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瑞娘來歷不明,根本就不識身份,她怎麼可以一直留在王爺您的身邊。”跪在下面的美貌婦人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越王府怎麼能夠讓這樣來歷不明的女子做側妃,更不能讓她生下孩子,她要趕盡殺絕,是不想讓這個妖女再迷惑王爺。
“所以你就可以裝同時有了身孕,等着瑞娘生下孩子就奪走她的佔爲己有,發現事情暴露還要趕盡殺絕,這麼多年來本王在找她,你倒是也堅持,沒有放棄要殺她滅口,她來歷不明,你就有資格留在本王身邊了。”越王不氣反笑,這麼多年,他眼瞎了纔是。
當年他離開五六天,回來懷着身孕的瑞娘就不見了,當時還是世子妃的越王妃也小產了,告訴他的是瑞娘推倒了她,害的她小產,畏罪潛逃了。
越王不信,但人已經不見了,他派人去找,只知道瑞娘離開封地了。
這些年來他沒有放棄找人,有幾次聽聞那邊又像她的人出現,他就會急匆匆過去看,而次次都是失望而歸。
他怎麼會知道他的人無數次的受人阻撓,兩撥人在暗中有所對衝,而他更不知道這另外一撥要趕緊殺絕的人,竟然就是他的枕邊人。
“我身爲王爺的妻子,有責任照顧好王爺,保護王爺的安危,這樣來歷不明女子,本就不應該留在王爺身邊,她在的那段時間裡,王爺就被她一人所迷惑,王爺您都忘了麼!”越王妃激動道,“若不是她不那麼做,臣妾就不會沒了孩子。”
“夠了!”越王爺狠狠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斥道,“到現在你還要狡辯,是不是要本王把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找來,當着你的面告訴你你纔會承認,你說她來歷不明,卻還要謀求她的孩子,你無所出,還要責怪到她的頭上去,秦玥啊秦玥,本王真的是看錯你了。”
他記情分,夫妻多年,即便是王妃無所出,他都沒有動過休妻再娶的念頭,也許他命裡無子,有過孩子小產了,瑞娘還失蹤了,他也不強求。
可誰能料到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
越王妃聽這一席話,臉色煞白,泄了氣一般癱倒在地,她太瞭解王爺的爲人了,他這麼說,肯定是清楚知道了當年的事。
邵子鈺冷眼旁觀,王爺寵身份不明的新妾,妻不能生,妾有孕,妻假借自己有孕,要殺妾,還要奪子,妾得知後逃離,妻窮追不捨,欲殺人滅口,整件事的過程,不就是如此。
當年還是越王世子的越王爺遇見了席依,也就是進了越王府之後的瑞娘,越王爺說他們是真心相愛,所以他不在乎她的身份,要給她正名,以後還要封她爲妃。
只不過身份不明的人又怎麼能夠在越王府中爲別人所容忍,這樣的情況下瑞娘還有身孕了,這對幾年來一直無所出的世子妃來說是多大的刺激。
於是當時的世子妃也有身孕了,謀劃着等瑞娘這個孩子生下來,搶奪過來做自己的孩子,再去找一個死胎,繼而設計瑞娘難產。
瑞娘意外得知此事,還對越王爺存了些誤會,於是她就收拾東西,逃離開了越王府。
越王妃知道後即刻派人追捕,但追捕兩天都沒找到人之後,眼看着越王爺快回來了,直接就下了命令直接追殺,繼而又安排自己小產,在越王爺回來之前把事情都做好,瞞天過海,污衊瑞娘推到了自己害她小產,未遂潛逃,一面又不斷派人追殺,誓要讓瑞娘死在外面,絕對不能回來。
所以當那月勾玉出現的時候,越王妃的第一反應就是絕對不能讓她有機會回來,一定要滅口。
半晌,越王爺看着眼前跪着的人,淡淡了一句,“秦玥,本王要休了你。”
“王爺,您,您說什麼!”越王妃驀地擡頭看着他,難以置信,“您要休了我,就因爲我不讓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回來,王爺,我這一切都是爲了您!”
