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皇子生性懦弱,纔是這樣,便想起了退縮,看的容瑾有些無奈,到底是成不了什麼大器,未來這天下,倒要靠三皇子了。
“怎的,堂堂皇子,還怕這些不成,若是傳了出去,只怕被天下人恥笑了去,丟了皇家顏面,可不是什麼小事。”
被容瑾這樣一說,二皇子額頭得汗有多了一層,他不禁嚥了口唾沫,只見喉結動了動,竟是也不由自主的走在了容瑾身後。
“容瑾這便是哪裡話,本皇子不過是旅途勞累,有些乏累罷了,想要在此處休息片刻,如何有容瑾說的怕了。”
他即便是這樣說着,卻也是不自然的神情,身體不停的向後躲着,生怕遇了什麼危險,喪命於此,容瑾回頭看了他的模樣,倒也不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眸中帶着些許的無奈。
“便是快些走吧,若是天黑了,怕我們要在這裡過夜了,這林中蟲鳴鳥叫的,甚是煩人,還有些許蚊蠅畜牲,也咬得人心煩意亂。”
容瑾說罷,便抽出腰間大刀,過了那山間小路,纔是兩三下的功夫,便將那藤蘿砍得七零八碎,日頭毒辣辣的烙在容瑾臉上,生辣辣的疼着。
“容瑾果真好功夫。”
二皇子一時之間看的傻了眼,這容瑾倒真是個可造之材,容瑾走了兩步,二皇子馬上又跟了上去,只躲在了容瑾身後,生怕受了什麼傷害。
“前面便是那丫鬟家裡了。”
兩人一路披荊斬棘,容瑾臉上多了幾分紅痕,血滲出來,模樣有些嚇人,一路上那些藤蘿待刺,很不好對付,還要時時刻刻關心那二皇子是否有受傷的可能。
二皇子指着面前那茅屋,容瑾神色鎮定,他將刀收起來,快步走了過去,二皇子立馬便跟上了。
那屋子似乎是很久都無人住過了,荒廢很長時間,門口卻還有些窸窸窣窣的腳印,有姑娘的,還有男人的。
男人的腳印?
容瑾一想到這裡,便覺身子一陣顫慄,這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容瑾來不及多想,馬上就要進屋,二皇子眼疾手快,將容瑾拉住了。
“容瑾,你這是要做什麼?”
容瑾止步,四處打量了這屋子,二皇子竟還是死活不願鬆手,他想必也是看到了地上的腳印,對着屋子,確實不敢靠近,若是說有人在這裡守株待兔,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這丫鬟,已經遇害了。
“二皇子,你我只是立在這門口,究竟是看不出個所以然的,若是想知道如何是非,還得進去纔是,再說了,這丫鬟,我是定要帶回去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容瑾說罷,將二皇子的手鬆開,朝茅屋走了進去,二皇子心細,這次倒是沒有跟了進去,他立在門口,四處的觀望着,突然一根利箭從茅屋裡射了出來,正是對準了容瑾得心臟。
說時遲那時快,二皇子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容瑾推開,那把利劍便直直的射在了樹上,發力之狠毒,若是容瑾中了那支箭,怕是必死無疑了。
容瑾心裡一驚,兩人四目相對,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東西,便快步朝着那樹走了過去,那支箭深深地射進了樹裡,任憑容瑾如何用力,也拔不出來。
“容瑾你看。”
二皇子突然一驚,他指着那樹和箭的交界處,已經是深紫色的模樣,正在逐漸的發黑,而且還不斷的在蔓延,容瑾不禁打了個寒戰,倒是自己疏忽了,若不是二皇子,自己怕是真要重了這毒箭。
“容瑾多謝二皇子救命之恩。”
容瑾俯下身,恭恭敬敬的行了禮,二皇子一回頭,只是淡淡一笑,什麼也沒有說,朝着另一邊走了過去。
二皇子走到了一片碎石之中,便蹲下來,他黯然笑了笑,似乎是認得這種把戲,就連設置這種把戲的人,想必他也是清楚的。
二皇子蹲下來,撿起來一塊石頭,握在手中稍作琢磨,然後,對着那扇門重重的砸了過去,媽石頭飛快的朝着茅屋的門飛了過去,接着便是又有一支毒箭朝着石頭飛來,接着兩敗俱傷,折了箭碎了石。
容瑾不禁嘖嘖讚歎,這到底是誰,在這裡設下可如此陷阱,心腸真是歹毒,誰知道,這裡面到底還有沒有別的陷阱。
容瑾朝着二皇子走了過去,也學着二皇子的模樣,將一塊石頭,朝着茅屋扔了過去,那石頭重重的砸在了茅屋半掩的門上,發出了沉悶的吱呀聲。
“總不會,纔是兩支剪吧。”
