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章 當衆用刑,生不如死意外有喜! 文 / 真愛未涼
皇太后話一落,幾乎是所有人都愣了片刻,心中禁不住腹誹:方纔太后娘娘不是說要給宸王和宸王妃面子嗎?可是,她對蕙妃娘娘處置,可絲毫沒有給面子的意思,好似故意要讓宸王和宸王妃難堪一般。
這是什麼情況?皇太后這麼做,方纔替蕙妃娘娘求情的宸王妃的顏面,可該往哪裡放啊?
宮女太監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碧珠和茵茵在看到安寧嘴角揚起的若有似無的笑意之時,在自己的腦中將這個消息消化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二人明瞭之後,皆是不着痕跡的斂眉,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原本就被不安籠罩着的安蘭馨,聽到太后娘娘對自己的處置,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饒是她臉上沾染上的血跡,都無法掩蓋得住他此刻的驚慌的神色。
安蘭馨愣了片刻,第一眼看向安寧,正好對上她微微閃爍着異樣光彩的目光,心中一怔,也在那一瞬間明白過來,神色複雜的看着安寧,幾乎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原來如此!她就說方纔自己求安寧幫忙,她都不爲所動,安寧又怎麼會在自己差點兒傷到了她的情況下,替自己求情呢?
她這不是求情,分明就是將自己往太后娘娘的怒火上推啊!
是啊,以太后娘娘對蒼翟和安寧的不喜,安寧想要的,皇太后越是不會滿足啊,今天,皇太后沒有如願看到安寧小產,就已經是失望之極了,又怎會再賣給蒼翟和安寧任何面子呢?
安寧應該是知道這一點吧!安蘭馨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肯定了這個猜測,安寧啊安寧,她一直都知道安寧是聰慧的,但她卻沒有料到,她竟然會如此有謀略。
可怕!安蘭馨此刻心裡,只覺得自己的這個二姐姐真的精明得讓人害怕,她此時才發現,和安寧爲敵,是多麼的愚蠢,可是,想到自己方纔所做的事情,別說以安寧自己有仇必報的性子,就是宸王殿下對安寧不忍傷及分毫的疼愛,她安蘭馨就無疑是犯了天大的錯誤。
要是方纔自己真的傷了安寧和她肚中的孩子,有安寧和她肚中的孩子爲她陪葬,她也滿足了,可是,此刻事情落敗,她所要承受的,可不僅僅是在皇太后的怒氣了啊!
安寧這招借刀殺人,就已經昭示着她對自己不會手下留情了。
安蘭馨看向安寧的視線,安寧竟是大方的沒有迴避,如此自然的迎接着她的目光,眸中隱隱泛着微微的冷光,看得安蘭馨的心裡更是發顫。
安寧滿意的看着安蘭馨那難看的臉色,此時,絲毫不介意皇太后不賣面子的舉動,而她的目的已經快要達到了,不是嗎?
哼,安蘭馨啊安蘭馨,想要傷了她肚中的孩子嗎?別說是她沒傷到,單單是有這種想法都不行!
皇太后的吩咐,太監宮女們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即上前,將安蘭馨從地上提起來,讓她跪着,那動作粗暴,絲毫都沒有憐香惜玉之意,這舉動,驚醒了安蘭馨,安蘭馨緊咬着牙,狠狠的瞪了安寧一眼,收回神思,心中盤算着該如何擺脫眼前的困境。
寄希望於安寧,是徹底不可能了,安甯越是求情,怕是隻會加重皇太后對自己的怒意,爲今之計……該怎麼辦?安蘭馨一顆心緊緊的收着,想到方纔太后娘娘所說的話……清理門戶?皇太后是要置她於死地嗎?
