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鐘的橫店影視城人來人往,有趕夜場戲份的劇組和羣演,也有拍完下午場戲份收工的人員。沈放和秦墨涵等候在酒店大廳,不時的有《琅琊榜》劇組的工作人員過來問好。
“哥,嫂子。”金雅然拉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的秦若曦,對着等候在大廳裡的沈放兩人招呼道。
“姐,姐夫。”
“回來了。看你們倆一頭的汗,要不要上樓換身衣服?”秦墨涵看着兩個丫頭問道。
“不用。”秦若曦悄悄地把姐姐拉到一旁,指着跟着兩人後面進來的林蘇蘇說道:“她跟姐夫以前就認識,而且說姐夫欠她一個人情。不會是姐夫的前女友吧。”
“胡說什麼?”秦墨涵在妹妹頭上敲了一下:“不要胡說八道,這種話如果傳出去會引起誤會的。”
雖然秦墨涵姐妹聲音很低,但是沈放還是聽得一清二楚,詫異的看向林蘇蘇。林蘇蘇是誰,沈放很清楚,她家從前朝就是雄踞長安的存在,慈禧西逃時,她們祖上幫忙接待過,長安事變時,她家又出過很大的力,就連太祖陝北抗日時她家都給過很大的支持,但是沈放真的不記得自己跟她有過什麼交集。
“你好。我是沈放。”沈放對着林蘇蘇和跟着她進來的關小童說道:“我沒想到小童居然會在你的劇組拍戲,否則就去探班了。”
“呵呵,你是真的不記得我,還是在秦墨涵面前裝的?”林蘇蘇玩味的看着他說道:“你可是欠我一部手機的。”
“欠你的手機?”沈放有些詫異,看着她不確定的說道:“什麼手機?我是真的沒有印象。”
“七年前,三里屯大鯊魚酒吧。想起來沒有?”林蘇蘇看着他笑道:“如果想不起來就算了。今天你請吃飯算是還債了。”
聽到她的提醒,沈放恍然間有了印象:“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這事,只是當時的我跟現在完全不一樣,你怎麼認出來我的?”
“別人欠我的東西我這人記得一清二楚。”看着沈放露出疑惑的面容,林蘇蘇笑道:“本來我也不記得,後來跟我二爺爺去金老家看到你的照片,才知道你是金老的孫子,所以今天看到雅然後就想起這茬來了。”
沈放看着旁邊一臉詫異的幾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着秦墨涵解釋道:“這位林蘇蘇,長安人。八國聯軍進燕京那會,我家祖上很丟人的從燕京跑到長安,在他家裡借住了幾年,後來兩家就成了世交。”
“嘁,死韃子。”林蘇蘇不屑的鄙視了他一下,然後對着秦墨涵說道:“墨涵,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認識一下,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今天正好趁這個機會結識。”
“蘇蘇姐,你好。”秦墨涵依着圈裡規矩稱呼,被林蘇蘇打斷:“直接叫我蘇蘇就行,我也就直接稱呼你墨涵,這樣多好。”
“嗯,好的。”秦墨涵雖然一肚子疑問,但是看到沈放的表情,知道有些事不適宜當下瞭解,直接拉着秦若曦兩人跟林蘇蘇說道:“這兩個丫頭不太懂規矩,跑到你們劇組裡打攪你們拍戲,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我們拍戲也就是玩,她們倆我很喜歡,所以就多留了她們一會。”林蘇蘇對着秦墨涵說道:“我可聽她倆說你們晚上要帶她們去吃好吃的,我就跟着過來湊熱鬧,不要怪罪纔好。”
“哪會,平時想請你吃飯還沒機會呢,今天你能夠賞臉,更是給面子了。”秦墨涵客氣了一下。
沈放招呼衆人上車,林蘇蘇很有眼色的把三個小丫頭都叫上了自己的商務車,除了一個司機,跟隨而來的保鏢和助理都上了李輝所開的車輛,然後跟着沈放的車一路前往“臨湖居”。
“看來真的關係不錯哦,都知道給你打掩護了。”沈放明顯可以感覺出秦墨涵話語中蘊含着的濃濃酸味。
“第一次看到你呷醋,真不容易呀。”沈放一邊開車,一邊對着秦墨涵說道:“她家在西北地區就跟沈家在滬上一樣,只是他們更低調一些,好多外界人士不清楚,都把她當成被人包養的女明星。”
秦墨涵忍不住問道:“那她爲什麼不解釋一下呢,這樣被人潑髒水,不是更容易被人誤會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估計就是對這些不在意,按照她的態度也就是把娛樂圈裡的事當做是玩。”
“你跟她以前就認識?聽口氣好像還幫過你。”
沈放搖搖頭道:“如果不是她提起,我都忘了這件事。07年大四那會,沒什麼課,我又經常不務正業,整天跑到各個酒吧裡玩票。那次在三里屯的大鯊魚酒吧,跟幾個喝多的傢伙打起來,當時手裡沒傢伙,她應該正好坐舞臺在旁邊,我搶過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砸了過去,只是忘了是諾基亞還是摩托羅拉,反正挺結實的,一下就把對面的小混混腦袋砸破了。而且那次還摔了一把吉他,後來酒吧裡的另一位樂隊的主唱莫姐帶幾個人把我們勸阻了。”
“不會吧,你居然還會打架?”
