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穆清將妻子的身子轉過來,摟在懷裡,輕拍着她的背脊,脣靠在她耳邊,低聲笑道:“你說對了,我只會欺負你,這輩子,就只欺負你一個人。”
卿琬琰忍不住彎起脣角,卻還是嘴硬地道:“油嘴滑舌的,說的好聽,等到我年老珠黃的時候,再來幾個年輕貌美的佳人對你投懷送抱,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言穆清輕笑了一聲,下巴摩挲着她的柔軟的髮絲,輕緩道:“隨你怎麼說,左右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相信我的話。”
卿琬琰抿脣一笑,將自己更依偎在他懷中,閉上眼睛,享受着這難得的溫存,閉眼休息了一會兒,卻了無睡意,擡頭看着言穆清閉着眼睛,小聲道:“你睡着了嗎?”
言穆清勾起脣角,睜開眼,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道:“你不睡,我哪敢睡?”
白了他一眼,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着,道:“對了,父皇宣你進宮,到底是爲了什麼?可是鍾芹招了?”
言穆清順着她的髮絲,戲謔道:“你終於想起來問了?我還想着,你能到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
卿琬琰聞言咬牙道:“這一切還不是因爲你胡鬧?”
言穆清悶笑一聲,感受妻子投來的瞪視,乾咳了一聲,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道:“父皇宣我進宮,確實是因爲鍾芹,鍾芹說自己受不了那些酷刑,便承認,指示她的人是七弟。”
卿琬琰一臉詫異,如何沒想到鍾芹居然會說是裕王指示的。
“那父皇怎麼說?他可信了?”
“這就不好說了,不過,父皇已經下命將七弟軟禁在了王府裡,並限宋御史他們五日之後查出結果。”
五日?
看來康寧帝是真動怒了,怕是多多少少有些懷疑裕王了。
眸光微轉,看着言穆清一臉淡然的樣子,小聲道:“夫君,你不討厭裕王的吧?”
言穆清揚起眉,垂眸看向妻子,問道:“爲何這麼說?”
“說不上來,
就是這麼覺得。”
言穆清微微一笑,將錦被往上一提,蓋住妻子露在外的香肩,這才道:“七弟對我沒什麼惡意,我自然是不會討厭他。”
卿琬琰眼珠子轉了轉,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而且也用不着我做什麼,有人會更着急。”
……
臨近年末,雜事不少,順天府尹藺具最近可是沒少忙,將最後一份公文寫完之後,才丟下毛筆揉了揉自己痠痛的脖頸,李章瞧着忙過去奉上一盞茶,看着藺具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才道:“老爺辛苦了,這最近的事也確實多,方纔夫人來,說給您準備了補湯,這會兒應該是不燙了,老爺可要現在喝?”
藺具搖搖頭,道:“不了,我現在也沒有胃口,你喝了吧。”
“諾。”想到什麼似的,又道:“對了,今兒小的出去的時候,見到宋御史和米尚書了,二人行色匆匆的,也沒有認出小的,好像是有什麼急事。”
“他們自然是有急事了,我可聽說皇上給他們五日的期限將陷害宣王殿下施行厭勝之術的真兇給揪出來,這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他們可不得着急嗎?”藺具說着看着桌上一落的公文,突然覺得不是那麼礙眼了,“這麼說起來,我這雖然事情也不多,可比起他們手頭上的,卻也是輕鬆了許多。”
“老爺說得是!”看着藺具打了個哈欠,遂勸道:“天色不早了,老爺也該就寢了,不知老爺今晚要去夫人那還是去哪位姨娘房中?”
藺具這會兒已然沒有任何精神,揮揮手,道:“誰那都不去,就在這休息就行。”
“諾。”
簡單清洗了之後,藺具便躺在牀榻上,閉上眼睛,正是迷糊入睡之際,卻隱約聽到擊鼓聲,睜開眼睛,粗聲喚道:“來人!”
李章聽到藺具的叫喚,忙開門,將燈點上後,藺具已經掀開幔帳坐起來,整個人似乎籠罩在一片沉鬱中。
李章心裡苦笑,他是知道自家
老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打擾他睡覺,而今日原本就就寢的晚,這擊鼓的人可真會挑時辰,這下,他們老爺指不定心裡得怎麼惱着。
果然就聽到藺具帶着怒火道:“是不是有人擊鼓?”
“聽着聲音似乎是,老爺稍等,小的這就去問問。”話音剛落,就響起敲門聲,李章馬上過去開門查看,沒過一會兒就回來,向藺具稟告道:“回老爺,是個民女擊鼓的,她聲稱有人擄走她,還要殺了她。”
藺具只覺得腦仁犯疼,“真是一刻都不讓人省心!給我更衣!”
“諾。”知道藺具正在氣頭上,李章也不敢怠慢,麻溜的過去爲其將衣衫穿戴好。
就這樣,藺具帶着一肚子火,怒氣衝衝的想公堂走去。
到了公堂,就見到堂下哆哆嗦嗦的跪着一個纖瘦女子,只見女子蓬頭垢面,當真是一身狼狽。
藺具強忍着一肚子的怒火,坐下來,敲起驚堂木,低聲道:“堂下何人!何事擊鼓?”
只見那女子跪着上前幾步,哭喊着磕頭,道:“求青天大老爺救救民女啊!有人要殺民女!求大老爺爲民女做主啊!”
原本就因爲被吵醒而很是惱怒的藺具,被這女子這麼一陣哭天搶地,更覺得煩悶,怒摔驚堂木,斥道:“大膽民女!公堂世上,豈容你如此喧譁吵鬧?說,你究竟是爲了何事擊鼓!若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或者讓本官查出你是在說謊!決不輕饒!”
似乎被藺具的怒火給嚇蒙了,一時不知該怎麼回話了,藺具見此積壓在胸口的怒火終於忍不住了,冷笑了一聲,道:“看來你是沒什麼話可說,那你擊鼓就是戲耍本官了!來人!將這個刁民拿下去杖責二十大板,關進大牢,聽候發落!”
“諾。”衙役應了一聲,就要上前將女子拉出去。
女子似乎終於反應過來,忙磕頭求饒道:“府尹饒命!民女這就說,這就說!”
藺具擡手讓衙役退下,聽女子接下來的話,可越聽越心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