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章 知道真相後的瘋狂與崩潰!
安寧和蒼翟二人進了房間,不多久,侍衛便將安蘭馨給帶了進來,安蘭馨一見宸王蒼翟,忙跪在地上,但是,卻沒有絲毫言語。舒骺豞匫
安寧站在蒼翟的身旁,從上而下,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安蘭馨,安蘭馨失去下落之時,還未及笄,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是過了十五歲了,成年女子的打扮,但同樣也是北燕成年女子的裝束,一襲輕衫,裡面錦衣束腰,勾勒着凹凸有致的身子,要說以前在北燕之時,安蘭馨還略顯青澀,但是,眼前的這個安蘭馨,卻好似已經熟透了一般,倒不像剛及笄,好似已經及笄了好些日子。
尤其是那眉宇之間隱隱含着的風情萬種以及體態之中流露出來的優雅,讓安寧頗有興致的挑眉,便是此刻緊皺着眉毛,也依舊別有一番風味兒。
“啊……啊……啊……”安蘭馨支支吾吾,擡眼看着蒼翟,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手也在不斷的比劃着。
這模樣倒是讓安寧和蒼翟皆是皺了皺眉,一個念頭跳進他們的腦海——眼前的女子,是個啞巴!
怎麼會?安蘭馨怎會啞了?安寧自然不知道這是秦玉雙當年的傑作,爲了報復安蘭馨孃親楊木歡的陷害,她竟然將安蘭馨毒啞了,關在屋子中折磨!
“你,不會說話?”蒼翟沉聲開口,他自然是明白,這是寧兒想知道的,所以,他便毫不猶豫的問出了口,這個安蘭馨,在東秦國的時候,他也是見過幾次,不過,卻絲毫沒有去留意她,那個時候,他的眼裡只有安寧,哪容得下別的女人?
安蘭馨忙不迭的點頭,眼神之中流露出絲絲哀慼,讓人一看,都禁不住心生憐惜,若是別的男子看到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女,還這般可憐,定會毫不猶豫的上前溫柔的將她扶起,但蒼翟只是淡淡的一瞥,冷聲吩咐外面的侍衛,讓侍衛準備一些紙筆,隨即對着安蘭馨道,“你且起來吧!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寫下來。”
安蘭馨臉上一喜,忙起身,又朝着蒼翟福了福身,立即走到桌子旁,拿起紙筆,快速的在之上寫着什麼,那模樣,好似這事情是做了千百遍一樣,就連寫字的動作,都是那般優雅絕倫。
事實上,誰又知道,安蘭馨便是連寫字的模樣,都這般精緻,這可是她這些時間一直苦練得來的啊!
僅僅是過了片刻,安蘭馨便寫好了,依舊是動作極盡優雅的拿起了紙,緩緩吹乾上面的墨跡,十分恭敬的雙手呈到了蒼翟的面前。
蒼翟眸光微斂,卻沒有去接,安蘭馨心中咯噔一下,早在東秦國的時候,她就已經聽說過這個宸王殿下的難纏,前些天聽聞東秦國的人已經到了,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思才得以出門,她就是想尋宸王蒼翟,詢問一些關於東秦國的事情。
若是宸王殿下不肯告訴自己,那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心中正在糾結着,整個人慌了起來,正此時,手上的紙張便被人抽了過去,安蘭馨心裡一喜,一擡眼,卻見抽走了自己手中紙的人不是宸王殿下,反倒是他身旁站着的這個小廝打扮的男子。
安蘭馨微微凝眉,見宸王蒼翟沒有什麼異樣,她便低垂着,任憑那個小廝看着上面的她所寫下的內容。
安寧一字一句的將之上的內容都看了一遍,心中浮出一絲瞭然,安蘭馨原來是想打聽安平侯府的事情啊!眸光微閃,她可不認爲安蘭馨打聽安平侯府的事情是處於關心。
安蘭馨在安平侯府唯一的牽掛四夫人楊木歡早已經撒手人寰,那麼,她此刻問起安平侯府的事情,怕是想知道,她的仇人是否都好好的活着吧!
