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簫出身名門,又拜在名師門下,少不了有幾分傲氣,從方纔她就看出卿安容想出風頭,明裡暗裡沒少給她使絆子,只是最後都沒得逞罷了。
一個小小的庶女,居然算計到她頭上了!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她卿安容不是想出風頭麼?那自己就給她一個機會!
卿安容沒料到林玉簫會突然點名到她,她是很想對出下聯,只可惜到現在還是毫無頭緒。
瞧着林玉簫好整以暇的等着自己,而周圍的人也都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卿安容的腦子越發雜亂,更是想不出如何對出下聯了。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在這種場合丟臉!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眼底精光一閃,站起來對着林玉簫盈盈一拜。
“林姐姐是才女,妹妹才疏學淺,哪裡能對得上,不過說起來,我們家裡,才學最好的便是……”說着轉頭一看,卻見卿琬琰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一時笑容僵在了臉上。
沈悅音迎上她僵硬的臉,心裡冷笑,對上林玉簫投來的目光,緩緩道:“看來我這不經常出門的二表妹也被林小姐的文采給震住了,林小姐的才名果然名不虛傳。”
林玉簫是知道沈悅音和嘉儀公主關係不錯的,方纔沈悅音一番話分明是在爲卿安容開通,換做是平時,她自然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但是如今看在嘉儀公主的面上,她也只能見好就收,道:“沈小姐說笑了,方纔我不過是見卿二小姐所做的詩頗有幾分風骨,才一時好奇叫了她,若是因此難爲卿二小姐了,那我在此自乾一杯賠罪!”
若是讓林玉簫喝了這杯酒,豈不是顯得她卿安容氣量狹小了?
似乎感受到四周傳來的異樣目光,卿安容咬咬牙,在林玉簫剛剛拿起酒杯的時候開口道:“願賭服輸,既然是我技不如人,這酒自然是該我喝。”說罷,便仰頭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而最終,也沒有人能對上林玉簫的上聯,自然,最後還是如嘉儀
公主之前所說,將林玉簫所出的上聯拿到太子那裡去了。
最後,對出下聯的則是皇三子瑞王,言穆文,而林玉簫在得知結果之後,眼中幾不可聞的閃過一絲落寞。
最後衆人又談論了一番,嘉儀公主也不拘着她們,讓她們在附近隨意逛逛。
而沈悅音這才拉着剛回來不久的卿琬琰小聲道:“你方纔走得倒真是時候,要不然,你那好妹妹肯定是要拉着你下水呢。”瞧着卿琬琰神色淡淡,沈悅音瞪大了雙眼,“莫非你早就知道會如此?所以才說自己要去如廁?”
卿琬琰也不隱瞞,點點頭,道:“在到林玉簫出上聯的時候,我就留意她幾次有意無意的看向卿安容了,我便猜到她會找卿安容麻煩,而我和卿安容從小一起長大,又一起讀書,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過,每次先生問到的問題她不會,她總會把我拉上,若是我也沒答上,她便要幸災樂禍一番,若是答上了,她又會酸言酸語一番,今日在這個場合上,我一沒那心思替她出頭,二沒那心思爲了她平白多惹一個人。”
“多惹一個人?這麼說,那林玉簫出的上聯你對出來了?”
瞧着沈悅音因好奇而晶亮熠熠的雙眸,卿琬琰搖頭一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最後對出來的是瑞王殿下。”
“那不一樣!別人對不上是真的,你呀卻是假的!”挽住她的手臂,沈悅音撲閃着眼睛看着她,“好琬琰,你快告訴表姐是什麼?”
卿琬琰知道若是不說出來,沈悅音一定要纏着她問一路,看了看四周確實沒有其她人,才道:“四月芳菲片片翩躚而落。”
沈悅音跟着默唸了一番,撫掌一笑,道:“妙妙妙!你這個相比起方纔瑞王所說的倒是意境更爲相稱呢,琬琰你果然厲害,怪不得孃親總說要讓我向你學學,今日我算是心服口服了!”
沒想到一個下聯,倒是讓沈悅音佩服了起來,卿琬琰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道:“
表姐你就別笑話我了,不過是一個對子罷了,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那可不一樣,你這幾年不在洛安城,是不知道,這林玉簫仗着自己是明淨先生的徒弟,那眼睛恨不得長到頭頂上,似乎誰都瞧不起似的,我呀,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只是奈何我委實在吟詩作賦這等事上沒什麼天賦,所以也就只能認倒黴,如今好了,以後啊,我……”
“悅音表姐!”卿琬琰面色一肅,“表姐這話在我這說就罷了,在外可別亂說,那林玉簫一看就不是什麼大度之人,我現在還不想招惹其他麻煩,再說,你別忘了我們此次來的正事!”
“嘖,你當你表姐是什麼人,你交代的事我何時辦砸過?放心吧,一切按計劃行事。”瞧着這個表妹略帶幾分圓潤的小臉拉着,暗自惋惜,只覺得這個表妹真是沒有小時候好玩了。
卿琬琰自然不知道自家表姐心裡的想法,聽到沈悅音這麼說,倒是放下了心。
而沈悅音這會兒發現卿琬琰身邊似乎少了一個人,便問道:“咦?你身邊怎麼就剩下佩畫了,佩心那丫頭呢?”
“我讓佩心跟在四妹妹身邊了。”
“嗯,佩心那丫頭功夫不錯也沉穩,讓她跟着倒是也能保險一些,還是你想得周全。”
卿琬琰苦笑了一下,道:“周全也是該的,原本就是我把她拖下水的,我能做的也就這些。”
沈悅音如何聽不出來自己的這個表妹是在自責了?收起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怎麼能這麼想?是,這件事你是利用了她,但是對她來說,也並無壞處,便是她最後知道了,也未必會怪你,更何況,已經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再想這些不僅沒用,還會給自己平添麻煩的。”
卿琬琰知道現在想這些也沒用,只是卻控制不了,不過看着沈悅音一臉擔憂,便拍拍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安撫道:“表姐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忍不住感慨一番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