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雖剛過十三,卻已生的像沾染了露珠的*之花。
一舉一動,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風情都是令得褚辰肖想了兩輩子的嬌態。
褚辰不動聲色的勒緊了繮繩,二人朝着集市騎去。
嶺南的風土人情確實與京城截然不同,年關將近,到處都是擺年貨的商販,還有看似華麗的成衣鋪。
衣飾裝扮也有極大的區別,雖比不得京城人士的華貴,倒也顯得輕鬆飄逸的多,偶見幾個家底些許豐厚的女子還梳着時下最爲流行的拋雲髻,髮髻上插着翠玉的簪子。
行至一處酒家時,褚辰再度勒緊了繮繩,他一躍下馬,動作輕盈,旋兒朝若素伸出手,眸光裡藏着過於明顯的笑意:“來,小心,我扶你下來。”
若素看了看腳下的青石路,自己所騎的高頭大馬跟它的主子一樣彪悍,她雖長的高挑,可要是靠着自己下馬,怕是隻能來個‘面朝大地’。
“怎麼?還沒騎夠?”褚辰粗濃的劍眉一挑,語氣是一反常態的輕挑。
若素輕吸了一口氣,重活兩世,她還有什麼不能忍的!
褚辰見她伸出了手,便長臂一撈,並未牽她的手,而是摟着那把一掌可握的小腰,把若素整個人抱了下來。
毫不費力!
他知道小女人會反抗,有會意見,待若素雙腳一落地,他就鬆開了手,那雙方纔還是痞子氣十足的眼眸,眼下已是正人君子,一表人才的架勢。
“.....太傅對此地似乎很熟悉?”既然熟悉,那必定離白啓山也不遠了,若素心想只要到了父親身邊,她還需要和褚辰打太極了麼?
褚辰側臉俯視着身側的眸色倔強的小女人,十分清楚她在打什麼算盤,也並不介意,既不否定,也不肯定說:“這家飯莊的主廚是北直隸人士,你從未來過此地,怕是不習慣這裡的吃食,所以我才帶你來這裡。”
說着,褚辰已經邁出步子,他雙手朝後,跨進了店門。
若素人生地不熟,身邊又沒個丫鬟婆子伺候着,只能緊跟在褚辰身後。
褚辰耳力過人,聽到她急促的步履,好看的脣蕩起一抹陽春三月的笑意。
“客官,裡頭請。”店小二看似認得褚辰,對他身後的若素也注意了一眼,不過若素在船上時已被褚辰包裹的很嚴實,只有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一雙瑩瑩如玉的水眸。
若素眸光快速掃視一週,發現正吃飯的客官中,女子也不在少數。
這個地方,女人真的能隨意拋頭露面?
像褚辰和若素這樣的裝扮,一看就是京城中富貴家人的公子,小姐,難免會引起看客的注意。
“你不是餓了嗎?”褚辰回頭看了若素一眼,是嫌她走的太慢了。
若素心領神會,二人極爲罕見的達成共識,很快就進了一間雅間。
在這裡面吃飯的銀子,自然比外頭要貴的多,連供應的茶水也是不同的。
一落座,小二就上了茶水,瓷器都是粗瓷茶盞,比不得在京城的茶具,不過茶葉到是上乘的,一刀一槍,葉葉精細。
“你可知這茶葉是如何採摘的?”褚辰看了一眼若素,發現她盯着茶葉看了幾眼,雖只是幾眼,也被他收入眼底,這個小女人鮮少對旁的事感興趣。
僅這幾眼,就說明她足夠在意。
若素一指拖着杯底,看着飄忽在茶水之上的淡綠色葉兒,輕輕嗅了嗅:“太傅對茶道也有鑽研?我原以爲你只對女子衣裳別有用心呢?”她反脣相譏。
褚辰也不氣,按理說他是越矩了,還特意去京城幾家出了名的成衣鋪給她裁了貼身的小衣,至於尺寸,他都是按着目測來推斷的,竟不知正好穩合。
事到如今,朝中不久便會迎來一場翻天覆地,到時候皇上爲了鞏固勢力,閣老之女必定是加深君臣之誼的有力橋樑,皇上時時沒有下旨讓太子和八皇子成親,怕是早就有這個打算。有些事他此刻便要表明心跡。
他既下定了決心要娶她,幾件貼身的小衣算得了什麼?
