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楚的神『色』再一次僵住,而他身旁的黑衣男子,臉上也閃過一抹異『色』,蒼翟和蘇琴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太子楚以及他身邊的那位黑衣男子身上。
流芳?蒼翟聽到她對太子楚的稱呼,濃墨的眉峰微皺,知道太子楚字流芳的人少之又少,而太子楚竟允許安寧喚他的小字,什麼時候,安寧和太子楚竟然這般熟悉,熟悉到可以稱呼其小字?
不知爲何,心中浮出一絲異樣的情緒,眉心也皺得更緊,有一點十分明瞭,他不喜歡安寧對太子楚的這個稱呼!
而太子楚身旁的這個男子,一襲黑衣,縱然是那身寬鬆的南詔國服飾,也掩飾不了他身形的高大壯碩,尤其是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高貴氣息,更是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還沒看清他的臉,蒼翟的眸子便是一緊,腦中便有一個認知,這個男子不尋常!
“怎麼?不介紹一下?”蒼翟提醒道,聲音雖然平靜無波,但隱隱流『露』出來的氣勢,卻是讓人身體一怔,似有一股無形的威懾力在幾人之間彌散開來。
太子楚呵呵的笑道,“宸王殿下,二小姐,他是我的堂兄,這次跟着南詔使團前來,一來是看看四國祭的盛況,二來是來體驗一下東秦國淳樸的民風,本該早些到宸王府上拜訪,是流芳考慮不周,還請宸王殿下恕罪。”
太子楚態度十分恭敬,他和蒼翟同樣是他國在東秦國的皇子,但是,身份地位卻是有着天壤之別,他是以戰敗國名義送上來的質子,而眼前的這個宸王殿下,卻是東秦皇帝的嫡姐昭陽長公主和北燕皇帝的兒子,深受百姓愛戴,甚至比東秦國真正的皇子還要尊貴三分。
“原來是流芳的堂兄啊!”安寧聽着太子楚的介紹,微微斂下眉眼,一抹詭『色』一閃而過,“和流芳一樣一表人才呢!”
“二小姐謬讚,海颯見過宸王……”男子沒有避諱,擡頭朝着二人拱了拱手,讓那張經過僞裝的臉不避閃的呈現在幾人面前,一擡頭,蒼翟和蘇琴二人皆是一怔。
唯獨安寧神『色』自若,斂了斂眉,安寧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這易容的技術當真是絕妙!可是……想到什麼,安寧試探的開口,“還是 第 067 章 ,太子楚雖然是南詔國送來我東秦的質子,但在這樣的盛會上,也應該禮遇,切莫要怠慢了纔好啊,尤其是方纔那人那雙藍眸,倒真是罕見啊!四國之中,怕是找不到那樣的雙眼吧!”
方纔,她沒有錯過蒼翟見到海颯那雙藍眸時的震驚,想必對於藍眸的出處,他也是知曉,宸王蒼翟素來精明,她稍微一提,他應該就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太子楚是敵是友尚未可知,舞陽公主在東秦喪命,南詔國不做追究,但當真是不在意嗎?想到前世太子楚的狠辣作風,她不能任由船王朝着安茹嫣那邊靠,同樣,也不願意看到船王和太子楚關係密切!
果然,蒼翟深邃的眸中若有所思,僅僅是片刻,俊美的臉上浮出一抹笑容,朗聲開口,“這是當然,自然不會怠慢了客人!”
剛纔他心中便有猜測,太子楚口中的堂兄應該和海國王室關係匪淺,現在竟安寧這麼一提,他心中更是豁然開朗,即便不是那個傳聞中神龍見尾不見首的船王,哪怕是一個普通的王室成員,既然來了東秦國,他們自然得好好禮遇,尤其還是在他和南詔國太子楚交好的情況下,更加不能怠慢了!
頓時,心中所有的不悅煙消雲散,原來寧兒方纔對那海颯的熱絡實則是試探啊!
他不去問寧兒如何知道海國王室的藍眸,安寧有太多神秘的地方,比如她異常的內斂,比如失蹤多年的《毒典》,不過以後,他有的是時間一點一點的去探尋!
“你……好似長高了。”蒼翟旁若無人的打量着安寧,滿眼柔和。
“是嗎?”安寧沒有想到他突然將話題轉移到這裡,嘴角微抽,自重生之後,她便很少留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蒼翟和蘇琴不約而同的點頭,長高了,身子發育得也越發的凹凸有致,比起最初見到的那個略帶幾分青澀的小丫頭,多了幾分小女兒的風韻,眉宇之間淡淡的風情,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而此時,走遠了的海颯卻是倏地頓住腳步,回頭看向方纔的地方,目光落在那抹纖柔的身影上,藍『色』的眸子越發深邃,“那女子有些不尋常,有點兒意思!”
