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看望老兵

大家的神色全在元皓身上,包括袁訓的在內,又一起落到蕭戰身上。袁訓把昨天兒子們又告狀蕭戰的話想起來,這岳父不是一定要教訓好女婿,不過碰到眼前了……招招手:“戰哥過來。”

蕭戰很想腳底抹油,但左邊跑過來一個人——韓正經,右邊跑過來一個——阮瑛。這對錶兄弟齊聲道:“叫你呢!”跟押解犯人似的對蕭戰瞪着。

蕭戰就老老實實到了岳父面前,嬉皮笑臉道:“關我什麼事兒?我教表弟不要好事兒做了,就忘記防範人。這又不是壞話。”

元皓眨眨眼睛,及時的把他出賣:“我說我知道了,戰表哥你說大笨小笨太笨了,你纔多告訴我,讓我教他們的。”

蕭戰對他嘻嘻着擺手:“現在我也嫌你太會說話,以後說慢些兒。”元皓給他一個大鬼臉兒。

袁訓不能說他講的不對,但戰哥無事就搗亂的心思也一樣明瞭。他自己愛跟兄弟姐妹們爭,也不介意多看看別人爭。袁訓在他腦袋上拍一記:“以後你去了軍中也這個樣子,我可真擔心。”

蕭戰一句話就把岳父逗樂,他滿不在乎:“岳父您爲別人擔什麼心。”袁訓失笑,而且也承認他這句話說的有理,揶揄道:“也是,我盡爲別人擔心。”

回頭來,又問元皓:“誰讓你們又對份子錢的?上一回我就說過,送的東西里面有你們的名頭兒,怎麼又弄出這強佔零花錢的事情?你們會節儉很好,可不要件件在舅舅事情上做文章,回京去讓人聽到多不好聽。”

這一次回話的是好孩子,好孩子也是說話伶俐的人,不然也不能跟胖孩子常在旗鼓相當上面。大眼睛忽閃着,好孩子笑盈盈:“姨丈,別人我們幫了好些,全不認得。明天見的是跟姨丈出過兵放過馬的人,二表姐說當敬可佩,我們出一份兒,權當週濟了別人。再說……。”

話到這裡,讓韓正經接走。正經的臉兒一本正經:“姨丈,雖然這舉動有討好姨丈的嫌疑,但是再說我們的錢是從哪裡來的,還不是姨丈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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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哪裡少了元皓,元皓也截一段話:“要是沒有壞蛋舅舅,皇舅舅纔不會給你們錢!”

平地打石頭,又砸到高山上去。在袁訓忍俊不禁的時候,阮瑛阮琬聽到心底裡。

阮琬掏荷包:“說的也是,好吧,每個人出多少?”

拌嘴三差人異口同聲:“多出也行,少出也行,不出,”撇一撇嘴兒,顯然表示這裡還能混嗎?

阮瑛陪個笑臉兒:“多出是多少,少出是多少?”

好孩子晃一巴掌:“我出五兩。”

韓正經伸一雙巴掌:“我出十兩。”

元皓亂晃巴掌:“我出二十兩。”

阮瑛阮琬倒抽一口涼氣,他們從趙先生那裡得的零花錢,一個月二十兩,在蘇州花了些,每個人剩下的不到十五兩。好孩子說出五兩,阮琬解荷包的小手,變成把荷包攥得緊緊的。後面又出來十兩、二十兩,這兩個已經出不起。

離開父親(二叔)的時候,趙先生說零花錢他出,另外的就沒有得到一個銅板。

對着拌嘴三差人,小兄弟們白了小臉兒。

但沒等他們抗議,沒等袁訓含笑打算說花費過了,拌嘴三差人自己先吵起來。

好孩子怒氣衝衝,先質問胖孩子:“爲什麼你要說的最多,重說,我排在最後。”

又質問韓正經:“作什麼你對姨丈說我有討好嫌疑,那你說出的銀子比我多,你是奉承精!”

韓正經也質問胖孩子:“爲什麼你說的比我多,重說!”

這裡形成兩個人氣勢洶洶對付一個,元皓倒也知趣,胖臉兒一沉:“重說就重說,我先說!”把胸脯一拍:“我出二十兩!”

“我出二十兩!”

“我也二十兩!”

