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素到了京城的事情起初蕭懷柔也並不知道,若不是因爲寧湛的到來在京城的貴女圈裡掀起了一股風潮,她也並未想到到杜家來探望,可如今與蕭懷素聊了一陣,她只覺得胸中的鬱結去了不少,也算沒有白走一遭。
蕭懷素回了屋細細想了想,便讓秋靈將庫房帳本拿來翻了翻,選了幾樣合適但並不顯得很貴重的東西給蕭懷柔,又爲孩子挑了一對金手鐲和一個金項圈,並幾匹柔軟的白綾布,做些孩子的褻衣最合適不過。
“回頭奴婢就讓人送去林府。”
秋靈合上了帳本,轉頭就去準備東西了。
蕭懷素覺着有些睏倦,剛想向後倚着,代兒已是取了個大引枕給墊上,扶着她慢慢靠了過去,又道:“今兒個小菊做了桂花蜜露,奴婢給小姐盛一碗解解乏。”
蕭懷素笑着點了點頭,代兒便動作利落地拐進了一旁的茶水間,不一會便將溫在紅泥小爐上的桂花蜜露給盛了一碗來。
淡淡的桂花香氣飄散在鼻端,蕭懷素精神也好了不少,舀了一口吃在嘴裡,輕淡的甜香在舌間綻放,她不由點了點頭,“這桂花我記得去年小菊便收了不少,晾乾了收在罐子裡,沒想到今年拿出來用這味道還在,不錯!”
代兒笑了笑沒說什麼,蕭懷素跟前的丫環似乎各有所長,她也就是本分的一個,既沒想爭什麼,也沒想要什麼,安安靜靜地侍候主子就好。
蕭懷素吃了一半便擱下了碗,看了一眼代兒,“有多的你們幾個就分着吃了,橫豎我也用不完。”
“謝小姐!”
代兒收拾了碗轉了出去,蕭懷素的目光卻是沒有收回來。
如今秋靈的親事是定了,她身邊幾個丫環除卻秋靈最大的代兒也有十八,小菊與巧兒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再拖上一年也行,等她嫁了過去再爲她們配了人,幾個丫環也能一直待在她身邊。
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她用慣了她們幾個,脾性什麼的都瞭解,這樣挺好。
過幾天寧湛來看望蕭懷素,她還藉着上次從蕭懷柔口中知道的消息打趣他,“聽說六哥在京城貴女圈裡很有名頭,好多人家都上趕着打聽你的消息呢!”
寧湛怔了怔,隨即面色便有些不好了,又看了蕭懷素一眼,小心翼翼道:“王爺上次帶着我去尚書大人那裡賀壽,被人誇了幾句,我也不想的。”說着無奈地攤了攤手。
他甚至還接到幾個大膽的小姐命丫環送來的物件,自然沒敢收下,後來又秘密地退了回去,這下讓他感受到那些小姐們的熱情,他都有些消受不起了。
蕭懷素捂脣直笑,她可還沒見過寧湛吃癟的模樣,當真是有趣得緊。
寧湛皺了皺眉,可看着蕭懷素笑得那麼開心他又有些不甘,趁機捏了一把她擱在膝上的手,在她反應過來之際趕忙問道:“這些事你又是打哪知道的?你大舅母說的不成?”
王氏也去赴了宴,雖然寧湛在外院沒見着,但也聽說了,後來還是王氏出面與相熟的幾位夫人說他已經與自家外甥女定了親事,大家這才歇了心思,當然還有好些沒聽到消息的還在暗地裡活動着,讓人頗爲苦惱,撞到他這便索性一併挑明瞭。
“不是,”蕭懷素笑着搖頭,“是我大姐來看望我,從她那裡知道的,我還不知道六哥這般吃香呢!”
“你大姐?”
