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未必就比公孫公子好吧。”紫棋不服氣道。
思婉聽了就嘆了一口氣。
公孫彥的心就提了起來，支起耳朵想聽她下面的話。
“好與不好又如何？我能有法子麼？”
思婉丟了手中的筆，擡腳往外去。
“奴婢就覺得公孫公子比王爺好。”紫棋跟上道。
“哪好了？他又哪點就比恭親王好了？”
思婉就轉過身來戳紫棋的惱門。
“你也有骨氣點好吧，不能以相貌評定男人……”
原來她果然是覺得表哥好的。
公孫彥的心又落了下去，表哥分明就是派人來看守她，以她的聰明哪有看不出來的，卻不見她有半點怒氣。
還是說表哥比自己好，若非真對錶哥有心，又怎麼會這般包容？
不想再呆下去，腳尖一點，欣長的身子飄然而逝。
卻沒聽到思婉下面的話：“雖然那位恭親王爺着實是很討厭，但外頭有王爺的耳目，你就不會小聲些？”
一連幾天，思婉行走出門，不管到哪裡，兩位宮嬤然是不辭辛苦，形影不離地跟着，思婉着實煩了，乾脆呆在屋裡懶得出門，關上裡屋的門，來個眼不見爲淨。
連飯菜都是麗娘提了送進裡屋來的。
這天中午，兩人正在用飯，麗娘吃到一半放下碗道：“小姐，都三天也，也沒見北靖侯府來退婚啊。”
思婉繼續埋頭吃，沒有答話。
“小姐，保不齊，公孫公子只是說氣話，不退婚了呢？”麗娘眼睛一亮道。
思婉就覺得鼻子酸，越想越氣道：“如今這個樣子，他退不退婚又有什麼兩樣，我都快成恭親王府的犯人了。”
“小姐，要不我替您去認個錯吧，解釋解釋，侯夫人對你那麼好，肯定捨不得真退了這門親。”麗娘道。
“不行，不許去。”思婉放下碗。
“給那個臭屁道歉，以後我真要嫁過去了，他不是更止高氣揚了麼？保不齊，我一過門，他就故意一個兩個的往屋裡拉，故意氣我。”
麗娘就瞪她：“那你要怎麼辦？真嫁到恭親王府去啊？”
思婉悄悄湊近麗孃的耳根道：“我誰也不嫁，海闊天空去。”
麗娘臉都變了，一把捉住她的手道：“你不是開玩笑吧，這可不是好玩的事，跟以前鑽狗洞是兩回事。”
思婉就把顧思靜要幫她離開顧家的事跟麗娘說了一遍，末了道：“麗娘，我如今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我也不強求你。
“你若是願意跟我走，以後咱們兩個就不分什麼主僕，你就是我的孃親，若是不願意，那你就裝什麼都不知道，我自個走就是。”
麗娘眼圈就紅了，將思婉抱在懷裡道：“你當真要走？”
思婉堅定地點頭，不管是嫁給二皇子，還是嫁進北靖侯府，都是不她所想要的理想婚姻，如果能離開這高牆大院，哪怕過得清貧一些，能夠自由也值了。
“我這一輩子無親無故，跟在你身邊十幾年，如今你走不帶上我，你又讓我跟誰去？”麗娘哽咽道。
思婉高興地坐麗娘懷裡鑽出來。
“你是支持我離開了？太好了。”
麗娘無奈道：“不支持又如何
？你肯聽我的勸麼？我只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就好。”
“我不會後悔的，路是自己選的，再難我也要走下去，決不後悔，只是，就怕會苦了麗娘。”
“苦我不怕，就怕你有危險。”
麗孃的眼淚又往下掉，擔憂道：“要出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是說逃走了就能一了百了，身份路引是一件事，怎麼躲避顧家和恭親王府是件大事，還有，要逃到哪裡，將來怎麼生存，又是一件事。”
“身份路引大姐倒是送了一份過來。”
思婉便將顧思靜幫她辦好的身份路引拿出來道。
“小姐就用大小姐給你的這個？”麗娘沉下臉道。
“當然不用，麗娘可以幫我去找找宏班主，他應該能有辦法的，只要不是奴籍，什麼樣的身份都行。”思婉說着就拿出一百兩銀子遞給麗娘。
麗娘接過銀子道：“大小姐居心不良，小姐千萬莫要聽信她的話，我現在就出去幫你找宏班主。”
這幾天，最難受的當屬皇后娘娘了，皇上宣佈納北戎公主爲元妃後，就夜夜宿在元妃的宮裡，連皇后想見他一面，都很難。
也不早朝了，這幾天的政事都交給太子在處理，這讓皇后娘娘更加憂心忡忡。
皇上對皇后的寵愛，也是二皇子奪嫡的法寶之一，如今皇上移情碩寧，又把政事交給太子。
讓太子有機會拉攏朝中大臣，建立自己的名望與威信，如此一來，二皇子的地位就更加堪憂了。
正當思婉與麗娘籌備着如何逃離顧家時，皇后正在跟北靖侯夫人吐槽抱怨。
“……那個狐狸精，仗着長得象端元，把皇上迷得連早朝都不上了，連太后也對她假以辭色，差點拿她就當當年的端元待了。
“這兩天，宮裡還無緣無故地死了兩個宮女，死狀慘不人睹，生生讓人挖了心肝，那狐狸精就說受了驚嚇，在皇上和太后跟前哭斥，太后又斥本宮沒管理好後宮……”