好孩子和韓正經不肯低於他。

“哈哈哈哈……”胖元皓捧腹大笑的小模樣,對着袁訓笑哈哈:“舅舅舅舅,抓住兩個撒謊精!他們倆個根本出不起二十兩,哈哈,胡說呢!”

“出得起!”好孩子和韓正經黑了臉兒。

胖元皓叫一聲:“小紅。”

小紅真是他的好皮匠:“哎,”不等胖隊長髮話,把她的小算盤取出來。

“算一算,好孩子和瘦孩子每個月只有五十兩,除去給家裡買東西的錢,除去自己零用的錢,除去請客的錢,他們還能剩下二十兩嗎?”胖孩子鼻子朝天:“哈哈哈哈……抓住兩個撒謊精!”

這姿勢,此時得意只有他。把好孩子和韓正經氣壞了。紛紛道:“有呢,哪怕我把五十兩全賙濟人,要你管嗎!”

“我沒有,我問祖父和二祖父要,他們還有!”好孩子和韓正經把拳頭攥着高舉起來,這不是打人,這是壓制胖孩子威風的作用。

袁訓本來要說的話全都忘記,對着元皓的耀武揚威,對着好孩子的氣氣憤滿面,對着韓正經的正色凜然,揚頭也是一長串子的笑聲:“哈哈,你們又鬧上了……”怎麼看怎麼有趣。

不遠處收拾車輛和營地,把做早飯的火堆檢查一遍,不要留下任何可以燎原的火星。本來大家都有事做,但聽到袁訓笑聲,視線都讓吸引過來。

二殿下、二老王來了興致:“他樂什麼呢?偏了我們,自己跟孩子們玩去了,我們也去看個熱鬧。”張大學士和趙先生也跟過來。

元皓又一段反駁好孩子瘦孩子的話,就成了當衆的威風。

胖孩子雙手叉腰,對着好孩子賭氣說全出,瘦孩子說祖父處還有錢,依然派頭不減,大鬼臉兒上不用兩隻手,也扮的鄙夷盡在:“好了不起嗎你全出!全出算什麼!全出,你按月就不能請大家夥兒吃飯,就不能給家裡人買東西,吃心愛的零食就得找我喲!你這算不會花錢!”

好孩子噎住,小臉兒上愈發此事不能善罷干休的瞅過來,隨時要爆發更大的“戰役”,胖孩子已把她丟下,再對上韓正經。

小舌頭先吐一回:“哎哎哎,你也是個差的。”下面也是一通的教訓:“白跟我上了路!學的不是有章法。自己分明有錢,還問祖父討。哎哎哎,我好生瞧不起你喲!”

韓正經也就一樣的火冒三丈:“你說什麼!看我駁回你……”

“哈哈哈……”新的大笑聲,出自二殿下、二老王和二夫子。連連點着頭,重重拍着手,袁訓也跟着鼓掌,戰表哥更是喜歡的無處抓搔,就地一個跟斗到了表弟面前,把表弟抱着舉起:“不愧是我的表弟,總是高人一等的。”

表弟正興頭上呢,黑豆似的眼睛一瞥,立即在表哥懷裡更加驕傲:“我有加壽姐姐,所以高人一等。”

說過壞笑對上表哥,表哥嘿嘿壞笑對上表弟。

這樣一鬧,好孩子瘦孩子要把吵鬧掀的更大就無從掀起,現在是二老王在說話。

梁山老王雷霆似聲氣從來比別人快,他搶在前面,高聲道:“好小子!這一路子你算沒跟出來!說得好,這就是我們家的子弟,外面看着再狂再橫似的,那叫貴人身份!但骨子裡不改籌謀周詳。由小處看大,別看現在管好的只是你們的零花錢,但等將來管衙門坐軍營,有這個全盤平穩的道理刻在心上,什麼時候也不會出錯。”

元皓對他笑眯眯,胖臉兒上肉擠着。

這是鎮南老王的親孫子,他對於五歲孫子說話比一般孩子快而聰明早就知道,但今天也把他高興壞了。

“讀書明理,行萬里路,又如讀萬卷書。但如果不活學活用,行十萬里路,讀十萬卷書也沒有用。元皓能用到,祖父陪你離家一年多,值。”

