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跟秦墨涵一塊來到餐廳,並沒有引起其他人太多的注視,只有看到他後端着餐盤過來的馬詩淳調侃了幾句。
幾天不見,馬詩淳好像跟歐浩正式交往了,吃過午飯後在沙灘上玩耍時,兩人親密的挽着手出現在衆人面前。
演員的個人情感問題劇組是不好干涉的,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曝光了也只能給劇組增加點熱度,而不是什麼黑點。如果是第三者插足的狗血劇情,劇組就要出面干涉了,因爲一個緋聞而影響票房的事情也不少見。
沈放跟江文麗說過這件事情,畢竟有一定的香火情分在。具體江文麗怎麼跟她溝通的自己不得而知,反正現在兩人是正式交往了。
在酒店旁邊的海濱浴場,幾人租賃了幾輛摩托艇,在東山島的海濱玩的不亦樂乎,晚上沈放提議在海灘上開個篝火晚會,召集了劇組裡沒有工作的人員一塊happy,也算是慶祝七夕節了。
第二天拍攝繼續,東山島的拍攝也就只剩下酒吧這個場景了。這個酒吧是島上的一箇舊倉庫改造而成的迪廳。劇組在攝影機取景範圍內重新做了佈置,其他空間都是開闊的。將近五百平米的倉庫被分割成三個部分,檯球區,吧檯區和舞臺區,道具師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幾臺遊戲機和老虎機擺在酒吧裡,沈放試了幾下沒法開機,估計只是一個殼子而已。
酒吧裡的戲份基本都是晚上,所以道具師將倉庫的四周窗戶都給蒙上,使得室內光線很暗,昏黃的燈光下,配上喧囂的音樂,整個氣氛就出來了。
上午先拍攝的是黎吧啦和許弋在玩牌時的一組鏡頭,黎吧啦穿着黑色的露肩罩衫,斜靠在許弋的肩膀邊,看着幾個如同混混般的男子一個個的將牌亮出。
“咔!”看着鏡頭裡的畫面,薛小路總是感覺有些空,楊陽和馬詩淳背後的吧檯裡是空的,留白了一大塊。
拍攝時,每次鏡頭掃到吧檯總是感覺有點空蕩蕩的,薛小路看到跟秦墨涵在一旁聊天的沈放,瞬間來了主意。沈放自己就有一家酒吧,本身又懂調酒,薛小路跟饒雪還喝過他調製的雞尾酒。
“沈製片,幫個忙唄。”薛小路提示休息一會,自己來到沈放旁邊。
“什麼事?”沈放詫異的問道。
“幫忙客串一個角色?我們吧檯後面少個酒保,你幫忙客串一下。”
聽到是客串角色,沈放有些退縮:“我真不會演戲。”
“又沒有讓你演戲,你只要在吧檯後面站着,不要管鏡頭,想怎麼着都行,就跟你酒吧裡的方經理一樣就行。”
秦墨涵對薛小路的提議也很有興趣:“上去試試唄,你就當自己是方圓,然後在裡面給大家調幾杯酒嚐嚐。而且下午拍我在酒吧裡的戲份,你就不想跟我同時出現在銀幕裡麼?”