安寧斂眉,若有似無的看了安蘭馨一眼,雖然安蘭馨極力讓她看起來平靜,但那雙眼,又如何能夠瞞得過聰慧的安寧?
那眼中壓抑着的分明就是仇恨啊!
仇恨麼?安寧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她可沒有忘記安蘭馨對大夫人劉香蓮和五夫人秦玉雙的恨。
安蘭馨想知道她們的狀況,該是想着計劃如何報仇吧!可惜,她的仇人都已經……想到什麼,安寧斂眉,將視線重新轉移到了手中拿的白紙黑字上,淡淡的開口,“三小姐,安平侯府的事情,整個東秦國的人都知道,已經鬧得轟轟烈烈,不過,這北燕國距離得太遠,這個消息沒有傳過來,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安平侯府可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啊!”
“啊……”安蘭馨面上的急切更濃,這個小廝的話,無疑是吊起了她的胃口,想到劉香蓮,想到秦玉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莫不是這兩個人又更加逍遙了起來?
想到此,安蘭馨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
“你……想知道?”安寧看向安蘭馨,試探的問道。
答案可想而知,安蘭馨忙點了點頭。
安寧看在眼裡,不過卻沒有打算就這麼告訴她,想到自己心中的許多疑問,安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別急,宸王殿下自然會告訴你安平侯府的事情,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罷了,不過……”
安寧話說到此,卻是倏然頓住,似乎是故意欣賞着安蘭馨隨着她的話,而表情不斷轉換的模樣,見安蘭馨驚喜轉爲疑惑,期待轉爲擔憂,安寧斂眉,她可不是故意捉弄她,不過是一些小手段罷了。
安寧頓了頓,見差不多已經達到了她要的效果,便立即不緊不慢的開口,“我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們也有一些疑問,也需要三小姐爲我們解惑,可就是不知道三小姐是否願意了。”
安蘭馨根本連想都沒有想,立即點頭,她現在最想知道安平侯府的境況,在這北燕國,加上她的處境,關於東秦國的消息,她絲毫都沒有得到,也根本沒有任何渠道啊。
所以,她纔會這般急切,她要知道劉香蓮和秦玉雙那兩個賤人到底如何了,腦中浮現出她們曾對她的孃親和她所做過的一切,眼中的嫉恨,更加的濃得化不開,饒是在宸王蒼翟的面前,此刻,她都沒有絲毫掩飾。
她不管宸王殿下和這個小廝要讓她替他們解什麼疑問,只要她知道的,她一定會如實的告訴她,只爲了換取東秦那邊安平侯府的消息。
安寧見她沒有絲毫思考就點了頭,眸光閃了閃,嘴角微揚,“很好,據我們所知,你是安平侯府的三小姐,爲何會出現在這北燕國?”
安寧的話一落,安蘭馨身體一怔,目光閃了閃,忙提起筆來,在紙上寫道,“蘭馨從安平侯府逃了出來,後來遇到了救命恩人,輾轉到了北燕。”
安寧看着上面的字,繼續開口,“哦?那你那救命恩人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安蘭馨快速的在紙上寫下這幾個字。
安寧皺眉,“不知道麼?那就不好辦了,關於安平侯府的事情……”
安寧話還沒有說完,安蘭馨神色就慌張了起來,似乎意識到安寧接下來要說什麼,繼續寫着,“不,我雖然不知道那恩人是誰,但是,我知道,她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夫人,她的臉頰上有一條淡紅色的疤痕,是那位美麗的夫人救了我,隨後將我送來了北燕,我在北燕落了腳,事情就是這樣的。”
臉上有一條淡紅色疤痕的美麗夫人?安寧的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出了三夫人詹楚楚的身影,是她麼?不知爲何,安寧的直覺告訴她,起碼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那個美麗夫人便是三夫人。
美麗,臉上有疤,又和北燕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除了三夫人,安寧幾乎不作他想。
不過,三夫人竟然陰差陽錯的救了安蘭馨,這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巧合?這倒是讓安寧心中的興趣更濃。
前世,安蘭馨楊木歡讓安平侯爺將安蘭馨送來北燕做秀女,最後在這北燕皇宮的傾軋之中,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本以爲,這一世沒了楊木歡,沒了安平侯爺,那麼安蘭馨便沒有機會再如前世一樣和北燕聯繫起來,但是現在一看,這事情還真是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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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的,安蘭馨竟被三夫人給送來了北燕,那麼安蘭馨以後的命運呢?是否又會如前世一樣,榮寵加身?