兩個祖父都在誇,胖元皓那腦袋跟失了頂線的風箏一樣,左擺右晃,囂張都快出來。

在祖父的後面,張大學士也誇道:“小王爺長大,必然出息過人。世家子弟,不僅要知道光耀門楣,也要知道濟世救人。”

趙先生也道:“防人之心、害人之心,善良之心,可有者有,可無者無。明確分辨,這纔是貴戚的風範。這世上有一等人,出身名門,不缺衣食。官運仗父輩自然亨通,但在用人識人助人上面,幫一文錢也要看看對方的回報,這還算什麼大家,自稱什麼名門!漂母尚且一飯助韓信,以憐憫之心待之。盤算計較,這叫名門嗎!”

梁山老王攔下他:“我說趙夫子,你只圖自己說的痛快,我們也不怪你影射,我們也是名門不是嗎,但你忘記還有一等人,你說句話,他眼睛可就盯上你。你說不要計較,他明兒就敢到你面前討你房子砸你家的鍋,你敢說個不字,他就敢講你說話不算。”

趙先生大笑:“這就跟孩子們幫人,要有人說遇到壞人怎麼辦!要說你不知道防備。但等你聽了他的話,他又說你沒誠意。”

“哈哈哈……”笑聲更多出來。

這一番話剖的犀利,太子和齊王也一起稱是。二位殿下如果跟遇到的人斤斤計較,給張三一個笑臉兒就要他的忠心,給王二一個賞賜就指望他全家博命,忠心和博命如此易得,古往的貴人們搬把椅子坐好,從早笑到晚好了。足可以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小王爺的出息話,引出大人們的犀利話。小王爺更加的得意。又有太子抱了他,齊王也抱了他,最後落到梁山老王懷裡,一老一小相瞪眼哈哈不止。

好孩子和瘦孩子就只能忍氣吞聲,因爲小紅也向着胖隊長,小聲勸他們:“這一回上風不爭了吧,不然明兒請客沒錢,更要讓他笑話。”

阮瑛阮倌也聽明白,反而有了喜歡,小荷包不再護得鐵緊,每人取出五兩銀子在手上:“聽胖隊長的,我們還要留着錢有別的用呢,我們出五兩,別嫌少,也不許笑話。”

小紅接過銀子,說不笑話,說五兩已經不少,是咱們的心意。好孩子和韓正經不再犟,乖乖也出了五兩。胖隊長又一回獨佔鰲頭,爲壞蛋舅舅的事情盡心,出了雙份兒的十兩銀子。

這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按月的銀子漲了,胖隊長每個月多出四十兩銀子,好孩子瘦孩子和小紅多出二十兩。要是知道,只怕胖隊長可以把得瑟安在腦袋上當新帽頭兒用,他的銀子也會出的更歡快。

袁訓太子等早收到消息,但太子沒有多話,袁訓說等發錢的那天再說,銀錢實際到手纔是最歡喜的,大人就都沒有說。

…。

當天離去,自然又落下同行人受到照應的感激。晚上,尋到一家集鎮,明明他們備用糧食足夠,也又購買大袋的米麪,尋屠夫宰了豬。塞的裝行李的車滿滿當當,第二天的下午,來到一個小漁村。

…。

天帶陰沉,似翻滾沉浮的無邊海浪到了空中。又像織女傾倒種種的染缸,有靛藍、有藍灰、有深灰淺灰,把天空佔據成暴雨或暴雪前的混沌。

沙地上在北風中瑟瑟畏縮的綠色秧苗就成了一道風景線,把孩子們眼光吸引。

最好奇的莫過於阮瑛和阮琬,坐在車裡的他們,幾乎把腦袋伸到地上,如果不是夠不着,恨不能拔一根來看好好考究:“咦,這是什麼?沙子上面還能種莊稼嗎?”

趕車的小子也說不出所以然,祖父說沙地鬆軟,他下去散步去了,阮瑛就叫着:“正經,你們去過的海邊,也能種地嗎?”

“能啊!少見多怪的,沒見過大魚就是這樣,見到什麼都奇怪。”胖孩子嘴巴快,先回了話。

阮琬嘟了嘴兒:“就是怕你笑話人,沒有叫你,卻你又上來了。”

韓正經這個時候回答出來:“我掐指算過,這個季節是收莊稼的時候,這綠色的只能是草!”

