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滿月酒也是的傅涼旭一手籌備的,薛芷夏一點也沒操心,看着他忙上忙下,居然覺得十分有趣。
這個人的一切,好像都變得有趣起來。不過傅涼旭對於這種事情一向是最上心的,這場滿月酒的規模,竟然完全不輸給婚禮,又是要鬧得滿城皆知的節奏。
“我兒子的第一次出場,一定要莊重又讓人印象深刻。”對此傅涼旭解釋道。
他越來越喜歡這個粉嫩嫩的小生命了,有時候自己靠近他,小傢伙竟然會眯起眼睛笑着看着他,小小的手伸出來就想抓住他的手指,握住兒子手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地人,幸福到任何人都難以形容。
很快,滿月酒那天到了。傅母早早地就趕到了現場,看着那個襁褓裡的小嬰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薛芷夏還是覺得有點尷尬,跟她稍微站遠了一些,把孩子交給傅涼旭抱着。
傅母看着那個眼睛圓溜溜的小孩子,不由得感嘆:“這個孩子……長得真的很像你小時候。”
看到這個孩子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相信了這就是傅涼旭的孩子。
孩子的五官雖然還沒有長開,但是從五官和神態上來看,跟傅涼旭小時候有太多的相似之處,讓人不由得覺得想上前去親親這個孩子的小臉,讓他的皮膚貼着自己的臉。
傅母真的這麼做了,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這個孩子的時候,一點也沒有之前那種跋扈的樣子了,她擡起頭輕聲問一直注視着她的傅涼旭:“這是我的孫子……這是我的孫子是麼?”
傅父也在旁邊,用慈愛又感慨的目光打量着這個孩子。
聽到母親的問話,傅涼旭擡起頭看了薛芷夏的方向一眼。薛芷夏知道他的意思,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對他詢問眼光的一種迴應。
以前的那些事,就都放下吧。這一次,上帝給她一次新的生命,大概就是讓她學會,認清和原諒吧。
傅涼旭看着自己的母親,認真的回答:“是,這就是你的孫子。”
在場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知道其中包含的是什麼意思。一些知道內情的人,更是忍不住展現了欣慰的笑來,心裡也對薛芷夏這個人更加地佩服。
很快孫老也來了,帶着景鈺一起。老人看着被包圍在人羣之中的小嬰兒,遠遠地就覺得喜歡得緊,連忙走到孩子身邊:“讓我看看這個孩子。”
沒想到小嬰兒對這種情況毫不怯場,一隻小手攥起來,拉住了孫老的一根手指,讓老人更是滿心愉悅:“景鈺,快把我準備的東西拿來。”
景鈺本來出神地打量着薛芷夏和傅涼旭,這一個月之間,不知道他們有多幸福,但是此時薛芷夏的笑容裡,滿滿都是對這個人的信賴和愛。讓他覺得羨慕和由衷地開心。
突然聽到外公在叫自己,景鈺趕緊走上前去,把一直拿在手裡的盒子遞到薛芷夏面前。薛芷夏謝過孫老之後,疑惑地接過:“這是……”
景鈺笑得神秘:“打開你就知道了,打開看看。”
薛芷夏慢慢地打開了盒子,不由得愣住了。盒子裡,黑色的天鵝絨襯着一塊流光溢彩的玉佩,玉佩樣式古樸大方,竟然天然地就像一塊長命鎖的模樣。
孫老看她呆住,也跟着哈哈大笑:“這是早年間,我在緬甸找到的一塊古玉,沒有任何雕飾,就形成了一塊長命鎖的模樣。我把它帶回來,給它起了一個名字,現在把它送給這個孩子,是最合適不過的。”
他的眼睛滿是欣慰地看着薛芷夏:“我給它起名叫,新生。”
薛芷夏愣住了,再好好打量這塊玉佩的時候。只覺得心裡涌起了一股暖流。
新生,說的是兒子平安地降生到這個地上……更是對自己的形容,新生,新的生命,也是新的生活。
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直到傅涼旭再次走到她身邊,摟了摟她的肩。
不管發生什麼,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發生的一切,纔是要接受的東西,纔是應該要一起面對的東西。不論什麼發生,他都會在她身邊。
正當現場的氣氛其樂融融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這麼熱鬧的時候,怎麼能不叫我呢?是不是怕被我打擾了?這麼害怕?”
傅涼旭不悅地皺眉,看過去時,發現是柳欣瑜走了進來。不光是她,她身後還跟着柳家的其他人。
傅涼旭聲音不善:“柳欣瑜,我記得我沒有邀請過你。”
“難道我不該來麼?”柳欣瑜一點也沒有停止腳步,“你是不是在害怕我?爲什麼都沒有邀請我過來呢?按理說這麼熱鬧的滿月酒,人多一點不是更好麼?”