慌亂無措,安蘭馨跪在地上,神色驚恐,擺着手,似乎是在表達着她的哀求。
“來人,給哀家上夾子。”皇太后厲聲吩咐道,眼中的狠毒絲毫不加掩飾的流露出來,安蘭馨卻不知道,此刻正是她擺動着的手,讓皇太后找到了報復的方法。
哼,安蘭馨這賤人,可惡的騙子,騙她嗎?她口不能言,一副乖巧可憐的模樣,騙盡了她的同情,她是如何騙自己的?想到安蘭馨每一次和自己的交流,都是用紙筆,皇太后心中便冒出一個惡毒的想法,既然她用這雙手騙的她,那麼,她就毀了這雙手,看她還如何興風作浪!
她就是要斷了安蘭馨的路,讓她生不如死!這就是將她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代價!
安蘭馨身體一顫,隨即看到宮人很快拿着夾子進了房間,安蘭馨駭然,雙眼驚恐的睜大,幾乎無法想象,他們拿着那夾子會對自己做什麼。
安蘭馨不願想,但是,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緒,她似乎看到那夾子扣在自己的十指上,血肉模糊的畫面……
不要……
安蘭馨口不能言,只能驚恐的搖頭,但是,這個時候,誰會理會她的意願?
皇太后看了一眼安蘭馨,隨即目光掃過安寧,正好瞧見安寧緊皺着的眉峰,那雙深邃的眸子,似乎蘊含着對自己這番舉動的不悅。
不悅麼?皇太后挑眉,而正此時,安寧卻是猛地開口,“太后娘娘,您這是……”
安寧演技頗佳,那模樣,好似真的慍怒一般,只是,她還沒說完,皇太后便打斷了她的話,“宸王妃,方纔這賤人差點兒就傷了你,本已經是死罪,哀家可是看在你和宸王的面子上,對她寬大處理,你們雖然姐妹情深,但我北燕的規矩終究是規矩,不能因爲任何一個人而改變。”
皇太后一席話是在告訴所有人,北燕的規矩容不下東秦國的女子,更容不下蒼翟這個含有東秦皇室血脈的孽種!
安寧和蒼翟又如何聽不出她的意思,不過,二人皆是操控情緒的高手,依舊不動聲色,將注意力放在安蘭馨的身上,安寧眸光微斂,緊緊抓住蒼翟的衣衫,好看的眉峰緊擰着,“王爺,該如何是好?”
蒼翟頗爲配合開口,“也許皇上……”
僅僅是從蒼翟口中說出了這幾個字,太后的臉色便沉了下去,也許皇上?皇上怎麼?也許向皇上求情,皇上就會真正的給他們二人面子了嗎?哼,她又如何會給他們機會呢?
“給哀家動手。”皇太后一聲令下,擲地有聲。
宮人拿着夾子朝着安蘭馨一步一步的走近,每走近一步,安蘭馨臉上的驚恐就濃重幾分,不停的搖着頭,只是,終究是無法阻擋朝她而來的悲慘命運,僅僅是片刻,安蘭馨揮動着的手便被宮人牢牢的抓住,粗暴的將她的纖纖玉指,放在了夾子的縫隙當中。
安蘭馨感受到那刑具的冰冷,渾身開始打顫,周圍的人都看着這一幕,對於這中拶指,他們時常見到,不過,此刻看安蘭馨滿臉是血,又受刑的畫面,還真的是比往日的衝擊力更大。
猛地,宮人狠狠的一拉,夾子倏然收緊,而安蘭馨的雙手頓時被擠壓得變形。
房間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極其詭異,要說以往每一個受拶指的人,哪一個不是叫得鬼哭神嚎的,唯獨這個蕙妃娘娘甚是安靜,不是她不願叫,只是叫不出來罷了,安蘭馨整個人被不斷襲來的疼痛包圍,卻只能張大着嘴,她所受的痛,更是清晰了千萬倍。
看着她痛苦的糾結在一起的臉,安寧的眸子卻是一片隔岸觀火的平靜,她可沒有忘記,方纔安蘭馨對自己做的事情呢!
皇太后眼底更是興奮了起來,騙她嗎?這就是騙她的代價!