“那時候有些抑鬱,而且也沒幾個朋友,當時在大鯊魚酒吧唱了兩首歌,臺下的小混混瞎起鬨,沒壓住火就打了起來。”
看到秦墨涵出神的狀態,沈放繼續說道:“那是我在燕京打的最後一場架,我把那把吉他打碎了以後,當時莫姐說了一句話讓我記憶深刻:如果是真的喜歡音樂,就必須學會愛惜它,不能把它當做一個工具。從那以後我就在沒傷害過任何一件樂器。”
“哇塞,真漂亮。”一下車林蘇蘇就被臨湖居周圍的環境所吸引。只見一座美麗湖泊,坐落在翡翠般的山丘綿延的懷抱裡。西下的斜陽照射着天空異常明媚,遠處的白雲朵朵更顯得天空湛藍;湖畔鳥語花香,湖水清澈見底,就連鋪在水底的鵝卵石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陽光和微風帶來粼粼波光,可見湖水下面的水草悠悠飄舞,小魚兒歡快的穿梭在晶瑩和翠綠之間,生活無憂無慮。
林蘇蘇看向沈放忍不住的問道:“距離橫店就十幾公里,居然會藏着這麼一傢俬房菜館?”
“這是望江臺酒店一退休長輩的居所,閒來無事將它改成私房菜館,每天只做幾桌,而且只能預訂不接受散客。”沈放跟林蘇蘇解釋了一下。
“這邊水好請呀。”已經瞭解事情經過的秦墨涵就沒在意沈放和林蘇蘇之間的交流。而是看着湖水清澈,直接將鞋子脫下來,踩在湖第的鵝卵石上,感受着湖水沖刷自己腳面帶來的酥癢,關小童她們三個小丫頭看着欣喜,跟着秦墨涵涉水前行。
林蘇蘇也很意動,將自己的涼鞋也脫掉拿在手裡,跟在她們身後。沈放則是搖搖頭,將秦墨涵丟在一邊的涼鞋拿起,
林蘇蘇將沈放的行爲看在眼裡:“圈裡和富家公子談戀愛的不少,像你這樣寵秦墨涵的可不多呀。”
秦墨涵聽到後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將自己的涼鞋奪了過來,對着林蘇蘇說道:“蘇蘇,剛剛聽沈放說了,他當時可是把你的手機當做武器給扔出去了,我們讓他賠你,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打架了。”
沈放也笑着對她說道:“我欠你的手機還是還給你吧,欠人東西不好,想要什麼牌子的,你直接開口。”
“真的?”林蘇蘇看着沈放揶揄道:“我那可是Vertu(威圖)Constellation限量版,陶瓷按鍵的。當年花了12萬買的,現在過了七年了,聽王曉叢說你那裡有不少好酒,賠一瓶70年的波本給我算了。”
“嘁,休想!”沈放笑着說道:“回去把墨涵代言的華威手機送你一部限量版的,算是賠禮了。”
“你~”林蘇蘇指着他對秦墨涵問道:“他平時也是這麼癩皮麼?”
“他逗你玩呢。”秦墨涵挽着林蘇蘇的手臂,瞪了沈放一眼,然後對林蘇蘇說道:“下次我帶兩瓶紅酒送你,上次在法國買了不少勃艮第的紅酒,有些年份很不錯。威士忌是他們男人喝的,咱們女孩子還是喝點紅酒好。”
“好呀,我最近都在橫店,你什麼時候來找我都行。”林蘇蘇對着沈放做了個威脅的表情:“下次咱倆一起逛街,我帶你去幾家老店,咱們刷爆他的卡。”
“嗯,讓他知道女孩子不能得罪的。讓他好好出次血。”秦墨涵跟林蘇蘇同仇敵愾道。
沈放看着走遠的兩個女人,忍不住搖搖頭,女人之間的友誼真的是自己搞不懂的。
“顏伯,今天又要麻煩你了。這是我上次在潘家園閒逛發現的一件東西,今天特地帶來送給您。”沈放將程嶽手裡的禮盒拿了過來,裡面是一本已經磨損比較破舊的線裝書冊。
雖然顏士祥不收沈放的錢,可是沈放從不空手而來,有時候是食材,有時候是補品。這次帶的是一套民國時期的浙菜典籍,是前段時間在潘家園舊貨市場踅摸的,這對身爲浙菜傳承人的詹士祥來說,比古董首飾更貼心。
“哎呦,這是好東西呀。”顏士祥接過來,翻了幾頁對着沈放說道:“這東西可是不好找,謝謝你了。”
浙菜由浙省多處特色菜匯聚而成,發展到今天,都說自己的浙菜纔是正宗,顏士祥退休以後就在做這方面的考究工作,有了這些典籍,爲浙菜的真正起源又提供了不少佐證。
扎肉、頭肚醋魚、白斬雞、紹興醬鴨、蝦油浸雞、珍珠文武魚、乾菜燜肉,這些地道的浙菜在詹士祥的手裡做的是色香味俱全,也得到了林蘇蘇的認可。
她一邊爲了一塊紹興醬鴨和三個小丫頭爭搶,一邊對沈放說道:“沒想到這邊的口味這麼好。沈放,你能不能幫我問一下顏師傅,以後我安排人到這裡來打包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