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思婉道:“婉兒啊,朕可算得上是你的長輩,你家阿彥可是越發沒大沒小,不講君臣禮數了,你可得好好調教調教啊,這個樣子下去,要不得了啊。”
皇上象個小孩子一樣找思婉告狀,與前次相見時,悲創難過的神情完全不一樣,紫鳳冠的事,莫非就此過去了?皇上的毒癮已然消除了麼?
“皇上,真是您下旨,讓相公休了臣妾的麼?”思婉終是沒忍住,有些迷團就在眼睛,不解開心中不暢。
公孫彥就是一掌拍她腦門:“這還用問麼?若是皇上,你還能這麼安穩坐在這裡與皇上說話?”
思婉摸着頭瞪他:“雖然不是,可我也得弄清楚,究竟是誰想要拆散我們嘛,連對手都不知道是誰,還怎麼與之對抗?”
皇上收起笑容道:“婉兒,你得罪人了,可知道?”
思婉怔住,她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莫非又是顧家兩姐妹?
公孫彥嘆一口氣道:“你不該提醒皇上,讓他當心紫鳳冠的。”
思婉大驚,莫非最近這麼多禍事,全是因紫鳳冠而起?
紫鳳冠是皇后爲了讓皇上養生提神才移植到宮裡的……
原來,真正想害自己的,竟然是皇后?侯夫人的親姐姐,公孫彥的姨媽,那位美豔絕倫,卻慈和可親的皇后娘娘?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公孫彥,她一直當皇后是會慈祥的長者,因爲侯夫人而對皇后敬重有加,沒想到,一句無心之失,就讓皇后懷恨在心了……
“皇上……您的毒癮……”難過之下,思婉有些口不擇言,直言問道。
“越發的重了,所以纔要請你進宮來,你既然知曉紫鳳冠的來歷,應該對此毒也有些瞭解,宮裡的太醫束手無策,朕如今越發懶散沒有精神,也越發依賴紫鳳冠,就怕再持續下去,朕會……”
皇上神色凝重道。
“皇上,紫鳳冠的毒癮確實很難戒除,藥癮還好說,就是心癮,您服用三年之久,雖然毒物濃度不高,但時間太長,已經有了嚴重的依賴性。所以,想要戒除,需要強大的意志力,而且,一定是個長期抗掙的過程,您有信心嗎?”
思婉想了想,斟酌地說道。
皇上堅定地說道:“朕一定要戒除,再難再苦,朕也要戒除此毒,朕堂堂一國之君,豈能被小小毒物控制,被心懷叵測之人要脅。”
思婉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據臣妾所知,戒除此毒癮的大有人在,只要有足夠的毅力與信興,沒有戒不了的,不過,皇上身邊的人一定要小心配合,在戒癮期間,如果有人拿紫鳳冠誘惑您,您很容易受誘惑,會前功盡棄。”
皇上眼神深遂地點頭:“朕自有安排,不過,就要辛苦你和阿彥了。”
公孫彥與思婉同時行禮道:“願爲皇上效力。”
皇上欣慰道:“朕不是捨不得這條命,人生自古誰都會死,朕也不會例外,只是,太子他羽翼未豐,朕又不願把江山社稷交在心思陰毒之人手上,更怕對不起列祖列宗,所以,你二人必須替朕戒除此癮。”
思婉與公孫彥自然又說了一番盡忠盡心的話。
皇上就有些睏乏了,萎靡不震的打哈欠。
思婉知道他的毒癮又犯了,忙對一旁的宮女道:“去取些紫鳳冠來吧,我給皇上製茶。”
皇上怔住:“你不是要給朕戒毒?”
“當然,毒是要戒的,但只能慢慢兒來,不能一蹙而就啊,皇上您會受不住的。”
皇上點頭。
宮女出去取鳳冠花,思婉便提筆寫藥方子,她前世是警察,瞭解戒毒的方法,雖然前世以西藥爲多,但好在她自小便喜歡中醫,在用中醫療毒方面有些研究。
皇上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思婉寫方子,不由得對她的字大爲震驚:“都說顧家庶女並沒有讀多少書,沒想到,婉兒你一筆小楷寫得如此神韻,太讓朕驚訝了。”
公孫彥得意道:“她若沒有點才情,又怎麼能做臣的妻子?”
皇上瞪他:“阿彥,別人都說你的外貌是最清俊的,可以朕看來,不然啊。”
公孫彥挑眉:“莫非皇上又要提起年輕時候的自己?”