“哈哈,”小六笑破肚皮的嗓音:“正經,你還會掐指一算?那趕緊算算,今天晚上我們有沒有好吃的?這種農家菜我最喜歡不過。”

梁山老王嘲笑他:“聽聽這名門公子的話,你大魚大肉吃飽了,就說出這吃草也樂。小六子,給你三天不吃肉,包你不說這話。”

小六大叫:“叫我六二爺!別的綽號我不答應。”

“哈哈哈……”鬨然的笑聲從每個車裡都發出來,加壽也好,念姐兒也好,都打起車簾露出面容,在海風中嘻嘻看着外面的熱鬧。

袁訓和鎮南老王在一起,在加壽的車旁。揚鞭沒見怎麼樣,就帶出殺伐戰場的舞動風雲:“這裡給孩子們騎馬最好,這地鬆軟不會摔跤。”

元皓就驚天動地嚷嚷:“壞蛋舅舅,元皓要騎馬!”惹得他的祖父一陣大笑:“聽風你就來陣兒雨。”

壞蛋舅舅用馬鞭子戲弄的捅上一下,正中元皓鼓肚皮。元皓哈哈笑着,往後倒在加壽懷裡,努力的再爬出來,繼續張開手臂:“把我的小馬兒牽過來。”

“我也要。”

“還有我。”

好孩子和韓正經跟着不甘示弱,小紅已經讓禇大路叫到地上走着,聽到這一句,也迫不及待,走到她的小馬前面,禇大路幫着她爬上去。

“孩子們,我說的是明天騎馬,這會子咱們先尋人,找到了安頓下來,有農家菜呢,咱們就吃。沒有呢,咱們就吃自己的。大睡一覺,明天在這沙地上好好的騎。”袁訓略提嗓音,方便把孩子們笑聲壓下去,而又讓他們聽到,四面又空曠,中氣即刻千里傳音般擴散出去。

沙地上有幾個人鋤草,剛纔沒有讓這長長的馬車驚動,後來也沒有讓孩子們嘻笑驚動,在聽到這四面八方無處不在的話語時,受到震動後直起身子,有一個人開口道:“這位爺說話響亮,是個練家子。”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張嘴也是半空中打道驚雷。梁山老王眯起眼睛看過去,溜彎的趙夫子吃了一驚:“我的天吶,這是人說話還是敲大鼓?”

“是唱大戲的吧?”蕭戰聽到這一句,調侃出來,“哈哈哈……”孩子們又一陣笑聲。

袁訓卻目不轉睛盯着這個人看了看,擡起手擺了擺。

“噓,別笑了,”執瑜看到告訴蕭戰,執璞看到告訴往外面看的元皓,元皓即刻縮回車裡告訴加壽,好孩子告訴了香姐兒…。天地間除去不遠處的海風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沙地上的人已經低下頭,興許是覺得自己沒來由的說話顯得莽撞,他繼續握着鋤頭動着。袁訓卻越看他越入神,忽然出聲:“請教一聲,魏大耳朵家裡怎麼走?”

“誰找我!”剛纔接話的人回頭來看,這一回頭,孩子們驚呼聲四起。“哇!”阮琬大叫,心想好嚇人,這個人只有一隻眼。

“嚇!”好孩子呆住,這個人滿面傷疤好可怕。

阮瑛一把拖過弟弟到懷裡拍着,同時溜圓眼睛瞪向胖隊長車輛,打算如果他取笑弟弟又大驚小怪,給他來個堅持不承認。氣勢要緊,先拿出來防範着。

香姐兒抱過好孩子,讓她不要害怕。

一個胖腦袋不怕露出來,元皓從車裡又欠出半個身子,另外半個在加壽懷裡抱着。胖隊長神氣活現:“你是我舅舅的兵嗎?如果你不是,可惜了你的傷!”

鎮南老王噴了一聲笑:“這孩子,這是什麼話,怎麼叫可惜了他的傷?”

元皓振振有詞:“如果他是舅舅的兵,我們來看他多好。如果他不是,卻有一臉傷,可惜了。”

齊王聽這幾句也絕妙之極,好似受了傷而跟忠毅侯沒關連,全白傷了一樣,對着元皓望去,也想跟他說上幾句。但肩頭讓太子輕推一記:“看!”