心中的想法,讓安寧眸中多了些微的深沉,目光幽幽的落在安蘭馨的身上,許久都沒有說話,這倒是讓安蘭馨有些慌了起來,繼續在紙上寫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若有一句謊言,我安蘭馨定不得好死。”
“不用發這樣的誓,我還想知道,你可知道你現在的那位恩人她在什麼地方?”安寧淡淡的開口,那日,安平侯爺死在天靈寺後,三夫人詹楚楚和念兒一同失蹤,如果她猜得不錯,三夫人一定是帶着念兒回到了北燕國,不過,她倒是想要知道,三夫人身爲詹家的大小姐是該在詹家呢?還是身爲鳳家的兒媳而依附於鳳家?
北燕鳳家和詹家之間的糾葛,倒讓安寧頗有興致,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安寧眸中熠熠生輝,靜靜的等待着安蘭馨的答覆。
只是,安蘭馨迴應她的,卻只是茫然的搖頭,遂在紙上寫道,“恩人讓人將我送來了北燕國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到過恩人了,我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我是真的不知道,千真萬確。”
安蘭馨寫下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還用肯定與祈求的眼神看着安寧,似乎是在哀求這個小廝打扮的男子的相信,不知爲何,她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廝有些不同尋常,甚至,此刻,都是以這個小廝爲主導,而堂堂的宸王殿下,只是在一旁喝着茶,饒是她也看得出來宸王殿下對這個小廝的放縱。
安寧好看的眉毛微挑,沒有再見過三夫人?那這倒是有趣了,三夫人如果回了北燕,會沒有絲毫消息麼?這個三夫人,還真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主,不過,要想知道三夫人到底是爲了鳳家辦事,還是爲了詹家辦事,有一個辦法就可以證明。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隱隱含着幾分詭譎,一瞬不轉的看着安蘭馨,“你被送到北燕國之後,都做了什麼,又是誰在照顧你?”
安蘭馨身體一怔,忙低下了頭,似乎是不敢去看這個小廝的雙眼,這雙眼太銳利了,好似自己的任何謊言在他的這雙利眼之下都會被拆穿,只是……想到什麼,安蘭馨眉心緊鎖,滿臉的爲難,掙扎了許久,終於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對不起,這個我無可奉告。”
在看到安蘭馨露出危難之色的時候,這個答案似乎就在安寧的猜測之中,無可奉告麼?安寧笑着搖了搖頭,“也罷!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了。”
安蘭馨心中一陣低落,看來,他們是不會告訴她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可是,有些事情,她真的不能說,如果說了的話……安蘭馨袖口之下的手緊緊的攥着,一咬牙,對着宸王蒼翟福了福身,轉身便要走,但那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昭示着她的失落。
安寧和蒼翟二人看着安蘭馨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門口,對視一眼,心中都一絲瞭然,他們知道,那讓安蘭馨寧願放棄自己打聽安平侯府的事情的初衷,都必須閉口不提,看來,這其間定是不簡單的了。
就在安蘭馨的一隻腳踏出了房門之時,安寧的聲音驟然想起,“等等,三小姐讓我們知道了我們想知道的事情,我們還沒有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呢?你這就走了,就不怕吃虧麼?”
