的,只能聽見獨孤澈不知道拿着羊毫,在宣紙上寫着什麼,滋滋的聲音。
以及,她自個兒的心跳聲。
忍了一會兒,慕容雪實在是受不了了,直接便跪了下來,“殿下!”
獨孤澈像是纔想起來似得,擡眼看了慕容雪一下,“哦”了一聲,“太子妃這是作甚?”
慕容雪咬了咬一口銀牙,目光微微閃動一絲水光,“臣妾辦事不力,讓東宮出了這麼大的紕漏,還請殿下責罰臣妾,以……”
“罷了。”
慕容雪還在說着,獨孤澈卻淡淡的開口打斷了她,慕容雪聞言,不禁微愣,擡頭瞧了一眼獨孤澈,卻見的獨孤澈放下筆墨,隨即拾起桌上的宣紙,滿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寫的字。
慕容雪也瞧了一眼,雖是反着的,可獨孤澈的字,自是好的沒話說的,而寫的內容,卻是“靜觀其變,大好時機。”
靜觀其變,大好時機……
慕容雪的心頭微微疑惑,這是什麼意思?
卻又見獨孤澈放下手中宣紙,隨即目光淡淡的掃嚮慕容雪,深邃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波動,可就是如此,卻越發的讓人心頭髮顫。
慕容雪不由自主的低了頭。
獨孤澈的聲音卻再次響起,“罷了,這次的事兒,本宮便先放你一馬,若有下次……”
慕容雪聞言,趕緊道,“殿下放心,絕不會在有下次了,臣妾一定會好好兒的把守着東宮的每一個角落,不讓有心人,有機可乘!”聽獨孤澈願意原諒自己,慕容雪心頭升起濃濃的喜悅,畢竟夫妻三年,獨孤澈總是念着情誼的罷?
想着,越發的歡喜。
獨孤澈燉了一會兒,看着慕容雪,像是要把她給看穿似得,慕容雪也只當是獨孤澈是在打量自己,心頭歡喜,儘量做出一些美麗的姿態。
獨孤澈見狀,便沒了興趣看下去,道一聲,“既是如此,那你便快些起來罷,堂堂太子妃,如此模樣,傳了出去,可是要叫人笑話?”
慕容雪聞言,臉頰像是火燒一般,趕緊的起了身,“對不起殿下,是臣妾……魯莽了。”剛剛的確是她太心急了,所以,纔會如此,現在想想,倒是羞的很。
獨孤澈倒也沒在意,淡淡的“嗯”了一聲,便道,“罷了,今日想必你也累了,退下去罷。”
慕容雪聞言,不禁擡頭,希翼的看了一眼獨孤澈,“那殿下……”
“本宮且在此處呆呆。”不待慕容雪把話說全,獨孤澈便淡淡的開口打斷了慕容雪的話。
慕容雪聞言,心頭閃過一絲失落,面上溫婉的笑着,嗯了一聲,“那殿下注意着些身子,臣妾……先行告退。”
獨孤澈也沒有看她,慕容雪這下面上都染上了一絲失落,慢慢兒的退了出去了。
等到慕容雪退了出去,沒一會兒,獨孤澈淡淡的開口,道,“去好好兒的看着她。”空氣中便傳來一聲“是”。
隨即,屋子裡陷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