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蟲應了一聲,朝着筱音走了過去,筱音興奮的立在原地,卻又多了幾分擔憂,她不確定,只不確定自己那夢境到底是真是假。
“等一下。”
筱音一回頭,只見許華濃一本正經模樣,竟還是以爲,許華濃反悔了一般,更是心裡忐忑了幾分。
“筱音姑娘,這有些事情,我們還是提前說的爲好,也是免得麻煩。”
筱音一愣,這許華濃到底是聰明之人,這事先,都是要把如何事情考慮好了才行,自己還想着打個馬虎眼,看來,是不行了。
“夫人說的是,應該,應該的,倘若我恢復了記憶之後,知道我身上這傷疤,確實是君姨娘所爲,那麼我一定對夫人您忠心耿耿,願意爲您鞍前馬後,赴湯蹈火,效全馬之勞。”
只是見這丫頭機靈的勁兒,許華濃便是不信的,她於她,又沒有如何的恩情,她究竟爲何,願意對自己忠心耿耿,願意爲自己鞍前馬後,赴湯蹈火,效全馬之勞。
“那倘若,你身上這傷疤與她無關呢?”
筱音一時之間陷入沉思,她便是最怕許華濃問起來這個了,一時之間,她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是。
“筱姑娘,倘若你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那麼抱歉,我無法幫你恢復記憶。”
這殺手向來都是冷血動物,又是忠心護主,倘若她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君姨娘,又揹着君姨娘找了她,只怕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和冬蟲。
“倘若這事情,與君姨娘無關,那麼我便給夫人一個消息,幫助夫人渡過難關,一切後果我自己來承擔,也算是報恩。”
筱音神色認真,竟不像是謊話連篇,許華濃稍作思量,筱音給的這個消息到底是什麼,她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夫人你不用懷疑我,做我們這行的,是最講信用的,倘若不講信用,便不會有人僱傭,所以還請夫人相信我。”
許華濃還是在猶豫,她將目光落在了冬蟲身上,冬蟲也是拿不定主意,只是筱音口中這個消息,真是誘人。
“好,冬蟲,你來幫她恢復記憶。”
冬蟲點點頭,許華濃稍稍退後,纔是從包裡掏出一塊紗布,紗布裡面包着什麼像,她只是點燃,纔是一會時間,筱音便如同翠屏一樣,暈暈乎乎的模樣。
又是一會,冬蟲和許華濃退後,筱音只覺天旋地轉,天崩地裂,一些事情的真相,好像漸漸浮出了水面。
竟是和她夢中的事情一般無二,那年,毒牡丹和君姨娘爲了討好西域姥姥,便割了她們的肉,流了她們的血,去給姥姥煮了人肉湯。
這便是筱音筱語身上傷疤的來源,還有的是,零零碎碎的,也不知毒牡丹和君姨娘從她們身上拿了多少東西。
五年前,毒牡丹要做魅影,也是正好,缺了兩名處子,便和君姨娘商量着,用筱音和筱語,於是,她們兩個便經歷了和翠屏一樣的經歷。
後來,毒牡丹給她們用了忘情香,只是這忘情香出了些許的差錯,筱音還是偶爾會想起來許多事情,毒牡丹便給她加量,直到現在,她已經完全忘記,很多事情,只是做一些噩夢,這些噩夢告訴自己,自己究竟是經歷過什麼。
也正是因爲五年前的失誤,差點失去了筱音,毒牡丹才停手,不然哪裡會停手製作魅影,不過說到這裡,倒是隻能說,這許公子,魅力大的很。
想到這裡,筱音整個人都坍塌了,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樣的場景,她在夢中夢到過無數次,如今證實了這存在,心裡卻更是別樣的滋味,竟是更難受了幾分。
“如何,想起來了沒有?”
冬蟲只見筱音安靜了許多,她朝着筱音匆匆跑了過去,筱音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看着冬蟲,不覺渾身發抖。
“想起來了。”
她聲音顫抖,語氣之中,都透着幾分恐懼,冬蟲看着,也不再說些什麼,見她這幅模樣,不禁心疼起來。
“夫人,怎麼辦。”
許華濃過來,她看了筱音一眼,翠屏受的傷害姑且如此之大,這筱音,跟了君姨娘這麼多年,誰清楚她受了多少傷害。
“夫人,筱音求您了,看在筱音如此可憐的份上,求您收了筱音吧,筱音日後定然會爲了夫人赴湯蹈火。”
許華濃一愣,這筱音如今是剛恢復了記憶,還沉浸在了對君姨娘痛恨之中,而自己於她更是沒有了如何大恩大德,這日後,誰知道是恩情,還是禍害。
“還是罷了吧,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爲你恢復記憶,只當是舉手之勞罷了,沒那麼多的規矩,你不用如此對我感恩戴德。”
許華濃淡淡一笑,路過了筱音,冬蟲跟在身後,她倒是想收了這個筱音,以後做事,定然是事半功倍。
冬蟲頓了頓,似乎是依依不捨的瞧了筱音一眼,又跟着許華濃走了,纔是走了兩步,筱音心裡一暖,莫名得感動,暖上心頭。
“夫人。”
筱音站起來,許華濃止住步子,一回頭,只見她溫暖而又精緻臉,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感覺來。
“既然夫人不願收了我,那麼我有件事情要與夫人說。”
許華濃一怔,她雖是不清楚筱音要說的是如何事情,卻覺得這事情對自己來說,定然是萬分重要,神色緊張,認真聽了起來。
“不知道夫人知不知道,西域有一種香,叫做魅影,殺人於無形,倘若連續服用七天之後,便會死的悄無聲息,而服用時,卻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察覺。”
魅影?