想到方纔她對自己的試探,海颯嘴角微揚。
“是啊,是有些不尋常。”太子楚也是遠遠的看着那抹身影,此時的他,沒有了方纔的溫和,渾身隱約散發着一股戾氣,眼底也是深不見底的冰寒……
“那個宸王可是那女子的未婚夫婿?”海颯再次開口,這一次,他的視線卻是看着安寧面前那分外出『色』的英俊男子。
“未婚夫婿?不,安平侯府二小姐剛及笄不久,如今尚未有婚約。”太子楚眸光微閃,似有什麼在心底豁然開朗,嘴角一絲詭異轉瞬即逝。
“尚未有婚約……”海颯收回視線,低聲呢喃着,那雙藍『色』的眸子越發深邃……
……
廣場後專門用作休息的房間內,貴妃椅上,婉貴妃體態慵懶的斜靠在上面。
“你可知這事情要是讓皇上知道了,這可是欺君之罪。”婉貴妃斂下眉眼,想到前些時日安平侯府大夫人求她的事情,淡淡的睨了一眼面前的安茹嫣,眼中似有一絲不屑劃過。
“表姐……嫣兒這也是沒有辦法,誰叫……”安茹嫣一臉委屈,楚楚可憐,雖然極力掩飾心中的嫉恨,但那微微凌厲的眼神卻依舊泄『露』了她的內心,“誰叫那個安寧竟有如此本事,我若不利用她,那她的才華被世人看見,世人怕只知道安平侯府有一個二小姐了。”
“所以,你便偷了她的才華,放在自己身上,讓世人只知道安平侯府出了個東秦 第 067 章 中到臺上女子的表演之中。
聽着二人談論的話,安寧斂下的眉眼中,劃過一抹警惕,婚事?重生之後,這是她一直以來都沒有放在心上的事情,這一世,她身上肩負着仇恨,沒有替孃親報仇,沒有讓前世那些害她負她之人受到懲罰,她又怎麼會去考慮婚事?但是,此刻經二人一提,她的心中警鈴大作。
若是低調的履行自己復仇的計劃,那也沒有什麼,但是,如今她被皇后娘娘認作了義女,她有一種預感,她的婚事或許沒那麼簡單,皇后勢必會『插』手!
看來,她得早些想辦法,防範於未然才行。
臺上,已經有好幾個女子敗下陣來,司儀上臺宣佈着上一輪二人比試的結果,同時宣佈了這一輪和下一輪上臺者的名字,安寧聽到“東秦安平侯府大小姐安茹嫣”幾個字,心中一怔,下意識的看向安茹嫣的方向,此時的她,早就坐立難安,便是看不清她的面容,安寧也能夠想象得到此時她臉上的焦急。
“姐姐,讓寧兒去替妹妹將紫金暖爐拿來可好?妹妹手腳怕寒,真是麻煩得很。”婉貴妃柔聲開口,滿臉笑容,皇后娘娘自然是無法拒絕,示意安寧下去,安寧福了福身,眸光微閃,她當然知道婉貴妃讓她下去,並非拿什麼紫金暖爐,想到安茹嫣在馬車上說的話,“她都安排好了”,這所謂的安排應該包括婉貴妃在內吧!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她當然要順從她的安排,不僅如此……想到什麼,眸中的笑意越發的詭異。
安寧被帶到了隱蔽的高臺之下,這裡,她是再熟悉不過的,前世,她便是在這裡爲安茹嫣作弊呢!這個地方像是刻意佈置的一般,不大不小,隱蔽卻聽得到外面所有的動靜。
按照安茹嫣的計劃,她上場之後,先會彈奏一曲,安茹嫣事先選了一首最難的曲子,讓她練了好久,前世,安茹嫣就是憑着這首曲子,配以她稍早爲她準備好的詩詞,再加上她自己絕佳的演技,打敗了對手,甚至讓後面的人望而生畏,不敢再做挑戰。
可是這一世嘛……安寧看了一眼似專程過來監督她的穎秋,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穎秋姐姐,你出去可好?這裡這麼狹小,你若在,寧兒怕是會受到打擾,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姐姐怪罪下來……”
穎秋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但又想到小姐的交代,眸光微斂,“二小姐,奴婢會盡量小心,不會影響二小姐。”
安寧微微皺眉,不走是嗎?好吧,不走便不走吧!
