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在門外等了幾分鐘,裡面又傳來秦墨涵的叫聲:“你還不進來幫忙,我腿麻了。”推門進去,發現她褲子已經提好,卻還在馬桶上坐着呢,估計是上完廁所站起來後又腿軟坐倒了。聽到沈放進來,秦墨涵低着頭在那裡抽泣:“你欺負人,明知道我身體不舒服,還把我丟到廁所裡。”沈放本來還有些生氣,現在只剩下心疼了。
“來,擦一下吧。”沈放拿出一張溼巾,蹲下來給她擦拭眼淚,才發現她哪裡有淚,而是低頭在那裡偷笑。又被捉弄的沈放一把將她扛起來丟到病牀上,然後在她屁股上啪啪的打了幾下:“讓你騙我,讓你不聽話,讓你生病了還不告訴我。”
“我這麼難受,你還打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太屈辱了,這麼多年都沒被打過屁股了。秦墨涵轉過身去,決定不原諒他。
背對着沈放的秦墨涵沒等到道歉的聲音,卻聞到了一股手磨豆漿的香醇味道,和肉包子傳來的香味:“咕…咕…”不爭氣的肚子開始叫喚了起來。
秦墨涵換過身子,擡起頭。兩眼泛紅的看着坐在牀邊的沈放:“我餓了。”
沈放將兩個飯盒打開,一邊用病歷本給她扇涼冷着,一邊用手颳着秦墨涵眼角的淚水,笑着說道:“這次是真哭了。”
“你壞蛋你!我餓了!!”秦墨涵以爲他在用飯誘惑自己,再也忍不住,把他的手拿過來使勁的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是那樣的使力。
沈放默默的承受着,坐在牀上,將她摟在自己懷裡,輕聲的問道:“還難受麼?現在溫度正好,我來餵你。”
她淚水再也忍不住,順着臉龐滴在了他的手腕上,剛剛被她要的牙痕是那麼清晰。
吃了三個包子,一碗豆漿的秦墨涵終於恢復了一些力氣。在醫院住了一個上午,燒退了,出了一身的汗,秦墨涵強烈要求出院,身上黏糊糊的,她要回家洗澡。沈放在諮詢醫生後也就同意了,給她辦理了出院。本身也不是什麼大病,明後天在過來到門診掛兩天水就可以痊癒了。
“唉吆,你的車怎麼了,怎麼車頭刮花了一大塊。”沈放扶着她來到停車場,看到沈放的奔馳車側前方保險槓位置被撞癟了一塊,底漆都給刮花了。
“昨天晚上在衚衕裡撞到了樹上。”衚衕本身就窄,而且晚上衚衕裡的路邊還停放了一排車。沈放又着急送秦墨涵去醫院,在出衚衕口避讓一輛停在那裡的車時撞到了一棵樹上了,幸虧速度不快,不然前臉都會撞廢掉。
“你沒事吧。”秦墨涵拉着沈放上下看着。
“沒事,速度不快,就是把側面撞扁了。”沈放自嘲道:“就是不知道那棵樹怎麼樣了,衚衕裡的樹都是屬於園林局的,到時候不要說我肇事逃逸就行。”
“哪能,樹還能比人重要。”秦墨涵有些心疼的摸着被撞癟的那塊:“衚衕裡有幾棵樹太礙事了,每次我開車出去都擔心撞在上面。”
兩人回到家裡,沈放打電話找奔馳的售後過來把車開走維修,而秦墨涵卻在安慰着已經快要餓瘋了的小摩卡。
“乖,小摩卡,別叫了。是姐姐不好,姐姐生病了,哥哥送姐姐去醫院,才忘記把你放出來,對不起了。”由於秦墨涵是半夜去的醫院,沈放那顧得上管狗狗呢,小摩卡就這麼一直在籠子裡被關了一上午。
“幸虧我們回來了,不然摩卡要被餓死了。”看着一頭扎進食盆裡不願意出來的小柴犬,秦墨涵心有餘悸的對沈放說道。
“餓不死它,就算你住院了,我下午也會回來給你拿換洗衣物的。頂多餓它一時罷了。”在沈放心裡,在好的狗狗也不如秦墨涵的身體重要,他對秦墨涵一直鬧着要回來而心懷不滿。
“怎麼了,還生氣呀。”看着他的表情,秦墨涵就知道他心裡不快活,伸手摟着他的脖子將腿盤在他的腰上,撒嬌道:“人家不是聞不慣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麼,再說了我只是發燒感冒而已,現在已經退燒了,也不能老是佔用醫院牀位資源呀。”
“知道錯了沒有,下次身體不舒服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沈放正色的威脅道:“下次再敢這樣胡鬧,我就打爛你的屁股。”說完,揚起手在她的翹臀上揉了兩下。
“不敢了,下次有事情就給你說,只要你不嫌我煩。”秦墨涵趴在沈放身上,在他耳邊呢喃道:“我要去洗澡,身上都黏糊糊的,你抱我去洗澡好麼。”
下午,久違的太陽終於穿破雲層露了出來,雨後的天空一掃多日的霧霾,顯得無比的湛藍,遠處幾朵稀稀拉拉的雲彩躲在一旁訴說着沒有墜落的慶幸。
吃完午飯,奔馳店過來一輛拖車將車輛拉走,沈放又接了一個電話,需要到酒吧去一趟。出門前交代秦墨涵在家好好休息,又有點不放心,打電話把湯元叫了過來。
湯元是兩點多鐘趕過來的,跟周琪一道,看周琪的臉色,估計湯元在路上已經發了一次火了。
“墨墨,是我不對,我應該早發現你身體不舒服纔對。”在幾人面前表現一直很堅強的周琪眼圈紅紅的對着秦墨涵道歉。