寧湛怔了怔有些沒反應過來,還是蕭懷素又細說了一次,將蕭懷柔怎麼嫁給林潛的事都一一道來,末了才嘆道:“大姐如今這樣,我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至少生活是無憂了,又有兒子傍身,若是無意外,她在林家的地位還是穩固的。”
當然,女子在夫家的地位取決於孃家的支持,所以蕭懷柔即使對蕭夫人心裡有着怨憤,到底也不敢將關係鬧得太僵,她還要靠着孃家的兄弟呢,雖然說那兩個兄弟也不怎麼樣。
蕭家的大少爺蕭懷牧在衙門裡捐了個八品官混着,二少爺蕭懷慶更沒有出息,只知道溜鳥聽戲,沉迷聲色,蕭家的男人當真是一輩不如一輩,即使杜家眼下還沒有去踩上一腳,照這境況看敗落也是遲早的事。
“你也別想多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寧湛倒是不以爲意,他是見慣了女人的厲害,就算男人們怎麼樣頹廢窩囊,這些女人們照樣可以活得光鮮亮麗,風聲水起。
遠的不說,近的他們家的姜姨娘不就是這樣,雖然最後姜姨娘下臺由袁氏接掌家事,自然也是順風順水,就沒見把自己活得差的女人。
女人只要想把日子過好,怎麼樣都能活出一片天地來,寧湛如今已是深有感悟。
蕭懷素點了點頭也不再多想,又見寧湛眸色深深顯見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六哥,回神啦!”
“別鬧!”
見着晃盪在眼前的青蔥玉指,寧湛自然一把拿下,與他十指相扣着,蕭懷素紅着臉掙扎了一下,又被他穩穩地攥住,只藏在桌下,便聽他道:“別動,丫環們看不着,你若動得狠了,別人才覺得不對呢!”說着瞧了一眼在外屋立着的幾個丫環。
這幾個丫環還算識趣,眼觀鼻鼻觀心,動都沒動一下,就像什麼也沒發現一般。
聽寧湛這一說,蕭懷素立馬便不動了,只紅着臉嗔了他一眼,便聽寧湛認真地道:“我在想着,京城裡貴女這般多,若是給四哥求上一個身份高貴大方得體的,將來嫁過去也能順利掌事,至少能壓得住三嫂。”一邊說着那指尖還一直撓着蕭懷素的掌心,他倒是表現得很自然,蕭懷素一顆心卻是砰砰直跳,一張俏臉紅得都仿若滴出血來。
寧湛看在眼裡,眸中笑意更深了。
“你這人……”
蕭懷素現在已經都不知道該說這人怎麼纔好,寧湛的無賴脾性當真是與日俱增,聽到他說寧淵的事,這才認真想了想,“你說的也有道理……”又看了寧湛一眼,斟酌道:“但你們家在京城的根基本就不深,若是想要尋個好人家,也得託個信賴的人幫忙找找,當然最好是讓你四哥來,若是寧夫人能一同來就更好了。”
由袁氏出面,只怕那絕代風華就要讓不少人心折了,再加上西北寧家有權有勢,即使要遠嫁恐怕也有不少人上趕着去的。
“你說得對。”
寧湛想想便點了頭,“四哥一表人才溫文爾雅,絕對不像那些軍中的莽夫,讓人瞧一瞧也好,只是母親她……”想到袁氏,他心裡仍然有些沒底。
雖然在自己的親事上袁氏也是出了力的,但那卻是他拿着師傅寫的信拜託袁氏的,若是換了寧淵,誰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爲兒子打算?
蕭懷素也知道點袁氏的情況,不由道:“那你先寫了信再說,橫豎眼下也不急,總有時間慢慢經營着,等着你四哥來京城,你在這裡也就混熟了。”說着捂脣輕笑起來,一雙明眸彎成了月牙。
“好,我回頭就寫信。”
寧湛這才點了點頭,又左右看了一眼,這纔將懷中的兩個小瓷瓶拿了出來擱在桌上,一白一藍的薄胎瓷瓶閃着瑩潤的光芒。
蕭懷素有些遲疑地看着,“這是……”心中其實已經估摸着是什麼了。
“還不是你要的?”
