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二皇子最不愛聽這話,一聽立即就急了,氣急敗壞地說道:“我可是父皇唯一的嫡子,父皇怎麼可能爲了那個賤人就厭棄了我?”
雖然如此說,但誰都能聽出他話語裡的虛張聲勢,以及懼怕和恐慌。顯然,他對自己父皇心中的地位一清二楚。
許嬤嬤嘆了口氣說道:“殿下就不要自欺欺人了,還是多想想以後該怎麼辦吧?”
殿下如今已經十五歲了,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只可惜,二皇子沒有一個得力的舅家,否則,二皇子也不至於如此無助,皇后一被關起來,就什麼也做不了。
“可是,我現在又能怎麼辦?”二皇子憤怒之後,泄氣地說道。
他不是沒去找過那些曾經支持自己的大臣們,想讓他們向父皇施壓,讓父皇冊立太子,可誰想到,那些人不是對他避而不見,就是轉移話題糊弄過去。
就算還有一些人支持他,但是,大都官職不高,在皇上說不上什麼話,還都是一些不知變通的腐儒,根本不堪大用。他身邊真的是無人可用,還不如大皇子呢?至少大皇子還有理國公府這個外家。
許嬤嬤以前也只是一介普通農婦,後來被招進了“奶子府”,這才做了二皇子奶孃,能有多少見識?
聽了二皇子這話也十分發愁,皺眉想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說道:“不如殿下去找晉王想想辦法,晉王怎麼說也是你的皇叔,以前跟你相處得也不錯,晉王跟朝中大臣,也有比較交好的,或許,他可以幫上你的忙。”
晉王爲了自己的處境能夠好一些,沒少賄賂收買大臣,多年下來,也有了一些效果,除了有一部分人覺得晉王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外,也有不少人,覺得晉王不錯,只要他的要求不過分,不是讓他們幫着造反,那些大臣也願意替他說兩句好話,所以,他身上才得了一個賢王的名頭。
二皇子聞言先是楞了一下,隨後,突然興奮地拍了下桌子,說道:“嬤嬤,你說的對極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只要他向晉王許諾一些好處,比如,他登基之後,可以擴大他的封地,減少封稅收,增加他的守衛軍人數等等,他就不相信晉王不動心。
父皇對藩王們如此苛刻,只要他放寬政策,肯定可以收穫很多藩王支持,就算是那些大臣們,也有不少想要從龍之功的,只要他許他們重利,還怕他們不爲自己所用?
二皇子越想越興奮,只恨自己笨,爲什麼以前沒有想到這一點,否則,或許他現在已經是皇太子。
“本殿下這就去見皇叔。”二皇子興沖沖地向門外走去。
若是寧皇后沒有被關起來,知道二皇子的想法,一定會嚴厲地阻止他,可惜,自從她被關以後,二皇子便沒有人管教了,尤其他身邊只有一個沒什麼見識的許嬤嬤,他又聽許嬤嬤的話,被攛掇着做下許多蠢事。
最被人詬病的,就是他對皇后處境的漠視。
寧皇后被關之後,他可是一次也沒有去求過陛下,也從來沒去見過她,就怕自己被皇后連累,還不如五公主呢!
對自己的母親都能如此無情,對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了。
如此不孝,冷血,又沒有擔當之人,豈能成爲皇太子?
其實二皇子不是沒想去看皇后,畢竟是生母,平日對他雖然嚴格,卻也知道她是爲自己好。可是,許嬤嬤卻用各種理由阻止了,二皇子聽了她的話,這纔沒有去。結果,引得衆人對他十分失望,他猶不自知。
原本還算不錯的少年,如今,已是越來越不堪,已是難成大器了。
這也是大臣對他越來越冷淡的原因之一。
他們是想要立嫡沒錯,但是,也要看嫡子能不能立起來。
若是一看就是個沒主見的糊塗蟲,除了那些別有用心的大臣,基本都不會同意的。
何況,陛下一看就不想立二皇子爲太子,他們也不願意爲他去觸這個黴頭,實在太不值得。
“小祖宗,你別急呀,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反正晉王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你明日再去也不遲。”許嬤嬤立即勸阻道。
二皇子猶豫了一下,到底不忍心反駁她,只能壓下興奮說道:“好吧,那我明天再去拜訪皇叔。”
“這就對了。”許嬤嬤見二皇子依舊如此聽自己的話,心裡又是得意又是高興,若是將來二皇子做了皇帝,說不定皇太后都沒有她威風。
寧皇后那個病秧子,肯定熬不到那一天。
就是現在寵冠後宮的皇貴妃,也得看她的眼色行事,想想就令她興奮。
這裡,許嬤嬤還在做着隱形皇太后的美夢,卻不知他們的對話,卻已經傳到了顯德帝的耳朵裡。
顯德帝聽了之後,神色都沒變一下,二皇子和許嬤嬤是什麼人,他早就明白,卻一直聽之任之,自然有他的道理。看看現在,支持二皇子的大臣,不是已經越來越少了嗎?
