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報私仇?”蘇婉臉上的表情十分玩味,“胡貴妃此話從何說起?本宮跟霍姑娘不過第一次見面,連話都沒有說上兩句,哪裡就有私仇了?”
胡貴妃看着蘇婉笑意盈盈,根本就是有恃無恐,心裡暗恨,也不甘示弱地輕笑一聲,意有所指地說道:“這妹妹就不清楚了,說不定是前世的宿怨。”
“你既然不清楚,只憑一個可笑的理由,就敢在本宮面前胡說八道,敗壞本宮的聲譽,胡貴妃,誰給你的膽子?”蘇婉彈了彈指甲,神色淡淡地說道。
胡貴妃見到蘇婉態度強硬,也不由心中一凜,生出幾分忐忑和心虛來。她身爲貴妃,自然更明白,皇貴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是,讓她在衆目睽睽之下,對皇貴妃服軟,她也做不到,否則,誰還能瞧得起她這個貴妃?
胡貴妃說說道:“本宮不過隨意說了一句玩笑話而已,皇貴妃姐姐何必當真?姐姐惱羞成怒,莫不是被妹妹給說中了?”
“玩笑?”蘇婉冷冷一笑,“原來當衆污衊本宮,對本宮不敬,都只是個玩笑而已,若是胡貴妃不開玩笑,那你豈不是都敢對本宮動手了?”
胡貴妃臉色變幻不定,眼中閃過恐懼、屈辱和不甘,她垂下眼簾,才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說道:“皇貴妃娘娘言重了,妾身豈敢?”
“本宮料你也不敢!退下吧!等回宮之後,再來本宮這裡領罰。”蘇婉淡淡說道。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蘇婉也不好懲罰她。
否則倒是讓外人看笑話了。
但胡貴妃對自己不敬也是事實,讓她輕易放過她,也是不可能的。
事不過三。
胡貴妃三番兩次對她不敬,她若是還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她就真是個沒脾氣的軟包子。
胡貴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
皇貴妃手段仁慈,對於那些無意冒犯了自己的人,也不怎麼怪罪,這點她很清楚,甚至私底下還屢屢嘲笑她假仁假義,僞善,還裝大度。但她知道,皇貴妃這種性子,對自己有利無害。
所以,她纔敢當衆跟皇貴妃嗆聲,就是看準了她不會拿自己怎麼樣,頂多是說她兩句罷了,不會對她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以前不都是這樣?
何況,這次還是衆目睽睽之下,皇貴妃就是爲了名聲着想,也該放過她纔是。
哪裡想到,蘇婉這次竟然沒有故做大度的放過她,反而開始追究起來,這讓她頓時有些恐慌無措,甚至亂了手腳,竟是直接質問蘇婉道:“皇貴妃姐姐不是最寬容大度的嗎?妹妹不過是跟你開了兩句玩笑而已,姐姐爲何就容不下了?”
因爲太過激動,聲音都顯得有些尖利。她若是去皇貴妃那裡領罰,陛下肯定也會知道,陛下對她可不會手下留情。
與其說她懼怕皇貴妃,倒不如說她懼怕陛下。
如今皇后一脈剛剛被打壓下去,大皇子被封爲太子的呼聲很高,若是她也落得跟皇后一樣的下場,大皇子怎麼辦?這好不容易纔有的大好的局面,怕是立即就要功虧一簣了。
她怎麼會允許?
蘇婉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冷說道:“怎麼?胡貴妃是在質疑本宮的決定?你以前三番五次地對譏諷本宮,本宮沒跟你計較,但你屢教不改,將本宮的好意,當成軟弱可欺,沒有絲毫悔意,沒有辦法,本宮也只好給你一點教訓了。原本本宮還想要給你幾分臉面,既然你給臉不要臉,本宮就遂了你的意。”
說完,蘇婉立即吩咐道:“來人,傳本宮旨意,胡貴妃對本宮不敬,多次頂撞本宮,特剝奪其貴妃封號,收回其貴妃金冊,降爲胡妃,禁足半年,沒有宣召,踏出翊坤宮一步。”
胡貴妃這個正一品貴妃,立即就被將了一級,成了從一品妃,還沒了封號。
“你……你敢……皇貴妃,你沒這個權力。”胡貴妃聞言不由驚怒交加,不敢置信中,就帶着幾分恐懼。
蘇婉輕笑一聲,說道:“本宮身爲副後,如今皇后娘娘身體不適,正在修養,由本宮執掌鳳印,代管後宮,怎麼就沒這個權力了?如果胡妃不服氣的話,可以去找聖上,本宮絕不攔着。”
胡妃面若死灰,幾乎站立不住,辛虧一旁霍靈芸及時扶住了她,纔沒有出醜。
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孫淑妃,周德妃更是垂着頭不敢說話,深怕牽連到自己身上。
皇貴妃若是不計較便罷,若是她真計較起來,還真沒有敢去捋虎鬚。
一衆誥命夫人,還有名門閨秀們,也不由心中一緊,對皇貴妃充滿了敬畏,也終於對這位皇貴妃的受寵程度,有了明確的認知。
什麼叫做寵冠後宮,一手遮天,皇貴妃這樣就是,隨口便能定人前途,乃至生死,根本就沒人敢反駁。
