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廢黜皇后之石妃娘娘
一輛馬車在宮門前停下。
女子拉開裙襬,臉上滿是淚花,縱身跳下馬車,跑了進去。
養心殿外想起了女子的哭聲,皇上眯起了眼,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父皇,斐然來見父皇了。”
斐然跪了下來,看了眼大皇子,見大皇子一臉死灰,她的心沉了沉,緩緩說了起來。
“父皇,您曾說母后爲了您功勞苦勞皆不說,她爲了您生了三個孩子啊,難道父皇真的忍心賜死母后,這讓我們如何能不寒心。”
皇上頓了下,卻是挑了下眉,繼續批閱起了奏摺。
二皇子雙眼一紅,“父皇,母后縱使有千般錯,萬般錯,請看在母后爲父皇盡心盡力的份上,饒母后一命吧。”
半晌,那門依舊沒看。
二皇子的心沉了又沉,又再次咚咚磕起頭來,“求父皇饒母后一條命。”
斐然傷心落淚,父皇和母后竟然走到了這一步,那是她的母后啊,她咬了咬牙,亦跟着跪了下來。
那一聲聲磕頭的聲音傳入,皇上的心霎時被打亂了。
老二才只有十五歲,身子又弱,怎可這般苛待自己。
他猛地站了起來,卻又握緊了筆,再次坐了下來,作爲天子,不得這般心軟。
大皇子見二弟這般,心裡跟着一揪,便大聲說道:“父皇,您不念念當年與母后的情分嗎?當年那桃花林中,母后和您還只是稚子,兩人互送了禮物,一個是八寶香囊,一個是小小短劍,這兩個東西兒臣和二弟都有,您說,這是你們寄予我們的美好祝福。”
他握緊腰上的短劍,“父皇,若是你們的感情不在了,還要這兩樣東西作甚!”
他隨手將那東西一丟,寶劍丟入那方草坪,被淹沒了起來。
二皇子跳了起來,雙眼卻是含了淚花,更是沒入草叢,找起了劍來。“大哥,別丟,那是父皇最珍愛的東西。”
內屋。
皇上聞言,身子不受控制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那草坪上老二正埋在草中,一頭髮亂了,身上竟然有一條深深的擦傷痕跡。
門咿呀一聲響。
江前榮回頭,竟看到皇后走到門邊。
他嘆了口氣,靜等皇上做最後的決定。
二皇子聽見那門聲,一雙燦若星辰的雙眼擡了起來,看着皇上卻是笑得極爲炫目。他頓了下,手上的劍遞了出去。
大皇子見到這把短劍,心也微微鬆了,“謝謝二弟。”
二皇子上前,對着皇上跪了下去,“兒臣求父皇饒母后一命。”
皇上看着他稚嫩的側臉,雙眼定了定,“怎麼傷的?”
二皇子搖頭,卻並不說話。
皇上抿了抿脣,對着江前榮喝道:“還不快請太醫!”
二皇子依舊搖頭,卻是抱住了皇上的腰,“父皇,兒臣求父皇!”他定住,看着皇上,雙眼閃過擔憂和希冀,孩子的雙眸變成了一個漩渦,皇上閉了閉眼,“起來吧,孩子。”
“江前榮,去錦華宮。”
硃紅漆成的迴廊百折千繞,過一道拱門,前方便是錦華宮了。
一身華麗宮服的女子腳步飛快,穿過那道拱門,直直朝前而去。
錦華宮前兩個侍衛守着,裡頭的哭聲傳了出來。聽得門外的人眉頭深蹙。
侍衛擡頭,見來人,恭敬道:“豔貴人。”
“恩,執刑的人到了沒?”
侍衛點頭,“前腳纔剛跨進去呢。”
豔玲抿脣,徑直走了進去。
屋內,白綾已經懸樑而系,皇后坐在椅子上一臉蒼白。
“娘娘?”執刑的牛嬤嬤看着時辰,還有半刻便要行刑了。
皇后擡頭,呆滯的目光看着那白如雪的凌布,吃吃笑了出來,沒想到今日我會敗給她,整整二十年,我奮鬥了整整二十年,坐穩了位置,得了皇上的心,“當年,他笑稱我是古往今來最爲純良的皇后……呵呵。”
純良?有誰知道她初入宮之時,爲了皇上這句話處處與六宮爲好,最後她得到什麼了?我這錦華宮只有初一十五才得見皇上一次。
直到其他宮中傳來新人有孕的消息,她才恍然,“純良”不過是一個絆腳石罷了。
她眯起眼,笑了起來。一雙凌厲的眸子突地看向門口那女子,“你怎麼來了?”
豔玲看向眼前這華貴的女子,依然是一身鳳袍,鳳頭簪子,手上還牢牢拿着鳳印。似乎這個皇宮唯有她纔是正統皇后,誰也動搖不得。豔玲緊盯着她,笑了起來,“自然是來和娘娘說話的。”
皇后身子一靠,接過宮女遞上的茶,啜了一口,“沒了靠山了?”
豔玲上前兩步,雙眼閃過一絲複雜的光,“皇后,你知道嗎?曾經我是那麼怨恨敬妃,我站在院子前看着皇上路過那條路,只要稍微一個轉身,就可以入我的宮。”她笑了笑,跟着坐了下來。
皇后看着她,依舊喝了口茶,身子卻是放鬆地靠在椅背上。
“然而,他終究沒有,小年夜,敬妃那燈火通明,我咬着牙,徹夜未眠。然而,那日她走了,牆的那頭終於安靜了下來,我卻是感到了空洞和寂寞。”
豔玲擡頭看了眼白綾,轉頭對着皇后說道:“皇后,知道我爲什麼投靠你嗎?”