“沒事,你不用自責。這事也不怪你,是我自己非要逞強趕回來的。”秦墨涵連忙揮手示意,讓她倆坐到沙發上說話。
“主要是後怕而已。你身體不適還一個人開車回來,萬一有什麼,多讓人擔心。”湯元看着只有秦墨涵一個人在家裡逗狗玩,沈放卻不見人影:“沈少呢?”。
“去酒吧了,今天有人找他說點事,來頭挺大,抹不開面子。”秦墨涵彎腰將咬自己鞋帶的狗狗用手撥開,把它的咬球丟到院子裡,讓它自己去玩。
“哇歐,這就是沈老闆那個價值四個億的院子吧,我還是第一次來呢。你也不帶我們參觀一下。”看着秦墨涵恢復的不錯,湯元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四個億?”一旁的周琪直咋舌。秦墨涵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院子這麼值錢,看着湯元,表情有些不太相信。
秦墨涵帶着兩人前後參觀了一番,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關上大門後自成一片天地,有前院、有後院東西廂房都很規整,湯元看過後讚不絕口。
“這就是老闆的工作室吧,這裡這麼多的樂器。”看着後罩房裡放置的滿滿當當的樂器,湯元和周琪都瞠目不已,許多樂器都沒有見識過。
秦墨涵看着兩人在擺弄樂器,自己來到沈放經常坐的椅子上靠着,這個房間自己來過幾次,也跟沈放學習過如何彈奏吉他。
“咦!”在沈放的寫字檯上有個寫着歌詞的紙張,“難道是一首新歌?”秦墨涵拿起來看了幾眼就有些忍不住,溼了眼眶。
“打開窗戶,讓孤單透氣,這一間屋子如此密閉,歡呼聲仍飄在空氣裡,像空無一人一樣華麗……”雖然不知道曲譜,可是簡單的幾句歌詞還是讓秦墨涵看着心裡有些悶痛,看着下面拐角標註的日期:2013年2月3日,那天應該是小年,自己回西疆的日子。原來那天他是這麼的孤獨,怪不得那天他對自己是那麼的不捨,原來自己真的是把他一個人拋棄在燕京。“一個我需要夢想,需要方向,需要眼淚,更需要,一個人來,點亮天的黑……”秦墨涵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滴落在稿紙上。
“墨涵,你怎麼了?”正在圍着一隻非洲手鼓敲打的二人,看到流淚的秦墨涵,湯元急忙問道。
“啊,沒什麼。”秦墨涵急忙將手中的歌詞稿塞在一對稿紙裡面,拿出紙巾擦拭眼淚。她不想將沈放的柔弱一面展示在除她之外的另一個人面前。
“剛剛被灰塵眯了眼睛了。”秦墨涵解釋道:“這個房間好幾天沒打掃了,這兩天霧霾天又重,灰塵有些多。”隨着解釋,又找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幾人在後院參觀了一圈,除了酒窖外其他幾個地方也一處不落的看了一遍。
“真不愧是價值四個億的院子呀,這還是去年的報價,今年估計還要漲。”湯元掩飾不住眼裡的羨慕之色:“在燕京城,現在一千多平米的院子真的不多了,聽說去年狐狸網的張總就出了這個價。沈少這也算是金屋藏嬌了呀。”看着秦墨涵病容難掩的豔麗容貌:“墨墨,趕緊嫁了吧,現在能像沈少這也年少有爲又多金的可不好找了,而且還對你一往情深。”
“就姐這顏值,還對不起這個院子。”秦墨涵的話語裡透露出一股異樣的自信,這份自信更多的是源自對沈放的信心。想起來昨晚自己生病了,他是如此的緊張,雖然剛剛歌詞帶來悶痛依然存在,可秦墨涵嘴角還是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
“我們倆今天過來就是吃狗糧的”湯元忍不住嘆息了一下。這時小短腿的摩卡也應和着叫了一聲“汪”,惹得秦墨涵笑得趴在沙發上發顫。
“你是單身狗,不要代表我哦,我可是有男朋友的。”周琪在一旁也吐槽道。
“知道,你有男朋友。不就是你那個大師兄麼。怎麼?你爹催你們倆回去繼承武館了?”湯元也是無語的看着一臉戲謔的二人。周琪的大師兄李輝是個孤兒,比她大三歲,從小被周琪的父母收養。周琪從小一直都崇拜這個師兄,有人欺負她都是這個師兄幫她出頭,但是這個師兄比較木訥,喜歡也不敢表達出來。直到周琪參軍,離開家幾年,退伍後,兩人才確定男女朋友關係。
“沒有,我師兄一直想將我爸媽接到大城市來享福,所以我們倆都想多掙幾年錢。”周琪一臉羞澀的說道。
“你師兄做什麼工作的?”秦墨涵張口問道。
“在滬上鴻海地產做保安部經理。他功夫好,一幫小保安都服他。”周琪面帶得色的說道。
看着周琪一臉幸福的再跟秦墨涵說着自己的師兄,一旁的湯元心裡忍不住的一陣苦澀,三個人的小團體,只有自己一人還是單身狗,這打擊真是無比的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