安寧坐了下來,突然,身後一聲輕微的悶哼,緊接着是身體倒地的聲音響起,安寧感受到身後熟悉的氣息,回頭看向來人,挑了挑眉,眼『露』讚許,“不錯啊,飛翩,下手利落狠絕!”
穎秋當然不能待在這裡,她不走,安寧便只有用她的方法讓她離開,看着地上昏『迷』了還皺着眉頭的穎秋,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這是何苦呢,平白無故的受這一下痛!
飛翩挑了挑眉,對付一個小丫頭,他自然不費吹灰之力,拱了拱手,“小姐,飛翩先將她帶下去。”
安寧點頭同意,等到飛翩處理了昏『迷』的穎秋,外面便傳來司儀的聲音,宣佈接下來由安平侯府大小姐安茹嫣上場,安寧眸子一亮,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坐在琴前,安寧果然如前世一樣聽到安茹嫣那些冠冕堂皇,又虛假做作的話響起,前世,此刻的她將手放在琴絃上,專心致志的等待着安茹嫣的暗號,等到暗號一傳來,她便開始彈琴,而這一世……
安寧坐下之後,卻是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那東西她準備了好些天了,爲此,她還專門潛心研究了一番。
看着手中的木偶,安寧眼中閃過一抹詭譎,不錯,那就是一個木偶,正如大夫人和安茹嫣設計利用楊木歡刺殺自己一樣,她便要用這相同的方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她們控制楊木歡,而這一次,則是她安寧控制安茹嫣!
“安茹嫣,你要轟動四國,讓天下記住你,那我便如你所願!”安寧淡淡開口,眸中一片冰冷。
廣場上,安茹嫣一襲白『色』紗衣,在空曠的舞臺上,每一個舉動都盡顯優雅,眉宇之間皆是隱約的媚態,安茹嫣本就生得不錯,此時此刻,許多公子的目光都專注在她的身上。
“聽聞這是東秦第一才女,今日能夠見識東秦第一才女的風姿,當真是賺了。”臺下,靠近南詔國使團的方向,有一個聲音響起。
海颯微微皺眉,多看了臺上的女子一眼,“東秦第一才女?方纔我聽那人說,她是安平侯府大小姐,她和剛剛那個女子是什麼關係?”
海颯突然的詢問讓太子楚一怔,“方纔那安寧,就是這個女子的妹妹。”
“是姐妹麼?”海颯湛藍『色』的眸子微眯着,這女子看似溫婉大氣,倒沒有方纔那個安寧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第一才女麼?他倒是要看看,這個第一才女到底有什麼能耐!
臺上的安茹嫣不着痕跡的掃視了衆人一眼,臉上自信滿滿,手置於琴絃之上,輕咳了聲,正要撥動琴絃,卻沒有等到預計的動靜,不由得微微皺眉,意識到此刻正有無數雙眼睛看着自己,安茹嫣恢復了滿臉的笑意,優雅的輕掩着脣,清了清嗓,這個安寧,到底是怎麼回事?沒聽到她的暗號嗎?
可是,此刻安寧就在高臺之內,這麼近的距離,怎麼會沒聽到?
再次清嗓,安寧卻依舊沒有動靜,臺下,等待着的衆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位……安大小姐是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大家都等着呢!”安茹嫣的對手,上一輪的勝出者,正好是西陵國的女子,西陵女子素來豪爽,方纔安茹嫣那一番扭捏作態,她早就看不順眼了,這樣的女子,也就是在適合被男人豢養在深閨罷了,要是放在他們西陵國,一準兒人人鄙夷不屑。
“是啊,莫不是琴壞了?這可真不是個好兆頭啊,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看安大小姐是飽讀詩書之人,連這點兒道理都不懂嗎?既然琴壞了,還磨蹭個什麼勁兒?你坐在那裡,琴就會自己好了嗎?快些認輸吧!”北燕使臣中,一女子朗聲開口,語氣尖銳,沒留絲毫餘地。
安茹嫣神『色』微怔,心中浮出一絲慌張,看了這二人一眼,認輸?她安茹嫣好不容易等到這次機會,又怎麼能認輸?
可是,想到此刻的狀況,臺下等着的人已經微微『騷』動了起來,面對那些異樣的眼神與談論,安茹嫣心裡的不安更濃,再次咳了幾聲,這個安寧,她這不是讓自己下不來臺嗎?現在可如何是好?
