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石妃的兒子是皇嗣?
嶽達幾乎是驚地發起了呆,“怎麼可能?”
石妃嗤笑了起來,可惜這嶽達從來不知。“我累了,你退下吧。”說着,她轉身入了屏風,小冷子走了進來,示意嶽達可以離開了。
“告訴我,是哪一個?”須臾,嶽達才問道。
然而,屏風之後的人影卻是漸行漸遠,他只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邊盤旋,腳卻是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嶽大人還是早些離開的好,有些事想開了,便不會自尋煩惱。”
嶽達握緊了拳頭,難道真要他看着韌宣秋後問斬?他這一生多少心血都在他這“唯一”的兒子身上,爲了韌宣他沒有再娶,多的不過就是逢場作戲,然而……
當嶽達走出宮門的時候,永福宮裡燈火都歇了。皇上夜裡回了養心殿。
一早,永福宮內太監宮女急衝衝朝主殿跑去,當他們把消息傳給雨薇和素馨的時候,永福宮幾乎鬧翻了去。
“什麼?皇上當朝下的聖旨?”齊悅站了起來,一邊看着奶孃陪着慎兒逗樂,眉頭卻是緊緊皺了起來。
“是的,現在滿朝文武都亂了陣腳,誰能猜到皇上會立三皇子爲太子。”何姑姑這會兒可真是亂了。雖說三皇子也有可能立爲太子,可是不急於一時,現在三皇子還小。她看了眼思慮的齊悅,開口問道:“娘娘,奴婢去找夫人可好?”
齊悅搖了搖頭,念青現在身子不好,這事必須要她自己親自處理。
“奶孃,今日起你便住在主殿,殿下的飲食和衣物均只能有素馨來負責。”齊悅看了眼外頭零零散散的侍衛,目光頓了頓。“好了,都下去吧,雨薇,幫我梳洗一番。”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江前榮就到了。一道聖旨傳下,齊悅不卑不亢接了聖旨。
江前榮看了眼,笑着說道:“皇上傳話,說一會兒午膳要在永福宮來。”說着,便走了出去。
此刻,百官散了去,馬車裡,石將軍盯着大皇子和二皇子,頓時一口氣悶在胸口,不吐不快!
“皇上怎麼會立那奶娃娃爲太子,自古立嫡立長……”他頓了頓,恍然想起曾經的皇后已經成爲現在的石妃。想到這,他握緊了拳頭,想起早朝時候端木駿業的樣子,心裡頭便是一陣嘲諷,“你端木駿業有什麼,不過就是有個做妃子的女兒,而我卻有着千軍萬馬。”
“外公,其實父皇立慎兒皇弟也是有道理的,父皇現在正值壯年,還有好長的路走,立誰爲太子不是都一樣的嗎?”
二皇子這話一出,石將軍便是一瞪,這二皇子也是太沒有心機了。
大皇子卻是恍然,想必皇上怕的就是石將軍在立了太子後便反撲了。他握緊了拳頭,難道自己之前所做的都是爲他人做嫁衣裳?不行!這絕對不可以!
“外公,此事只能暫時觀察着。”大皇子說着觀察了下石將軍絳紅的臉色,他性急,可是石將軍更是個急性子,這一點他從來都知道。
不過就是個黃口小兒,難不成我還對付不了。本來以爲皇上立二皇子爲太子,到時候壓着端木駿業和安平侯就是了。現在怕是先除了那三皇子了!
石將軍看了眼窗外,嘴角彎起了笑。
午膳時分,齊悅命人頓了銀耳雪梨湯,見皇上還沒到,就抱着慎兒逗了起來。
“又尿了?”見慎兒呵呵笑,她心裡不由得一疼,親了親慎兒的額頭,便給他換了尿布。
“參見皇上。”雨薇的聲音傳了進來。
齊悅卻動都沒動,好似只顧着和慎兒玩了起來。
皇上一早上都是一臉黑紫,見齊悅並未迎接,這一肚子火氣正欲發作,卻聽到了慎兒的笑聲,他嘆了一口氣,走到齊悅面前,輕聲說道:“你們母子倆玩得開心了,就不管朕了。”
“皇上也不爲我們母子倆想想,那聖旨下得措手不及,慎兒還小,這滔天的福分不知道承不承受得起。”她摸了摸慎兒滑嫩的小屁股,撇開頭說道。
這般賭氣的樣子倒是讓皇上舒了一口氣,是了,誰都想要他的皇位,但這次立下太子卻是真的想把皇位傳給慎兒。“我是真心的,就這個兒子我看着順眼。”
現在知道用“我”啊。齊悅抿了抿嘴,轉身趴在皇上胸口,“這風尖浪口的,皇上可否多派一些信得過的侍衛,我想讓皇上和我一同保護我們的孩子。”
皇上點了點頭,笑着應了。
天不大亮,山洞還是陰沉沉的,火堆那冒着煙,風雪聲颳着山洞門口,正在熟睡的人被這聲音吵了起來。
念青披着厚厚的暖裘,看着山洞外漫山的翠綠都蓋着一層雪,她笑道:“今日怕是要遛馬走了。”
慕容澤看了眼念青,“不如明天走吧,等着風雪停了?”
