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越發黯然,到底還是來遲,沒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他就知道,阿彥那傢伙肯定不會輕易放棄她。
雖然有些失望,但怎麼也沒想到,牢裡的實情竟是如此,完全出乎他的想象。
“阿彥,出了什麼事?誰敢對婉兒用刑?”二皇子緊張地奔過來,下意識就要去摸思婉的臉。
公孫彥猛地站起來,向後退一步,“沒有人敢用刑,卻有人敢強暴她,表哥,恭親王爺,宗人府好象是你的管轄範圍吧。”
他的話語裡有明顯的牴觸與懷疑,二皇子心一痛道:“阿彥,莫非你懷疑我?”
“我只想知道,在表哥你管連中的宗人府裡,爲什麼她會被人欺凌至斯,表哥,你不想解釋一二嗎?你的人就這麼對待我的妻子?”公孫彥冷冷說完,抱起思婉就走。
強暴!?
二皇子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個詞來,轉頭就看到昏迷在一旁的侍衛,那侍衛渾身上血,而思婉身上,明顯衣不蔽體,而她嘴裡還在喃喃地喊着救命,心頓時揪在一起,向前幾步道:“阿彥,婉兒她……”
“她是我的妻,請王爺自重。”公孫彥頭也不回地抱起思婉離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二皇子喃喃地呆怔在牢裡,半晌才拔腳向坤寧宮而去。
坤寧宮內,皇后娘娘正喝着養生茶,玫瑰枸杞再加蜂蜜,此茶不止養生,還能養顏。
二皇子失魂落魄地進來:“母后,爲什麼?爲什麼您要這樣對待婉兒?”
皇后皺了皺眉:“你又發什麼神經?本宮做什麼了?”
皇后一派無辜的樣子讓二皇子更生氣,猛地奪過皇后手裡的花茶,摔在地上。
皇后氣得渾身發抖,二皇子從小乖巧懂事,又一直孝順,從來沒有用這個態度對待過她。
“你瘋了嗎?”
“花茶,花茶,母后,就爲了婉兒無意的幾句話,您就要置她於死地麼?她是什麼樣的品性難道您不知道?她若真有心揭發您,又何必還要姨母來提醒,紫鳳冠的事,不能怪婉兒,她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罷了。”二皇子吼道。
“啪!”皇后一巴掌打過去,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半晌沒回過神來。
“母后,您打我?”二皇子失望地看着皇后,後退一步,轉身要走。
皇后回神,厲聲道:“回來,究竟出了什麼事?”
二皇子愕然,“母后真的不知?”
皇后氣急:“本宮所做一切皆是爲了你,若是做了什麼,有必要瞞着你麼?”
二皇子這纔將牢裡看到的事說了一遍。
皇后也震住:“怎麼會這樣?”
“母后,阿彥認定是兒子派人所爲,宗人府是兒子管轄,兒子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二皇子苦腦道。
皇后卻道:“你趕緊派人去祥查,一定要給北靖侯府一個交待,只有這樣,才能挽回阿彥與你的感情。”
二皇子苦笑:“母后,能挽回麼?您就不
怕姨母怪您,她可是特意來請您派人關照婉兒的。”
皇后道:“我們畢竟是親姐妹,你姨母不會爲這點子事與我計較的。”
“可是兒子會計較,兒子也想知道,爲什麼母后沒有派人去保護她,爲什麼?宗人府名義上是兒子管着,實際一直掌在母后您的手裡,宗人府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母后您都會知道,就如您在後宮裡一樣,母后,爲什麼,您不是也一直說,喜歡婉兒的麼?”二皇子痛心道。
“住口!”皇后怒斥:“本宮做事,無須向你解釋,本宮告訴你,想要問鼎大寶,就不能婦人之仁,本宮並沒做傷天害理之事,這一次,害她的也並非本宮,你憑什麼如此指責本宮?”
“兒子就算信您沒有害她,可您也聽之任之,任事態發展,明知婉兒有難而不救,母后,您真的讓兒子失望。”
二皇子說完,轉身而去。
皇后呆呆地坐着,半晌才喚人進來:“立即去查,明天午時以前,要把結果報給本宮。”
公孫彥抱着思婉出了宗人府,侍衛見他竟然抱着欽犯出來,卻不敢攔,這位世子爺渾身散發着森冷之氣,象一頭暴發前的雄獅,誰也不敢去觸這個黴頭,就算知道放走欽犯自己會受懲罰,也比現在被這混世魔王一腳踢死泄憤的好。
侯夫人正在與侯爺商量着事情,甘草急急地進來稟報:“侯爺,夫人,少爺把少奶奶給劫回來了。”
侯爺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一拍桌子罵道:“孽障,做事還是如此魯莽。”
夫人卻歡天喜地:“劫都劫了,要如何就如何,北靖侯府的過錯豈能讓婉兒一個人擔着,阿彥這會做得好,有擔當。”
說着也不管侯爺的臉有多綠,不顧形象地提裙就跑,侯爺在後退氣急敗壞:“夫人,不能這麼着縱容那小子。”
侯夫人回頭瞪他一眼:“你若再多說,本夫人就去皇上那自首,說公主遺體根本就是本夫人丟掉的,什麼破北戎公主,本夫人瞧着就討厭,沒事影響我兒子的幸福做什麼。”
侯爺立即閉嘴,無奈地看她。
麗娘怎麼也沒想到,世子爺會把思婉給劫了回來,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思婉才被打入大牢兩個時辰不到,就渾身浴血地回來了。
頓時,臉色蒼白,聲音都變了:“怎……怎麼會這樣?”
