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沒有絲毫內力,就算是開始修習,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這話如同一槌定音,彷彿定下了秦子清不能習武的事實,要說不失望是假的,秦子清不止一次希望自己也能同迦葉他們一般,當然,她不敢奢望迦葉的境界,如果有紅拂她們的一半,就該高興的笑了。
慕言書鬆開她的手,神情複雜,到底沒有繼續用那種看故人似的眼神再看她,反而給她開了一個方子,“拿着吧,這藥可以調養身子,養一段時間後,成不了闖蕩江湖之俠女,也能夠自保。”
話落,他抽了幾本自己想要的書籍後便離開,離去前,又回頭看一眼秦子清,心中的疑惑愈加濃了。
難道真的是他猜錯了?秦子清不是阮明心?方纔他去探她脈搏的時候,就發現秦子清的脈象與阮明心不一樣,而且秦子清的體內沒有絲毫的內力。
阮明心不同,阮明心身上內力深厚,就算中了仙水的毒性,等她生下了孩子,那一身功力會消散,卻不至於丁點不剩。
上一回在溫泉池處,見過秦子清之後,慕言書動手查過秦子清,秦子清真的是秦長老的老來女,這麼多年都在自己的院子裡沉睡,
或許兩人之間,真的只是秦子清長得跟阮明心比較像吧。因爲阮明心的心思更加細膩沉重,爲人做事就如同他的棋藝一般,又要走一步,想三步。
可在秦子清的身上,讓人見到更多的,是她的實在跟純粹,這兩點,很難讓人在阮明心身上見到,秦子清想的事情,也沒有阮明心那麼多。
慕言書離開後,秦子清的臉色也沒有好看過,心裡想着慕言書方纔給她的方子,她想,或許她可以試試也不一定,方纔她不就已經飛過一次了嗎?
紅拂很快便進來請秦子清,說是時候不早了,讓秦子清該會湖心院歇息了。
日子依舊是日復一日的過,自從在藏書閣裡遇到慕言書後,秦子清總算不那麼孤單了,有慕言書在,還可以時不時的陪她磕嘮磕嘮,不管是醫術上看不懂的地方,還是心法上的問題,慕言書都會幫她解答。
身體裡有一股溫熱的氣息起伏的痕跡,不過很難探查得到。
這天,紅拂把秦子清送回了湖心院,自己便回縹緲峰去了。
她不知道,在她走後,秦子清根本沒有進院子裡,而是屏息靜氣,一邊調動自己這段時間過來,儲存的微弱氣息,腳步邁出去,一步步更加的輕盈。
秦子清腳尖一點,自己的身子便騰空起來,這種結果是她意想不到的。
連慕言書都說了,她練不了功夫的,但她這一刻飛起來了,藏書閣那日發生在她身上的事,真的不是她的幻覺,她真的學會輕功了。
有什麼能夠及得上她此刻心內的歡喜,腳下再是一點,身子又是一個起落,向前方騰空數米,她此時身臨船邊,幾米出去,身子已經在湖面之上,體內那股溫暖的氣息,卻突然消失不見。
噗通——落水的聲音,激起一片水花。
“救命,救命啊,來人啊!”秦子清連忙大喊,張開雙手在水中掙扎,腳在湖裡踩着水,將整個身體平衡住。
院子裡的人很快就被秦子清的聲音引過來,看到秦子清落進水裡,連忙找工具去打撈她。
知琴找來一條毯子給秦子清裹身,讓知書知畫去給秦子清燒水熬薑湯,又是找大夫過來查看秦子清的身子。
只是落了水,受了驚嚇,沒什麼大礙,不過落水的原因衆人都不知道,秦子清的意外來得突然,等到秦子清休息了之後,知琴纔給紅拂傳了消息,迦葉也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第二日便到湖心院來了。
只見秦子清還裹着被子在牀上坐着,聽聞迦葉到了,只道自己又闖禍了,不想看到迦葉那張冰山臉,正打算讓知畫把人打發出去,就聽知書來報,迦葉已經在門口了。
算了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秦子清在心裡自我安慰道。
沒一會兒,迦葉就進來了,沒有顧忌這是女兒家的房間,或者湖心院就秦子清一個主人,加上他本就是衝着秦子清而來,所以沒有那麼多忌諱。
“爲何要跳到湖裡去?”知書跟知畫下去奉茶,房間裡只有秦子清跟迦葉兩個人。
爐子裡燒了炭,好不容易燃起了溫度,因爲迦葉往房間裡一站,溫度又瞬間低了下去。
哈啾!
秦子清打了個噴嚏,鼻子紅紅的,一臉幽怨的看着迦葉,“我沒想尋死。”
雖然在那種情況下,人在湖中央掉下去的,要說是不小心掉進去,可這不小心,也離岸邊太遠了吧。
“嗯,繼續。”迦葉點頭,很難得的等着她的解釋。
“我在學輕功。”都是勞什子輕功惹的禍,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掉進湖裡,一羣五顏六色的魚圍上來,魚腥味嗆得她到現在一想起來,就覺得反胃,估計這段時間都不會想吃魚了。
“學輕功?”迦葉的眸子微閃,心裡在琢磨秦子清的心思。
不知道她好端端的,爲何要學輕功,是想起了什麼嘛?還是……
“對呀,你跟紅拂,還有知琴知棋,知書知畫,你們都可以從湖心院飛到對岸,我看着嫉妒不行啊,誰知道飛到一半就掉湖裡了……”後面那一句話,越說越小聲,可她下顎仍然微擡,小臉傲嬌的模樣令人忍俊不禁。
迦葉沉默,一邊斟酌着秦子清身體的情況,向秦子清走近,站在牀邊,聲音冷淡,“把手伸出來。”
“啊?呃……哦。”秦子清一臉懵然,不知道迦葉想要做什麼,卻還是乖乖的從被窩裡伸出來一隻手。
迦葉按着她的脈門,跟慕言書一樣,在查看她身體是否有習武的體質,好一會兒才鬆手,“可以讓你學武,但你自己能否吃得了苦,可否堅持得下去?”
這個答案跟慕言書給的不一樣,彷彿一塊兒餡餅砸在秦子清的頭上,讓她好一會兒沒有回過神來,驚喜有餘。“我真的可以學?”她不相信的重複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