聽到兩人的勸誘,沈放有些動心,反正又不用表演什麼,自己只要在吧檯後面調製酒水即可。
在化妝間換上服裝師拿來的酒保的制服,一件墨綠色的襯衫外套一件槍灰色的小馬甲。
“你穿這一身還滿精神的。”秦墨涵給他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子:“回京後你就天天穿制服去酒吧算了,方圓不在還可以頂頂班。”
秦墨涵話沒說完就被沈放在屁股後面拍了一巴掌,等她想還手時沈放已經快步離開房間,哼!晚上回去再給你算賬。
這個吧檯是道具師用空心磚堆砌的,邊角打磨後很有時代感,臺子上鋪一張實木板,佈滿了塗鴉。背後酒架上的酒水還都是真的,是劇務從酒店的酒吧裡採購的。沈放看了看吧檯裡的設備後搖了搖頭,吧檯裡面除了酒杯、調酒壺外,其他的都是模具,就連打奶泡的機器也是假的,幸好水果和冰塊都有,那就調製幾杯簡單點的雞尾酒吧。
拍攝繼續,鏡頭裡多了低頭工作的沈放,馬上和諧了不少。楊陽飾演的許弋手風很順,按照事先發好的牌,七八九順子,贏了錢的許弋興奮的拿着鈔票揮舞着。而馬詩淳很完美的演繹了此時黎吧啦的心態,勾引許弋,看着一個陽光少年慢慢的墮落,鏡頭中的黎吧啦面帶笑容卻又無法掩飾眼中流露出的抗拒與反感。
“OK,完美,換下一幕。”
“啊,你們結束了?”還在忙於調酒的沈放發現自己的第一個鏡頭已經拍完了。
“是的,我們結束了。”剛剛還在散臺的馬詩淳走過來:“哎呦,沈製片,您這也算是一條過的大神了。”
“嘿嘿,過了正好,真正讓我演我還會緊張呢。”沈放將調製好的幾杯酒放到檯面上,招呼幾人:“過來嚐嚐我調的幾杯酒。”
一會時間沈放調製好了四杯酒,曼哈頓、長島冰茶、龍舌蘭日出還有沈放夏天比較喜歡喝的莫吉托。
接下來按照拍攝計劃繼續進行,主要演員需要更換服裝,有些跟其他外景銜接的鏡頭,還要副導演查看前期拍攝備註及視頻資料,不能出現服裝、發行道具的偏差。而沈放就完全是一個背景板,不管他們前面拍什麼,自己只管在吧檯裡調製酒水。鏡頭一結束,他就將自己調製好的酒水放到吧檯上,隨他們自取。
漸漸的幾個人都有了自己喜歡的酒水,秦墨涵就比較喜歡曼哈頓,上次跟沈放在酒吧裡喝過一次,就愛上了這個“雞尾酒皇后”;馬詩淳居然喜歡的是龍舌蘭日出,龍舌蘭特有的熱烈、火辣口感讓她欲罷不能;作爲一名自詡的文藝女青年,薛小路比較喜歡的還是莫吉托,薄荷的清涼讓她在這個夏季裡能夠神清氣爽。端着奶茶的關小童滿臉羨慕的看着幾人,因爲未成年,沈放禁止她喝酒。
酒吧的戲份一共拍了五天,其中秦墨涵被酒吧裡的混混拿酒瓶砸在腦袋的那一幕,讓沈放忍不住爲她捏了一把汗。雖然知道是糖化玻璃製作的酒瓶,可是看着碎玻璃橫飛,秦墨涵暈倒在黎吧啦的懷裡,沈放還是緊張的差點衝出去。幸好他扮演的酒保在這一幕是處於鏡頭外的,否則道具師就要多準備幾個酒瓶了。
今天將要拍攝的最後一場戲是黎吧啦在舞臺上演唱一首那個時代的歌曲《藍蓮花》。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對自由的嚮往,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掛……”
馬詩淳飾演的黎吧啦,嗓音真的不太適合唱這首歌,但她還是唱出了另一種感覺,一種堅定不移對愛情的追逐,估計也是她內心裡的黎吧啦帶給自己的感覺吧。
“好的,結束了。”這幕戲的結束,代表着東山島所有戲份結束,也代表着馬詩淳戲份的殺青,下面劇組將要轉場廈市和滬上拍攝,再進組將是一個禮拜以後的事情了。
“你們可要上來嗨一把,我們今天就要結束東山島的拍攝了。”趁着酒吧還沒有歸還給原主,站在臺上的馬詩淳對着沈放和秦墨涵說道。
對於上舞臺表演,沈放從來沒有發憷過,可是蹦迪還是算了,自己基本不會。
秦墨涵對着正準備收拾舞臺的工作人員說道:“舞臺上的道具最後再撤,我們來玩玩蹦迪,也算是慶祝今天詩淳的殺青。沈放,你可會打碟的?”
沈放搖搖頭,他接觸的音樂範圍很廣,單單沒有DJ搓碟這個。
“我來試試!”問了一圈,最後接話的是助理製片陳玲。
讓沈放沒想到的是一向文文靜靜的陳玲居然會打碟,而且還打的這麼好。陳玲年輕時在滬上做過 DJ,每天面對的是聲場上的刺激,耳朵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時,經常出現幻聽。最後醫生警告說如果繼續下去,嚴重的情況非常有可能會發生聽覺失聰症的狀況,也就是通俗的說耳聾。後來她只好離開DJ這個職業,通過父輩關係在上影集團找了個工作,在霍明達的手下做過電影製片工作,這次沈放自己參與制作一部電影,霍明達就把她派來協助沈放。
沈放的酒吧屬於比較安靜的民謠酒吧,而這個由舊倉庫改造而成的酒吧卻是一個類似迪廳的搖滾酒吧,舞池的燈光也偏向於迪廳。陳玲試了一下打碟機,音響效果還不錯。
動感的節奏隨着她擺動的雙手不停變換,一道震耳欲聾的的聲線就灌入耳朵,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酒吧內部四面八方旋轉閃爍。
“怎麼樣,還行吧。”陳玲彷彿又找回了十年前的感覺。
馬詩淳幾人年輕人忍不住翹起拇指:“社會我陳姐!”