“安大小姐看來是生病了吧,帶病上場,精神倒是可嘉的,但四國祭這樣的場合,也別浪費大家的時間纔好啊!”那西陵國的女子,再次開口,故意爲難對手,神『色』之中帶着幾分幸災樂禍,似看着安茹嫣的好戲。
在場的人『騷』動的聲音越來越大,四處都開始交頭接耳的對臺上的安茹嫣指指點點,安茹嫣神『色』慌『亂』,目光閃爍不定,幾次不小心觸碰到琴絃,不和諧的音調傳出,更是讓在場的人眼『露』鄙夷。
看着此刻的狀況,崇正帝微微皺眉,朗聲開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威嚴的聲音擲地有聲,安茹嫣身體一怔,忙起身,提着裙襬倉惶的跪在地上,“臣女還未準備好,請……請皇上給臣女一些時間……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安茹嫣臉『色』早已經煞白,她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安寧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亂』子,她還專門派了穎秋過去看着她,可爲何事情還會變成這樣……耳邊傳來那些指指點點的聲音,安茹嫣頓時更加『亂』了手腳。
原本心中隱隱含着幾分期待的海颯看到臺上那女子的表現,藍『色』的眸子中劃過一絲鄙夷,這也是第一才女麼?這也未免太辱沒“第一”二字了!
就連婉貴妃也是變了臉『色』,這個安茹嫣,到底是唱的哪一齣?
“如若不行,那就罷了,下去吧!”崇正帝眉心皺得更緊,安茹嫣若再在那裡待上一會兒,他東秦國的顏面就多丟一分啊!平日裡見這安平侯府大小姐,倒是有幾分大家閨秀的風範,但此刻怎的這麼不濟事!
“不,皇上,求皇上給臣女一次機會,臣女立刻就好,立刻就好。”安茹嫣心裡一急,滿眼哀求,此刻的她只想保留這次難得的機會,卻沒有注意到,她努力維持着的優雅,早已經不復存在。
此時的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能失去這次機會,四國祭,十年一遇,也只有在東秦國舉辦之時,她纔有機會參加,等到下一次東秦國再次舉辦,便是四十年之後了,四十年啊,那時的她早已經不是這般年輕美貌,便是有機會,又能如何?
想到自己的野心,想到孃親的交代,想到南宮天裔……對,南宮天裔,她要讓南宮天裔爲她傾倒,要史書留名,要讓天下人記住她安茹嫣!
成敗在此一舉!
崇正帝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本不願答應她,正要開口讓她下去,身旁的北燕大皇子蒼翼卻是頗有興致的開口,“給她一次機會吧!東秦國的女子養在深閨,許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緊張在所難免,既是東秦的第一才女,若是不見識見識,實在是一件憾事。”
崇正帝哪敢逆了北燕國的意思,即便自己面前的不是北燕皇帝,而只是一個皇子,他依然不能不給面子,只得斂了斂眉,嘴角含笑,“如此就聽大皇子的,安茹嫣,大皇子給了你一次機會,你還不快些去。”
安茹嫣忙叩頭謝恩,起身緩緩走向琴前,袖口下的手緊握着,這一次,她不能將希望寄託在安寧的身上,想到安寧,安茹嫣心中浮出一絲狠毒,她果然是壞了她的大事,等她處理好現在的事情,再去安寧算賬,不管安寧是因爲什麼原因出了『亂』子,她都要讓她好看!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此時的安茹嫣卻不知道安寧坐在她專門爲她準備的高臺之下,聽着外面的動靜,看着琴絃上的那個木偶娃娃,眼中的詭譎閃爍着。
外面的動靜,一絲一毫都沒有逃過安寧的耳朵,包括那幾個女子的刁難,更加包括北燕大皇子的說情,而此時,安寧知道,是時候了,將木偶拿在手上,按照自己這些時日從抓到的那個傀儡那裡學來的技巧,對着木偶下達指令……
外面,所有人的視線依舊在安茹嫣的身上,衆人都想看看,這一次,安茹嫣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又會有什麼樣的表現,臺上,安茹嫣坐在琴前,手指輕觸琴絃,只是,當發出的聲音傳進衆人的耳朵裡之時,所有人眉心都是一皺,那哪是琴聲,分明就是噪音!
可撫着琴的安茹嫣卻依舊專注於手中的動作,彈出的卻是一聲比一聲難聽的噪音,分外刺耳。
在場的人有幸災樂禍,有鄙夷不屑,這……就這等水準,還是第一才女?哼,一個三歲小兒怕都比她強!
海颯緊皺着眉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收回視線,再也不看臺上的安茹嫣一眼。
“夠了!”崇正帝顧不得這麼多人在場,厲聲喝道,這個安茹嫣,怕是來砸場子的吧!