“可是噁心的人多了,對視覺不太好。”薛芷夏走到傅涼旭身邊,“我覺得有什麼髒東西進來了,對兒子不太好,要不直接轟出去吧。”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柳欣瑜顯然是做足了準備,纔會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種場合。
“你說誰噁心?”柳欣瑜的臉都快要扭曲了,“真正噁心的人,不知道是誰!”說着就把目光轉向了傅母他們,“我今天就讓你們好好看看,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傅母皺眉,在這一個月時間裡,她也好好清理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覺得在薛芷夏和傅涼旭之間的柳欣瑜,思想絕對不簡單。
甚至很多時候,這個女人把她和傅涼沁當槍使,自己竟然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對柳欣瑜的厭又多了幾分。
“你們現在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柳欣瑜看着環繞在酒店大廳的衆人,“我現在就讓你們看看證據——這個女人的手段的所有證據!”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紙,神色傲慢地看着薛芷夏:“薛芷夏,你憑什麼說這個孩子,就一定是傅涼旭的?你爲什麼不敢給孩子做親子鑑定?”
柳欣瑜手裡的,是一張DNA鑑定書,上面清楚地寫着,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湊上來看清的人發出了小聲的驚呼,大廳裡瞬間議論紛紛。
柳欣瑜看效果達到了,繼續說:“如果不是我偷偷到醫院收集這個孩子的證據,這裡的所有人都要被你騙過去了!”
她用力地抖着手裡的紙,聲音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我告訴你!不要覺得憑手段就可以拿到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你得不到的東西,你永遠也得不到!真相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薛芷夏冷眼看着這個女人發瘋,一時間不說話,就想看看這個女人還有什麼招兒。
果然,柳欣瑜繼續說:“像你這樣的人!就不要去奢望一些東西了,即使得到了也不是你的!你懂麼!但是我就不一樣了……”她的手撫上了肚子。
“我纔是真正有了涼旭哥孩子的那個人。”一句話猶如平地驚雷,在場的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景鈺瞬間轉過頭看薛芷夏的表情,出人意外的,她很平靜。景鈺也反應過來,憑傅涼旭的性子,怎麼可能在有了薛芷夏之後,還去碰柳欣瑜?那個人,明明只能容下一個人而已。
柳欣瑜說到激憤處,不由得轉頭看着傅涼旭,聲音悲切:“涼旭哥,你寧願認一個野種,也不願意承認你的親生兒子麼?”
她的眼睛裡砸下豆大的淚珠,不知情的人看了,只覺得這個女人好像真的是被狠狠拋棄,讓人同情。
不想傅涼旭突然笑了,他看着柳欣瑜回答:“對啊。”
柳欣瑜愣住了,只覺得腦子無法做出準確反應,問了一句:“什麼?”
“我說。”傅涼旭慢悠悠地開口了,“我傅涼旭。就是寧願認一個你說的野種,也不願承認你的孩子,聽懂了麼?要不要再重複一遍?”
他本來並不想回應柳欣瑜的突然發瘋,但是這個女人如今拿出了這麼荒謬的事情來,懷上了自己的孩子是麼?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出來表明自己的態度了。
他走到兒子身邊,小傢伙還是眨巴着黑珍珠一樣的眼睛看着他,讓他不自覺地柔軟下來,彷彿心裡最堅固的地方也被瓦解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他和薛芷夏曆經了千辛萬苦才得來的兒子,上天慷慨賜予的禮物,怎麼可能是其他人可以比得上的?更何況,他連柳欣瑜的頭髮絲都不屑於碰一下。
“涼旭哥,你怎麼能這樣?”柳欣瑜把戲做足,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這個女人對你下了什麼藥?她跟其他男人鬼混在一起!有了野種!只有我肚子裡的這個,纔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難道想孩子一出世就受人恥笑麼?”
“我怎麼樣,怎麼做,跟你有什麼關係?”傅涼旭陡然提高了聲量,“我傅涼旭,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是我和妻子薛芷夏的孩子!無論孩子遺傳的是誰的DNA,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我傅涼旭的兒子,並且!”
他拿眼睛斜視柳欣瑜,“這個孩子,將是傅家的下一任繼承人!這個決定永遠不會被改變,除非我死!”
衆人都被傅涼旭鎮住了,呆呆地看着這個男人,一瞬間好像變成了這裡的帝王。
他的聲音不容許任何人質疑:“而她薛芷夏,是我傅涼旭這輩子唯一地妻子,唯一合法的伴侶,我將和她一起……”傅涼旭溫柔地往薛芷夏的方向看過去,“一直走到我生命的盡頭!”
柳欣瑜一下子驚愕了。這樣的傅涼旭,是她從來沒有看過的,這一瞬間他溫柔到極致,帶着他一直以來的狂妄和驕傲,對着所有人宣佈了他的決定,但他的一切情緒卻是對着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最開始接近他,還是因爲一場威脅!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她不甘心!她處心積慮想得到的一切!她等了這麼多年的東西,到現在,真的要完全地被薛芷夏這個女人搶走了麼?
她柳欣瑜做的事情難道比薛芷夏少麼?她甚至還不惜跟一個另外的男人發生關係!懷上了一個野種!就因爲想借此來威脅傅涼旭!
柳欣瑜的手下意識地握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