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聞言,不由捂嘴笑道:“知道姐姐身體沒有大礙,嬪妾就放心了。”
蘇婉見麗嬪笑得如此開心,心裡突然感覺有些怪怪的,感覺很不舒服。
但麗嬪的話又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蘇婉也不能跟她一般計較,否則,倒是她無理取鬧了。
蘇婉讓人退下的時候,麗嬪卻突然說道:“姐姐,嬪妾有事要找姐姐,姐姐可否請嬪妾去後殿坐坐?”
其他嬪妃還沒有退出去,見到麗嬪又巴上了皇貴妃,有人冷笑,有人眼露輕蔑,有人事不關己,而楊才人卻只是微微抿脣一笑,沒有多說什麼,低眉順目地退出去了。
“麗嬪妹妹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蘇婉淡淡地說道。
麗嬪聞言,卻是神色不變,笑道:“難道姐姐直到現在還不肯相信妹妹嗎?”
蘇婉含笑瞥了她一眼,挑眉說道:“你說呢?”
雖然麗嬪這段時間表現很好,也從來沒對她提過什麼要求,更沒有表現出想要跟她奪寵的意思,可惜,她就是無法相信她。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麗嬪本就不是個安分之人,怎麼可能突然就轉性了?
她一改本性,如此熱切地巴結奉承自己,必定所圖甚大。
她會相信她纔怪!
麗嬪的臉色微不可查地一僵,隨即微微低下頭去,情緒有些低落地說道:“我知道我以前冒犯過姐姐,姐姐不喜歡我也很正常。可是,我現在已經破了相,膝下又沒有皇子,再也沒有奪寵的可能,姐姐防備任何人,也不該防備我纔是。”
“我承認,我一開始討好姐姐,是存了利用的心思,就是爲了給自己找個靠山,讓自己生活得更好一些,但我卻沒有什麼壞心,後來哪一次我來找姐姐不是主動避開陛下?我相信姐姐心裡肯定也有數。既如此,姐姐爲何不能多相信我一點呢?”
麗嬪一番話,說的可謂是情真意切,可惜,蘇婉早已經認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她更相信自己心裡的判斷,所以就算她說得天花亂墜,她也不會相信她的。
因此,蘇婉輕嘆一聲,看着她說道:“麗嬪妹妹,你做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信任並非口頭上說說就可以的,你若是真想得到我的信任,就不要這麼心急,否則,我也只會認爲你另有所圖。”
見麗嬪還要說話,蘇婉卻擡手打斷了她,淡淡說道:“你先退下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麗嬪心裡極爲不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她又怕蘇婉發現不妥,只能迅速低下頭去,低聲說道:“是,姐姐多保重身體,嬪妾先告退了。”
等麗嬪離開之後,蘇婉就用手肘支撐在寶座的扶手上,以手支頭,揉了揉額角。
“娘娘,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菡萏見狀不由上前問道。
“不用。”蘇婉低聲說道,“我沒什麼大礙。”
菡萏這才躬身退下,只是心裡着實有些擔憂。
過了一會兒之後,蘇婉才站起身來,去了後殿。
沒見到兩個小傢伙,蘇婉就問道:“團團和圓圓呢?”
邱媽媽上前稟報道:“娘娘,九皇子殿下和十公主殿下去御花園玩了,而且還是坐着小車去的,特意讓那兩頭麋鹿拉的車。”
蘇婉聞言,瞭然地點了點頭。
前幾天,南苑獵場送上兩頭馴化好的麋鹿,因爲是從小就馴化的,性格極爲溫順,而且頗通人性,能聽懂不少指令,團團和圓圓見了之後十分喜歡,最喜歡騎着它們遛彎,當然,一旁有人看護着。
只是,他們倆到底太小了,樑宏和蘇婉都怕他們摔下來,就退而求其次,讓兩頭麋鹿拉他們倆的小馬車,這樣就安全多了。
現在,兩個小傢伙每天都要坐着鹿車出去逛上幾圈,要麼就坐着鹿車去御花園,所以這兩天,他們經常跑出去玩。
蘇婉也沒有去管他們,反正都有人看着。
因爲有些心神不寧,就去書房練了會兒字靜靜心。
儲秀宮,麗嬪正在向夏嬤嬤訴苦。
“嬤嬤,皇貴妃根本不讓我去後院怎麼辦?而且皇貴妃身邊伺候的人那麼多,我怎麼可能悄無聲息地將東西帶過去?”
夏嬤嬤聞言,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嘆息道:“真沒想到皇貴妃的警惕心竟然這麼強,竟然直到現在都不肯相信你,你是不是露出了什麼破綻,讓她懷疑了?”