侯夫人驚道：“被人挖了心肝？宮裡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太可怕了。”
皇后道：“是啊，一個是元妃宮裡的，說是出來倒夜香，就被人挖了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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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則是淑妃宮裡的，也是個粗使宮女，也在半夜裡被人挖了心肝，屍體就擺在了御花園的石子路上。”
“皇后沒讓侍衛長去查麼？報宗人府也行啊。”侯夫人道。
“查了，可什麼也沒查出來。”皇后嘆氣道。
侯夫人就道：“這事不簡單，不若讓王爺查吧，他手下應該有一批人。”
皇后點點頭，又頭痛道：“對了，阿彥呢，阿彥武藝高強，又深得皇上信任，不他來查吧。
“他查比皇兒查好，畢竟太子纔是掌管御林軍的人，如果本宮讓皇兒插手，太后又要說本宮僭越了，讓阿彥來查，太后就不會說什麼了。”
侯夫人一聽公孫彥就生氣。
“莫提他了，這兩天也沒見着家，影都找不到。”
皇后就道：“不是說要退掉顧家的親事麼？怎麼他又不急了？”
侯夫人就嗔道：“他哪裡是真想退，明明就對顧家小姐上心得很，前幾天，一聽顧小姐受責罰，跑得比什麼都快，生生就把顧家老總管給扔湖裡去了。
“退婚什麼的，
不過是在賭氣，真不知道這孩子幾時才能長大，能成熟一點，臣妾也省些心啊。”
“阿彥是不想退婚？那皇兒怎麼辦？他可是一心想着納顧家三小姐爲妃的。”皇后驚道。
侯夫人道：“這兩個孩子也是，從小感情就好，連喜歡的女孩子也是一型的，你說要真爲了個女孩子爭起來，還不得影響兩個的感情？”
皇后點頭道：“不錯，這事不能急，如果阿彥真不是真心想退婚，本宮也不能縱着皇兒跟阿彥搶娘子。
“而且妹妹你又說那三小姐能治得住阿彥，將來她進了門，若能讓阿彥對兵器營上點心也是好的。”
侯夫人聽了心裡就踏實了許多，點頭道：“不瞞娘娘，臣妾也是極喜歡三小姐的，那孩子有個性，又聰慧。
“臣妾自婉儀死後，府裡連個說知心話兒的也沒有，又沒生個女兒，實在也捨不得三小姐。”
皇后聽了眼睛一亮道：“聽你如此說，本宮還真想見見那顧三小姐，看是什麼樣的女兒家，能把咱們皇兒的阿彥的魂都勾了去。”
侯夫人笑道：“這還不容易，娘娘召她進宮來說說話兒不就成了？”
皇后笑着點頭，吩咐人去請顧三小姐進宮。
侯夫人道：“臣妾也着人把阿彥叫來爲娘娘辦事。”
皇后就指着自家妹妹的額頭笑。
“你呀，還當起他們的和事佬來了，沒成親前的男女不是不能見面的麼？”
侯夫人笑道：“不是娘娘您要讓阿彥來查案麼？怎麼又是臣妾要當和事佬了？”
麗娘很快就回來了，紫棋也在屋裡，便道：“紫棋，我餓了，你去幫我燉碗蓮子粥來。”
紫棋依言去了，思婉就關上門，拉住麗娘道：“怎麼樣？可還順利？”
麗娘點頭道：“我也沒說是你要，只說有個親戚從樓子裡逃出來，沒身份路引出不了京城。
“宏班主雖然怕擔責，但我答應給他出個新本子，他就應了，還說過些日子福親王大壽，要是新本子能早些出來，能在福親王大壽上演出是最好的。
“所以，小姐你這幾天就辛苦些，幫快寫個本子出來吧。”
思婉道：“本子倒不怕，我這幾天就寫好了一個，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的，真要離了家，還要靠這個賺錢，得趁着有時間，多寫幾個出來，對了，你說的福親王大壽是何時？可打聽清楚了？”
“就是這個月十五，不到半個月的樣子。”麗娘道。
思婉點頭，正要說話，紫琴在外頭敲門道：“小姐，宮裡來人了，請您去呢。”
思婉煩躁道：“又來什麼人，院裡的不是還沒走麼？”
紫琴道：“是皇后娘娘召見您，您快些個出來吧。”
皇后要見自己？思婉一陣頭痛，看來，逃走的事，得趕緊準備了。
稍作打扮，思婉就帶着紫琴出了門，到了宮外時，正好碰到二皇子與公孫彥雙雙騎馬而來，思婉剛下馬車，那邊二皇子與公孫彥也正好翻身下馬。
幾天不見公孫彥，他清雋了不少，還是一身白衣飄飄，乾淨清逸，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那雙幽黑的鳳眼清冷淡漠，目光從她身上掃過時，像是沒看見一樣。
思婉心中一堵，也撇開眼，當不認得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