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穆清聽着佩畫說的話,嘴角一直似彎非彎,似乎並沒有受佩畫話語的影響,可卿琬琰卻不一樣,雖然在佩畫幾人進門之前言穆清就將她放在旁邊坐下,但也是緊緊挨着他的,瞥過一眼,明顯能看出他眼底的溫度在慢慢消失。
偏生佩畫此時說得正在勁頭上,竟是也沒發現,末了還不忘說道:“王爺,可不能放過那個錦國公世子!”
卿琬琰無聲的哀嘆了一下,輕咳了一聲,正想着將佩畫給打發走,卻聽言穆清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既是如此,你們幾個當時怎麼沒有直接教訓那錦國公世子一頓?本王記得,你們幾個都是會武功的。”
佩畫張了張嘴,她是想出手教訓那登徒子,可是被王妃給攔住了,只是這話她卻不知該不該說,而這時,她也看到卿琬琰對自己使了個眼色,這下便是她再粗心,也意識到周遭氣氛不對勁了,尤其是看言穆清的目光,雖然平靜無波,但就是無端讓人心寒。
而這些小動作並沒有逃過言穆清的雙眼,劍眉微蹙,冷聲道:“怎麼?沒有聽到本王問你們的話嗎?”sriq
佩畫幾人臉色一變,忙跪下來,“婢子有罪,請王爺責罰!”
卿琬琰見此就要求情,可剛要開口,手卻被言穆清給抓住,擡眼一看,就見言穆清對自己輕輕搖了搖頭,接着就見他肅聲道:“王妃心善,不一定捨得下狠手,但是你們幾個身爲王妃的侍婢,唯一要做的就是要護王妃周全,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敢對王妃不敬,你們直接動手便是,後面自有本王善後,聽到了沒?”
佩畫幾人一愣,領悟到言穆清話中的意思,紛紛面上一喜,忙朗聲應承道:“諾!”
言穆清似乎這才滿意,揮揮手,道:“行了,你們下去吧。”
“諾,婢子告退。”
於是,卿琬琰還沒說上一句話,就只能看着幾個婢女這麼走了,並將門也給關上了,緊接着,自己就有被言穆清給攬在了懷裡,擡起頭看上去,那俊臉上冷凝退下,只有溫潤和疼惜。
長指彎曲地理了理卿琬琰的鬢髮,輕聲道:“我知你當時不發落那楊子啓,是擔心我和你表姐難做,只是琬琰,我希望你以後不要顧慮這麼多,我娶你,不是讓你受委屈的。”
卿琬琰眉眼溫軟,側頭蹭了蹭他的掌心,水眸滿是依戀,軟聲道:“你放心,我又不是那輕易吃虧的性子,當時楊將軍也在,自然是沒有讓我吃什麼虧的,而且當時錦國公也看到,想那楊子啓也是討不了什麼好處的。”
“若是揚子珩那小子沒有攔住楊子啓那個混賬東西,那我就直接把他們兄弟兩個都教訓了!”
看着言穆清墨眉依然糾結的樣子,卿琬琰忍不住伸出食指爲其撫平眉頭,柔聲道:“我便是不想你這般動怒,所以一開始不知該怎麼說的,那種人,也不值得你這樣,左右我現在也沒事,你就不要再這樣皺眉了,不然,我看着心疼。”
言穆清微微一愣,低頭看着妻子,見她當着是滿臉心疼,有些哭笑不得,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親了一下她的嬌脣,頗爲好笑道:“我怎麼總覺得你把我當小娃娃了?”
卿琬琰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後,點點頭,一本正經道:“還別說,你有時候還真的像是個小娃娃。”
微眯的俊眸閃過一絲火光,嘴角彎曲,擡起她的下巴,聲音諳啞道:“琬琰,爲夫是不是小娃娃,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纔是。”
看他那眼神便知道這廝又想使壞了,一手擋住他湊過來的脣,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癟癟嘴,好不可憐的道:“夫君,我餓了!”
言穆清挫敗的嘆了一口氣,曲指輕敲了一下她的眉間,無奈卻又寵溺地道:“你果然是個磨人精,真是拿你沒辦法!”
接着言穆清便將卿琬琰放下,認命的吩咐下人傳膳。
卿琬琰見此得意一笑,只是她忘了自家夫君從來就是個不肯吃一點虧的性子,所以雖然她躲過了這會兒,到了晚上就寢的時候,終歸是沒有躲過他的糾纏……
到了第二日,卿琬琰起來的時候,外面已然大亮,緩緩起身,只覺得渾身腰痠背痛,看着旁邊走就冷卻了的位置,不由得撇撇嘴。
這廝倒是吃飽喝足的走了,卻是折騰她的緊。
雖是不服氣,可卻又莫可奈何,暗歎了一口氣,揚聲將佩心幾人喚進來,在幾人的服侍下用了膳,可依然有些犯懶,海棠看着卿琬琰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無擔憂的問道:“王妃,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婢子看您似乎沒什麼精神。”
她是有些不舒服,只是這理由怎麼能和海棠這幾個還未出閣的姑娘說吧?
於是,只能擺擺手,敷衍道:“無事,可能昨晚沒睡夠吧。”
沒睡夠?
海棠看了看天色,她們主子今日起來的可是很晚了,方纔吃的差不多都能算午膳了。
昨晚是佩心和佩玉守夜的,她們自然是清楚的,見海棠依然是一副茫然的樣子,都忍不住低低笑了,自然,惹來了卿琬琰的一陣白眼。
不想再在這尷尬的話題上繞,卿琬琰轉而問道:“海棠,那鍾芹最近可有來找你?”
聽卿琬琰問起正事,海棠便將其他事拋諸腦後,認真的回道:“回王妃,那鍾芹隔三差五都會來,每次來似乎都是同婢子閒話家常,倒也沒什麼特別的,若是婢子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怕這會兒早就對她放下芥蒂了。”
卿琬琰點點頭,倒是並不驚訝,“倒是個有耐心的,怪不得會派她來。”
接着又聊了一些,原本想看看王府的各個賬冊,只是這會兒委實沒有精神,便讓佩畫拿來一本閒書看看,偶爾同幾個婢女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這時間過得倒是挺快。
這時候,秋靈突然進來,道:“王妃,鍾芹往婢子和海棠的寢房來了,怕是要來找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