“給哀家用力了。”皇太后似乎還不滿足,繼續催促道,好似恨不得將她的這雙手砍斷。
但實際上,砍斷這雙手,倒不如就這樣慢慢的毀滅,讓她嚐盡苦楚更加大快人心啊。
宮人們按照皇太后的吩咐,不斷的用力,只是,僅僅是過了片刻,安蘭馨似乎終究是承受不住,整個人轟然倒地。
“太后娘娘……”宮人請示的叫着皇太后,看了看倒地的蕙妃,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決斷。
皇太后眼底劃過一抹不悅,“死了嗎?”
若是死了,那就真的太便宜安蘭馨這可惡的騙子了。
宮人立即上前,蹲下身子探了探安蘭馨的鼻息,送了一口氣,回稟道,“回太后娘娘的話,還有氣在,蕙妃她昏死過去了。”
昏死過去了?
好,很好,沒死就好!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昏死過去的安蘭馨,皇太后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這點兒就受不了了嗎?來人,將這女人給哀家丟進春華居去。”
皇太后依舊沒有改變初衷,她要讓這個騙了她的女人,在冷宮中,一點一點的承受折磨。
對於皇太后對安蘭馨的處置,安寧倒是沒有說話,她清楚的明白,無論是因爲自己和蒼翟,還是因爲安蘭馨本身對皇太后的欺騙,她的日子都休想好過了。
斂眉,看着宮人聽從皇太后的吩咐,將安蘭馨擡着,走出了房間。
不過,皇太后卻沒有離開,她的目光落在安寧隆起的小腹上,眼底更是多了一片深沉,但臉上卻是扯出了一抹笑容,淡淡的道,“寧兒,你懷有身孕,可要當心着點兒,方纔哀家聽聞昭陽殿中出事了,還真的是嚇了一跳,還好你沒事,哀家這顆心,便放下了。”
安寧不着痕跡的挑眉,驚詫皇太后變臉的速度之快,方纔還那般狠辣,甚至對她和蒼翟的都是那般針鋒相對,此刻,竟又變了態度了麼?這個皇太后,還真是……什麼放心了?她看她是傷心了還差不多,想到方纔皇太后得知小產的人不是自己時的詫異與失望,安寧斂眉,呵呵的道,“寧兒自然會當心謹慎,畢竟像方纔蕙妃娘娘那樣‘不小心’的人,倒也不止那麼一個,寧兒方纔進門之時,聽見太后娘娘問寧兒的侍女,爲何小產的人不是寧兒,呵呵……當時寧兒還想着,莫非太后娘娘希望寧兒小產不成?”
安寧話說到此,頓了頓,隨即果然看到皇太后的臉色微僵,一抹尷尬躍然於上,“怎麼會?寧兒你這是冤枉哀家了,你肚中的孩子,可是流着我北燕皇室的血,哀家怎麼會這樣狠心呢?”
沒有這樣狠心嗎?安寧心中浮出一絲諷刺,不予置評,這皇太后明知道已經撕破了臉皮,依舊維持着笑臉麼?還真是愚蠢之極。
事實上,皇太后確實已經知道,方纔得知小產的不是安寧之時,自己的反應,以這安寧的聰慧,定是明白了什麼,只不過,她卻不願就此認輸,在她看來,若是自己怒了,和安寧開誠佈公的表明了撕破臉皮,那麼她就輸了,不僅如此,皇帝那裡……想到皇帝,皇太后心中浮出一絲苦澀,他怕是也會更加的和自己將嫌隙加深吧。
所以,各方考量,皇太后依舊對安寧保持着笑臉。
“是啊,太后娘娘素來仁慈,又怎會這樣狠心呢?是寧兒誤會太后娘娘了。”安寧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眼底的嘲諷若隱若現。
“仁慈”二字,更是讓皇太后皺了皺眉,就連其他的宮人心中也都怔了怔,仁慈?什麼仁慈?方纔太后娘娘是如何對蕙妃的?那和仁慈沾得上半點兒的關係麼?