安寧的話一落,果然見到門口的那個身影,倏然怔住,緩緩轉過身體,探尋的看着這個開口將她叫住的小廝,那眼神似乎是問:是我聽錯了嗎?
聰慧如安寧,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心中所想,挑眉道,“如果你覺得是你聽錯了話,那三小姐請便,不送了。”
安蘭馨心中一喜,立即大步走回到房間裡,目光在這個小廝和宸王殿下之間來回遊移,神色之間難掩激動,在紙上寫道,“謝謝宸王殿下,安蘭馨此生感激不盡。”
蒼翟卻只是淡淡的斂眉,繼續喝着茶,連看也沒有看安蘭馨一眼,安蘭馨激動的心情,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但是,她想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立即揮開了心中的那一抹失落,轉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一旁的這個小廝的身上,扯了扯嘴角,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安寧站得累了,便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安蘭馨微微吃驚,這小廝,便是在宸王殿下面前,都如此沒有規矩,但宸王殿下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她越發堅定了方纔自己心中想法,這個小廝來頭怕不小啊!
“三小姐,我們宸王殿下不會佔你的便宜,但也從來不會做虧本兒的生意,所以,方纔,你回答了我們多少個問題,你便可以提出幾個問題的來,你意下如何?”安寧斂眉,彈了彈身上的衣衫,那動作在一個小廝的身上做起來,都是那般優雅,好似他是一個貴公子一般。
安蘭馨立即點頭,這無疑是她最願意見到的了。
“很好,那便開始吧。”安寧做了個請的手勢,而此時,宸王殿下高大的身軀從椅子上起身,安蘭馨一驚,正疑惑着宸王殿下想要幹什麼,呆愣片刻,卻只見宸王殿下竟然親自倒了一杯茶,隨即端到那個小廝的面前,那小廝擡眼看着宸王殿下,竟是微微一笑,二人視線交匯,皆是柔情婉轉。
這一幕讓安蘭馨看了,心中吃驚不小,甚至嘴角都不由得微微抽搐,這是什麼情況?此時,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安平侯府的情況的安蘭馨,此刻也是呆呆的看着二人,直到那小廝的聲音再次響起,“三小姐,你不問了嗎?”
安蘭馨這纔回過神來,收回神思的他,不敢再有絲毫怠慢,立即拿着筆,繼續在紙上寫着,僅僅是片刻的時間,她的第一個問題便出來了。
安寧看着紙上的內容,眸光微斂,
‘大夫人劉香蓮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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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淺淺的抿了一口茶,“死了!”
死了?安蘭馨臉色一沉,微微泛白,死了?她怎麼能死了?
安蘭馨繼續寫下了第二個問題,“怎麼死的?”
“被火燒死的。”安寧看了問題,緊接着回答,瞥了一眼安蘭馨臉上微微的蒼白,微微皺眉,這個安蘭馨,她的仇人死了,她還不高興麼?她不是該笑的嗎?爲何反而是滿臉哀慼的模樣?
“五夫人秦玉雙呢?”安蘭馨緊緊咬着脣,在聽聞了劉香蓮死了之後,她的心情開始波動了,此刻,她更是想要抓住什麼,看那小廝的神色,滿是急切。
“死了。”安寧依舊是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死了?她也死了?劉香蓮死了,秦玉雙也死了!
“怎麼死的?”安蘭馨身體幾乎是一個踉蹌,那張美麗的小臉,也更加的慘白,腦中不斷的響着自己方纔得到的消息,怎會都死了呢?怎麼會這樣?