皇后怔了怔,不是爲了權利?
豔玲低頭輕笑,“是因爲我孤獨我寂寞,我甚至恨皇宮這灘渾水與我沒有半絲牽扯,似乎,我就是個多餘的。所以,我來了。挑唆了玉嬪,等着看皇宮的戲。”
皇后深吸一口氣,有些發愣地看向前方的桌子,神色一凝,“所以,你是在利用我?”
“你不是嗎?”豔玲回道,“然而,我以爲好戲要開始,你卻被擡到了面上,歷來你都在幕後操縱着後宮,看着這些新人變舊人,看着那些人得寵,失寵,再到默默無聞,最終勝利者只有你一人。”
她收起了笑,見執刑嬤嬤對着兩個太監使了個眼色,她便朝着身邊的宮女低聲說道:“把酒和賞銀拿來。”
皇后詫異地看了眼豔玲,豔玲依舊笑着,接過宮女遞上來的盤子,便對着執刑嬤嬤說道:“嬤嬤且多給本宮片刻時間,本宮與皇后飲酒一杯,算是了了這些日子的姐妹情分。”說着,她就遞上一帶黑色荷包。
荷包是重的,關是那執刑嬤嬤掂量後滿意的笑容便已然明白。
豔玲見執刑嬤嬤退後兩步,便舉起舉杯對着皇后敬了起來,聲音卻是越發小了,“你說今日我延遲了你的刑罰,他日,你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嗎?”說着,豔玲眼角的笑意更是加深,卻是將酒杯放到一臉深思的皇后手中。
皇后接過酒,細細品了起來,卻是半句不發。
時間慢慢過去,已然超出了半刻,執刑嬤嬤眉頭越發攏了,兩個太監上前,擋了豔貴人。
執刑嬤嬤上前,低頭說道:“請皇后娘娘上路。”
皇后身子一頓,緩緩放下茶,站了起來,呆滯的神情突地猙獰起來,她咬牙對着執刑嬤嬤說道:“本宮是皇后,皇上的嫡妻,就算本宮錯了,本宮跟皇上求情,我本宮還生了三個孩子……”
執刑嬤嬤看皇后還在掙扎,這種事在皇宮見得多了,這拖多拖一刻,宮中人多口雜,定是多麻煩。兩個太監見狀立即上前,正要押了皇后。
“放手!誰敢動我,我還是皇后!”她終於哭了出來,淒厲的聲音讓大殿都爲之一振。
只是似乎沒有人聽到她這番言論,更是加重了力道,朝着那高高吊起的白綾而去。
皇后倉惶,看着那白綾越靠越近,她恐懼地不住後退,兩手卻是被鉗住了,她動不了,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住手!誰敢動我母后!”
幾人尋聲望去,二皇子立於門前,身後江前榮手拿黃色聖旨。執刑嬤嬤立即跪下,豔玲眯起了眼,嘴角眯起了笑,跟着跪了下來。
皇后怔怔看着老二,立即撲了上去,頓時淚如雨下。
江前榮上前,“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死罪可免獲罪難饒,因二皇子孝順感天,今日僅以廢黜皇后之位換這死罪,貶石氏爲石妃。欽此。”
江前榮唸完,皇后渾身僵硬了起來,廢了我?他竟真的廢了我?
皇后拽緊手,直到那纖纖十指刺穿了皮膚,手心中滲出了點點血液,她才笑着跪了下來,“謝主榮恩。”
二皇子擁着皇后,深吸一口氣,看着皇后有些凌亂的髮絲,他幫着捋順,才細細說道:“母后,沒事了啊。”
皇后擡眼看向二皇子,怎麼會沒事,怎麼可能會沒事!她低頭,深吸一口氣,對着二皇子說道:“本宮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二皇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有些晃神。
江前榮深深看了石妃一眼,回頭對着二皇子說道:“二殿下臉上有傷,先到殿前休息,一會兒太醫就來了,讓石妃娘娘多多歇息。”
二皇子點了下頭,擔憂地看了眼石妃,垂首離開。
皇后,不,石妃坐在椅子上,一雙眼卻是哧溜轉着,她哆嗦地咬緊脣,渾身上下都是對即將到來的未知和已知的恐懼,二十年了,從來都是她在操縱着他人的得失,今日自己從皇后之位跌了下來,誰會當皇后,誰會搶了她的寶座,一陣惴惴,她的心撲通撲通狂跳。
腦海裡浮現兩個人影,是端木齊悅,還是端木玉妮?
她深吸一口氣,這種害怕不能延續,不管是哪一個,她都不容許!
她咬牙,思量着接下來的計劃,擡眼看向門邊因着二皇子離去而不斷擺動的簾子,突地,眼眸子定住,轉而繼續轉了起來。
一陣猶豫在她的心中徘徊,她到底要不要用這一招?
然而心中的猶豫立即被這迎面而來的危機所吞噬,她要的,不過是保住自己的位置,保住這一切,讓一切恢復當初的樣子,她只想做那唯一的掌舵者!
------題外話------
親們,我這颱風過境,線被燒斷了,停電,等閃電過後,只碼了這麼一點,望親們諒解,我看看明天能不能超過一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