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依翠園傳出消息,王妃懷孕了,王爺也高興地散了禁令。
而雨霖苑的下人丫鬟們氣不打一處來,和依翠園的丫鬟一見面就要掐架的苗頭。
而屋子裡的三人卻無動於衷,芙兒將調好的蜂蜜水送上,念青啜了一口,笑着點頭說道,“娘,聽下人們說,聽雨軒快要竣工了,再過一個月就可以入住了,我弟弟到時候也可以住新屋子了。”
雲姨娘笑了嗔念青一眼,“盡胡說,你怎麼知道是弟弟?若是妹妹呢?”念青抿脣不語,卻是笑了起來,那笑帶動了眉梢眼角,眉眼間神采飛揚,脣角彎彎,嘴邊的梨渦很是香甜。雲姨娘滿意地看着她道:“今年11月你就要及笄了,娘倒是求王爺給你選個好人家。”
念青端着碗的手一顫,不知爲何,腦袋裡出現的是一個俊逸的男子。
她使勁眨了眨眼睛,“娘,那可不行,我還小。”嫁給別人左不過是個妾,她不願意被他人壓着,更不願意如此卑躬屈膝。
雲姨娘笑了笑,這事要早點和王爺說說。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雲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竟然也會調皮了。念青有空就到王爺的書房說說話,時不時就說弟弟踢母親的肚子。
如此一說,王爺倒是常常去雨霖苑,笑呵呵地聽着他兒子與他打招呼。
念青總是在一旁唸叨着,“聽大夫說四個月左右就能夠感受到胎動了,父母親常常與胎兒說話,以後孩子一定會很活潑聰明。”
王爺聽這話也覺得新鮮,倒想着過段日子也和王妃肚子裡的打幾個招呼。
雲姨娘聽念青這麼一說,也是有空就對着她的大肚子說話,而且還是專挑好聽的說,念青也是有空沒空就要彈好聽的曲子。
今日,王爺剛下朝,準備敢去雨霖苑,水管事低着頭上前,“王爺,王妃說依翠園準備了上好的佳釀,讓你在依翠園用膳。”
端木駿業倒也是想去王妃那,王妃的肚子有四個月大了,他突然起了興趣,腳步一頓,就走向了依翠園。
“王妃,王爺正朝着依翠園的方向來呢。”王妃一聽這話,立刻扶着她酸澀的腰,走了上去。
端木駿業一看到王妃走出來吹風就對着張嬤嬤說道,“你這奴才怎麼做的,怎麼能讓王妃在屋前站着。”
張嬤嬤低垂着頭,諾諾的應着。
一頓飯吃完,王爺端看着王妃的肚子。王妃心中一咯噔,張嬤嬤在一旁看着也有些緊張,難道王爺看出問題了?
王爺卻是伸手上去,王妃一嚇,驟然一退,聲線不禁拔高:“你幹什麼?”
張嬤嬤嚇得一身冷汗,剛剛差點就跪了下去。
端木駿業不愉,王妃竟然對他如此警惕。“過來!”
王妃恨不得肚子能立刻股起來,她咬着牙,卻是一步也不肯上去。
張嬤嬤見情況危急,“王爺,這肚子摸不得……”
“多嘴!自己掌嘴。”端木駿業臉上發冷,雲雙那肚子我摸得,王妃這肚子憑什麼摸不得。“還要讓我再說一遍嗎?過來!”