“填井。”安寧的回答依舊簡潔而有力。
“那安平侯府其他人呢?”安蘭馨迫不及待的寫下來。
安寧擡眼對上了安蘭馨的視線,嘴角微揚,“三小姐,你回答了我們三個問題,而我們已經回答了你四個問題了,三小姐,已經夠了哦。”
安蘭馨的身體猛地癱軟的倒在地上,眼中的淚水竟然莫名的掉了出來,一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狠狠的捶打着地面,將自己手上寫着問題的紙,全數撕碎,撒了一地。
死了?這兩個人竟然都死了!那麼她做這一切,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強大,努力的忍受着那些非人的折磨與訓練,又爲的是什麼?
她就是希望藉着這個機會不斷的強大,希望有一天能夠狠狠的親自將大夫人劉香蓮和五夫人秦玉雙踩在腳下,爲孃親報仇,爲自己報仇,可是,如今讓她知道她的仇人已死,她有如何承受得住?
不!她們不是不能死,可便是要死,也只能死在她安蘭馨的手上!她的仇還沒有報啊!
狠狠的捶打着地面,好似那地面便是劉香蓮與秦玉雙一樣,直到將自己的手打得流出了鮮血,她也依舊沒有停下來。
安寧和蒼翟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微微斂眉,此刻,安寧也是看明白了,安蘭馨之所以不僅不高興,還如此的悲傷,是因爲,她沒有親自手刃那二人而不甘心吧!
安寧腦中微轉,想到什麼,眸光斂了斂,“看在你可憐的份兒上,我還告訴你另外一件事情,算是同爲東秦人,我給你的優惠了。”
緊咬着脣,淚水滿面的安蘭馨聽到他的話,終於擡起了眼眸,看着這個小廝,另外一件事情?另外什麼事?這個小廝是誰?他還知道什麼?又爲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安蘭馨還來不及探尋,便聽得那小廝的聲音緩緩在這房間中迴盪。
“令堂安平侯府四夫人楊木歡的死,並非大夫人劉香蓮所致,雖然大夫人害了四夫人是不錯,但最終要了四夫人命的,並非大夫人。”安寧回想起當時發生的事情,如今安蘭馨已經及笄,是一個大姑娘了,她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再說了,這件事情,安蘭馨身爲楊木歡的親身女兒,是有權利知道的。
安蘭馨身體一怔,眼睛亮了幾分,不是大夫人?不是大夫人會是誰?她一直以爲孃親的死是大夫人親手造成的,可是……並非大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清了安蘭馨眼裡的疑惑與探尋的慾望,安寧並沒有等待着安蘭馨發問,嘴角勾起一抹諷刺,“不是大夫人,而是安平侯爺,四夫人的丈夫,也就是你的爹爹。”
腦袋轟的一聲,安蘭馨腦袋一陣空白,好似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擊中,安……安平侯爺?安蘭馨不停的搖着頭,怎麼會這樣?爹爹殺了孃親?
這叫她如何能夠接受?爹爹雖然不算是很疼愛娘,但娘好歹也是爹爹的妾侍,跟了爹爹這麼多年,甚至還替爹爹生下了大哥還有自己,可爹爹卻……殺了娘?
不,這一定不是真的!
安蘭馨不停的搖着頭,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她寧願相信孃親是被大夫人害死,也不願意相信爹爹纔是殺了孃親的兇手啊!
“那個時候,安平侯爺不處置四夫人,便會處置大夫人,大夫人身後有林家,而四夫人卻……害死你孃的,是一碗毒藥,一碗安平侯爺親手端給四夫人的毒藥。”安寧看着她的掙扎,淡淡斂眉,不能接受又如何?不願相信又如何?這終究是事實,無法消弭的事實!
或許,沒有安平侯爺送的那一碗有毒的藥,四夫人楊木歡或許也會因爲被鞭笞之後身體的虛弱而死,只是不會那麼快而已,可是,安平侯爺終究是等不了那麼久,所以纔不得不殺人滅口吧!
