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凌依是同意了彭氏這次帶來的姑娘,可她沒同意讓姑娘立即就入府住着,勸人先回老家告訴了家裡人再說。
彭氏當然不依了,若是讓人一個來回,那可得一個月之後了,等宮曦儒回來,那自己豈不是更無法得逞了,遂硬是死乞白賴的讓凌依將人安排在府上住着。
她是長輩,凌依當然也不好強烈的反對,免得落人口舌,還是給安排了住宿,但卻不是客房,而是靠近主屋的下房。
對此姑娘是不好說什麼反對的話的,即便心中不甘,但凌依給她的理由卻是:
沒有名分,那就不能隨便入住,否則就是壞了自個兒的名聲。
雖說下房是僕人所住,但凌依也特別叮囑了府中的下人,不得拿人姑娘當僕人看,而是要當成未來的姨太太看,這也算是安慰了。
既不願回老家,又不願離開,死皮賴臉的賴在侯府,彭氏只能勸姑娘看開些,開導後者忍過了這一時,以後就多的是機會報仇。
姑娘沒辦法,自己在渠州本家不受重視,前途堪憂,她只能逮住這個機會,給侯爺做姨太太,總比讓母親隨便嫁個人的強。
織扇對府上多了一個人很是耿耿於懷,每天那雙眼睛就盯着那間下房看,稍有發現人傢什麼不妥的地方,就會立即向凌依彙報。
“那姑娘入府後,本家那邊兒就消停了不少,這兩日都沒上門來找茬,婢子看那姑娘也是懂得看眼色,這兩日也只是在屋裡呆着,也不出去走走,更不與人說話,很是低調行事。”
“她當然要低調行事,自己現在沒名沒分的,沒臉皮的賴在府上,更無人給她撐腰。她若是稍稍有點腦子,現在就不會折騰,只是一旦侯爺回來了,恐怕夫人少不了要防着她了。”最後一句。織羽看向凌依道。
她瞭解自家的在主子,絕對是個不願意主動找茬的人,除非麻煩自己找上門來,但那新來的姑娘,怎麼看都是個麻煩精。說不得以後還會折騰些事兒出來。
面對兩人的擔憂,凌依倒是顯得一點兒也不在乎,笑呵呵的道:“侯爺回來後,她在這府上的日子也就到頭了,反正無論如何,本家是要找一個人硬塞進來,我便成全了她,也省了後面的麻煩。”
“夫人考慮的是。”織羽笑道:“她們都沒夫人瞭解侯爺,若是侯爺回來了,一定二話不說。更不講情面,直接將人攆出去。”
凌依微微頷首,卻忽的想到另一個問題,不由得疑惑道:“侯爺是個什麼樣的人,本家怎麼說也會多少有些瞭解,他們不可能料不到侯爺回來後的情況,既然如此,爲何還要如此堅持-?”
織羽和織扇面面相覷,兩人都是搖頭表示不知,織扇揣測道:“興許是心存僥倖。興許是他們估錯了侯爺對夫人您的感情,以爲找這麼個人就能動搖侯爺?”
織扇卻有些不認同的搖頭否定:“若是理由如此簡單,那這件事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就算安排一個姨太太進來。難道他們會將希望寄託在新姨太的身上,指望着她能離間夫人和侯爺?這似乎有些牽強了。”
凌依認可的點頭,沉默了片刻,又問道:“路護衛和無影都沒什麼消息?”
“暫時沒什麼消息帶回來,似乎沒什麼異常。”織羽道。
凌依輕笑一聲,眼裡閃爍着精明的光。“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讓他們都盯緊了,萬不可有半點鬆懈。”
“是----”
宮曦儒與齊|墨這一路,日夜兼程幾乎沒怎麼休息過,終於在第六日趕回了京城,二人進城還不到辰時,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看上去很是祥和寧靜。
“我先回府去,你要如何走?直接入宮?”兩人提前回來並無任何人知道,宮曦儒看向齊|墨問道。
其實齊|墨並沒有必要跟着自己一起急匆匆的趕回來,也不知爲什麼,宮曦儒總覺得這一路上有些順利的詭異。
但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有什麼事會發生,只唯一一件事,齊|墨回京,很可能會有人準備好“接風宴”,這還是讓他略有些擔憂,心想若是齊|墨直接入宮,那自己還是得先將人護送進宮才行。
齊|墨知道他的打算,笑嘻嘻的道:“我也沒怎麼好好在你府上參觀過,反正父皇不知道我已經回了,不如先去你府上坐坐,也讓我好好參觀參觀,叨擾你兩日不成問題吧?”
宮曦儒沒好氣的笑道:“你何時這麼客氣了?隨你住多久都沒問題,只是以防有人發現,還是儘早稟報皇上的好,否則被人逮住把柄,參你一個‘目無皇權’的罪,那可就冤了。”
齊|墨將頭上的斗笠往下拉了拉,連眼睛都遮的嚴嚴實實,笑道:“這樣你還能看出來?放心,沒人知道我們回了,何況父皇疼愛我,就算知道我提早回了,到時候我隨便找個藉口也能哄得他開開心心。
現在先去你府上,然後再和存錦匯合。”
既然他堅持,那宮曦儒也不好再勉強,遂勒馬在前朝侯府而去,齊|墨則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二人儘量不惹出大的動靜引人注意。
凌依纔剛剛起身沒多久,小丫頭就急急忙忙的推門而入,氣喘吁吁的稟報:“夫人----喜事-----侯爺-----侯爺回來了。”
凌依怔了一瞬,不敢置信的問道:“侯爺怎麼會回來?按照大軍歸來的時間,還得十多日,你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小丫頭歡喜的擦着額頭的汗:“夫人出去看就知道了,婢子親眼看到侯爺的馬停在大門口,就趕緊先來通報,這會子恐怕人已經走到後院兒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面的嬉笑聲,一聽就是那些個得閒的下人們在喧譁。
凌依走出門,先是看到宮曦儒朝自己笑,她迎了上去,待走近了,才注意到宮曦儒後面的齊|墨,不禁一愣,驚訝道:“殿下怎麼也提前回京了?”
齊|墨癟着嘴不滿道:“你這樣子看上去不是很歡迎啊。”
“我怎麼敢有這樣的意思,來者是客,何況是殿下,只是我這後院兒不方便待客,不如去客廳說話。”她看向宮曦儒,眼神詢問後者的意思。
不等宮曦儒說話,齊|墨就自覺的往外走,“你們先敘敘舊,我在這府裡轉轉,讓個人跟着就行。”
凌依也確實有話要與宮曦儒說,遂讓織羽跟上去給齊|墨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