沙地上的幾個人,先是怔忡,隨後如五雷轟頂似的面容凌亂起來,對着袁訓跑過來。

姿勢跌跌撞撞,是他們中沒有一個是康健的人,不是一隻手就是一隻腳,要麼就別的地方有殘疾。

他們狂奔着,用柺杖的人也帶出一陣風。袁訓也跟他們一樣,下馬大步流星。很快就要會合,離開三步之遙,“撲通”,一干子人跪下來,口稱:“袁大將軍?將軍,是您嗎?”淚水,應該是無聲的,但從他們的面上流下,總能讓人耳朵裡產生唰唰之聲。

袁訓一個一個扶起來,扶起一個,就重重擁抱一下,大聲叫出對方的名字,再道:“是我,怎麼,我老的認不出來了嗎?”

面對這一幕,梁山老王默然了。他粗糙一眼望去本就如沒磨礪石頭的肌膚,似披上一層霜白色。帶累他的花白鬍須直撅撅的,打上漿子似的在風中也固執般的一動不動。

鎮南老王瞭解他的心情,見到親家又傷心上來——這已經不是頭一回傷心,是看一回老兵他傷一回心——走過來相勸:“我說,你又嫉妒上了,你不服這壞蛋照顧的周全,你不痛快是不是?”

“唉,”梁山老王沒有讓逗笑,嘆上一聲,低語中滿是隱痛,道:“這個個都是我的兵,看着他們解甲歸田的日子不好過,拖着半個身子,我能痛快嗎?”

鎮南老王道:“那你多照管就是,在這裡傷心是紙上談兵,我更要拿你諷刺纔是。”

“我也想啊,打仗的時候顧不上。不打仗的時候,我在邊城,他們各回各家,要照顧,就要跟兵部扯皮才行。當年那尚書老牛,提起來我恨不能咬他一口肉。”梁山老王怒髮衝冠,平白對着眼前空氣生出暴脾氣:“我一再的發公文給他,他一再的推推搡搡,後來我直接在公文上寫,有朝一日回京去,老夫我把你打……”

下面的事情鎮南老王知道,親家回京以前,老牛尚書讓他嚇得提前告老還鄉,梁山老王還不依不饒,老牛尚書想出賠罪的招數,把梁山王府的家將荀川舉薦成兵部侍郎。那個時候還不明朗袁訓任兵部尚書,但兵部好歹有個自己放心的人,梁山老王才把原兵部尚書放過去。

鎮南老王微微一笑:“行了親家,人家也讓你嚇跑了,今天你又在這裡,你上前去多加撫慰,也能讓你寬心不是。”

梁山老王銅鈴似的眼睛又瞪上袁訓,慢吞吞地道:“但你說對了,我還是嫉妒他的。”

“哈,”鎮南老王笑出來一聲,把他肩膀狠狠一拍:“我太知道你。”

“我眼紅他當上尚書大權在握,近幾年對老兵的撫卹銀子好很多。我嫉妒他利用手中權力,給回家的老兵許多便利。”

鎮南老王含笑:“這不是利用手中權力,這就是他的權力。”

“氣死老夫了!本來老夫早早交兵權給大倌兒,就是我在京裡照應,大倌兒在邊城主持。這攤子事情本來是我要做的,結果讓這壞蛋侯爺搶了去。風采全成他的了,讓我父子們如何做人,顯得我父子們不好…。”梁山老王嘟囔個不停,剛纔直挺挺的花白鬍須也垂下來,把沮喪帶的十足。

鎮南老王有時候跟親家是互相的損,見這是個好機會,摩拳擦掌準備笑話他。

“兄弟們,老王爺也來了,他親自來看你們。”袁訓的一句話,把鎮南老王的一肚皮“不是好話”拂開。

鎮南老王且收回去,看着跌跌撞撞的身影又到梁山老王面前。那熱淚又一回橫流,梁山老王也哭了。

“王爺!我們在的時候,您還是王爺!怎麼把兵權讓小王爺給下了!”這半開玩笑的話語,也充滿曾共同作戰過的深情,聽得鎮南老王也心尖子顫一顫,想到他曾帶過的兵馬,眼眶不由得也溼潤。