王妃見張嬤嬤用力掌嘴,那聲音聽得她心亂如麻。
卻見王爺那陰冷的雙眼,雙腳便不受自己控制向他而去。
她的額角蹦出了汗珠,她移動地緩慢。端木駿業一陣不耐,立刻站了起來,王妃卻在同時迅速後退。
“王爺,院子裡有東西。”水管事凝着雙眉,臉色沉重,看過去事情似乎有些嚴峻。
端木駿業掃了王妃一眼,對着水管事道:“出去說。”
王妃見端木駿業走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拍了拍胸口,“這是嚇死了,嚇死我了。”
張嬤嬤見王爺一走,停了手,臉上多了些紅印子。她以爲差點就要命喪於此了。
“王爺,請隨奴才到後院。”白管事始終都黑沉着臉色,以他在王府多年,還從沒遇到這種事。
端木駿業擰着眉頭,跟着穿過迴廊,見那已經竣工的聽雨軒,很是滿意地點頭。卻見幾個苦力圍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麼。
“都讓開。”白管事一說,那些苦力都讓了開去。
端木駿業湊近一看,頓時臉色沉地發黑,那是一具白骨,看樣子有些年份了,這依翠園後院怎麼可能會有白骨!
一個苦力頭子上來說道:“王爺,本來這邊這棵樹在好幾個月前就得拔了,可是,因爲紮根時間久了,大家也想着竣工後再把這個長得怪異的樹給拔了,可能是最近連月的雨,讓地下的水漲了上來,輕輕鬆鬆一拔,卻不想看到了這東西。”
說來這樹也着實怪異,這一片草地,就只有這路中間突然多了一顆樹擋路,這一片的草也長得很是肥美。那苦力頭子一想到這裡,心裡就發毛,這院子裡也是不大幹淨的。
“找幾個人把這東西丟到城外亂葬崗去。”說完,端木駿業皺着眉頭離開,想着今日終究是晦氣,那具骸骨被人埋在院子後面不生不息,怕也只是個犯錯的丫鬟,不值得花時間。
等人走後,彩霞卻是走了出來,她卻覺得這事太怪異了,王府裡面要真的是杖斃了一個丫頭也沒必要偷偷埋在倚翠園的後院,犯事丫鬟的下場都是明明白白的寫在府中的人事紙上。
想着,她就偷偷回了一趟西廂,偷偷和趙嬤嬤聊了兩句,便回去了。
趙嬤嬤隱約覺得這事怪異,便去雨霖苑。
念青一聽,那雙眼眸閃了閃,那雙黑瑞的眸子一動,她馬上回頭,將齊悅入宮前給她的金子拿了兩錠出來,“趙嬤嬤,這一錠給那些擡骸骨的人,讓他們今晚把骸骨帶到雨霖苑裡來,另一錠是收口費,記得,什麼都別說。”
趙嬤嬤一聽,立刻結果金子,走了出去。
夜色,沉了。
雨霖苑中的丫鬟都被拉去廚房做餃子,說是小姐讓大家休息一下,順便吃吃自己做的餃子到底是什麼味道。院子裡的丫鬟們都興奮異常,在雨霖苑當差也是越來越有幹頭。
兩個人扛着一個麻袋走了進來,還沒出王府就被趙嬤嬤攔了下來,雖然不知道三小姐要這東西幹嘛,但畢竟是王府做事的,不該問的也不能問。
趙嬤嬤讓他們把麻袋放下,上前就給了金子,“這事不論誰問,都不要說。聽到沒有?”
那兩人點了點頭,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因爲念青的早早安排,雲姨娘今晚在前院休息,趙嬤嬤和芙兒把那麻袋擡了進來,兩人都看着念青,竟不知道她到底要幹嘛。
麻袋打開後,念青看着這幅骸骨,雙手套上了麻手套。
芙兒看着,有些害怕地往後移了下。趙嬤嬤拍了拍她的手,也是站在一旁看着。
念青俯身,拿起那頭骨。
“小姐……”芙兒真是懵了,不知道是小姐傻了還是自己要瘋了,小姐怎麼可以動那種東西。
念青有些不悅,她對着芙兒說道:“去拿筆墨紙硯來,把小姐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下來。”
芙兒不敢多說,立刻照着辦。
“這個頭骨骨板薄,骨質輕,骨面平滑,骨弓較平坦,骨脊不明顯,從這個頭骨牙齒的磨損程度和冠狀縫的全部癒合情況,可以推斷此人死的時候約是20週歲,而且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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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這骸骨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