寧湛笑着看了蕭懷素一眼,“怎麼忘記了?”說着指了那白色的瓷瓶,“這是麻藥,另外一瓶藍的是解藥,小指甲蓋那麼一點放進水裡便能迷倒十人,你謹慎些用着。TXT小說網 網 站 ”
“好!”
果然是她想得那樣,蕭懷素笑咪咪地接過,心中盤算着該給小墨猴的爪子沾多少,以後只怕要訓練着,不然就怕這小傢伙把自己都給迷暈了。
“我就走了,今日還有差使要辦。”
寧湛起身告辭,蕭懷素趕忙喚住了他,“今兒個順手做了些點心,你帶些回去吃!”說着便喚了小菊來裝了一匣子遞給寧湛。
寧湛扯了扯脣角,眸中笑意滿滿,又深情地看了一眼蕭懷素,這才戀戀不捨地離去。
幾個丫環都躲在門後笑,見蕭懷素轉過頭來方纔竊笑着低下了頭去,讓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索性理了理袖擺氣定神閒地踏了回去。
如今眼見着寧湛越來越無賴,她的臉皮也跟着漸長,今後若是能練得不那麼輕易臉紅就好了,蕭懷素如是想着。
而在瓦肆不遠處的小巷深處,正有一對夫婦賣力地拍打着木板,婦人高闊的嗓音在門板內外迴盪着,“君兒,快開門,你娘來了!”
張父敲了幾下便有些氣喘,索性就站在了一旁,瘦弱的身板順勢靠在了壁頭上。
“沒用的東西!”
張母踢了張父一腳,她長得五大三粗,臉上頗有些橫肉,看起來便是一副兇像,張父被她一踢,只嚅嚅地嘀咕幾句,再不敢說什麼。
“君兒只怕是還沒回來!”
張母拍了半天的門也沒有動靜,料想張君不在家裡,這才歇了下來,又用包袱墊在門檻上的石階着,將就着坐。
“早叫你等會了,偏要拍得人盡皆知。”
張父囁囁地抱怨了兩句,畢竟是教書先生還是要臉面的,剛纔他便見着左鄰右舍有人探出頭來瞧了一眼又縮了回去,他都覺得臉上臊得慌,偏偏老妻還拍得越來越大聲,讓他想氣都沒處發去。
“我拍自家的門關別人什麼事,難道誰還敢說我不成?!”
張母哼了一聲,卻並不在意,只着意打量着這四周的環境,不由嘖嘖道:“果然是京裡的地方,巷子就狹小逼仄,哪裡有我們鄉下地兒寬敞,這小小的一間院子就花完了咱們所有的積蓄,想想都心疼。”
張君給張母寫了信後,張母便變賣了鄉下的房子和祖田,一門心思奔着兒子來,如今也就指望着兒子能夠出人頭地,也不枉費她將所有的錢財都砸在兒子身上。
“京裡怎麼能和鄉下比,這可是天皇老子住的地方。”
張父斜着睨了張母一眼,暗歎她沒文化沒見識卻偏偏要自曝短處,他不敢說出口來,怕又要挨老妻一頓好打,當然也是他堂堂男子漢不跟這女人一般計較。
倆人正說着話,便見巷子的另一頭有一青衣麗人緩步而來,近了正好停在他們家門口。
張母趕忙將張父拉了起來,眼前的女子眉眼細長,生得端麗,氣質也好,看那一身杭綢的裙子可比他們倆這一身粗布好上太多了。
“你們兩位是……”
青梅有些詫異地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穿着粗陋,長相也算不得文雅,怎麼會端端守在張君家門口,莫不是……
近看那男子已近中年,面容清瘦,留着一縷短鬚,可眉眼依稀與張君有幾分相像,女子倒是濃眉大眼,長相顯得有些彪悍,青梅便試探着問道:“兩位……可是張公子的父母?”
