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姨娘雖然答應了不跟着過去,但還是仔細叮囑了一番,卿安容耐着性子聽完之後,看陸姨娘似乎還有話要說,便柔聲打斷道:“娘,女兒又不是沒去過興國寺,您不用擔心,趁着現在天色還早女兒快去快回,您若再這麼說下去,待女兒回來的時候怕天都黑了,那樣反而不安全。”
這話倒是說得不無道理,陸姨娘便不再羅嗦,讓她早去早回。
卿安容這才得以上了馬車,向興國寺駛去。
待到了興國寺之後,還未到午時,卿安容也卻如像老夫人所說得那般,誠心恭敬的拜了菩薩,也求了籤,並請教僧人解籤,一切忙下來,也沒花太多時辰,卿安容看着四周景象,道:“這興國寺倒是許久未來了,不知附近的景色可有改變呢,巧雲,陪我四處看看。”
“諾。”
說着巧雲就扶着卿安容向前走着,剛走沒幾步,卿安容便扭過頭看着跟着自己的幾個護衛,蹙起柳眉,道:“你們不用跟着。”
“這……”其中一個護衛有些爲難,“來之前陸姨娘吩咐小的幾個要寸步不離的跟着小姐的,若是小姐有什麼閃失,小的幾個可是擔當不起。”
卿安容聞言臉一黑,轉過身目光冰冷的掃視了他們一圈,緩緩道:“怎麼?姨娘的話你們聽,我的話,你們就可以不聽了嗎?”
幾個護衛聞言忙跪下來道:“小的不敢。”
“既然不敢,你們就不要跟着,如果你們堅持跟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要清楚一點,姨娘是責罰你們還是獎賞你們,全看我說什麼!”
幾個護衛聞言臉色一僵,對看了幾眼,最後那個年紀最長的也是這些護衛的領頭恭聲回道:“那小的在這裡等着小姐,若是有什麼事,小姐便派巧雲過來。”
卿安容見他們識相,才滿意的點點頭,領着巧雲就走了。
護衛領頭看着卿安容遠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只希望這次一切安生,不然,回去有的苦頭吃了。
“哎呦!”
護衛領頭順着聲音轉過頭,就看到一個護衛捂着肚子,濃粗的眉毛蹙在一起,道:“你怎麼了?”
那個護衛呲牙咧嘴道:“不知是不是吃壞了肚子,這會兒肚子好疼啊,大哥,小弟能不能先去個茅廁?”
既然這會兒也不用做什麼事,護衛領頭便也答應了,擺擺手,有幾分不耐煩的道:“去吧去吧,就你事兒多,別去太久了啊!”
那名護衛聞言忙點頭哈腰道:“謝謝大哥,小的很快就好了!”說着拔腿就跑了。
看着他急切的背影,幾個護衛都嘲笑出聲,紛紛猜測着這小子定然是嘴饞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卻說卿安容領着巧雲似乎是在觀賞着興國寺後山的景色,但走着走着,突然轉了一個方向,越走着,越是清淨,卿安容不由得有幾分不安起來,突然有點後悔沒有帶侍衛過來
。
“二小姐來了?”
“嚇!”突然冒出一個人影,把卿安容嚇得不輕,再看清對方是吉蘭之後,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若是換做以往她早就開口訓斥起來了,可對方畢竟是卓雅郡主的侍婢,打狗還要看主人,她目前也不適合和卓雅郡主撕破臉,便壓下火氣,柔聲細語起來,“原來是吉蘭,我方纔還擔心自己找錯方向了呢,吉蘭姑娘來得正好,快帶我去見郡主,可不能讓郡主久等了。”
吉蘭笑了笑,道:“二小姐客氣了,我們郡主也是剛來沒多久,二小姐這邊請。”
卿安容點點頭,跟着吉蘭走着,就這麼七拐八拐的,便看到一個亭子,從亭子有些破敗的樣子,可以想象,這個地方怕是很少有人來的。
不得不說,此處確實是隱蔽的。
卿安容如是想着,面上卻不顯,看着坐在亭子裡的卓雅郡主,勾起笑,提起裙子緩緩走上前去,福了福身,道:“見過郡主。”
“二小姐這就見外了,再說,在我們龜茲,不講這些虛禮的。”笑容親切的將卿安容扶起來,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因爲不想被閒雜人打擾,所以選了這麼一個地方,還望二小姐不要介意,雖然這個地方有點破舊,但是我都吩咐下人打掃過了,因此二小姐不用擔心弄髒自己的衣服,快快請坐。”
卿安容確實有點嫌棄這個地方,但是眼下也顧不得這些,再說,也不得不說,這個地方確實適合相談一些事情。
便道:“郡主有心了,而且,這個地方瞧着似乎有些清冷,卻也自有一番別養的美景,我倒覺得這個地方很是不錯呢。”說着就坐了下來。
卓雅郡主見此也跟着坐了下來,這次倒是沒有再說其他,而且開門見山道:“想來之前在皇后娘娘壽宴上發生的事情,二小姐也略有耳聞了吧?”