只是想到許嬤嬤竟然還妄圖控制二皇子,成爲隱形的皇太后,他還是再次動了殺心,不想繼續留着她了,免得讓他噁心。
因爲他想起了蘇婉曾經給自己舉的關於皇帝奶孃的例子
後來他才知道,蘇婉說的都是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的例子,只不過不是本朝,而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跟本朝高度相似的朝代。
若是二皇子真登上皇位,這個許嬤嬤豈不是跟另一個朝代的“客氏”一樣了?說不定還猶有過之。
想到這裡,顯德帝心裡就生出一股暴虐之氣,對於二皇子也越發不喜了。同時對於奶孃制度,也越發重視了。
“陛下,這許氏對皇貴妃娘娘不敬,要不要奴婢派人將她……”楊永一邊說,一邊將手橫在脖子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嘴上說的雖然是許氏,其實矛頭指的卻是二皇子。
顯德帝擺擺手,含笑說道:“不必,暫且先留着,朕可不希望她這麼容易就死了。”
楊永聞言,心中一寒,心裡默默爲二皇子默哀。
若是陛下現在就處置了二皇子,那說不定對二皇子還有一點父子之情,有意留他一條性命,但若是有意放任,就是讓他自取滅亡了。
這說明陛下已經徹底厭棄了他。
“繼續派人盯着,朕倒要看看,朕那好兒子到底要蠢到什麼地步。”顯德帝淡淡說道。
“是!”楊永說道,頓了頓,楊永又道:“陛下,輕恕奴婢多句嘴,陛下是不是讓皇子們早早就藩比較好?”免得將來跟九皇子爭奪皇位。
顯德帝頭也不擡地說道:“朕自有打算。”
……
次日,二皇子果然申請出宮了。
顯德帝也沒多問,知道他是去拜見皇叔,就放行了。
這讓二皇子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否則,萬一父皇盤問起來,他也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會露出破綻。
晉王得知二皇子來拜訪的消息,先是愕然,隨後就十分感興趣地挑眉笑了起來。
夏夏蹙起眉頭,在一旁問道:“他來做什麼?”
晉王卻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大概是有事求本王。對本王來說,或許是件好事也說不定。”
說完,便讓人請二皇子進來。
晉王讓丫鬟給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裳,這才緩步走了出去,準備迎一迎。
他雖然二皇子的皇叔,但是皇帝的弟弟和兒子,還是有些不同的,夏夏也跟了上去。
二皇子見到晉王親自接了出來,心中亦是驚喜,臉上的笑容便真實了幾分,上前微微躬身行禮道:“見過皇叔。”
晉王急忙親自攙扶他,頗有些誠惶誠恐地說道:“二皇子不必多禮,真是折煞本王了。殿下可是皇兄唯一的嫡子,地位尊崇,將來說不定就是……豈能向別人行禮?”
晉王的話,簡直說到了二皇子的心坎兒裡,頓生知己之感,心裡對這位皇叔越發親近了,眼圈微紅,動容說道:“也只有皇叔會這麼想了,除了皇叔,還有誰把我這個二皇子放在眼裡?”
“殿下這話從何說起?”晉王攜着二皇子進了客廳,皺眉詫異問道,“難道還敢有人對殿下不敬?簡直豈有此理?”
二皇子聞言,心裡越發委屈了,輕嘆一聲說道:“皇叔有所不知,父皇……迷戀女色,對皇貴妃寵信有加,被皇貴妃攛掇,對我們這些兒子很是冷淡,就連母后這樣人人都稱頌的賢后,也被父皇給關起來,所以,我雖然身爲嫡子,卻不受父皇寵愛,宮裡根本沒有人把侄兒當回事,侄兒……”
二皇子原本是想要示弱,激起晉王的同情心,沒想到說到這裡,二皇子也多了幾分真情,竟是直接落下淚來。
晉王聽到這裡,嘆息着搖了搖頭,說道:“皇兄可真是,就算再寵愛皇貴妃也不該……算了,不說這些了。夏夏,去端盆水來,給二皇子洗臉。”
“是,王爺。”
二皇子聽到“夏夏”這個名字很奇特,聲音又清脆好聽,好奇之下,不免擡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是個美貌無比的小太監,而那小太監還對他嫣然一笑,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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