諷刺,真是天大的諷刺!
太后娘娘又如何沒有聽出安寧的諷刺?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不過,她卻是忍着,不着痕跡的看了將安寧摟在懷中的蒼翟一眼,她知道,此時此刻,斷然不是她對付安寧的好時機。
可恨的是,安寧的守護神蒼翟,還是她親自讓人給叫回來的,當時的她又怎知道,她無疑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誤會解開了便好,既然寧兒沒事,哀家也就不多留了。”皇太后不願再繼續待在這裡,這昭陽殿時她肉中刺不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落空,她心裡就是一陣鬱結。
蒼翟皺眉,聽方纔二人的談話,精明的蒼翟也隱隱捕捉到什麼,要走麼?哪有那麼容易?正要開口阻止,卻感受到安寧在他的手心捏了捏,蒼翟看向安寧,只見安寧滿臉的笑意,朗聲道,“寧兒和王爺恭送太后娘娘。”
安寧的溫順,就好似方纔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不過,她眼底隱隱閃爍着的詭譎,卻是泄露了她的心思,蒼翟都知道不能這麼放過皇太后,安寧又何嘗不知道呢?
不過,安寧自有她自己的打算!至於什麼打算……安寧想到什麼,在皇太后轉身之際,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了幾分。
皇太后自然是沒有察覺到安寧的異樣,朝着昭陽殿外走去,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滿懷希望的到昭陽殿來,就是爲了看一出好戲,可是,到最後,竟然安寧給設計了,讓她給看了笑話。
等到皇太后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蒼翟抱着安寧的手緊了緊,“那個老女人對你做了什麼?”
小產?雖然寧兒安然無恙,但是,卻不代表沒有事情發生,而那事情,定和那太后娘娘脫不了干係。
安寧還沒開口,便聽得茵茵赫然出聲,語氣之中滿是不平,“王爺,你不知道,皇太后安的是什麼心思,好些天前,她故意送了一些浸泡了香料的布匹給王妃,讓王妃給肚中的小主子做幾身衣裳,她竟然在那布料中做了手腳,摻雜了麝香,她分明就是要讓王妃和肚中的孩子出事啊!要不是王妃精明,定要被皇太后給得逞了。”
茵茵義憤填膺,對那皇太后的作爲十分的不齒,一想到方纔她看到那小產的人不是王妃時,震驚,失望,各種複雜的神色,茵茵就覺得大快人心。
蒼翟身體一怔,掰過安寧的身體,讓她面對的自己,濃墨的眉峰緊緊的擰成一條線,“這件事情你怎麼沒和我說過?”
該死的,那老太婆竟然如此歹毒,他雖然有心理準備,此刻已然十分的憤怒,方纔他就不該讓那皇太后走出昭陽殿。
安寧似乎是看出了蒼翟的心中所想,安撫的道,“我這不是沒事嗎?你看,肚中的小傢伙也安安穩穩的。”
“可是……”蒼翟目光落在安寧隆起的肚子上,已經六個月的身孕了,這段時間,小傢伙似乎長大了不少。
“王爺難不成還想讓那皇太后死在咱們昭陽殿不成?”安寧皺眉,睨了蒼翟一眼,那畢竟是皇太后,若是她真的在昭陽殿中出了什麼差錯,那最終受牽連的,終歸是她和蒼翟,這等划不來的事情,安寧自然是不會做的。
“有何不可?”蒼翟沉聲道,明瞭安寧的顧慮,但即便是會受到牽連,他也在所不惜。
安寧挑眉,有何不可?萬萬不可!