褚辰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指尖摩挲着杯口,任由騰起的霧氣撲在他俊美的臉上,一字一句解釋道:“春雨一過,便有還未及笄的處子去茶園採茶,每一片茶葉都是用脣瓣採摘,故而你品茶時,嘗不到任何塵埃之氣。”
若素身子一凜:“這茶.....是用脣採的?”她突然一點品茶的興致也沒了。
許是上輩子過慣了卑微乞憐的日子,實在不懂這些奢華矜貴的人所喜好的作風。
不過,她見褚辰似乎很投入的品着茶,帶着鄙夷,淺笑道:“看來太傅還是個慣會偷香弄玉的主兒!”
褚辰聽出了若素的揶揄,修長的指尖一遍又一遍的在杯沿摩挲,半晌怔怔道:“素素可知...何爲偷香弄玉?”他遲早要好好教教她!
這下,若素當即就後悔了,聰慧如她,與旁人劍拔弩張時,從不會這樣狼狽不堪。
直到小二端了飯菜上來,尷尬的氣氛才稍減。
若素拿着竹筷吃了幾口百合酥,外頭的喧鬧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探頭望了一眼。
她並非是個多管閒事,愛看熱鬧的人,可白若素的情緒總會時不時的左右她的舉止,這一點令得若素也很頭疼。
畢竟是自己竊占了這具身子,她有理也無處可述。
“先吃飯,一會帶你去看看。”褚辰知道若素貪玩,上輩子沒少給他惹麻煩。他衝着她看似斥責的說道,實則眸底那一閃而逝的溺寵實在太明顯。
若素全當自己花了眼。
半柱香後,褚辰果真應了承諾,護着若素朝着長街人頭攢動中走去。
男男女女看熱鬧的比比皆是,有年輕的男子極爲興奮:“孫家小姐長於富貴,又生的貌美,誰要是能娶到她就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有人應和道:“可不是麼!孫家是家大業大,還就這麼一個女兒,要不是早過了嫁人的年紀,又怎會拋繡球呢。”
來湊運氣的人越來越多。
若素在戲文裡看到過投繡球擇婿的,還從未見過,她墊着腳望了望,遠處小閣上還真站着一個穿着水紅色曳地飛鳥描花長裙的年輕女子,看上去很是清秀,有幾分南方女子獨有的嬌小。
小閣中,孫家小姐左顧右盼之後,終於瞧見不遠處一株奎樹下,立着一位風姿超然的玄衣男子,她心頭一動。
這樣的男子還真是少見,他面相嚴肅,可週身散發的勳貴氣息擋無可擋,饒是在人山人海中,也是令萬人矚目的焦點。
“閨女啊,你可看好了?”孫老爺在一旁催促道,他耕耘後院十幾載,好不容易得了一女,孫家家財萬貫,哪裡捨得愛女出嫁,這一拖就拖了孫小姐二十載,這才尋了個拋繡球招親的法子。
孫小姐甜甜的笑了笑,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前日去廟裡求了菩薩,望菩薩能賜她一位良人,今日倒真是讓她碰見了,只是不知那公子可也願意?
不過.....
他要是沒那個心思,今日又怎麼來此地?
思及此,孫小姐更是眉開眼笑,完全忽略了站在褚辰身前的若素。
她走到小閣遊廊上,手捧着七彩繡球朝着褚辰所在的方向穩穩的拋了過去。
繡球是鏤空的,裡頭是細竹編織而成,外面用紅綢和七彩的絡子裝飾,看似不小,實在很是輕盈。
若素眼看着一隻繡球從自己頭頂劃過,她轉過臉,便看見一臉陰鬱的褚辰和砸在他身上,最後落在他腳下的繡球。
“太傅,若素這廂算是恭喜了。”若素對微愣的褚辰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笑的太嬌豔了。
和煦的陽光灑在他如刀斧雕刻而成的俊顏上,那深邃的眸映出了若素眉眼如畫的嬌態,他眯了眯眼,一股子危險的氣息自他黑漆的眸緩緩溢出:“你覺得很好玩是麼?”(未完待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