公孫彥無暇管她,一腳踹開穿堂的門大吼道:“請太醫,燒熱水來。”
四兒嚇得腦代都木了,墜兒推她才反應過來,大眼瞪得溜圓,抿着嘴就去了後堂燒水。
紫棋和紫琴兩個小臉發白,紫琴先跟了進去,公孫彥抱着思婉坐在牀邊,思婉還在小聲低喃着什麼,紫琴的眼淚就下來了:
“少奶奶,少奶奶,您……”
可思婉似乎根本聽不見,任她叫了好幾聲也沒有反應,紫琴的眼淚更兇了:“爺,少奶奶她怎麼了?”
“打水來。”公孫彥心疼地看着思婉,不停地拿袖子擦着她臉上的血跡。
紫琴捂着嘴跑了出去
。
紫棋端着熱水進來:“爺,您把少奶奶放在牀上吧,讓奴婢替好淨身。”
公孫彥不動,看思婉一直在抖,便拍着她的背安撫她。
紫棋勸道:“爺,少奶奶衣不蔽體的,若讓人看見又是事,您還是讓奴婢服侍她沐浴更衣,換身乾淨的衣服,也好讓太醫探脈診治啊。”
公孫彥這纔有了些許以應,呆呆地看她。
紫棋就象哄小孩子一樣道:“爺放心,奴婢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不會弄疼少奶奶的。”
公孫彥這才起身,正打算將思婉放在牀上,就聽侯夫人遠遠地在喊:“婉兒,我的兒,你回來就好。”
紫棋臉色一變道:“爺,要不要攔着夫人?”
“爲何要攔着?”公孫彥皺眉問。
“少奶奶這個樣子,奴婢怕侯夫人多想。”紫棋急急道。
公孫彥突然便一腳,正踹着紫棋的肚子:“滾出去,她不要你服侍。”
侯夫人正好進來,就見紫棋捂着肚子躬身在地,臉上的笑攸然收了,怔怔地看向思婉,頓時臉色一白,撲了過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是誰害了婉兒?誰下的毒手?”
公孫彥抱緊思婉不讓侯夫人看:“娘,你出去,莫嚇着她。”
侯夫人氣結:“娘怎麼會嚇着她,快放她下來,你抱這麼緊,碰着她的傷口怎麼辦?”
思婉身上只有些皮外傷,雖然青紫紅腫可怕,卻並不致命,她現在最大的傷害在精神上,公孫彥也不知那個該死的侍衛有沒有將她……
“娘,她受了驚嚇,您出去吧。”
就算她被強暴了,公孫彥也不想讓侯夫人知曉,不想讓任何人知曉,不想她被人瞧不起,更不想她自卑自賤,更害怕她因此而放棄生命,貞操於女子而言有多重要,他比誰都清楚,思婉的性子有多烈,他也清楚,她說她有潔癖,用舊了的男人她都不要,對待自己定是更爲苛刻,現在的他,比什麼時候都害怕失去她,貞操算什麼,誠如思婉所言,他早就是被人用舊了的,他沒有乾淨的身子對她,憑什麼要求她純潔無暇,公孫彥並不是迂腐之人,他只要她就好,只要她安安全全,全須全尾地呆在他身邊就好,其他無所謂,再者,思婉本就是受害者,憑什麼要讓罪惡的後果由她這個受害者來揹負?沒道理。
思婉渾身是血,衣衫破敗,加之公孫彥又如此太度,侯夫人哪有猜不透的,心猛地就往下沉,心疼思婉的同時,也感覺遺憾,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阿彥,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先將婉兒放下,讓下人給她淨身,一會子太醫來了看見不好,婉兒還年輕,不能就此毀了她的名聲啊。”
侯夫人好言相勸道。
“娘,兒子好怕。”公孫彥終於有些鬆動。
“別怕,或許,事情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你過去時,她有沒有被……”侯夫人小心地問。
“娘,就算是最糟糕的,兒子也不會放棄她,她還是兒子的妻。”公孫彥大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