“啊……嗚嗚……”安蘭馨發出嗚嗚的聲音,那被毒啞了的嗓音,嘶啞難聽,此刻發出這樣的哭聲,竟是顯得異常的詭異。
一碗毒藥?真的是這樣麼?安蘭馨腦海中浮現出孃親臨死之時的畫面,想到孃親臨死之時爲自己做的安排,孃親最放不下的,怕就是自己吧!所以,她纔會留給五夫人秦玉雙那一張藥方,好讓她在久服之後,沒法再生育子嗣。
孃親啊!你可知道,秦玉雙得知真相之後,是如何對女兒的?哈哈……她毒啞了自己,毒啞了自己啊!若不是自己偷偷的跑了,她怕是依舊死在秦玉雙的折磨之下了。
可是,她想親手手刃仇人都不行,還有爹爹……若這個小廝說的話是真的的話,那爹爹又是如何下得了手的?
她沒有想到爹爹竟然如此冷血無情,親手殺了娘呵!
安蘭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到最後,竟然笑了起來,無聲的笑,更是讓人覺得心底生寒。
不過,這倒是下不到安寧和蒼翟,他們二人,什麼陣仗沒有看到過?此刻所面對的,不過是一個無法接受事實,心受打擊而瘋狂了的女子罷了。
“安平侯爺他……還活着嗎?”安蘭馨重新拿回了筆,在紙上寫下了這幾個字,不過,這幾個字比起方纔,要凌亂得許多,似乎是她此刻心情的寫照,但安寧卻在那凌亂的字跡之中看到了些微的堅定,從安蘭馨將紙張在他們面前拉開之時,那眼中的期待與緊張。
期待着什麼?她又緊張着什麼?聰慧如安寧,又如何能不知道呢?
安蘭馨一隻想親手替她和她的孃親報仇,但是,大夫人劉香蓮已死,五夫人秦玉雙也已經死了,而她復仇的心已經空了,一直以來支撐着她的東西也在瞬間倒塌,所以,這個時候,她想找一個支撐,她期待安平侯爺還好好的活着,至少,她還可以有機會親自替孃親報仇,那麼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便不再是毫無意義。
饒是安平侯爺是她的父親又如何?對安平侯府的這些兒女來說,安平侯爺從來都沒有付出半分對兒女的疼愛,當然,這自然要除了三夫人詹楚楚替他生的那一對兒女了。
安寧看着安蘭馨,許久都沒有開口,終於開口之時,也並沒有告訴安蘭馨答案,只是淡淡的說道,“三小姐,你的問題太多了,我可不是你的問題答案庫。”
安蘭馨失望了,神色急切了起來,她一定要知道這個答案,這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似乎是想到什麼,安蘭馨立即重新拿了一張紙,快速的繼續寫着,等到她所寫的內容呈現在安寧面前的時候,安寧卻是頗有興致的挑了挑眉,上面赫然寫着,“我回答你方纔的問題,恩人一直在訓練着我,是幾個姑姑在照顧我,我幾乎都是被限制着自由的,前些天偷偷聽到姑姑們談話,我應該是要被送進皇宮當秀女的。”
在初聽聞這個消息之時,她的心情是激動的,因爲,她終於可以有機會接觸到北燕的上流社會,也許當了秀女,有機會見到皇上,她就有可能得到榮寵,那麼,她便距離自己強大的目標就更近一步了。
是的,更進一步,便意味着,她離復仇之日就更加的近了,可是,如今這一切又都有什麼用?
安寧挑眉,沒有想到,安平侯爺是否好好活着對安蘭馨竟然這麼重要!
她可沒有忘記,方纔安蘭馨寧願放棄知道安平侯府的事情,也不回答這個問題,可現在卻……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安寧看安蘭馨的眼神變了又變,她本不想告訴她安平侯爺已死,這樣的話,她以爲安平侯爺還活着,或許會多些支撐和動力吧!
