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殿裝模作樣的打了一個時辰的坐,路笑天只覺得比受刑還痛苦,好容易捱到時間點,他幾乎是蹦起來的往外逃。
剛剛走出大殿,就聽聞身後有人叫“濟源”,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
路笑天心中一喜,可算是沒有白等,遂立馬轉頭與那人行禮問好。
來人正是平日裡與濟源關係不錯的濟正,是與濟源同一天入的太廟,都是一個輩分的。
打完坐後有半個時辰的早飯時間,二人一同去了飯堂。
這廟裡的飯菜好吃不到哪兒去,不過路笑天也是餓了,撿了七八個饅頭抱在懷裡,看的一旁的濟正膛目結舌好不詫異。
“你不是一向都吃的少嗎,拿這麼多吃得下?”濟正狐疑的看着他。
路笑天嘴裡啃着饅頭嘟噥道:“這幾日餓的前胸貼後背,我還擔心不夠。”
濟正再一次張了張嘴,旋即同情的咋舌:“閉關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也只有那幾位大師才能十天半月的不進食,我們一般弟子道行不深,根本挨不住。”
“可不是。”路笑天端着盤子找了個空桌。
兩人坐下後,比起其他桌的寂靜無聲,他們這一桌相對來說就是熱鬧了。
路笑天嘴裡就沒停過,一邊吃的腮幫子鼓鼓的,一邊又裝作不在意的問道:“他最近可有什麼事?”
“他?”濟正先是一愣,立刻又反應過來,哦了一聲,臉上浮出十足的厭惡:“還是老樣子,不過說起來,這幾日也沒見着他人----不過你也別管他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
路笑天也露出幾分不屑:“這人啊,有時候就是犯賤,你說我這幾日沒見着他,心中還有幾分懷念,要不吃完飯,咱去找找看?興許還能找出些趣事。”
若是別的和尚聽到這話,恐怕會露出一臉驚詫和不敢置信,畢竟一個和尚說出這種不正經的話,實在與身份不符。
可經過剛纔短暫的交談,路笑天就摸清了這濟正的性子,後者說話語氣中明顯帶着凡塵的味道,也就是說,濟源平日裡與他說話並沒刻意假裝,果然是物以類聚,也難怪這兩人能湊在一起。
濟正無奈的看着他:“你這隔幾天不找他麻煩,你就渾身不舒坦,他現在見着你就躲得遠遠的,怕是心裡恨死了你。”
路笑天口中的饅頭差點噴出來,強忍着笑意,冷哼道:“他有那個膽子,話就別隻裝在心裡----你可知道他在何處?”
濟正搖了搖頭:“這幾日都沒見着人,以前也沒見他閉過關,不過這廟中閉關的地反個就那些地方,挨着找總能找到。”
路笑天雖不知閉關的地方在哪裡,不過就太廟這面積而言,要挨着找定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他沒好氣的哼了哼:“就這麼無頭蒼蠅似的找,得找到什麼時候去,就沒有什麼辦法引他出來?”
濟正沉思了片刻,蹙眉搖頭道:“辦法不一直都是你出麼,你問我我哪裡知道?”
路笑天左右看了看,周圍的人都默默的吃飯,連咀嚼的聲音都難聽到,不過也偶爾看到有人吃完離去。
他抓起幾個饅頭藏在袖口下,衝濟正努了努嘴,示意起身。
濟正平時就很聽濟源的話,也不問什麼,學着路笑天的樣子裝了幾個饅頭,兩人若無其事的走出飯堂。
離開飯堂,外面也沒見得多鬧,整個太廟就像是被隔絕了聲音似的,走哪兒都難聽到聲音。
路笑天狀若無意的道:“那臭小子不知死哪裡去,我們何不去他屋裡瞧瞧,他平日鬼鬼祟祟,這次我們就好好查查,看他屋裡到底藏着什麼了。”
濟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看的路笑天心裡直發毛,還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漏了餡兒,沒想到濟正卻忽的咧嘴一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我看你是早就存了這心思吧,他平日確實鬼鬼祟祟,也不與任何人靠近,沉默寡言一看就是個怪人,肯定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我聽你的,我們去查查他到底藏了什麼。”
見他同意,路笑天懸着的心才終於放下來,嘿嘿一笑,示意濟正在前面走。
濟正竟也沒有任何懷疑,乖乖在前面領路。
路笑天跟在後面,心裡一個勁兒的琢磨該怎麼打探出那個“他”到底叫什麼名字,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好辦法,索性先不問,走一步算一步。
正如路笑天料想的那般,這個“他”住的地方非常偏僻,四周都是茂密的樹叢,看上去有些陰冷,放眼看去,這周圍竟也只有樹叢深處的一排竹屋。
濟正顯然很不喜歡這裡,腳下的速度放慢了些,聲音中也透着幾分後悔:“我們會不會被人發現,萬一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還能吃了我們不成?我們的目的不就是要把他引出來嗎,知道了更好。”路笑天在後面催促,就這樣就被嚇住,看來這個濟正比他想象的要好對付的多。
濟正想想也是,腳下速度又加快了幾分,二人穿過樹叢,最後在一間竹屋前停下。
路笑天毫不猶豫,推開濟正,駕輕就熟的撬了鎖,不等濟正反應,就推門而入。
出乎意料的,屋內的擺設比起這太廟其他地方,已經可以稱之爲精緻。
濟正顯然也是頭一次來,驚訝的合不攏嘴,他的屋子裡就只有土陶茶壺和杯子,可這裡,單是那一套潔白無瑕的陶瓷杯,看上去就不是俗物。
路笑天對眼前的環境也驚訝得很,這屋裡精緻的物件,又豈是那一套茶具,桌椅板凳無一不是精緻貴重的。
濟正雖然不識貨,不過也好歹能看出一點兒不一樣,語氣中滿是氣憤:“哼,想不到他這裡真的藏了這麼多好東西,難怪平日裡鎖的嚴嚴實實的。
平日裡大家都覺得這裡太僻靜,根本沒人過來走動,他一個人倒是好,這些好東西,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一看都不是乾淨的。”
路笑天聽着濟正嘮叨抱怨,視線卻被牆上的一幅畫吸引了過去,這些東西乾不乾淨他不敢保證,可這牆上掛着的這幅畫,可是有趣的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