“姑娘認識咱們家君兒?”
張母一喜,便上前拉着青梅的手看了又看,不由點頭笑了,“長得真是標誌,這京城的姑娘就是水靈!”
一句話說得青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只福身一禮道:“青梅見過張老爺,張太太。”
“青梅姑娘,這名字也取得好。”
張母拉着青梅的手就不肯放開,兒子信中大致說了他是看上了哪家大戶的姑娘,如今青梅在他們跟前一露臉,張母自然就以爲是她,熱情地不得了。
“張太太過獎了。”
青梅有些羞怯地想抽出手來,可張母攥得用力,她一時半會根本沒法擺脫出來,連臉都漲紅了。
還是張父在那裡輕咳了一聲,“孩兒他娘,快放開人家姑娘,你那把子力氣小姑娘可吃不消。”
張母哼了一聲,又瞪了張父一眼,這纔不情願地鬆開了手,在青梅白皙的手背上瞄了一眼,道:“姑娘這手就是嫩滑,哪像我們做管了粗活的人,這掌心上都生了老繭,可把你磨痛了吧?”
“不礙事的。”
青梅搖了搖頭,雖然心中有些鄙夷,但看在張君的面子上她到底還能忍受。
“請問張公子不在家嗎?”
青梅記起了到這裡的目的,將手中的提着的食盒給遞了過去,笑道:“府中做了些點心,便送了些來給張公子嚐嚐。”
“哎喲,是什麼好點心?”
張母說着就要揭開來看,張父快一步拉住了她的手,有些尷尬地笑道:“鄉下婦人沒見過世面,姑娘還請別放在心上。”說着又轉頭對張母嘀咕了幾句,張母這才訕訕地收回了手。
夫妻倆又對青梅道謝,甚至留她一道吃晚飯。
青梅趕忙擺手,又道:“府中還有事,這就先走了,等下次再來看望二老。”說着又福了福身,這才轉身離去。
張母望着青梅的背影,不由感嘆道:“這姑娘長得真俊,咱們君兒有眼光。”
張父卻覺得有些不對,“君兒不是說他看上的是哪家大戶的姑娘,可我看這青梅好似作的丫環打扮,並不像小姐……”
“喔?”
張母這才反應過來,實在是鄉里頭就沒人穿得這樣鮮亮,難得見到這樣的麗人對他們這般客氣,她一下就暈了頭,此刻回味一下,不由撫掌笑了,“是了,丫環都長得這般標誌,那小姐不是更賽天仙,咱們君兒真是有福氣!”
張父卻不像張母這般樂觀,只搖頭道:“咱們家的身份怎麼配得上大戶人家的小姐,孩兒他娘,趁早泄了這心思吧!”
“怎麼不配?”
張母不服氣地梗了脖子,一指戳在張父的額頭,那力道之大戳得他一下便撞在了牆上,“咱們君兒生得好,又有學識才幹,指不定今年秋試便能考上舉人,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大戶人家指着搶他當女婿呢!”
張父揉着撞得發疼的肩膀,不想再與張母爭辯,當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索性悶頭坐在一旁再不搭腔。
倆人直坐到晚霞都散了纔等回了張君。
張母早已經餓得受不了,幸虧有青梅送來的點心,足足被她吃了一大半,又給了張父幾小塊,剩下的都要留給張君,可憐張父一個大活人餓得肚皮都打鼓了,只能對着食盒一口一口地嚥着唾沫。
張君正攜着一陣酒意而來,走到一半還打了幾個酒嗝,灑意上面襯得一張俊臉紅紅的,今兒個他跟幾個同窗去參加了詩會,興致正高,還有從“”請來的幾個姑娘作陪,紅袖添香,好不快哉!