還好他帶出的兵馬,大多分到各省爲官,像袁訓跟親家老王這一路上,看一處是一處殘廢的不多。

邊城的仗總是激烈的。

鎮南老王深深理解袁訓二人的感情,於是,梁山老王恢復激動,跟老兵們也一一來個擁抱,鎮南老王看在眼裡,他默然了。

像是這種久別重逢的場面,總有人要沉默的陪同着。同時默然不語,心頭卻如巨浪翻騰,想到雖還沒到邊城,只看這些人就能知道古來征戰幾人回的,還有太子殿下和齊王殿下。

按事先說好的,二位殿下和大學士不聲明身份,他們就只能幹看着。實在無法做到寂靜,太子用淡淡壓抑住內心的感思:“國強才能民安啊。”

“是啊,”齊王深有同感。

老兵們十分熱情,請老王爺和袁將軍同來的人到家裡坐坐。

老王帶頭,跟魏大耳朵聊着:“你這大耳朵還是嗓門洪亮,都叫你大耳朵,是沒有你的大耳朵,聽你的嗓音都不習慣。”

他們來,魏大耳朵極快活,仰頭笑着,天空上露出一片白,應該是烏雲也讓他震散一塊。

馬車後面跟着到他家門外停下,關安萬大同帶人往下搬米麪。袁訓給本村住的老兵們,每人一百斤米,一百斤面,半扇豬肉,外加十兩銀子。

蕭戰則帶頭忙活開來,見到水缸沒水,戰哥在路上學會挑擔子,在這裡用得不錯,和舅哥們一趟趟的往各家挑滿水。寶珠讓老兵們取出舊的外衣,女兒們幫着穿針,帶着奶媽和丫頭們縫起來。

老兵們中有粗曠的,真有取出底褲這種。但袁訓盯着呢,勸他再做一件。魏大耳朵又一通的罵,怪他褻瀆侯夫人,沒有尷尬事情再出現。

阮瑛阮琬問胖隊長他們做什麼,胖隊長讓他們掃院子。兩兄弟稍做猶豫,就發現掃帚已不夠分配。胖元皓、韓正經、好孩子爭一個,小六蘇似玉爭一個,在院子裡掃的嘰嘰喳喳、咋咋呼呼,外加吵輸了的咕嘰咕嘰聲,把院子倒也掃完了。

香姐兒在這裡最中用,小古怪會看醫書,安國又拜過名醫聖手,擺開案几給人把脈。念姐兒和龍書慧幫忙。大病她看不了,頭疼受涼的倒讓她治好幾個。

稱心如意幫着有媳婦的老兵做飯,梁山老王拿出他所有的酒,擺出來的飯菜,好的孩子們不稀罕,就對着豆醬、自家做的酸菜、調的鹽蘿蔔丁兒、炒乾菜吃得直呼香甜。

全村的人都在這裡或看病,或看熱鬧,老兵們一句話,說得太子和齊王也差點淚流。魏大耳朵那中氣,不吼也跟丹田大爆炸似的,幾可以跟海風媲美:“都看到了吧!這就是當兵的好處!別看我們不是一整個人,到老也有照管。哼哼,以後別再背後罵我們是廢人!”

有人照管!太子把話銘刻於心。有些人是永遠不能忘記,雖然他們渺小,可能也卑微。但他們的付出,是成千成倍的高貴。

晚上繼續睡在馬車裡,誰家也招待不下這麼多人。風過大的地方,搭帳篷擋風。加壽半夜在嗚咽海風中醒來,不知爲什麼的去看看父親,見到泥屋裡燈火依就,父親不知道說什麼,同老兵說了良久。

阮瑛阮琬飯吃的好,想的也不多,一覺到天亮。用過早飯,袁訓帶他們沙灘上跑馬去。騎馬這事情,應該沒有馬爲摔下來人,就地沒完沒了打滾的。也就只要不讓馬顛下來,人就不會受傷。元皓等盡興的騎了一回,老兵們身有殘疾,也盡情展現了一回。

當天灑淚而別,加快馬速以後,按孩子們請鎮南老王講解地圖的理解,互相歡喜道:“要去杭州看西湖了。”

他們也真能耐,在蘇州請萬大同弄來杭州地方誌。歇息的時候,就大家湊到一起翻動縣誌。哥哥姐姐這種時候最受歡迎,不認得的字請他們幫着,這天的夢裡,腦海裡飛舞的是蘇堤、靈隱寺,還有奔騰洶涌的錢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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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好意思,昨晚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

錦晨安說着遞出銀行卡,“這是給你的補償!”