歪頭左看右看,搖頭道:“臣還是覺得,臣比皇上年輕時更帥氣。”
皇上也不氣,似乎與他隨便慣了,笑道:“不是有人比你更好看,而是你不是以好看爲著……”
“那當然,臣才貌雙全,文韜武略,舉世無雙。”公孫彥搖着扇子更加得意。
思婉聽不下去,沒見過這麼傲嬌臭美的,撿起一塊鎮紙就向他砸去。
“你謀害親夫啊。”公孫彥自然不會被砸倒,跳着避開,哇哇大叫。
“你最大的特點不是以好看爲著,而是自大自得自傲又臭美,臉皮厚第一好吧,真沒見過你這樣臭屁的。”思婉罵道。
皇上哈哈大笑,尤其見公孫彥俊臉發黑時,更加高興,大爲讚歎道:“婉兒,婉兒,你真是深得朕心。”
公孫彥立即耍寶地將思婉攬進懷裡:“不許你喜歡我家婉兒。”
皇上氣笑,也拿扇子敲他一記:“胡說,朕拿她當晚輩看待。”
“臣相信皇上,可不相信皇上的兩個兒子,你不會納她爲妃,要是想她當兒媳婦怎麼辦呢?”公孫彥一本正經道。
思婉無奈道:“你消停些吧,別耽誤我辦正事。”
正說話間,前去取紫鳳冠的宮女卻空手而回,跪在皇上跟前,一臉悲憤。
皇上震怒
:”如何?沒取來?“
“回皇上的話,娘娘說要親自給您送來。”
皇上苦笑,揮手讓她下去。
皇后要來?
思婉看了眼公孫彥,公孫彥幫她收拾東西:“我們避到後堂去,且看我那姨媽會說什麼。”
皇上沒有反對,兩人避到碧紗櫥後,他們能將殿裡看得一清二楚,殿裡的人卻看不到他們。
不多時,皇后果然來了。
思婉看着身上便服,雖然年近四十,卻依然豔美端方的皇后,不由得淡淡嘆了口氣,果然看人不能看錶現,溫柔端賢的未必良善厚道。
比如顧思靜,比如皇后。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神情淡然優雅。
皇上的神情也很平靜,擡手讓皇后起來:“皇后,給朕送花來了?”
皇后一臉爲難道:“唉,臣妾手裡也沒有多少了,皇上前些日子龍顏大怒,將園子裡的紫鳳冠全都鏟了,好在臣妾及時搶了些回來備着,不然,早沒了。”
皇上的眉頭微皺了皺:“朕那時也不知道,朕會離不開此花,皇后這裡既然有,那就拿出來吧。”
皇后卻笑道:“阿彥這孩子越發的放肆妄爲了,竟然帶着顧思婉不知躲到哪兒去了。”
皇上臉色微僵,皺眉道:“皇后不是已經下令將顧思婉送進太廟了麼?怎麼阿彥又任性了?”
“可不是麼?那小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非死心眼兒喜歡顧家小姐。侯夫人也拿他沒法子,顧家女品行不端,行事妄爲,真不是侯府嫡媳的良人,皇上下旨讓他休妻也是爲他好,那孩子竟然辜負皇上的一片好意,實在該打。”
思婉聽得一震,原來,旨意還是皇帝下的。
公孫彥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皇上苦笑:“人誰沒有年少輕狂過?阿彥是個有血性的,皇后不是一直就喜歡他的率性麼?”
皇后噎住,溫柔笑道:“是啊,不過,率性也要有個度,不能連法度也不顧,皇上聖旨多麼神聖,他竟然也敢違抗……”
“皇后,小事罷了,北靖侯府忠心不二,朕待阿彥也如子嗣,便是看在皇后的面上,也不會真與他計較……”皇上越發顯得困頓萎靡,實在沒精神與皇后周旋,只好道。
“皇上,請皇上派御林軍搜查那孩子,趁着只有宮裡幾個人知曉此事,事態沒有擴大之前,趕緊找到他,不然,讓他任性下去,會難以收拾的,臣妾知道皇上喜愛那孩子,找到後,也就把顧家小姐除了就成,不過,阿彥要交由侯爺,非得關他幾天緊閉不可,否則,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能讓他仗着皇上的寵愛就胡來。”皇后一副苦口婆心的語氣道。
“荒唐,御林軍啓能隨便動用?”皇上怒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