北燕大皇子蒼翼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有好戲,他又怎能不看,第一才女嗎?依他看,倒是“第一廢材”更適合她。
崇正帝的制止卻並沒有讓安茹嫣停下來,安茹嫣依舊故我的彈着,那模樣好似還很享受,崇正帝見此狀況,氣得沒了儀態,起身凌厲的指着敢違抗皇命的安茹嫣,“給我把她拉下去!”
侍衛領命上前,想要將安茹嫣給轟下臺,卻不料,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侍衛推開,面容頓時變得猙獰,狠狠的瞪着侍衛,“滾開,誰要阻止我成爲天下第一,我便讓誰好看!”
那兇悍,沒有方纔上官敏的率真豪邁,倒是多了幾分陰狠毒辣,面容更是猙獰難看,讓人對這個女子再也生不出好感。
天下第一?所有人的眼中的不屑更濃,先前刁難安茹嫣的那個西陵國女子哈哈的大笑出聲,“天下第一?就憑你?也配!”
安茹嫣似發了瘋一般,衝向那女子,“天下第一,是我的!除了我安茹嫣,誰也不配,青史留名,哈哈……我要青史留名!”
安茹嫣仰天長嘯,真的好似瘋『婦』一般,雙手狂『亂』的揮舞着,就連侍衛也不敢靠近,臺下的人聽到她的“豪言壯語”,皆是面『露』嘲笑之『色』。
猛然,安茹嫣瘋瘋癲癲的模樣稍有變化,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眉眼帶笑,面『露』媚態,若是上臺之時的安寧,倒也能『迷』倒幾個人,但是,此刻的她,衣衫微『亂』,髮髻微散,尤其是經過方纔那樣的瘋癲,此刻的她,在衆人眼裡跟“『迷』人”二字,絲毫沾染不到丁點兒關係,反倒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正在衆人猜測着這個瘋女人到底要幹什麼之時,卻見她似鎖定了一個目標,輕邁着蓮步,扭動着腰身,緩緩朝着一個方向走去,衆人的目光跟隨着她的身影,只見她走下了高臺,在南詔國使團中的一個男子面前停下。
安茹嫣媚眼如絲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掏出懷中的繡帕,朝着那男子的臉上輕輕一掃,那男子臉『色』驟變,眸中隱約多了一絲不悅,安茹嫣好似沒有見着一般,吃吃的嬌嗔,“公子,嫣兒老早就注意到公子了,公子是人中之龍,海神之軀,嫣兒頗爲傾心,公子可願帶嫣兒回家,嫣兒爲奴爲婢都心甘情願。”
男子的臉『色』更是難看,而其他人則爲她這不知廉恥的舉動面『露』鄙夷,東秦國的民風還不至於開放到這個地步,便是西陵國也鮮少有女子這樣大膽,竟不顧場合,公然要讓一個陌生男子帶她回家,這個安平侯府的大小姐,是想男人想瘋了嗎?
“公子,你若帶嫣兒回家,嫣兒便將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誰也不知道我這第一才女是騙來的呢!”安茹嫣自顧自的說着,好似周圍沒有人一般。
話落,如平地驚雷,衆人一聽,騙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正疑『惑』,便聽到安茹嫣繼續開口,“那些什麼琴棋書畫呀,我可不喜歡,沒事兒的時候,教訓教訓下人可比學那勞什子的琴棋書畫要有趣多了。”
安茹嫣話一落,在場的人都是一怔,頓時譁然,東秦國的人更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個“第一才女”不僅沒才,還有她那溫柔的表面也是假象!教訓下人?原來背地裡的安平侯府大小姐竟是一個以欺負下人爲樂的女人!
這個安平侯府大小姐竟是一個騙了所有人的大騙子!
廣場上炸開了鍋,各自交頭接耳的談論着,或鄙夷,或嘲諷,或氣憤……
被安茹嫣“表白”的男子,則是滿臉厭惡,這樣一個女子,當真是倒人胃口,冷冷的開口,“滾!”
而此時的安寧,聽到這一個滿含怒意的“滾”字,隱蔽處的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一半,而安茹嫣……想到什麼,眸中劃過一道光芒。
“丫頭,玩夠了嗎?”
猛地,身後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安寧微怔,轉身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人,快速的將他打量了一邊,一襲白衣,飄逸似仙人,而那一頭刺目的銀髮更是讓她心中一驚,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似人非人,“你……是誰?”
銀髮男子嘴角一揚,“我是誰?丫頭,你不是在找我嗎?我來了,你倒不知道我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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