“這是孃親的地方,如今我們又住在這裡,她死在昭陽殿,就不怕髒了咱們的地方麼?”安寧嫌惡的道,這話倒是說到了蒼翟的心坎兒上,蒼翟眉宇間的深沉濃烈了幾分,確實髒了地方,但……
他還沒有來得及想,安寧的聲音便再一次響起,“王爺,寧兒前些時日,也給皇太后送了些禮物,你知道的,人家給我們的孩子送了這麼大的禮,若是不還的話,寧兒心裡總是覺得堵得慌,所以……”
蒼翟瞬間來了興致,挑眉,興味兒盎然的看着安寧眸子閃爍着濃烈光彩的模樣,嘴角也跟着揚起,呵呵……寧兒的意思是……她已經動了手腳了?
摟着安寧的手緊了緊,“你現在懷有身孕,別太操勞了,你這般動心思,萬一小傢伙生出來,遂了這性子怎麼辦?那不得天下大亂了?”
蒼翟話雖如此,但是,從那寵溺的語氣以及憐愛的目光中,卻看不出他對小傢伙萬一有了這性子,有任何的嫌棄,反而是疼愛自傲居多,小傢伙若是能夠寧兒這般的聰慧,他就更是滿意了。
安寧不以爲意一笑,對上蒼翟寵溺的雙眸,“寧兒這是在教這小傢伙,免得這小傢伙將來被人欺負,咱們的孩子,可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她安寧就是這般護犢,前世,她終其一生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孩子降生,這一世,她對孩子更是寄託了太多的期待。
安寧花落,蒼翟便將他攬入懷中,讓她的臉緊貼着他寬闊的胸膛,安寧只聽得那結實的胸腔發出震動的聲音,臉上的笑意頓時更加的濃郁。
此時,小傢伙在安寧的肚中,隔在蒼翟和安寧的中間,一家三口,夫妻二人臉上的笑容,羨煞旁人,讓碧珠和茵茵都禁不住露出羨慕之色,一生當中,能遇如此的伴侶,夫復何求?!
碧珠的手下意識的來到小腹上,臉上隨即卻是多了些微苦澀,她也多希望,能夠給肚中的孩子一對如此幸福的父母,可是,有些事情,卻是她掌控不住的,比如人心!
蒼翟確定安寧和孩子沒事,但卻依舊不想離開,可是,安寧卻是將他推出了房間,安寧知道,這段時間蒼翟很忙,至於他在忙什麼,蒼翟平日雖然鮮少提起,但是,她也猜得出來,前些時日,她聽到消息,墨家和詹家的產業上好像出了不少問題,安寧聽到這個消息之時,就已經聯想到了蒼翟的頭上,安寧隱隱猜測,這北燕國三大望門怕是存在不了多久了,她且看他們如何覆滅!
蒼翟終究是抵不過安寧,還是不捨的出了昭陽殿,只是在出昭陽殿之前,他再三交代殿中的宮人,沒有他的允許,就算是皇上來了,也要擋駕。
蒼翟的霸道,讓安寧哭笑不得,皇帝來了也要擋駕嗎?這昭陽殿可是在北燕皇帝的後宮之中啊!