舉步往裡走去,巷子裡顯得黝黑了些,只有點點燈籠的微光從各家的房檐下透了出來,張君走到巷子深處,冷不防一個黑影跳了出來,嚇得他差點驚呼出聲,便有一雙蒲扇大手扶住了他,“君兒,你沒事吧?”
這聲音有些熟悉,張君定了定神,半眯了眸子向前看去,這才發現扶住他的人正是他老孃,不由就笑了,“娘,你來了!”
“這孩子喝了好些酒!”
張母用手煽了煽,又喚過張父,從張君袖袋裡摸出了鑰匙,這纔將人給扶進了屋裡。
當初買這個小院子時張母也是來看過的,足足花去了他們兩百兩銀子,連她的嫁妝本都搭了進來,就是想兒子在這能有個定所,將來在這裡生根發芽,臨到他們老了也到這裡享享清福,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
張母去廚房燒了熱水,又讓張父給張君擦了身換了套乾淨的衣褲,兩老這才與兒子對坐。
“爹,娘,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快,今兒個可是好等了吧?”
張君笑嘻嘻地說道,顯然酒意讓他微薰,且心情大好,又說了今日詩會之事這才晚了,讓兩老不要介意。
張母自然不會說什麼,她最寶貝的就是這個兒子,忙點頭道:“你與同窗們交好作學問那是正事,咱們等等又沒什麼,況且也沒餓着。”張父一瞪眼,怎麼沒餓着他眼下還有些發暈呢,張母卻沒管他,一指那擱在桌上的食盒,“有位青梅姑娘送來的點心,咱們倆吃了些,還給你留了幾塊。”
“青梅來了?”
張君笑容拉大了些,“可有杜家小姐送來的信件?”
“杜家小姐?”
張母怔了怔,搖頭道:“就擱下了一盒子點心便走了,其他的都沒說。”又問起杜家小姐是何許人,張君這才耐着性子解釋了一通。
“不得了,竟是當朝首輔的孫女!”
張母高興地拍着腿,一雙眼睛熠熠生輝,“君兒你可真有本事,若是娶了杜家小姐,只怕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那可不是?”
張君笑着點頭,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那杜家小姐也是對我有意的……”說着便將倆人以詩信相交,互相欣賞之事都說了,這其中自然有他的刻意爲之,也有青梅的牽線搭橋。
人長得俊就有這點好處,張君還是對自己頗有自信的。
張父卻是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這才道:“君兒,那樣高的門第咱們可怎麼攀得上,若是……”他越着急有些話便越說不出口,好容易給捋直了舌頭,這才一字一頓道:“若是沒結成親事,可別結了仇啊!”
杜家人既然有那麼大的權勢,只怕翻手間便能讓他們家破人亡,依張父所見這門親事真的作不得,本就是小門小戶,偏要上趕着去攀附權貴之女,最後可不要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
“爹你放心吧!”
依張君所見,又有青梅的描述,他知道杜延玉是一個生性單純的女子,更是從未識過情愛滋味,自己不過作了幾首詩再夾了幾片花瓣送進去便能哄得她心花怒放,這樣的女子豈不好騙?
對一個女子來說什麼最重要,自然是名節,眼下杜延玉已經偏向於他,他也有信心讓杜家就範,不然出了這樣一個女兒,杜家豈不得名譽掃地,諒他們也丟不起這個人。
打了老鼠還怕傷了玉瓶,張君只覺得他已經穩穩地吃定了杜延玉。
“還是咱們君兒能幹!”
張母呵呵地笑着,又讓張君把杜家人的情況拿出來與她細說了一次,哪些地方需要注意,哪些地方又要改進,兩母子便在一旁細細合計了起來。
只張父無奈一嘆,見勸不過這母子倆便自個兒到廚房裡預備着下碗麪吃,別人不顧着他,他總得把自己給填飽了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