導演薛小路看着幾人如此的嗨,示意攝影師將機位架好,把她們蹦迪的鏡頭錄製下來,以後作爲影片花絮來播放,也算是一個宣傳點。
音樂再次響起,楊陽、歐浩、馬詩淳等人以及劇組裡的許多年輕人紛紛踏入舞池,隨着節奏搖擺。另一個讓沈放感到意外的是秦墨涵的這麼好,本身就有深厚舞蹈功底的她身穿李珥的戲服,隨着音樂的節奏扭動着自己的腰肢與臀部,完美的將妖豔與清純並存。
看着一旁的沈放沒有參與其中秦墨涵上前拉着他,雙手擱置在他的肩上,身軀隨着音樂搖擺,“來呀,我們一塊來蹦迪。”
感覺沈放的身軀有些僵硬,扭動的不太自然,放在自己腰上的雙手也有些不知所措。秦墨涵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你不會從來沒有蹦過迪吧?”
“沒有,我嫌迪廳太吵,很少去。”沈放一臉窘色的回答道。
“你個老古董。”
“你個小太妹!”
聽到這個稱呼,秦墨涵在他腳上踩了一下:“哼!不理你了。”離開沈放的身邊,跟一旁的馬詩淳一塊搖擺起來。
叔可忍嬸不可忍,居然看不起我,沈放自認從來沒有在這方面輸過。一個人來到吧檯,拿起一張紙,寫了一些節奏,一些Hihop節奏,等她們一段節奏結束後,來到的DJ控制檯前,跟陳玲交流了起來。
“沈少生氣了吧?”馬詩淳將桌上的汽水拿過來一瓶,喝了一口。
對沈放相對比較瞭解的秦墨涵說道:“應該沒有,他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好久沒有蹦迪了,蹦一圈後整個關節都有點酸了。”
“過會換節奏,我們再上去玩一圈,沒想到陳姐的節奏打的這麼好!平時真看不出來。”
歇息了大概三四分鐘,陳玲的節奏又響起來了,這次的節奏居然有些抒情,類似慢搖。難道是剛剛沈放要求的,他會慢搖?
正當秦墨涵四下尋找沈放身影時,才發現他已經拿起一個麥克風站在舞臺中央:
“心裡的花我想要帶你回家
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
請你盡情搖擺忘記鐘意的他
你是最迷人噶你知道嗎”
居然是粵語,秦墨涵知道這傢伙很有語言天賦,除了英語外,法語和西班牙語都會說。沒想到他居然連粵語歌曲也會唱,看着沈放對着自己勾勾手指,秦墨涵從座位起來,隨着慢搖的節奏在沈放旁邊扭動。
幾句粵語前奏結束,陳玲打碟機上的節奏瞬間改變,激情動感的Hihop節奏響起,
“這是最好的節拍,
這是最愛的節拍
前面兒哪裡來的大井蓋,
我拿腳往裡踹
如此動感的節拍,
非得擱門口耍帥
……”
“哦”,這個節奏瞬間嗨翻全場,不管什麼時間,Hihop音樂的節奏都能點燃全場的激情。
“來左邊兒跟我一起畫個龍
在你右邊兒畫一道彩虹
來左邊兒跟我一起畫彩虹
在你右邊兒再畫個龍
在你胸口上比劃一個郭富城
左邊兒右邊兒搖搖頭
兩個食指就像兩個竄天猴,
指向閃耀的燈球
來全場一起跟我低下頭
……”
真嗨了,全場都嗨了,能夠見證一首節奏感如此強烈的歌曲的誕生,都很興奮。秦墨涵圍着沈放,激烈舞蹈後的臉頰通紅,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這都難不倒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沈放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生孩子,這個我是真的不會。”
“流氓”秦墨涵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就這麼摟着他的脖子隨着音樂擺動,也不管他是不是能跟上節奏,自己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