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藝子一聽這話,壓低了頭,看了眼念青,心頭突突。..齊悅抱着慎兒,竟不想玉妮採取了這樣的方式。石妃皺着眉頭,臉色難看道:“皇上,這事還是無須再多查了。畢竟是皇室醜聞。”念青倒是笑了起來。好一個石妃,如此一番不做計較,倒是顯得她端莊得體了。只是她當初那番下藥,到底本着怎樣的心思?她看了眼那血灘,心裡堵地難受。在這裡,似乎誰都有可能會命如草芥,儘管玉妮曾經也得寵一時,皇上依舊未多看一眼。看到她這般,也只是以一句瘋婦來稱她。想到此,念青通體發涼,有些怔忪望了望端木駿業。幾乎是那一瞬,她的父王似乎又老了些。念青不知爲何,心頭梗地慌,似乎那一秒,她纔想起,玉妮還是端木家的女兒,是父王的女兒。自小又是嫡女培養,父王對她的感情何嘗會少。身上陡然一暖,她恍然轉頭,身上的紫裘袍子籠罩着淡淡的味道。“各人的路不同,莫要強求。”尉遲靡沙的嗓音再耳邊迴響。他上前兩步,在皇上的盛怒下,在衆人的詫異中,緩緩開口。
“皇上,娘子身子不適,微臣請旨回府!”皇上蹙了蹙眉頭,正欲多說什麼,三皇子突地哇啦大哭,皇上心頭一疼,盡覺得愧疚,好好一個滿月酒就這般鬧砸了去。
見地上兩灘血,甩手便道:“都退下吧。”
人都散了去,齊悅剛起身就見母后皇太后扶着額頭,有些不穩站了起來。由着李嬤嬤扶了出去。
曾經,玉妮是不可顛覆的存在,受盡寵愛,母后皇太后更是一早存了納她入宮的打算,自小,玉妮也一直深受母后皇太后喜愛。只不過人大了,心也大了。
念青回了侯府不久後就聽聞皇上傳了小藝子問話,小藝子只道是月常在命他傳話的。不久,齊悅求見皇上,說是聖母皇太后身子不適,說血光之災莫要再添,皇上纔不多加追究。
彩月畢竟死了,皇上又顧念着齊悅自然不會多加追究。念青思慮着這幾日的疲累,她轉頭看向榻上的尉遲,笑道:“相公,我好像又閒着了。”
墨發垂下,泄了一地的春光,月白的肩膀露了出來,性感的鎖骨和那平坦的前胸在燭火下稱地越發邪魅。
尉遲莞爾,笑看念青那發怔的樣子,放下手中的書,徑直朝念青走了過來。“確實,有兩個月沒讓你怎麼忙了。”
因着燒了地龍,屋內的兩人均無需裘皮大衣。透過燈光,她能清楚看到他健碩的輪廓。精瘦的腹部,筆直的腿……下意識地吞嚥了下,她不知道自己這無意識的動作取悅了那邪魅的男子。
尉遲彎下身子,把她那泡着有些通紅的玉足放在膝上,暖毯輕輕擦拭了她腳尖的一滴滴溫熱的水。
她低頭,對上他勾脣的一笑,她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暖被壓在身後,他溫熱的身子靠了上來,尉遲笑着擁緊了她,一個淺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畔,她身子一顫,那被安放了太久的敏感和燥熱幾乎全復活了般叫囂了起來。
慢慢閉上雙眼,纖細的腿就在那一瞬勾上他精瘦的腰部,只一瞬,她輕輕解開他胸前的結,大片美好的春光滑落,念青伸手,撫着那溫熱的胸膛,竟癡癡笑了起來。只不過下一瞬,胸前被輕輕按壓,那敏感的柔嫩一接觸到空氣就如汗毛直立。
念青難耐地嗯了聲,感受着他若輕若重的親吻,當身下的束縛也被散了開去,念青迷糊地睜開眼,身子陡然又軟了去。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注滿了溫柔,他身子一動,溫柔地開始纏綿。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輕嘆,牀也輕輕搖曳了起來。當春潮來臨的時候,她滿臉通紅,嬌喘連連。
春光綿延無盡,夜越發深了。
這雪又開始漫天飄了。京城本應該很是冷清,然而望月樓卻是生意爆滿。因着望月樓點了地龍,說是尉遲同將陳年女兒紅都拿了出來,倒是吸引了不少名士貴族。
“據說陳年女兒紅是當初侯爺開這望月樓的時候埋的呢。”
“是啊,能喝這麼一壺,即便是這冬日也是暖香於懷啊。”
公子們互相談論着,當王項陽和秦良坐下來的時候,便是毫不猶豫點了這女兒紅。滿室的酒香真是勾得人蠢蠢欲動。秦良笑道:“這安平侯還真是大方,就這樣把這望月樓送給了尉遲同,還真沒想到尉遲同還有這麼點能力。”
王項陽笑了笑,望着送上來的佳餚,先是嚐了一口,才品了剛剛端上來的女兒紅。
“果然,名不虛傳。”
秦良笑着說道:“我早該喚了慕容來,這等美酒錯過了真是可惜。”
“哦?真有這般好?那我也得嘗試一下。”這突然出現的話讓秦良和王項陽均回頭看去,來者鳳玉着身,頭戴玉冠,正眯着笑望着這頭。
王項陽垂了垂眼,拱了拱手道:“見過大皇子。”
秦良眉頭微聳,卻也行了禮。因這兒屏風隔着,他們的動靜不大,倒是沒引起騷動。
王項陽自是退了一側,讓出了主位。
“殿下,請用。”只見大皇子身側的內侍臣鋪了個羅繡在椅子上,才恭敬請了大皇子坐。大皇子點了點頭,落座之時笑說:“都站着做甚?”
