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萎靡不振的陸姨娘在看到來人之後,緊緊抓着牢門,盯着門外的人,彷彿有潑天恨意,咬牙切齒道:“卿琬琰!你個小賤人,你來做什麼?”
領着卿琬琰來的衙役拉下臉,斥道:“閉嘴!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說着就將鎖打開,對卿琬琰的態度倒是溫和恭敬了不少,“卿小姐請進,若有什麼事便喚小人即可,只是我們這也有規矩,不可呆太久,希望卿小姐見諒。”
“有勞差大哥了,琬琰和姨娘說些話就會走的,耽誤不了多久。”
衙役見此便點點頭,讓卿琬琰和佩心佩畫進去之後,就出來了,留她們三人在裡面。
給陸姨娘的這個牢房很是寬敞,可只有寬敞,陰冷潮溼不說,味道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卿琬琰一向喜潔,聞到那怪異的味道,情不自禁的就蹙起了眉頭,可這放在了陸姨娘眼中,便是卿琬琰故意這麼做,用來膈應她!
想到不過短短几日,自己就從安平侯府的寵妾淪爲階下囚,而如今卿琬琰的到來,更加證明了這一切都是她所爲,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那股悶燒在心中的戾氣促使她向卿琬琰撲過去。
“你個小賤人!啊!”
從進來的時候佩畫和佩心便緊緊盯着陸姨娘的舉動,所以陸姨娘根本連卿琬琰的一片衣裳都沒碰到,便被佩畫壓制住了。
“大膽賤婢!放開我!”擡頭瞪向卿琬琰,“卿琬琰,我若是在牢房裡出了任何事,你休想逃過!”
“姨娘怕是想多了吧,我來牢裡,純屬是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過來看看你,怎麼會對你做出什麼呢?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處境,需要我做什麼嗎?”
“卿琬琰,你別高興的太早!現在一切還都是未知之數,我還能出去的,到時候,新賬舊賬我會一個個和你細算!”
陸姨娘說着的時候,依然不忘想掙脫佩畫的掣肘,佩畫有些不耐煩了,直接點了她的穴道,這才鬆開她。
見自己不能動彈了,陸姨娘佈滿血絲的雙眼狠狠的瞪着卿琬琰,彷彿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兩個洞似的。
“我還是你父親的妾侍,你便就放任你的婢女這般待我?”
“姨娘何必動怒,佩畫也是爲了你好,你腹中懷着孩子,這般折騰,終是對你不好,所以佩畫便點了你的穴道,你動彈不得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不也能鬆口氣嗎?”
“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你此次來便是故意挖苦我的吧?你不要得意太早,只要我還活着一天,你就得意不來!”
卿琬琰看着她做困獸之鬥的姿態,目光冰涼。
“活着?我母親身爲安平侯夫人,忠毅候嫡女,你一個區區妾侍居然將她謀害,你覺得,你還能活嗎?哦,我明白了。”輕擡腳步,走到陸姨娘面前,看着她因爲恨意而扭曲的臉,微微一笑,“定然是我那慣會花言巧語的父親和你承諾了什麼對不對?讓我猜猜,他最是重顏面,定然是不想別人知道他被自己的寵妾戴了綠帽子,他便是讓你不提你和二叔的姦情,然後再將一切過錯推到他身上,之後,就可設法保你出來,讓你繼續當安平侯府的陸姨娘,是不是?”
陸姨娘面帶不屑,道:“我憑什麼告訴你?你若想知道,大可去問你父親去!”
“問不問都一樣,左右你也活不了多久了,要麼,就是被判斬首,要麼,便是被我父親給弄死!”
“你!”
“難道不是嗎?”卿琬琰淡聲輕諷,“從前我便聽說,人在遇到絕境的時候,便是愚蠢的謊話都會相信,我原本還不信,看到你這般,我倒是不得不信了,沒想到,這麼可笑的話你居然還信了,你覺得,我父親會容忍一個懷着別人野種的女人活在他面前嗎?你是不是以爲你和他到底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不比尋常?陸玉婷,你一向自豪於你能得到父親的寵愛,而我母親卻沒有,可你怕是不知道,我母親從來就不屑要這些,而你撿到我母
親棄之如敝履的東西卻沾沾自喜,如此自甘墮落,做妾,似乎都是高攀了。”
“呵,你如今也不過只能在嘴皮子上下下功夫了,便是再怎麼說我,你那自命清高的母親還不是死在了我手上?”
“我母親就是輸在不夠狠心,不過沒關係,她沒做完的,我這個做女兒的會替她做完,至於你,一輩子都想當安平侯夫人,可到死,你也不過是個妾,也沒有取代我娘,你死後,你的名字只會變成衆人茶餘飯後的笑話,你這一輩子,下一輩子,永遠都贏不過我娘,即便是我娘不在了,你也只能仰望於她!”
ωwш⊕ tt kan⊕ CO 耳邊聽着卿琬琰的話,彷彿將她隱藏在心中的不甘和不堪給血淋淋的挖出來了,眼裡的血絲似乎都要因爲她的濃烈恨意而裂開,彷彿恨不得將卿琬琰碎屍萬段。
“卿琬琰!你個小畜生!”
卿琬琰眉頭都沒皺一下,眼中滿是輕視。
“你如今這般,纔是只能耍嘴皮子的。”退開一步,右眉揚起,“話說回來,升堂當日,你打算怎麼說?”
陸姨娘定定的看向她眼底,隨後瞭然一笑,道:“我明白了,你今日來就是讓我不要聽你父親的話,將所有事情在公堂上說的一清二楚,讓你父親的名聲毀了,對不對?當年的事,你也恨你父親的是不是?”
“陸姨娘確實聰明,一猜即中。”這便是承認了。
陸姨娘眸光閃爍,心裡暗暗算計着。
“我憑什麼要如你的願?你說你父親會殺了我,你又會救我了?”
“姨娘這是在同我談條件?”
“你也是聰明人,須知做交易,需得雙方互益,若你能答應我的要求,我會在公堂上說更多你父親的醜事,到時候鬧得滿洛安城盡人皆知,你父親的臉便會丟的更徹底!”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要求?”
“讓我出了大理寺,並且給我錢安排我和容兒離開洛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