容瑾稍作疑慮,神色凝重的看着二皇子,二皇子的臉色很不好,目不轉睛的盯着那茅屋半掩的木門,像是在沉思一般。
突然,二皇子暗叫一聲不好,便抓住了容瑾的手,兩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前面的陡坡跳了下去,接着便聽見咻咻咻的聲音,那石頭撞擊,似乎是給了那茅屋信號,霎時間,那茅屋便從四面八方射出來了毒箭。
一時之間,毒箭如同瓢潑大雨一般,朝着四面八方飛了過去,容瑾和二皇子只聽得咻咻咻得聲音,卻不敢起身去看。
“真是好歹毒的機關,一定是他。”
二皇子突然的這句話,讓容瑾不禁仔細了起來,這個他,容瑾知道,他是說,大皇子,二皇子和大皇子,算是從小鬥到了大,若是說了解恐怕,誰都比不上他們,破大皇子的機關,最拿手的,就是二皇子了,全天下,怕是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我們走吧,那丫鬟早就死了,而她的屍體,一定是不在這裡的。”
二皇子說罷,便起身要走,這時候一支毒箭正對準了他的心臟,朝着他飛了過來,二皇子卻在站起身來的那一刻突然趴下,這才避免了這一剪。
“哼,幾年未用,你這功夫,倒是長進了。”
容瑾沒有多說什麼,便跟着二皇子離開了,二皇子說不在,那他也沒有什麼必要在再這裡浪費心思了,那大皇子,可真是處心積慮。
通常情況下,如果人被毒箭射中了,會馬上倒下,可是如果這個人還沒有死,便是可以理起來的,這時會需要十幾秒的時間,所以大皇子便是算準了這個時機,不給來人留一線生機。
“容瑾,跟我去後山看看吧。”
容瑾沒有拒絕,他微微點頭,跟着二皇子身後,上了後山,二皇子的話是可信的,兩人再後山的坑窪裡,找到了那丫鬟的屍體。
那丫鬟死的蹊蹺,她身上,沒有絲毫的傷痕,碧如肋痕傷口,都是找不到的,兩眼蹬的很大,像是死不瞑目一般,即便是中午,看了也讓人毛骨悚然,怕是她突然醒來,要索命一般。
她和柳家姑娘一樣,七竅流血,讓整張嘴都變得血肉模糊,裡面有毒蛇在不安分的亂動,然後從她的喉嚨鑽了進去,又從她的耳朵出來,再從鼻孔進去。
二皇子似乎不是很驚訝,意料之中,他似乎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剛纔還是那樣的膽小怕事,而現在,一副大丈夫的模樣,倒是顯得容瑾無能了。
“沒錯,是大皇子做的。”
良久,二皇子才說了這句話,容瑾點點頭,想着要將這丫鬟屍體帶回去,卻不知該如何帶回去,她身上那可是毒蛇。
“你若是想要將她帶回去,便是沒法了,你我凡人之力,如何鬥得過這毒蛇,若是被它咬了,怕是必死無疑,而我們的下場,竟是要和這丫鬟一般了。”
容瑾眉頭緊鎖,只是定定打量着這屍體,目光四處搜尋,忽然他眸光定在了不遠處得林子上。
他二話不說,便從腰間抽出了刀來,那刀甚是利索,削鐵如泥,纔是兩三下的功夫,便將那林子裡幾棵粗枝壯葉的大樹,砍下了枝幹,然後將自己的外衣脫下,幾番撕扯,與那枝幹做成了擔架。
二皇子見容瑾這模樣,心思一沉,臉變黑了下來,堂堂皇子,竟要他把這丫鬟的屍體給擡了出去,竟是成何體統。
“容瑾,本皇子警告你,這屍體,你便是一人處理了,休要本皇子幫忙。”
二皇子說罷,轉身便要離開,容瑾兩三步過來,攬過了二皇子的肩膀,二皇子身體僵硬,嫌棄的推搡着。
他們倒也不是不願叫了幾個下人過來,只是這事情,到底是知道的人少越好,尤其是那下人,平日裡無事,他們纔是最愛嚼舌根子的,這事情必須萬無一失,如若不然,便是賠了身家性命。
“二皇子這是說的哪裡話,你我剛剛同生共死,現在不也是爲了自己前程奮鬥,這丫鬟又不是如何的重,若是這樣擡出去,我們走了小路,是無人發現的,至於那毒蛇,我便是將它一刀砍了便是。”
兩人掙扎幾分,容瑾稍稍用力,便將二皇子整個人拉到了那屍體前面,二皇子看着那屍體,只覺胃裡翻江倒海,兩條腿不聽使喚的想要逃開。
“便是快點罷,二皇子,若是晚上,這山裡,怕是有毒蛇的。”
容瑾訕訕的笑着,二皇子有些小氣的瞪了他幾眼,打趣了一番,便擡着那丫鬟上路了,剛走了幾步,二皇子便停了下來,神色凝重。
“容瑾,你便是有沒有嗅到一股辣椒油得味道。”
唄二皇子這樣一說,容瑾仔細的嗅了嗅,便真是有這種味道,很明顯,是從屍體發出來的,兩人四目相對,卻什麼也沒有說,很默契的擡着那丫鬟走了。
天牢。
“你給我過來,我沒說讓你摘下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