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容並不傻,從方纔老夫人和巧心的對話,心中已經猜出大概,自己的貼身丫鬟被懷疑這種事,她這個做主子的也覺得面上無光,不管是不是有這件事,卿安容也要否認,只是上次的禁足到底是讓她長了些耐性,故而這次陸姨娘的話她倒是聽進去了,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心中卻認定這件事定然是卿琬琰搗鬼的,心中對卿琬琰更是厭惡了一分。
於卿琬琰而言,對卿安容討厭自己多少並不在意,看卿安容這次倒是乖乖聽話忍住沒有開口,也並不驚訝,她相信,卿安容即便是現在忍住了,待會兒怕是也忍不住了。
而老夫人見卿安容如此,倒很是滿意,再看向巧心和阿才後,面覆薄冰,道:“你們兩個倒是有默契,一口否認,巧心你說這字跡像你的但不是你的,香囊更是前幾日丟了,哪有那麼巧的事!你真當我老糊塗了不成?”
“老夫人,您就是給婢子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您說謊呀!這香囊當真是六日前丟的,那日,婢子陪同二小姐去琳琅閣,路上一個丫頭冒冒失失的撞到二小姐,然後很快就跑了,當時婢子以爲那丫頭是小偷在偷東西,就急忙查看二小姐身上是否有東西丟失,所以根本沒顧上自己,等回到侯府之後,才發現香囊不見了,只是人也找不到了,而且婢子也不想因此麻煩,便沒有提,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二小姐和當日一同出去的人。”
那日的事卿安容自然是記得的,所以當老夫人詢問的時候,她便回到:“回祖母,那日確實有個小丫頭撞了過來,多虧巧心急忙扶住,我纔沒有摔倒,當時巧心也是在查看我身上有什麼東西丟失,沒有顧得上自己的,之後香囊的事她確實也沒有和我提,這個丫頭一向如此,伺候我很是盡心,但是對自己就有些馬虎了。”
卻在這時,卿雋和安平侯過來了,陸姨娘一見到安平侯,心一下穩
下了不少,二人給老夫人行禮問安後,問了事情緣由,才知道這件事。
而卿雋在聽罷巧心的解釋之後,蹙起小眉頭,道:“沒想到天子腳下,小偷也如此猖獗,只是,這小偷倒是奇怪,二姐平日身上總是會佩戴玉佩,各個質地上佳,怎麼也比這個小小的香囊值錢,那小偷既然能撞到二姐,那應該很容易就能偷到玉佩,可她倒好,放着值錢的玉佩不偷,偏拿香囊,而且若不是今日從阿才那裡找到,還沒人知道她的香囊在那一日已經丟了。”
卿雋這話說得不緊不慢,調理清晰,一下就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老夫人對着個嫡親的孫子一向偏愛,其實這一點方纔她不是沒有察覺到,只是見自己的親孫子說出來,心中既是高興又是得意,道:“我們雋兒果然聰明,之前其他府裡的夫人說咱們雋兒在書院裡很得夫子看重,我老婆子還以爲是恭維的話,如今看來倒是真的。”又看向安平侯,“這孩子啊,真像你小時候那麼機靈呢。”
對卿雋方纔的表現安平侯也是有些驚訝,再加上老夫人方纔一說,更覺得欣慰驕傲,只是看向自己的愛妾和二女兒,便正了正神色,輕咳了一聲,道:“雋兒是侯府的世子,平日多用功是應當的,母親,還是先把這件事處理了吧。”
老夫人知道安平侯和卿雋的關係有些寡淡,方纔那麼說也不過是希望能拉近父子二人的關係,誰知自己的兒子這麼不開竅,只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到底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巧心,臉面也冷了下來,道:“巧心,方纔世子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說是那個丫頭偷到的,可有什麼證據嗎?”
“這……當時那丫頭跑得太快,沒有來得及抓住,也沒留下什麼證據,可是老夫人,婢子發誓,婢子所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假話,天打雷劈啊!”
這會兒阿才也終於反應過來,自
己是着了道,爲了保命也顧不得其他,跟着磕頭大聲呼道:“老夫人,這事兒一定是有人陷害,小的是會偷東西不假,但是絕對和巧心姑娘無任何苟且,今日小的會下定決心去世子爺寢房裡偷竊,也是因爲今早世子爺突然回來,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還命羅進看守在門外寸步不離,小的才以爲一定是屋裡藏着貴重的東西,這才一時貪念,還請老夫人明察呀!”
這話只差沒明說是卿雋算計的了,這倒是正中陸姨娘的意,只是還沒等陸姨娘開口接話,卻聽到一聲輕涼的聲音含着怒火,道:“放肆!”
衆人一愣,循聲望去,只見卿琬琰面若冰霜,一雙如琉璃般的眸子盛滿怒火。
“一個下人,居然毫無憑證的污衊世子爺,是誰給你的膽子?”
阿才這會兒也是破罐破摔了,梗着脖子便道:“大小姐這話說得好沒道理,難道就因爲小的是下人,就活該受不白之冤?若是世子爺當真是被冤枉的,那小的斗膽問上一句,您今早爲何突然回來,還命羅進寸步不離的守着?小的進去看了,裡面分明沒有任何奇怪之處!”
卿雋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做什麼不用向你個下人彙報!”
“世子說得對。”陸姨娘柔聲開口,“他一個下人是沒有資格問你,只是這件事既然已經鬧到老夫人這裡了,總要弄清楚,再說,侯爺經常說,卿家的後人做人一定要光明磊落,世子作爲侯府未來的執掌之人,自然更該如此,既然這個刁奴這麼說了,世子不妨就說上一說,這樣這個刁奴才會被罰的心服口服,免得他亂說,辱沒了世子的名聲。”
安平侯和老夫人對阿才的無理也很是不悅,但是不得不說陸姨娘所說的有幾分道理,對看一眼,安平侯便沉聲道:“雋兒,你且說說,今天早上你爲何突然回來,又爲何羅進寸步不離的守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