蒼翟走後,安寧將碧珠留在了昭陽殿中,打算讓她住些時日,碧珠幾番猶豫,終究還是遂了安寧的意,安寧看得出,碧珠雖然心中因爲那件事情有疙瘩,但她還是深愛着飛翩的啊。
安寧心中盤算着,該如何處理碧珠和飛翩和離的事情。
而此時,皇宮的另外一處,比起北燕皇宮的繁華,無論是哪一處都透着蕭索,和這皇宮似乎極其不搭調。
幾個太監擡着一個女子,走進了春華居,隨意的將那女子丟在地上,便一臉嫌惡的出了春華居,好似多在春華居里待一會兒,都會沾染上莫名的晦氣一般。
“要不要叫個太醫?她這樣的話,怕是撐不了多久……”一個太監走出幾步,心中生出了憐惜,開口道,不過,剛出口,另外一個太監便冷聲打斷了他的話。
“太醫?叫什麼叫?太醫很閒嗎?不過是一個居住在冷宮的妃子,還要勞煩動用太醫?哼,稍早不得皇上寵愛,至少也有皇太后爲她撐腰,現在麼……你方纔沒看到皇太后是怎麼對她的嗎?皇太后可是明明白白的吩咐了,將這女人給丟進春華居,現在,我們可是將她丟進春華居了,其他的事情,你還想插手的話,你可就仔細你的前途和你頭上的這個腦袋了。”另外一個資歷較老的太監冷聲訓斥道。
頓時方纔那太監便立即戰戰兢兢的將頭縮了回去,頓時忙不迭的搖頭,笑話,他纔不會因爲一時之間的同情,而惹禍上身啊。
“快走,快走,還要去給太后娘娘覆命呢。”其中一個太監開口道,甩了甩衣袖,率先朝着另外一邊離開。
在幾人走後,一抹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方纔幾人站過的地方,一身錦衣,腰間佩戴着兩塊紫金玉佩,昂藏的身軀挺拔如鬆,深邃的眸子看了那幾個離去的太監許久,纔回過神來,朝着春華居走去。
男人進了春華居,剛一踏入門口,就看到滿臉鮮血,雙手慘不忍睹的女子,躺在地上,看那模樣,好似失去了生命一般,男子的眸子緊了緊,沉吟片刻,立即對着身後的隨從吩咐道,“去將林太醫喚來,就說冷宮的娘娘病了,讓他來給看看。”
隨從聽了命令,身體微微一怔,冷宮的娘娘病了?可是,方纔他們剛從曾經的鳳皇后那裡出來,她的精神雖然不好,但卻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啊。
“還不快去?”男人拔高了語調,冷聲喝道。
侍從絲毫都不敢繼續怠慢,立即領命下去,男人站在遠處許久,目光始終落在地上躺着的安蘭馨的身上,那雙老練的眸子,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不多久,侍從找來了太醫,太醫看到男人,立即要下跪行禮,但男人卻使了個眼色,“林太醫,快些給這個娘娘看看,莫要出了人命纔好。”
林太醫目光轉向地上的安蘭馨,頓時嚇了一跳,這……這滿面鮮血的樣子,還沒死嗎?
林太醫得了命令,立即讓身旁的侍從幫着他將安蘭馨送回到了房間,將她放在牀榻上安置好,手搭在安蘭馨的手腕兒上,好似察覺到什麼,身體一怔,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探知到的。
“她怎麼了?”男人老練的眸子,自然是沒有錯過林太醫的異常。
林太醫收回神思,目光微閃,看了看面前的尊貴男人,“蕙妃娘娘是昏死了過去,不過她……有喜了!”
男人眸子一緊,有喜?似乎因爲這個消息而震驚了片刻,回過神來之後,男人才斂了斂眉,沉聲道,“肚中的胎兒可安好?”
“安好,這胎兒還算是命大的,母體這般虛弱,但那胎兒的生命力,依舊十分旺盛。”林太醫回稟道。
男人一聽,滿意的點頭,“那就好,林太醫,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肚中的胎兒。”
“這……”林太醫目光微閃,似乎是因爲什麼而爲難。
“林太醫,我們之間,你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男人嘴角微揚,溫潤的臉上,多了一抹笑意,但那笑意卻讓林太醫感覺到冰冷。
林太醫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試探的道,“這事情,是不是該稟告給皇上知道?”
“皇上日理萬機,哪裡有空去管一個冷宮中的妃子?這事兒告訴皇上,你不是讓皇上平添勞累嗎?讓皇上操心,你可吃罪不起。”男人眼底劃過一抹幽光,掃過林太醫,林太醫立即從善如流,“對,對,對,是微臣考慮不周。”
“如此便好,身爲臣子的,自當是要爲皇上分憂解勞,蕙妃娘娘如今懷有身孕,你得小心調理了,不過,這事兒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明白了嗎?”男人目光如炬,凌厲異常,語氣中警告的意味兒,絲毫不加掩飾。
“明白了,微臣明白了。”林太醫忙不迭的點頭。
“好了,她的傷口隨便處理一下,關鍵是肚中的孩子不能出差錯,且去開一些安胎的藥來。”男人吩咐道,目光從林太醫的身上轉移到了安蘭馨的身上,那雙眸中的詭譎越發的濃烈。
林太醫領命,很快便處理好了安蘭馨臉上的血跡,將她受了傷的手稍作包紮,臉上沒了血跡的安蘭馨,臉色蒼白如紙,安蘭馨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熟悉的環境,這是她所居住的冷宮!