可是,沒有想到她的決心竟然這麼大,竟又用了這樣的方法,來交換她的這個答案,安寧眉心皺了皺,看來,她是不得不說了。
“死了!”安寧沉聲開口,目光一刻也沒有從安蘭馨身上離開,因爲,她想看清楚她的每一個表情,安寧沒有選擇隱瞞,因爲她知道,若是隱瞞,總有被揭穿的一天,若是等到安蘭馨去找安平侯爺報仇的時候,才得知安平侯爺已經死了,那麼到時候安蘭馨還會將怨氣遷怒到她的身上,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安寧是不會做的。
所以,安蘭馨既然想知道答案,她告訴她又何妨?
果然,安蘭馨整個人好似墜入了深淵,甚至沒有力氣將手中的那張紙拿好,任憑它落在地上,而她的身體早已經支撐不住,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死了?又死了?爲何連安平侯爺都死了?!
老天這是在捉弄她麼?此時,安蘭馨整個人已經幾近崩潰。
爲什麼?安蘭馨的嘴一開一合,安寧能看得到她無聲的說着什麼內容,安寧皺了皺眉,“三小姐,你想知道的,我們也都已經告訴你了,如果你滿意了的話,宸王殿下會做主派人送你回去,如果你想休息,宸王殿下也會交代人,給你準備一個房間。”
安寧吩咐道,安蘭馨那一副模樣,好似下一刻就會暈厥過去一樣,虛弱得好似風中飄零的一張白紙。
安蘭馨陷入自己的瘋狂與崩潰之中,似乎沒有聽到安寧的話,蒼白的臉上一片狼狽,沒有眉宇之間的風情萬種,更加沒有了身上的那份優雅。
“啊……嗚嗚……”安蘭馨的心緊緊揪在一起,好似有一把刀子在凌遲着她,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心口,似乎是藉由身體的痛,來轉移心裡的痛。
但是,那痛豈是她能夠轉移得了的?
她的耳邊不斷的迴盪着她所得到的答案,這答案每一個之於她,都是沉重的打擊,憋得她喘不過氣來。
終於,安蘭馨終究是沒有承受得住,腦袋一暈,整個人徹底的昏厥了過去,便是在昏厥的那一刻,她的眼前都閃過孃親,大夫人劉香蓮,五夫人秦玉雙,以及安平侯爺的身影,滿眼的不甘。
安寧嘆息了一口氣,淡淡的道,“人都已經死了,何必執着與是否是自己親手報仇?既然仇人都已經死了,何不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非要將自己折磨得如此狼狽,三妹啊三妹,你也是一個如此固執,不,該是一個偏執的人吧!”
不錯,安蘭馨是偏執,正是偏執將她自己折磨得如此模樣!
蒼翟伸手握住安寧的小手,放在手心裡細細的摩挲着,“想不通,也是她自己的選擇,你……要如何安置她?”
這個安蘭馨是寧兒的妹妹,所以,他完全徵求寧兒的意見。
安寧對上他的視線,明瞭蒼翟的意思,“讓她暫時休息一下,等她醒了,再讓她回去吧。”
妹妹麼?她和安蘭馨雖然是姐妹不錯,但真的有多少姐妹的情誼呢?她可沒有忘記安蘭馨以前在安平侯府的時候,表面上對她極盡討好,背地裡卻是嫉恨着她,甚至搞一些不入流的小動作,這一點,她又怎會不知道?
她的這個妹妹,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主呢!
在那個時候,她的小動作雖然不入流,但今時已經不同往日,如今的安蘭馨到底有怎樣的本事和心機,便又怎是她此刻的狼狽與崩潰能夠掩蓋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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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蘭馨到底是一隻小綿羊,還是一條會咬人的蛇,目前尚未可知,前世安蘭馨憑藉手段,在北燕皇宮都能混得風生水起,這一世,又怎會差了去?