這種東西,冬蟲也只是聽說過而已,她只以爲,這魅影只是一個傳說罷了,她那裡會想到,這毒,許華濃已經深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夫人你已經服用了兩次了,毒素只是入了皮膚而已,你的皮膚,會慢慢衰退,然後會變成死屍一般。”
許華濃不禁後退兩步,她腦袋嗡嗡作響,自己竟然是絲毫沒有察覺,這魅影到底是何時服下的。
“不過夫人你放心,這點量,是不會致命的,只是倘若沒有解藥,夫人這身好皮囊,恐怕是要毀了。”
許華濃一時立不住,冬蟲過來將她扶住,也是怕了,難不成今天早上,許華濃暈倒,差點小產,不是因爲喝了酒,而是因爲魅影。
倒更是可怕,如家她們還不清楚,這魅影到底在什麼地方,如今冬蟲也不清楚,這魅影該如何去解。
“胭脂。”
許華濃說了兩個字,筱音臉上露出了笑容,對眼前這個女人,又是多了幾分敬佩,果真絕頂聰明。
“夫人果真冰雪聰明,沒錯,魅影就在夫人的胭脂裡。”
許華濃這纔想起來,她便是早就覺得那胭脂如何不對勁,卻絲毫也說不出來,如今筱音說了,才覺得那胭脂有了問題。
“這魅影該如何解?”
冬蟲模樣憂心忡忡,這傳說中的東西,她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只怕是要去找了無心法師纔是。
“至於如何解,我是不大清楚的,還要去問了毒牡丹,只怕這世上,除了毒牡丹,還真是無人能解了。”
許華濃眸中略過一絲冷淡,如此說來,自己豈不是要拖着一副醜陋的軀殼過這一生了,倘若如此,自己還不如被那魅影給毒死算了。
“不,有人能解。”
筱音和許華濃都是一怔,筱音更是歡喜,她跟了毒牡丹和君姨娘這麼久,竟然還不知道,這世界上有第二個人能解這魅影之毒。
“誰?”
冬蟲見那筱音眸中歡喜,剛想說出口的名字,卻又咽了回去,只怕讓筱音知道了,明日就會讓毒牡丹知道。
“這便不關筱音姑娘的事情了,即便是這世上只有毒牡丹一人能解夫人的毒,我也會讓毒牡丹解了,總之,無論如何冬蟲是不會讓夫人受到任何傷害。”
冬蟲說罷,扶着許華濃回去了,筱音立在原地,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思緒萬千,她正是考慮,是不是把這些事情,給筱語說了纔是。
“冬蟲,你剛纔且說,這世上除了毒牡丹還有一人能解這魅影之毒,那人,是不是無心法師。”
冬蟲點點頭,這多日不見師傅,倒是想念,按照無心的說法,他還是年輕的時候,見過這魅影,學着解了,後來,便再也沒見過,失傳幾十年,早已經成了一種傳說,人們都開始忘記,誰還知道魅影這回事。
許華濃猶豫了幾分,這去一趟茅山,路途遙遠,而且自己只剩了三天的時間,就會變成醜陋模樣,倒是哪裡來得及。
“不行,還是要靠毒牡丹。”
冬蟲憂心忡忡的看着許華濃,且說許華和毒牡丹關係自是不錯,只是在毒牡丹眼裡,許華,畢竟不是許華濃啊。
“夫人,不行,倘若毒牡丹知道你騙了她,她會殺了你的,她可不是如何省心的東西,她愛的是許華,而你畢竟不是啊,再說了,我們接近她,也是想要殺了她啊。”
許華濃心裡清楚,冬蟲所說,也是不無道理,只是去茅山,根本不可能,這三天以後,容瑾就回來了,那個時候,自己該如何交代。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冬蟲一愣,她簡直是無法理解了許華濃的心思,只是不信,這短短三天,如何會讓毒牡丹將解藥交出來。
“夫人,毒牡丹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樣歲月靜好,她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
許華濃擺擺手,她不願聽冬蟲再說下去了,她始終相信,毒牡丹纔不是如傳言中那般的世俗,她和別人,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