僅僅是片刻,方纔發生的事情便在腦海中一幕幕的浮現出來,她不是在昭陽殿中,皇太后正對她用刑嗎?想到那鑽心蝕骨的痛,安蘭馨手上的痛便更加清晰了起來,一擡手,便牽扯得讓她難受,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腦中思索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是怎麼回到春華居的?
“你醒了!”男人的聲音猛然響起,陌生的音色,讓安蘭馨猛地一怔,意識到什麼的她,立即赫然坐起身來,但不小心觸碰到受傷的手,更是讓她痛得呲牙咧嘴。
不過,這個時候,她沒有心思去管那幾乎要將她淹沒的疼痛,目光順着那聲音看過去,看到這張陌生的臉的時候,眉心更是緊緊的皺在一起。
你……你是誰?
安蘭馨想要問出口,但是,無法開口的她,嘴只是一個擺設,這個男人,中年,一臉溫和,他臉上的笑容,卻讓她感覺不到絲毫親切,這個男人是誰?是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腦中搜索着所有可能的人選,可是,卻沒有一個符合眼前這男子的身份。
就是因爲這樣,安蘭馨才更加的不安起來,他爲何會在春華居里?又是有何居心?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問,男人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濃,“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對你沒有壞心就行了。”
沒有壞心?安蘭馨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在這皇宮之中,到處都是爾虞我詐,到處都是陷阱,這個男人對她說,他沒有壞心,這叫她如何能相信?
安蘭馨的反應,男人看在眼底,卻也不惱怒,一步一步的朝着安蘭馨走近,看到安蘭馨瑟縮了一下,笑道,“事實上,你根本不必怕我,我是真的沒什麼壞心,不然,方纔我也不會救你一命了。”
“……”你救了我?安蘭馨詢問的看着他,是這個男人救了她嗎?爲何會救她?他有什麼目的?
“你要問什麼?你懷疑我是否真的救了你?呵呵,這一點你無需懷疑,蕙妃娘娘,這裡除了我,還有第二個人存在嗎?別忘了,這是裡冷宮,鮮少有人會在這裡出沒。”男人挑眉道,隨意在距離安蘭馨最近的地方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淡淡的道。
鮮少有人會在這裡出沒,那麼這個男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直覺告訴安蘭馨,這個男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冷宮之中,而這男人的身份……這身錦衣,就可以看出他的尊貴,這人到底是誰?
安蘭馨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會告訴她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安蘭馨張着嘴,掀動着脣,雖然無法說出口,但是,脣形一開一合之間,卻是讓男人看得出她在說什麼。
“謝謝你救了我。”
安蘭馨想說的就是這幾個字,無論這男人有什麼目的,單單是因爲他救了自己這一點上,她確實是該表示感謝。
“你是該感謝我,方纔要不是我發現你,即便是你現在還活着,你肚中的孩子,怕也會出事了。”男人的目光一瞬不轉的落在安蘭馨蒼白的臉上,似乎是不想錯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果然,安蘭馨身體一怔,雙眼不可思議的大睜着,看着面前的男人,幾乎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她方纔聽錯了嗎?這個人他說了什麼?
肚中的孩子?安蘭馨絲毫顧不得手上的痛,摸着自己的小腹,她肚中有孩子了?
孩子……安蘭馨腦袋一片混沌,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腦中思緒翻轉着,對啊,距離那日皇上在御書房內寵幸自己,已經月餘,如果有孩子,那孩子一定是那時有的!