一個貴妃之位,說擼就擼了,而且還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就是皇后娘娘,都不敢這麼做。
可皇貴妃卻偏偏這座了,而且輕飄飄地,好似一點都沒當一回事。
昌武侯府二太太洪氏,從頭至尾都低着頭,現在更恨不得將自己的頭直接縮到身體裡去,生怕皇貴妃看到自己,跟她算賬。雖然知道皇貴妃顧及身份,不太可能對付她,但她還是十分害怕。
她真得被皇貴妃的權勢和手段給嚇到了。
對於衆人反應,蘇婉都沒放在心上。
前朝的事情她管不着,後宮的事情,卻是可以隨她處置的,這是她的權力,只要皇上不反對,誰也不敢說她做得不對。
她是好性,有時候還心軟,那是因爲,她不想因爲一點點小事,就大動干戈,但如果有些人屢教不改,時不時就出來噁心你一把,那她也不會繼續容忍。
霍靈芸臉色也不必胡貴妃好看,她垂下眼簾,遮住了眼中複雜而又帶着恐懼的情緒。
她也算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皇貴妃之威,突然就失去了跟皇貴妃對抗的勇氣。
她不禁有些懷疑,就算她嫁給了大皇子,甚至成了太子妃,恐怕也無法跟皇貴妃相抗衡,她以前的想法,真是很傻很天真。
皇貴妃在後宮一家獨大,陛下寵愛非常,以後她就是成了太子妃,少不得也要在皇貴妃手底下討生活。如果皇貴妃在陛下面前說幾句話,怕是太子的日子也不好過。
再說了。皇上還這麼年輕,太子登上皇位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她真得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
霍靈芸心裡的想法也開始動搖起來,眼中多了幾分迷惘。
蘇婉讓人將魂不守舍的胡妃送回了翊坤宮。
霍靈芸也失魂落魄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但是才藝展示還沒完,只能繼續下去,可惜,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原本還沒有出場的閨秀們,原本還打算摩拳擦掌,一展所長,此刻也沒了心思,竟是無人再上臺表演了。
不過,那些呈送上來的字畫,蘇婉卻很感興趣,挨個看了一遍,這讓那些選了其他才藝的閨秀們,後悔不已,早知道皇貴妃對字畫感興趣,她們也選擇寫字作畫了,若是能讓皇貴妃另眼相看,得到皇貴妃的誇獎,以後婚事也會是哪裡許多。
“咦?”蘇婉看中了一副字,寫得竟是梅花篆字,不由驚訝出聲。
梅花篆字,遠看爲花,近看爲字,花中有字,字裡藏花,花字相融,自成一體。
原本懂篆字的就不多,再加上梅花點綴,就更加生澀難懂了,對方竟然還能寫成這樣,雖然看起來不夠火候,卻已經令人敬佩了。
“這梅花篆字是誰寫的?”蘇婉問道。
此時,右邊的浮翠亭上,一名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女子款款站起身來,福身說道:“回稟皇貴妃娘娘,正是臣女的拙作。”
蘇婉眯眼打量了一眼,說道:“你過來讓本宮瞧瞧。”
“是。”鵝黃色衣衫的女子,出了浮翠亭,走過了涼亭之間的橋橋樑,緩緩進入了龍澤亭,在蘇婉幾步外站定,又屈膝向蘇婉行禮。
“臣女見過皇貴妃娘娘。”
她走近之後,蘇婉見對方不過剛剛積極,容貌十分不俗,嬌而不燥,豔而不媚,優雅淡然,宛如一朵春黃菊,芳薰百草,色冠羣英,不由也心生好感,問道:“你是哪家的女兒?”
此時,孫貴妃倒是插嘴道:“娘娘,妾身倒是認得她,乃禮部黃侍郎的嫡孫女。”
“原來是黃姑娘。”蘇婉點了點頭,“黃姑娘什麼時候開始練習梅花篆字的?”
“臣女自打五歲起,就開始練習梅花篆字了,至今已經有十年了。”黃媛香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小小年紀,竟然還能堅持下來,直到現在,真是了不得,怪不得寫得這樣好。”蘇婉讚賞地說道。
“娘娘過獎了。”黃媛香低着頭,略顯羞澀地說道。
蘇婉又鼓勵了她幾句,才放她回去。
衆人見到黃媛香受到皇貴妃的青睞,不由羨慕地看向她。
黃媛香卻是大大方方的,脣邊帶着一絲笑意,看起來倒是十分平靜。
除了黃媛香的梅花篆字之外,蘇婉還表揚了兩副畫作,還有幾幅字,只是她們都沒有像黃媛香那樣,被皇貴妃叫到跟前去,因此,倒是這位黃媛香更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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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給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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