念青搖了搖頭,堅定着望着遠處的路,她的時間不多了。
一股寒涼從不遠處掃來,她顫了顫,裹緊脖子上的披風,見地上一抹幾位淺薄的腳印,她挑了挑眉頭,方纔有人來過?
她笑了笑,突地提高了聲線,“這隆冬時候,凍死人了,也不知道我家芙兒如何了?小詞一個人在家裡定是冷的吧。哦,倒是忘了,這蕭昂和冷玉不都在侯府嗎?”
不遠處兩顆高高的松柏動了動,落下一地厚厚的雪。
念青勾起脣,卻是拉着小喬走向了馬車。
當天下午,一封信傳入安平侯府,尉遲燁看完了信勾脣一笑,隨手將那信燒了,纔對着外頭說道:“芙兒,小詞,今日休息。讓秋蟬和恭媽媽伺候就是。”
站在屋外等着人吩咐的芙兒和小詞均是一愣,須臾才說道:“是,爺。”
書房裡,那地理志的書打開着,尉遲燁笑着指着上面的一個點,“已經到這了?再過些時日就能到了。這丫頭……呵呵。”丫頭精地很,此時就知道他派了暗衛。
只是丫頭不在,有些人他還是要幫着她護着,天知道她回來的時候會怎麼鬧。他止不住笑了。
午後,天灰濛濛的,一如此時的錦華宮。石妃大喝了一聲,轎輦就前往養心殿。
“皇上,石妃娘娘求見。”江前榮低着頭,今早一事他也覺得蹊蹺,皇上雖不待見石妃,但這些年夫妻情分在,皇上又是極爲喜歡二皇子的。早幾日皇上還想找大臣們商量,今早卻是直接下了聖旨立三皇子。
“不見。”皇上摔了手中的奏摺,目光森然地看着窗外,“轟了她出去。朕不想見她。”昨晚的消息讓他一夜輾轉難眠,大皇子,二皇子,他們到底哪一個是嶽達的兒子?呵呵,朕苦苦督促了半輩子的兒子,花了心力培養出來的兒子,到底哪一個是朕的?他握緊拳頭,他絕不會爲別人養兒子,更不會把別人的兒子捧爲皇上!
江前榮走到門外,對着轎輦上的人說道:“娘娘,皇上此刻不想見您。您還是回去吧。”
“什麼?”重重拍了下轎子,她走了下來,目光直直看向窗上映着的影子。更是大步流星衝了上去。
“石妃娘娘請留步。”
“讓開!誰敢攔我。”饒是將爲妃子,曾經的皇后膽氣依舊還在,霎時震住了這些攔着她的侍衛。
她瞪了他們一眼,推了門就走了進去。“皇上,臣妾有什麼不好,您要這般對待臣妾。兩個皇子孝順可愛,大皇子做事謹慎,讀書刻苦。二皇子孝敏聰穎,更是有着大仁智慧。你爲何均不給他們機會。三皇子不過是剛滿月沒多久的孩子,他何德何能?”
皇上直勾勾地盯着石妃,她竟然還敢質問朕。真是不知死活!
“那又如何,朕是天子,朕的決定無人可以反駁,人說有其母必有其子。三皇子乃麗妃所生,麗妃溫厚聰明,更是識得大體懂進退,日後三皇子的作爲定不在話下。而你,別說朕不給他們機會,有你這樣的母親,便是朕給了,怕是天下百姓都不安心吧。”
“你!”石妃被震地說不出話來。我這樣的母親?
是了,當初身爲皇后的她毒害後宮女子,卻只是貶爲妃嬪。這事早些時候鬧得沸沸揚揚,於大皇子二皇子不利已久。
石妃只覺得胸口堵地厲害,一口氣上不來便暈了過去。
皇上冷冷看了石妃一眼,說道:“江前榮,把石妃給我送回去。”
“是。”
待江前榮離去,皇上才說道:“來人!”
“滅了岳家一門,不能留一個活口!”
“是。”
清晨第一道光照耀在都城的時候,整個都城都沸騰了起來。消息若穿洞的風一般傳遍整個京城。
“我經過嶽府的時候真是慘不忍睹,差役把人都運走了。整個嶽府好像血洗過一般。”
“可不是嗎?就連以前的宰相大人,也是被人一刀封喉。聽說整個嶽府就還在牢裡等候秋後問斬的嶽韌宣還沒死。”
“天啊,真想不到,他們岳家曾經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呢。”
望月樓中,一對夫婦相視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尉遲同和大夫人看着那兩人,這會兒停了手中的事,便說道:“風和弟妹這怎麼才坐一會兒就走了?”
大夫人瞪了尉遲同一眼,“能不走嗎?當初尉遲風可是投靠宰相的。這會兒怕是心頭惴惴呢。”前幾日收到蘭若寺的消息,這端木紫音病死了。花了一筆錢把她安葬了,事情倒是了了。
“這些日子我們日日在望月樓看着,我都好久沒回府看看念青了。”大夫人心存感激,這些日子生意都在自己手上,尉遲同安分了些,她日子也過地和美。
尉遲同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娘子,心裡頭竟覺得踏實了不少。“你安排個時間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