卿安容點點頭,道:“大姐姐從宮裡回來的時候,和祖母說了,我當時也在,所以聽了一些。”
卓雅郡主倒是有點好奇。
“哦?那卿琬琰是怎麼和你說的?”
卿安容裝作回想了一下,方道:“大姐姐也沒細說,只是說郡主在壽宴上不小心差點絆倒,她當時在旁邊,就順手扶了一把,不過大姐姐當時說的時候一直揉着胳膊,臉色也不大好,可是讓祖母好一陣擔心呢!”
卿琬琰確實是這麼說的,但是卿安容卻故意在比較模糊的地方添油加醋,這樣既不容易被拆穿,也更容易達到預期效果。
果然,就見卓雅郡主冷笑了一聲,道:“她倒是會裝樣子,在宮裡的時候還一副沒有大礙的樣子,回到家就變成傷得不輕了,呵,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爲了救我受了多大的罪呢!分明不過就是極爲輕微的拉傷,抹兩三天的藥就好了!”
卿安容裝作有幾分驚訝的樣子,道:“原來是這樣啊,我當時還納悶,不過就是扶了一把,不至於傷成
這個樣子纔是,奈何祖母一向偏寵她,很是心疼呢!不過郡主也不用如此,我大姐姐慣會如此,人前柔弱可人,私下卻是個攻於心計的人,奈何她太會僞裝,很少被人發覺,我也是在吃過好幾次虧之後,才反應過來的,可沒辦法,她是嫡女,我是庶女,只能啞忍了。”
“二小姐說得不錯!”想到那次壽宴上的事,卓雅郡主便咬牙切齒起來,她從小就是被嬌寵長大的,再加上容貌出衆,到哪都不乏誇讚聲,可偏偏這個卿琬琰讓她白白得了不少嘲笑,“我看那卿琬琰總是一聲不吭,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還以爲不過就是普通的閨秀,如今看來,到底是我小瞧了她!現在,我只恨當時沒有仔細聽二小姐的囑咐,到底是我太輕敵了,反而被那卿琬琰給潑了一身髒水!”
卿安容聽着心中忍不住嘲諷起來,現在後悔了有什麼用?
在她看來,眼前的這個卓雅郡主也不過是個空有美貌的蠢貨罷了,只不過她會投胎,做了郡主!
不過這點,倒是可以爲她所用。
斂去眼中的精光,柔聲安撫道:“郡主也不用如此,我那大姐姐向來如此,說到底,還是她運氣太好了,即便是沒了母親,也能在府中得父親和祖母疼寵,而忠毅候府對她更是多有照顧,現在,還和宣王殿下定了親,這樣多的好事情,全讓她一個人得了,這若是換成尋常人,怕是一個都碰不到呢!”
“我便不信,她能永遠那般好運!”
“我之前也是這般想的,可看着她這些年一直這麼一帆風順,也就見怪不怪了。”接着看着卓雅郡主,語氣頗爲惋惜,“我和郡主難得的投緣,也不藏着掖着了,實不相瞞,其實我之前對宣王殿下也是有幾分心思的,但是自知身份低微,便不做他想,只想着像宣王殿下那般風姿綽越的人物,將來的妻子定然是出生高貴,容姿傾城的,可誰想到,這樣的好事居然也降到她的頭上,可已成定局,我便是不甘也無法,只是在我見到郡主之後,就覺得,郡主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站在宣王殿下身邊,只可惜天意弄人,若是宣王殿下能和郡主早早相見,說不定便沒我大姐姐的事了。”
卓雅聞言,心中更恨,道:“是我先認識宣王殿下的!”
卿安容並不知道這件事,倒是真有些驚訝了。
“哦?居然有這種事?”
接下來卓雅郡主便把她和丹王救過言穆清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頗爲不甘的道:“我當時就和父王說了,我想嫁給他,可父王說,我是龜茲郡主,他是大周皇子,我二人成婚牽扯甚廣,不可隨意,還說我年歲尚小,且再等等,如今倒好,等到這時候,卻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卿安容聽到這裡,心中嗤笑了一聲,這個卓雅郡主還真是傻得可以,當初有這麼好的機會自己居然不知把握,如今這般,只能說她活該!再說,這麼一個草包美人,宣王殿下也未必瞧得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