“避重就輕的只是因爲不讓她回來麼。”越王爺福低身子看着她,掐起她的下巴,“還因爲你十幾年來一直無所出,不僅你無所出,還讓這府裡幾個妾室都無所出,你說這七出之罪,你犯了哪幾出。”
“一己私慾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派人跟蹤朝廷命官,意圖傷人,你說,你有哪一件事是爲了本王,你這些惡行,怕是等老祖宗回來也沒辦法替你求情。”越王爺狠狠鬆開手,越王妃的身子猛的向後傾倒,直接摔在了地上。
邵子鈺看着,又爲這個越王妃加了一條罪名,謀害皇族子嗣,這越王不就是皇族中人麼,越王爺的諸多話,更像是在泄憤,多年來被矇騙,被隱瞞的憤怒。
邵子鈺並不知道這其中越王爺是完全不知道還是略有察覺沒在意,但凡被隱瞞了這麼大的事情,是個男人都不會高興到哪裡去。
越王爺口中的老祖宗是如今還健在的老越王的母妃恭太妃,她可是先祖皇帝的妃子,像她這樣如此淡然從容的活到這歲數,身子骨堅朗的沒幾個。
恭太妃在越王府裡也是有說一不二的權利,只不過她潛心禮佛,早就不過問這些事兒了,越王府老王妃去世的早,老王爺走了之後,這府內就是越王妃做主。
這一場審理又持續了不少時間,越王爺存心給越王妃難堪,當着邵子鈺的面,證人,證據,統統都帶了上來,不願意休也沒事,關在越王府的家廟中,常伴青燈,半步都不得離開。
越王妃從一開始的辯駁到最後的無聲,她忽然擡頭看邵子鈺,圈外圈,要不是邵子鈺下了這麼大一環,她又怎麼會派人前去,王爺要休她,她偏不,她有什麼錯,那個女人就是來歷不明,要不是老祖宗和王爺都是不計較好說話的人,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進府。
她就算是常伴青燈,就算是瑞娘還活着,她也不可能坐上自己的位子,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老祖宗不會答應。
邵子鈺不是沒有接觸到她投過來怨毒的眼神,但這一切和他又有什麼關係,若是在洛都城中,若是這件事交由刑部來處理,越王妃是要被帶到皇家的宗罪司中定罪,進了那個地方那就是一輩子,不會再有出來的機會。
但如今這是越王府的家事,和邵子鈺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他也不願意插手,看着怒氣的越王爺,再看前廳中的這麼多證人,拱手對越王爺道,“王爺,這是越王府的家事,下官不便參與,先行告辭。”
“邵大人且慢。”越王爺攔住他,“當年追殺瑞孃的人已經找到,你可以告訴本王瑞娘如今身在何處。”
“越王爺,下官之前說過了,並不知道您要找的人身在何處,王爺找到當年追殺之人,不是爲了給下官一個交代,如今要怎麼處置,也是越王爺的家事,下官更無權插嘴。”邵子鈺依舊是想離開,他並不覺得鈴兒回到這樣的越王府來對她是一件好事,還不如在小舅公身邊,有藍家在,再不濟還有他和二伯在,都不會讓她受了委屈。
“放肆!”越王爺一聲令下,門口即刻多了無數的侍衛攔住了邵子鈺的去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本王查真相,拿玉佩引本王出來,卻遲遲不肯說瑞娘下落,你的目的是什麼!”
邵子鈺轉過身看着他,笑了,“越王爺,下官能有什麼目的,下官的目的就是查明當年被追殺的事實而已。”
“瑞娘如今身在何處。”越王爺沉着臉看着邵子鈺。
“越王爺,若是您知道瑞娘如今身在何處,您要如何?”邵子鈺乾脆就攤開了說。
“她是本王的側妃,自然是要帶她回越王府。”越王爺很快回答。
“倘若她不願意回來呢。”邵子頓了頓緩緩道,“假若她不願意回來,王爺又該如何。”
越王爺只是愣了這麼片刻,“本王會親自帶她回來。”
邵子鈺並不知道當年瑞娘和王爺相遇的細枝末節,他也不想問,他僅是覺得越王府不是合適鈴兒呆的地方,既然當年瑞娘懷有身孕逃離越王府,生下孩子都不願意聯繫越王爺,不願意回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論這原因是什麼,瑞孃的意願是不想讓她的孩子再回到越王。
他受小舅公所託查找鈴兒的親人,除了查要殺害她們的人之外,還要確保眼前的越王爺會不會不顧別人意願強行把人帶回來,畢竟,這越王府可是至今無所出。
“就算是她不願意回來,越王爺還要把人帶回來麼。”想到此,邵子鈺問道。
“她怎麼可能不願意回來!”越王爺覺得邵子鈺的話荒謬之極,邵子鈺搖頭,“王爺,她若是願意回來,爲什麼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聯繫您呢,就算是回不到封地,想辦法給您送消息應當還是辦得到的。”
“那是她對本王有誤會,她以爲本王同意把她肚子裡的孩子給王妃。”這些話,也是越王妃當時故意說給瑞娘聽的。
“若是她知道全部真相還是不願意回來,王爺又該如何。”瑞娘也好,席依也好,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邵子鈺看着忽然沉默下來的越王爺,走到了門口,“越王爺,您可以慢慢想,下官先行告退,下官還是要重複那一句話,越王府的家事,下官不便插手,還是由越王爺親自決斷的好。”說罷,邵子鈺走出門口,這一次沒有侍衛攔着他了。
五天後,邵子鈺在延州城收到了越王爺派人送來的信件。
又過了五天,已經是九月初,邵子鈺啓程回洛都城,馬車上,多了跟隨他一同去洛都城的越王爺...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主要人物的內容,涼子就大致的寫了緣由,木有細寫
假扮男裝的緣故,在女兒廟這種地方,鈴兒這樣無依無靠和小舅公相依爲命的,女裝會被直接拖進那個花樓裡去的o(╯□╰)o
我會告訴你們,其實真正的神展是在鈴兒的孃的身份麼,涼子去休息一下,下午還要出去辦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