安寧纔不會將這個不定性的因素留在自己的身邊。
蒼翟點了點頭,隨即拉着安寧的手,二人走出了房間,剛出了房門,便看到大牛滿臉憨厚的上來,端着一盤點心,似乎有討好安寧的意思,安寧揚了揚脣,拿過點心,繼而讓他進屋,將裡面的安蘭馨抱出來,找一個房間安置。
“是,大牛這就去。”大牛憨憨的一笑,立即進了房間,按照安寧的話,將安蘭馨給抱了出來,在隔壁的房間安置下來。
安寧看着手中的這盤點心,腦中浮現出大牛那一股憨勁兒,眼底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安蘭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安寧只知道,她和蒼翟從外面回來之時,讓安蘭馨休息的房間已經空了,安寧莞爾一笑,卻是沒有去在意。
三日之後,便是送秀女進宮的時間,這一天,不僅僅是東秦國送來的十個秀女都要被送進宮中,就連北燕國的各家秀女,也要在同一時間被送進去。
這一日,皇宮之內分外熱鬧,蒼翟作爲這一次護送秀女的使者,他自然是要親自進宮。
一大早,蒼翟便帶着秀女朝着北燕皇宮騎馬而去,安寧依舊是作侍衛打扮,緊緊的跟在蒼翟的身旁,在秀女們一個一個的被送進去驗身的時候,北燕皇帝本事有宴席招待,但是,蒼翟卻是故意避開了。
十多年後,再次進入這個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蒼翟的心情是異常的沉重的,這皇宮之中,幾乎每一處都有他的記憶,好的,壞的,快樂的,痛苦的。
那些記憶雖然過了十多年,但在蒼翟的腦海中,依舊十分的清晰。
安寧靜靜的跟在蒼翟的身旁,感受到他心中情緒的變化,自從二人成親之後,雖然相處時間的越久,她和蒼翟越來越契合,這契合不僅僅是身體,更多的是心靈。
便是的一個蹙眉,也能讓安寧的心跟着緊緊的揪着,似乎感同身受。
而此時,她看着蒼翟緊抿着的脣,看着前面不遠出的那個涼亭,聰慧如安寧,她知道,那個涼亭之中,定有昭陽長公主的足跡。
正要拉着蒼翟朝着那邊走去,突然,一陣琴音響起,琴聲悠揚婉轉,這竟然是東秦國的曲調,安寧神色微怔,在這北燕的皇宮之中,誰會彈這東秦國的曲調?
心中生出一絲好奇,正在疑惑之間,蒼翟的神色更是激動了起來,大步朝着涼亭那邊走去,那琴音,正是從涼亭之中傳出來……
安寧緊隨其上,等到二人看到那涼亭中,彈琴之人之時,安寧心中一怔,那人一襲白衣,依舊是輕紗覆面,手靈巧的撥動着琴絃,方纔那悠揚完全的東秦曲調,竟正是出自此人——鳳家大小姐鳳傾城之手!
在看到鳳傾城的第一眼,安寧的手便下意識的緊握了起來,蒼翟和安寧站在涼亭之外,安寧的眸中早已經是一片陰沉。
鳳傾城,她可沒有忘記,自己這次來北燕的目的,便是她啊!今日終於見到她了麼?
等到鳳傾城一曲彈罷,鳳傾城便起身,姿態優雅的朝着他們這邊走來,她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蒼翟的身上,那模樣,沒有了以往屬於她鳳家大小姐的矜持,似乎是想要立刻撲進蒼翟的懷中一樣。
“宸王殿下,傾城獻醜了。”鳳傾城目光流轉,朝着蒼翟微微欠身,神色之間略顯嬌羞,但這嬌羞,卻掩飾不了鳳傾城眼中那赤裸裸的癡迷,反而讓那赤裸裸的慾望更加的明顯。
安寧瞧見她那狼見到羊,恨不得將人家一口吞下肚的模樣,心中浮出一絲諷刺與不悅,嘟噥着道,“男色狼我倒是見得多了,沒想到今日,倒見到一個女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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