錦晨安後悔死了,酒後竟睡了他。

傳聞,他弱不禁風,兩天得往診所一次,一個月得進重症監護室一次!

他清咳一聲,一臉病態的蒼白色,

“我身體……”

片段:

“不要了,我下午要去拍戲呢。”

錦晨安推了推黏在身上的人,這哪是病嬌先生,分明是一隻喂不飽的惡狼。

晚上纏着自己也就罷了,大早上的還不放過。

他一個動作便附身上去,意味深長的撫着她緋紅的臉頰,“是拍戲重要,還是我重要?”

“當然是……”話未出完,便討好似的吧唧吻了下那魅惑的臉頰,笑盈盈的答道,“當然是你重要!”

“嗯,我接受了!”

魔爪開始亂動着……

第115章 ,想通第158章 ,春闈高中第357章 ,血書,血書和偷聽第762章 ,有孃的孩子是個寶第104章 ,吐露第587章 ,長公主產女第763章 ,父子談心第47章 ,母子對話第332章 ,能人第261章 ,顯擺的袁二爺第647章 ,元皓大放光彩第845章 ,黑白加福第46章 ,通風第330章 ,教訓鄒寧第237章 ,白眼狼小袁將軍第168章 ,在乎是因爲沒有第202章 ,聰明人第544章 ,上邪?這是怎麼了第645章 ,重重埋伏第326章 ,送女眷們返京第264章 ,袁家的親事很搶手第825章 ,柳大哥第167章 ,寶珠的神奇日子第733章 ,有人幫忙第286章 ,產子第713章 ,爲長輩們嘗第292章 ,留子去父母第709章 ,九千九的馬屁精第138章 ,新人厲害第50章 ,問問去第532章 ,龍氏威武,小王爺難纏第788章 ,賞花第56章 ,約定第604章 ,太子不痛快和梁山老王舊事第628章 ,好孩子出京第143章 ,恩愛夫妻成雙對第379章 ,翁婿某一回合第252章 ,厲害的小加壽第521章 ,還你的報復第53章 ,清醒第706章 ,正經是個香餑餑第607章 ,小紅隨行第212章 ,郡王妃的認可第300章 ,池魚第702章 ,又多一個傷兵第570章 ,不傷性命第243章 ,有個好媳婦第705章 ,離開第293章 ,姑侄爭論第49章 ,欺負第373章 ,新王朝第108章 ,喝茶第22章 ,虛僞第661章 ,扳回第647章 ,元皓大放光彩第354章 ,血洗污名聲第786章 ,大婚第802章 ,東安世子的野心第767章 ,這般重要的元皓和好孩子第46章 ,通風第133章 ,成親(三)第790章 ,胖兄弟從軍去第7章 ,訓斥表姐妹第297章 ,當街搶衣第809章 ,眼饞孫子第634章 ,孩子們當家第714章 ,拍馬蹄子第769章 ,胖孩子搶親第780章 ,新年理舊話第743章 ,太子夫妻入藏第482章 ,寶珠心地人人服第663章 ,又一對父女相見第605章 ,梁山老王和太子如願第701章 ,有糧第802章 ,東安世子的野心第331章 ,倒黴的萬大同第388章 ,防微杜漸第598章 ,皇帝回敬二近臣第819章 ,出走的人回來第728章 ,孩子們繼續長進第757章 ,念姐兒大婚第566章 ,黃躍的心思第4 百七十八章,想害人害到自己沒兒子第552章 ,發動第815章 ,傾國傾城第520章 ,約束論第119章 ,大方?第482章 ,寶珠心地人人服第265章 ,加壽抓週宴上的一派胡言第549章 ,兄弟第643章 ,真假教主第78章 ,準備第324章 ,裝成女人第761章 ,柳雲若勝戰哥第414章 ,別樣壽桃第82章 ,縫補考試第323章 ,寶珠能壓妖魔鬼怪第634章 ,孩子們當家第112章 ,東窗第140章 ,搞笑的小王爺和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