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王妃對她再氣,也不敢輕易對她動手,現下,念青竟然有了獨立的侍衛爲其效命,真是可恨可惱。
這些日子劉冶和奇麟倒是玩得起勁。
今日奶孃們送了奇麟回來,劉冶對着其中一個奶孃說道:“你身子不適,過段時間再給少爺餵奶吧。”
念青剛從外面進來,聽到的便是這句話。她看了眼那奶孃,的確是生了病,畢竟是醫藥世家出來的孩子,這才華可不能浪費了。
劉冶抱着奇麟,這兩日他倒是比以往的笑容多了些,看得出來他是很喜歡奇麟的。
此時關媽媽走了進來,對着念青使了一個眼色,念青走了上去,關媽媽低聲說道:“林娘子要生了。”
念青拽緊了雙手,臉色卻是異常嚴肅,“盯着依翠園那邊的動靜,隨時彙報。”
關媽媽點了點頭,腳步一轉,走了出去。
依翠園裡,王妃急得一身冷汗,張嬤嬤收到消息已經出去了,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卻是跳得飛快。
“王爺駕到。”
王妃一聽,頓時心臟都快冒到嗓子口了,王爺這會兒怎麼來了?
王爺見王妃臉色不好,怕是產期就在這一個月內了,擔心地問了起來,“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要生了?來人,請大夫!”
王妃像被雷劈到一樣,刷地站了起來,“王爺,我還早着呢,別嚇着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王爺笑了笑,讓下人們準備午膳。
用餐的過程,王妃一直微笑着,但心裡已經急得好比熱鍋上的螞蟻。“王爺,您朝堂上的事情都忙完了嗎?下午不用去書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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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今日無事,這兩日就呆在依翠園了。來嚐嚐這個。”王爺說着習慣性地看了下王妃身後負責佈菜的張嬤嬤,卻只是見到一個丫鬟,他疑惑道:“張嬤嬤怎麼不近身伺候着?”
王妃夾起的菜啪嗒一聲落了下來,她不自然笑着,“她今日身子不適,我讓她下去休息了。”
一頓飯就在王妃的心驚膽顫中結束了。然而莊子裡,卻是陣仗龐大,劍拔弩張。
阿林站在門外,張嬤嬤已經帶着兩個嬤嬤進去了。然而裡面痛苦的尖叫聲傳出,阿林聽得心尖一顫,頓時也不管了,趴在窗子上看着,朦朧中,他看得心驚肉跳。
只見張嬤嬤問了穩婆一句話,穩婆跪了下來,磕頭着好像拒絕什麼,那兩個嬤嬤將穩婆拉開,張嬤嬤親自上前,她將手放在娘子的肚子上,然而透過窗,他看到了張嬤嬤那雙似乎用了很大的頸變得青筋噴張的手。
只聽着娘子大聲一叫,那叫聲淒厲痛苦,恍若蒼鷹撞擊懸崖的最後一聲慘叫。哇地一聲,孩子的哭聲出來了,兩個嬤嬤放開了穩婆,穩婆抱過孩子放到一邊清洗。就在阿林高興地以爲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她聽見娘子模糊的聲音,那聲音聽得不是很真切,她看到娘子張大了嘴,似乎想呼吸新鮮的空氣,然後沒一會兒,娘子瞪大了雙眼,雙手用力太高,似乎想抓住什麼,怦一聲巨響,那手重重垂下。
阿林只聽着心底咚咚咚地打起鼓來,一聲又一聲,一聲快一聲,他快速衝了進去,他身後的大夫也跟了進去。
“娘子?”阿林走近,張嬤嬤與他擦身而過,抱起那孩子就走了出去。
大夫立刻上前,霎時搖了搖頭,“沒救了,像是被人用力擠壓腹部脫力而死。”
阿林怔了怔,呆呆傻傻地看着娘子瞪大的眼睛,那眼睛裡滿是恐懼,滿是求生的意志,他看着她微張的嘴,頓時胸中像是被人狠狠一抓,突然想起娘子剛剛那模糊的聲音,那是——“救我。”
穩婆噗通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張嬤嬤給了我二十兩銀子讓我在林娘子生產時動手,我不願,沒想到她還是下手了。”說着穩婆將那二十兩送了上去,臉色有些悲慼。
阿林看着那發着銀光的銀兩,突然覺得七個月前,他揣着王妃給的銀子興沖沖地回家,對着娘子說我們的兒子就是世子了,不用像我們一樣,做一輩子奴僕,我們還年輕,以後還可以生……。
還可以嗎?
哈哈哈,哈哈哈……。
他歇斯底里地狂笑了起來,他當真是傻,怎麼會與虎謀皮,怎麼會要了那白花花的銀子讓自己妻死子散。臉上淚涕縱橫,他悲慼地跪在了地上,朝着林娘子磕了三個響頭。
穩婆站了起來,沒有去動那二十兩銀子,見到阿林如此悲慼的樣子,她想起這些日子他們夫妻二人幸福甜蜜地令人羨慕,她慶幸,幸好自己沒有成爲那儈子手。
“阿林,你兒子手上有一個梅花的胎記。若是你不想你娘子枉死的話,去找三小姐吧,她會幫你。”說着,她走了出去,那大夫也默默離開。
留下阿林一個人抱着牀上蒼白冰冷的女人發呆。
三天過去了。
王妃早產了兒子,整個大錦都在傳這個事,然而,聽雨軒對這事卻都三緘其口。
王爺十分高興,族長他們也都來了王府獻了賀禮。王妃趁熱打鐵,說是下個月兒子滿月之時,要正是封爲世子。
念青冷笑,一個月?
你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去逍遙嗎?
然而,這幾天,聽雨軒的確不好過。
下人們都是捧高踩低的,前些日子因着奇麟討喜,大家都投了賭注在聽雨軒,如今,王妃生了世子,王妃的地位是穩如泰山,誰都不可動搖。
畫兒,萍兒他們只要一走出院子就會被依翠園的丫鬟們冷嘲熱諷。
奇麟這兩日也都沒見到父王,總是悶悶的,也不怎麼笑了。
劉冶見念青倚在眺望欄前,他在聽雨軒這幾日也都耳濡目染了這些天的變化,他上前拍了下念青的肩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念青愣了下,撲哧下了出來,沒想到這話會是他講的,他之前可是火急火燎地要去找王妃單挑獨鬥呢。
“我是女子。”念青說着又轉了回去,這麼高剛剛好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湖,碧波盪漾,粼粼生動。只是站了一會兒,手就有些冷了,她走了進去。此時芙兒也走了出來,嘴角卻勾起了笑,這是這三天來芙兒第一次笑,看來事情有了轉機。
“小姐,芙兒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問。”
念青勾脣,“問吧。”
“當日馬車之內,王妃明明沒有懷孕,爲何您不拆穿她?”
“假懷孕和偷人比起來,哪個罪責更重?偷人和穢亂王府,污穢王府子嗣比起來,哪個罪責更重?”她勾起脣角,假孕?她就要讓王妃知道,什麼叫做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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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網抓魚啦,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