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眼藥

珍嬪的目光令蘇婉如芒刺背,身體不由緊繃了起來。

察覺到蘇婉的緊張,顯德帝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背,等她稍稍放鬆下來,才似笑非笑地看了珍嬪一眼說道:“珍嬪,你以前的機靈勁都去哪兒了,難道沒看到朕跟愛妃正忙着的嗎?她天性膽小,不願見人,你就別在這裡湊熱鬧了,快點回去養病吧!還是說,你想把病氣過給朕?”

“嬪妾不敢!陛下恕罪!”珍嬪聞言,連忙一臉惶恐地跪下請罪,臉上更是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委屈,嬌嬌怯怯地開口說道:“嬪妾只是想要認識一下姐姐而已,姐姐能夠得到陛下如此寵愛,必定是個極爲罕見的美人兒,嬪妾心中好奇,就忘了自己還有病在身,這才衝撞了陛下和姐姐,嬪妾真得不是有意的,還望陛下還有姐姐能夠原諒嬪妾這次的無心之失。”

她一邊訴說着委屈,一邊用她那雙泫然欲泣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顯德帝,再配上她那副弱柳扶風地姿態,若是定力差的人,怕是要立即投向了。

“好了,朕不怪你就是了,你退下吧!”顯德帝顯然也是吃珍嬪這一套的,態度也溫和了一些,但卻依舊沒有留下她的意思。因爲他現在最記掛的,還是懷裡的這個美人兒。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雖然珍嬪的容貌比其蘇婉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風情更是勝過蘇婉數倍,但再美的美人,看了幾年,也能膩了,哪比得上蘇婉這位還未收服的美人新鮮?何況,這位顯德帝本就不是什麼長情之人。

聽到顯德帝的話,珍嬪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她雖如願得到了陛下的寬恕,但她卻一點都不開心,因爲陛下的心已經被他懷裡的那個小妖精給勾走了,他不過是嫌她礙事,纔想急着趕她走罷了。

儘管心中明白,但珍嬪卻不能抗旨不遵,只能不甘不願地告退離開了。離開之前,還狠狠地盯了蘇婉幾眼,那目光簡直就好像要將蘇婉生吞活剝了一般。

直到珍嬪走遠了,蘇婉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繃地身子徹底放鬆下來。

直到聽到一聲男子的低笑聲,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立即就要離開顯德帝的懷抱,顯德帝又豈能容她逃開,緊緊環着她沉聲笑道:“夫人你可真是無情啊,將朕利用完了,就一腳踢開,朕的心好疼!”

“請陛下不要開這種玩笑!臣妾雖然很感謝陛下的維護,可惜臣妾膽小,又是個沒有福氣的,實在不值得陛下另眼相待!何況,臣妾雖有些姿色,但遠遠不及珍嬪娘娘,陛下已經有娘娘那樣絕世的美人兒了,何必還要招惹臣妾?”蘇婉感念他剛纔對她的保護,口氣比剛纔和軟了許多,但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

“夫人實在太謙遜了,在朕眼中,夫人絕不必珍嬪差,何況,吃膩了珍饈佳餚,朕也想要嚐嚐清粥小菜的味道。夫人雖不是清粥小菜,但莫名地合朕的胃口,夫人這次不如就遂了朕的意,也免得朕以後整日日夜夜對夫人念念不忘的,夫人也好早點脫身。朕得到朕想要的,夫人也得到夫人想要的,如此豈不兩全?”

顯德帝這麼說着,便要低頭去吻那張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自己的紅脣。

“啊——”就在這時,一聲低低地驚呼聲從不遠處響起,也及時阻止了顯德帝接下來的動作,也給了蘇婉逃脫的機會。

被壞了好事的顯德帝,神情有些陰鬱,終於放開了蘇婉,被接二連三地打攪,他就是再有興致,現在也被敗光了。瞥了一眼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宮女,顯德帝的目光落在了剛纔悄悄退走,現在又悄悄出現的楊永身上,眼中的責怪之意不言而喻。

楊永心裡也很鬱悶,他也沒想到,自己已經派人盯着各大入口了,竟然還有人不長眼色地闖了進來,而且還引起了陛下對自己的不滿,火氣頓時遷怒到了這個宮女身上,立即陰測測地尖聲說道:“大膽賤婢,竟敢冒犯聖駕,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將她給我拉下去,重重處置。”

這名宮女不是別人,正是剛纔去如廁的如意。聞言不由大驚,立即驚恐地砰砰砰地磕起頭來:“陛下饒命!楊公公饒命!奴婢知錯了,陛下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可惜,不管她如何求饒,也沒有人心軟,在她即將被人押走地那一刻,她纔看向蘇婉,像是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似地,悽悽切切地哀求道:“蘇夫人,求求您救救奴婢吧,只要您肯救奴婢,奴婢願意爲您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蘇婉皺起了眉頭,雖然她跟如意並沒有什麼交情,但她到底是因爲帶她來御花園纔有此劫,而且也因爲她的出現,才讓她逃離顯德帝的魔爪。最重要的是,若是如意被帶走,她無法向賢妃娘娘交代。

以賢妃對她的偏見,她一定會將這筆賬算在她頭上的。

“且慢!”分析好了利弊,蘇婉沒有繼續袖手旁觀,終於出聲阻止了他們將如意拉下去的動作,而後,便有些踟躕地對顯德帝說道:“陛下,在如意姑娘是永和宮的宮女,奉賢妃娘娘的命令帶臣妾來御花園散心,若是如意姑娘被帶走了,臣妾怕是無法向賢妃娘娘交代……”

說着,不由微微咬住下脣,顯得有些心神難安,連眉宇間也染上了一絲恐懼,一絲擔憂。

顯德帝此時正對蘇婉上心,自然不會忽略她的攤手,見蘇婉提起永和宮的態度,竟是如此的忌憚和恐懼,心裡便對蘇婉和賢妃的關係有了幾分猜測。

想起當初鈴縣主如此欺凌蘇婉,蘇婉都不怕她,怎麼一提起賢妃,她反倒怕了。

難道是賢妃對她做了什麼?

不知顯德帝腦補了些什麼,他看向蘇婉的眼神裡,頓時多了幾分疼惜,連帶着對賢妃也升起一絲不滿。

——原本以爲先非得是個好的,原來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小蘇氏再怎麼說也是她的嫂子,她不但不尊重,竟然還對她施展狠辣手段,看看她都將人嚇成什麼樣了?

要知道他的小野貓,就是在他面前,還沒有這麼害怕呢!賢妃何德何能,值得小野貓對她如此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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