“沒有啊,我一直都是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她說往東我不敢往西,更從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哪知道,她根本就沒把我做的這些事放在心上。”麗嬪含着幾絲怨氣說道,“夏嬤嬤,你說,這到底該怎麼辦?”
夏嬤嬤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看來,你短時間內是無法得到皇貴妃的信任了。不過,我們也等不及了,只能另想他法。”
“嬤嬤還有其他的辦法。”麗嬪眼睛一亮問道。
夏嬤嬤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手,讓一個小宮女捧了一個一尺來長的木匣子過來。
夏嬤嬤接過匣子之後,又揮手讓小宮女下去,當房間裡只剩下兩人的時候,夏嬤嬤纔打開了匣子,裡面盛放着一個桐木雕刻的小人,隱隱看出是皇貴妃的模樣,上面用紅色的鮮血,寫着皇貴妃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木偶人身上纏繞着幾根長長的髮絲,將木偶人整個束縛了起來。
麗嬪瞪大了眼睛,有些激動,還有些懼怕,微微顫抖地問道:“嬤嬤,這是……”
夏嬤嬤卻是神色平靜,說道:“只要將這個木偶人,放到皇貴妃的住處,或者近旁,再施以咒語,就可以攝取她的魂魄,加以控制,讓她對你惟命是從。”
麗嬪原本還有些懼怕,聽到夏嬤嬤的話,卻只剩下了興奮,臉色因爲激動,而佈滿了潮紅,說道:“若是成功了,皇貴妃真得可以對我惟命是從?”
“那是當然的。”夏嬤嬤說着,便指着木偶人上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說道:“這可是用娘娘你的血寫的,所以,她也只會聽娘娘的話。”
“那可真是太好了。”想到皇貴妃被自己控制的情景,麗嬪的神色有些扭曲。
夏嬤嬤見狀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脣,說道:“我之前讓娘娘接近皇貴妃,就是想讓娘娘將這木偶人想方設法放到皇貴妃的臥室,離皇貴妃越近,威力越大。就是不放到臥室,放到她平常起居的地方也行。可惜……”
麗嬪臉上興奮之色稍減,難得露出一絲慚愧之色,說道:“都怪本宮沒用,沒有完成嬤嬤的囑託。不過,嬤嬤說的其他辦法,到底是什麼?”
夏嬤嬤說道:“既然我們無法近皇貴妃的身,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皇貴妃的院子裡,種着梨樹,只要將這個木匣子埋到梨樹底下就可以了,只是效果未免要大打折扣。”
“嬤嬤難道有辦法做到?”麗嬪問道。
“娘娘放心,奴婢會安排好的,一定不會連累娘娘,娘娘只要安心等待好消息就可以了。”夏嬤嬤自信地說道。
……
團團和圓圓中午之前就回來了,兩人都玩累了,吃飯的時候差點睡着,好不容易吃完了午飯,就迫不及待地呼呼大睡起來。
顯德帝也回來陪蘇婉一起用飯、午睡。
窩在樑宏的懷裡,蘇婉心裡莫名的安心,不由暗暗地舒了口氣。
顯德帝撫摸蘇婉背後的長髮,忽然說道:“婉兒,朕已經派人去大覺寺請了通禪師了。”
蘇婉聞言,愕然擡頭看向他,問道:“陛下,爲什麼?”
顯德帝看着她的眼睛說道:“婉兒,你若是有什麼不適,不要隱瞞,儘管告訴朕,朕發現你從昨天起,就有些不對勁,所以打算請了通禪師過來給你看看。”
蘇婉聞言不由笑道:“你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太醫都說了,我沒事,只是有些心神不寧而已。”
了通禪師也擅長醫術,蘇婉還以爲,樑宏是請了通禪師來爲她看病。
至於什麼巫術、詛咒之類的東西,蘇婉就算穿越了一次,對這些東西,也是打心底不相信的,以爲是騙人的東西,所以,她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這種想法根深蒂固,不是輕易可以改變的。
“發生在你身上,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顯德帝說道,“這宮裡陰暗的東西多着呢,不能不防,讓了通禪師來看看,朕也安心。何況,朕也好久沒聽他講經了。”
除此之外,顯德帝還有件事要問了通禪師。
當初,慧心說蘇婉不存在的事情,就宛如一根刺,深深地紮在他的心裡,這讓他心裡總是十分憂慮,只是他心機深沉,又怕蘇婉擔心,纔沒有表露出來。
蘇婉的來歷和身份,他並不怎麼在意,他只擔心她會不會離開自己。
“也好,說起來,了通禪師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當初,幸虧他及時趕到,否則,我早就被當成邪祟燒死了。”蘇婉說道。
不過,她有了銀錢之後,也沒少給大覺寺捐贈香油錢,也是爲了報答了通禪師當初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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