秦良再怎麼乖張,卻也知道與皇子同食乃不敬。他依舊垂着頭,等着大皇子開口。
大皇子笑了笑,端起桌面的空杯子,由着內侍臣張遠倒了水後才喝了口,“果然!人說至尊酒一在皇家,二在望月樓。誠不欺我。”
“名酒自是皇宮最盛。”王項陽低頭說道。
大皇子嘴角一抿,笑道:“自是,天下再大也是要辨長幼,識先後的。王大人以爲如何?”
“自然。”
秦良眉眼微挑,原來是爲了這事。
“王大人日日在皇上身邊跪受筆錄,若沒有幾分知心動意,怕是不能。不知道父皇心裡……”
王項陽擡頭,這私下揣測聖心乃死罪。前朝就有人自以爲深得聖意就妄自下令,後來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場。王項陽低了低頭,卻是開口道:“大皇子有石將軍力挺,自是無需擔憂的。”
“你也以爲石將軍站在我這一側?”大皇子森然笑着,王項陽這般推脫,他何嘗不知。
“若是得了石將軍的肯定,自是風雲無礙。”
大皇子深深看了眼眼前鎮定的男子,陰沉笑了笑,甩手就走了出去。
張遠緊緊跟了出去,尖着嗓子說道:“殿下,得來的消息說石將軍下午去了二皇子府上,皇上下午也把二皇子召入養心殿,奴才怕皇上在萬壽節那日就立了太子……”
大皇子沉着一張臉,壓低了聲音道:“你上次去了那島找到的藥可真有效?”
張遠立即挺直腰桿,“是的,那藥千金難求,只要加一些大皇子的血,必然能成事。”
大皇子笑了笑,便是你立了太子又如何?父皇,是你太寵愛二弟了,非我太無情!
當念青打開房門的時候,已經午時了。她怨念地看着上了早朝回來的尉遲,也不看他風塵僕僕,身子一躍就跳入他的懷抱。
清茶和芙兒兩個已經憋一早了。今日夫人一起牀,臉色紅潤,脖子上那一道豔麗的火紅更是惹地人看了一眼又一眼。便是早上該去佳年苑請安也不敢出門了。
尉遲拖了念青的屁屁笑道:“怎的?不怕他們笑話了去?”
念青撇了撇嘴,“反正都笑了一早上了。”
尉遲笑了笑,對着芙兒道:“早上蕭昂跟我說兩個月已經到了。”
臉頰騰地紅了,芙兒這時候哪裡還顧得笑念青,那手上的繡帕都不知道擰吧成什麼樣了。念青撲哧一笑,“活該。”
芙兒幽怨瞪了念青一眼,纔看了眼那屋外的青色身影。
“我答應了你和清茶,三日之後便是黃道吉日,得快點嫁了好。”念青這話剛落地,芙兒便是跺了跺腳。
清茶卻是收了手上的工作,凝着臉色,“夫人,您先幫芙兒辦吧。”收到念青驚訝的目光,她接着說道:“項陽,他是皇上的人,我和他成親,皇上便會以爲他是爺的人,他必死無疑。”
念青楞了楞,從尉遲身上滑了下來。這些清茶這丫頭怎麼會知道?難道?
“是王項陽告訴你的?”
清茶搖了搖頭,她日日言笑晏晏,心事卻早已重重,“若是他納我爲妾也不會引起皇上懷疑,偏偏他要娶我爲妻。夫人,我要怎麼辦?”
念青心頭一疼,這傻丫頭不會是生了這心思了?王項陽若不是真心待她,她爲妾也就罷了。偏偏王項陽拳拳心意,哪個主母能容得下清茶?
芙兒一直以爲兩人可同一日出嫁,今日聽清茶一言,卻如晴天霹靂。
半天,這靜默的屋子突然出了個聲音。“可捨得夫人?”
清茶驚訝地擡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說話的侯爺。
“你照顧夫人不力,險些害了夫人流了孩子,這個罪名可驅逐你出侯府。王項陽只說那日他落魄時候你對他王家有恩,沒有人能說他娶了個侍婢爲妻,你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