“……”安蘭馨張大着嘴,朝着那神秘的錦衣男人,嘴巴張合,“真的嗎?”
男人點頭,眼底劃過一抹深沉,看來,這蕙妃娘娘還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啊!眸光閃動着,深沉越聚越攏。
安蘭馨喜不自勝,真是太好了,看來老天還沒有完全的遺棄她,她懷了孩子,這意味着什麼?龍種啊,這是多少女人想要卻要不到的東西?!
此刻,安蘭馨好似忘記了所有的痛,被這個讓她欣喜的消息籠罩着,此刻,她想大叫,叫出自己所經受的那些所有的委屈,可是,她叫不出來,但過了片刻,安蘭馨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倏然僵住,方纔的蒼白從新回到臉上。
對啊,她怎麼忘記了這一點?皇上不待見她,以皇上對昭陽長公主的愛,加上自己是利用了昭陽長公主纔得到的這個孩子,若是皇上知曉了,他會容得下這個孩子的存在嗎?
心中一涼,安蘭馨渾身顫抖了一下,不用想,安蘭馨也猜得到答案,皇上是不會容許這個孩子存在的,所以,她不能讓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
安蘭馨緊咬着脣,一瞬間又想到了皇太后,若是自己懷孕的消息被皇太后知曉了,皇太后會原諒她的欺騙,原諒她是東秦人的身份嗎?
安蘭馨心中糾結着,沉思許久,她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她不確定皇太后是否會原諒,所以,她不能賭,這件事情不能讓皇上知曉,更加不能讓皇太后知曉。
手放在小腹上,安蘭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再次擡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神秘男人之時,眼底多了幾堅定。
安蘭馨強撐着身體,從牀上起來,猛地跪在地上,朝着那男人磕頭,在安蘭馨額頭捱到地面的那一刻,男人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過,他的語氣卻是充滿了詫異,“你這是幹什麼?蕙妃娘娘,這可使不得啊,你如今懷有龍種,怎麼能對別人行此大禮?”
男人說着,起身想將安蘭馨扶起來,安蘭馨搖了搖頭,卻是堅持要朝他磕頭,男人皺眉,拗不過安蘭馨,只能任憑她對自己磕了三個頭,隨後才起身,脣形慢慢的張開。
“可否請先生替蘭馨保密?”
男人眉心皺得更深,“保密?蕙妃娘娘懷有身孕,自當告訴皇上,說不定還能母憑子貴,從這冷宮中搬出去。”
安蘭馨搖了搖頭,一臉愁苦,她要是能母憑子貴就好了,她怕就怕,子因母賤啊!
男人頓了頓,繼續道,“莫非蕙妃娘娘是害怕替肚中的皇子找來禍端?也對,這後宮之中,到處都是看不見的危險,等孩子穩定些也好。”
安蘭馨點頭,滿臉希冀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希望他答應自己,不將這件事情給說出去。
男人斂眉,眼底劃過一抹異樣,似沉思了許久,滿面爲難,過了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頭,無奈的道,“好吧,我便答應你,不將這件事情給說出去,等肚中的孩子安穩一些再說。”
安蘭馨心中一喜,頓時放下心來,現在她有了孩子,等於是有了新的希望,皇子啊!若是她真的生下了皇子,那麼她的身份……安蘭馨想到什麼,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她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好肚中的這一張王牌,這會是她安蘭馨翻身的最大籌碼!
不過,此刻,安蘭馨卻是加深了對眼前這中年男人的疑惑,他到底是誰?看樣子似能在宮中隨意出入,他救她,又答應她替她保密,究竟有沒有目的?如果有的話,那目的又是什麼?
安蘭馨沉吟片刻,終究是擡眼對上了眼前男人的黑眸,雙脣開合,用脣語道,“恩人可否告知蘭馨恩人的大名,蘭馨好銘記於心,將來有機會,必定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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