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忠毅候府就屬沈安柔年紀最所以上上下下都極爲寵着她,擔心女兒會因此驕縱起來,所以吳氏對沈安柔就稍微嚴厲了些,而爲了讓沈安柔記住自己的話,吳氏故意肅起臉,道:“你這丫頭就知道玩!待會兒見到你大姐姐和表姐可別太淘氣,知道了麼?”
沈安柔聽着吳氏的話,眨了眨眼睛,幾乎每天她孃親都會囑咐她,讓她不要太調皮,而且每次樣子都有點兇,可是,她明明就很乖呀,祖母每次都誇她最是乖巧呢!
沈安柔有些委屈了,覺得自家孃親不疼她了,這麼一委屈,小嘴就癟了起來,水靈靈的大眼睛蓄滿淚水,“孃親你又冤枉柔柔,柔柔一直很乖的,孃親是不是不喜歡柔柔了?”
吳氏見此既覺得好氣又覺得心疼,剛想說什麼安撫女兒,就聽到外面響起沈悅音的聲音,知道二人已經來了,不好讓她們在外面等,就和周氏先下了馬車,而沈安柔還在委屈着,所以就繼續窩在周氏懷中,對吳氏展開的雙臂視而不見。
因此卿琬琰和沈悅音見到的就是周氏抱着一個穿着粉衣的肉糰子下了馬車。
照理說沈安柔一向最喜歡人多的地方,這時候應該是很興奮的,可如今瞧着卻安安靜靜的趴在周氏懷中,似乎很沒精神的樣子。
卿琬琰見此就有些擔心,柔聲道:“柔柔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而沈安柔聽到了卿琬琰的聲音,心中越發委屈,轉過肉呼呼的小身子就向卿琬琰懷中撲過去,卿琬琰微楞了一下,忙將沈安柔的小身子抱好,和周氏也是嚇了一跳,見卿琬琰已經抱牢了,纔將手鬆開。
聽到懷中的抽泣聲,卿琬琰只覺得雲裡霧裡,只能邊拍着沈安柔的後背邊安撫道:“柔柔乖,怎麼了?告訴表姐好不好?”話雖這麼說着,卿琬琰卻是以眼神詢問周氏和吳氏二人。
周氏看着吳氏一臉莫可奈何的樣子,安撫一笑,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卿琬琰和沈悅音聽罷過後對視一笑。
原來這小丫頭是在鬧脾氣呢!
沈悅音摸了摸沈安柔的小腦袋,柔聲道:“柔柔乖,你孃親沒有不疼你,你孃親是怕你亂跑,萬一摔着了,你孃親就該心疼了。”
沈安柔聞吸了吸紅彤彤的鼻子,帶着哭腔道:“大姐姐騙人,孃親就是不疼柔柔了!不然爲什麼孃親對柔柔越來越兇了?”
原來是覺得自家孃親對她兇了啊?
卿琬琰對吳氏也是瞭解的,大概也明白怎麼回事了,吳氏對這個沈安柔這個女兒自然是疼愛有加的,看整個忠毅候府對沈安柔都是極爲寵愛的,吳氏不過是不想女兒被寵壞了,所以才扮起了黑臉。r1
雖說這一切都是爲了沈安柔好,可沈安柔這麼大點的奶娃娃哪裡懂這些?只覺得自家孃親對她越來越兇,再加上整個忠毅候府都是順着她,只有自家孃親如此,這麼一對比,肯定就覺得自家孃親一定是不疼自己了,所以就又委屈又害怕。
看着吳氏也是一臉苦澀的樣子,卿琬琰安撫一笑,眼波流轉,心升一計,便在沈安柔的小耳朵旁嘀咕了幾句。
沈安柔眨巴着淚眼汪汪的眼睛,奶聲奶氣道:“表姐沒有騙柔柔?”
“表姐何時騙過你啦?你若不信,可以試試。”
沈安柔半信半疑的轉過頭,看着吳氏柔和的面容,緩緩伸出小胳膊,“孃親,抱抱!”
吳氏雖然好奇卿琬琰對沈安柔說了什麼,但女兒又重新親近她了,自是萬分欣喜,忙上前將女兒抱在懷裡,見女兒的臉成了小花貓,更是心疼,忙拿起帕子替女兒擦乾淨小臉。
而沈安柔自始至終都睜大眼睛瞅着吳氏,轉頭看向卿琬琰,在卿琬琰鼓勵的目光中,小丫頭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道:“孃親喜歡柔柔麼?”
吳氏自然是點頭道:“你是孃親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孃親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之前孃親對你兇是因爲你太調皮了,孃親怕你闖禍,到時候你不高興,孃親也會更難過,所以纔會兇一點,但是可沒說不喜歡你呀!”
沈安柔聽罷,小嘴咧開笑了,卿琬琰這才道:“柔柔,怎麼樣,表姐沒騙你吧?”
沈安柔點着小腦袋,“嗯嗯!表姐果然沒有騙柔柔!”接着就伸出肥胳膊摟住吳氏的纖頸,小腦袋趴到自家孃親肩頭,聲音甜甜的道:“柔柔最喜歡孃親了。”
吳氏聞言眼眶泛紅,每次訓完女兒,自己心裡也是跟着難受,卻也沒想到會讓女兒以爲自己不再疼她了,心中更是自責難過。
還好,現在這孩子倒是不再誤會她了。
吳氏想到這裡,不由得感激的看向卿琬琰,卿琬琰見此只輕婉一笑,隨即道:“大舅母,三舅母,咱們還是快進去吧,這會兒人已經多了呢。”
卿琬琰這話不假,這時候來福祿寺的人確實多了起來,故而,周氏幾人便應了下來。
周氏看着沈安柔嘰嘰喳喳的同吳氏說着話,心中感慨,放緩一步,招手讓卿琬琰過來,道:“你同大舅母說說,你方纔在柔柔耳邊說了什麼?怎麼這丫頭倒是不哭鬧了?”
沈悅音也很是好奇,問道:“對呢,我也好奇,你到底對柔柔說了什麼?”
卿琬琰羞澀一笑,道:“也沒什麼,只是告訴柔柔,說這裡有佛祖,而三舅母對佛祖最爲敬重,在佛祖面前是不敢說謊的,所以,只要她現在問三舅母是不是真的不喜歡她了,她就會說實話。”
沈悅音一臉詫異,道:“你就說了這些?她居然就信了?”隨即搖頭一笑,“這小丫頭還真是好哄。”
卿琬琰笑道:“柔柔畢竟還心思自然單純,再說,之前在揚州的時候我時常都會見三舅母虔誠拜佛,柔柔一直跟在三舅母身邊,肯定見過不少,再加上這丫頭就是怕三舅母不疼她了,所以我這麼說,小柔柔自然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