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看向窗外,慘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她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之中帶着焦慮與憂傷,也不知道阿肆現在的情況如何了?烏克送去的那些蠱蟲是師叔需要的嗎?這裡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我時常記起在王府的時候,我們時常晚上的時候一起坐在荷塘邊,就像現在這樣子,靜靜的依偎着,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其他的人的打擾。月光灑在我們的身上,就好像,只要願意,隨時就能夠天荒地老一樣!”長孫斐將腦袋輕輕的低着沈嫿的額頭,輕輕的在她的耳邊呢喃着情話,周圍寂靜的只有昆蟲的鳴叫聲,還有風摩擦着樹葉的聲音,“你離開之後,我也一個人經常看着荷塘,看着荷塘的荷花經過了盛開到衰敗,看着荷花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你,想知道你在做什麼。可是我又不敢去想,不敢去想你那個時候呆在白子珏的身邊,不敢去想白子珏是不是待你不好,你的日子會不好過,不敢去想白子珏是不是待你太好,好到你會對他動心!”
長孫斐在沈嫿的額頭輕輕的摩擦了一下,用帶着涼意的鼻尖去輕撓她的臉頰,又繼續說道:“雖然你後面又回到了我的身邊,但是我最近總是在想,我是不是待你不好,至少不如白子珏待你好,他爲了不僅僅可以放棄自己的性命,還可以爲了你放棄一切,甚至救我的性命。可是,我又能夠爲你做什麼呢?我總是考慮的太多了太多了,大周,百姓,軍隊,皇兄,我將太多的東西排在了你的前面,我害怕,害怕有一日,你會發現其實我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愛你!”
長孫斐說完這番話之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又想起那一日在環境中沈嫿跟着白子珏離開了,即使知道那只是幻覺,但是一想起當初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她的時候的那種,他到現在還覺得難受的難以接受。但是……但是如果她真的自會發現,白子珏纔是最適合她的人的話,即便難過的想要死去,他也會放手的。
他是那麼的驕傲,現在居然露出瞭如此不自信的一面,沈嫿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既覺得感動,又覺得心疼,依偎在他的懷中,雙手環着她的腰,輕輕的說道:“白子珏的確待我很好,好到我已經欠他的太多太多,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可是感情並非能夠拿來比較的,阿斐,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喜歡到患得患失,喜歡到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我會寧願死去。這種彌深的感情我不知道究竟從何而來,但是就像是一個種子在心中生了根,長成茁壯的大樹,根越扎越深,如果要將這個大樹移走,只有將這顆心一起摘掉纔可以!”
感覺男人的手臂收的更緊了一些,沈嫿眼睛有些溼潤,鼻子也有點酸脹,繼續說道:“如果非要來比較的話,一開始我也只是在利用你而已,我還害的你陷入了那麼艱難的處境之中,還讓大周陷入了戰火之中,我做了很多的錯事,我也害怕有一日你會記起我所有的壞。我雖然現在能說會走,說到底也只是一縷幽魂而已,我現在所有的時間都是偷來的,沒有人經歷過我現在經歷着的事情,所以也沒有人會知道我以後的如何,或許在某一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我就只是一個死人了而已!阿斐,如果你沒有碰到我的話,你會有一個正常
的人生的,娶一個健康正常的妻子,然後會有自己的孩子……”
“呵呵!”長孫斐忽然輕笑了兩聲,他目光深深的看着沈嫿,擡起了她的下巴,“原來我們都是杞人憂天了!”
“嗯?”
“我擔心你會看到了白子珏的好,會跟他離開,你擔心我會嫌棄你的不同尋常與匪夷所思,我會選擇你,難道是要你爲我生孩子嗎?”長孫斐溫柔的說道,“想來這些日子你我的心中都不好受吧,可是真真兒將你我心中的感覺都說出來之後,纔會發現,我們擔心的東西都是多麼的多餘啊!我們經歷了那麼多,那麼多,那麼多的同生共死,那麼多次的感情考驗,我們都過了,我們現在就在這裡,我們並沒有被任何的苦難擊垮,我們依然深愛着彼此,但是我們卻對彼此的愛都不會堅信!”
他握住沈嫿的手,目光虔誠,如宣誓一般說道:“既然我們走在了一起,我們必然要走一輩子的,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夠叫我們分開!”
兩人將心中的話都說了出來,彼此再一次確定了對方的感情,雖然未來還會有很多的不確定與磨難在等待着他們,但是隻要堅信彼此,握緊彼此的雙手,就再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這一夜兩人靜靜的看着月色,外面並不平靜,喧鬧聲時時傳來,但是這似乎並沒有打擾到兩人,他們相擁一夜,卻並無睡意,確認過感情,只覺得時時刻刻都需要倍加的珍惜與珍藏。
他們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已經猜到,但是卻並不關心,直到第二日凌晨的時候,骨朵兒帶着幾人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沒事吧?”骨朵兒的臉上還有尚未擦乾的血跡,神情焦急,額頭冒着些許的汗珠子,看得出來,是真的着急了。
“不過是個誘餌而已,你還關心我們嗎?”長孫斐淡淡的掃了一眼骨朵兒,嘲諷的說道。
“你都知道了?”骨朵兒笑嘻嘻的去摟長孫斐的胳膊,跟他撒嬌,“雖然用你們當誘餌是真的,但是你說我不在乎你的生死,不關心你們,這可是冤枉我了!你們一踏入這裡,我就派人跟着你們保護你們了,雖然我知道斐哥哥你有自己的暗衛跟着,但是我還是要自己的人隨時向我彙報你的安危,才能夠放心不是!”
“呵呵!”長孫斐冷笑了一聲,不去理她。
“烏克是父王的心腹大患,留着他將來肯定是會生出禍端的,但是一直找不到修理他的藉口,這下子他自己引火自焚,父王總算是可以了一件心事了!”骨朵兒說道。
“你們動他的藉口是什麼?勾結大周意圖圖謀不軌?”長孫斐嘲諷的說道,“那麼你們怎麼打算處理我?大周間諜,前來挑撥南疆諸部之間的關係?”
“斐哥哥莫要說氣話了,我要是敢這麼對你,母后還不得先修理我了!”骨朵兒笑道,“罪名是烏克私自扣押了鬼王與鬼王的未婚妻,意圖挑起大周與南疆的戰火,但是南疆遭遇大周簽訂和平盟約,自然不會讓烏克的奸計得逞,所以就趕來相救啦!”
“哼,這麼說來,我和大周還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長孫斐冷嘲道。
骨朵兒
笑眯眯的說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做了一件多大的好事啊,避免了南疆與大周再一次陷入戰火,拯救了多少生靈免於塗炭啊!斐哥哥既然欠了我這麼大的人情,你可得還啊!”
看着骨朵兒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要不是沈嫿拉着,長孫斐非得過去抽她不可,氣呼呼的說道:“既然你的目的也達到了,我的事兒還沒辦呢,你自己帶着烏克感覺滾回去吧,別在我面前添堵了!”
骨朵兒讓人將烏克帶了過來,收了臉上嬉笑的神色,對長孫斐說道:“雖然咱是一個孃胎裡面出來的,但是畢竟所屬的陣營不同,有些事情還是要當面說清楚爲好!”
沒一會兒,烏克五花大綁的叫人推了上來,一見到骨朵兒就求着她饒命,又苦着臉對鬼王說道:“王爺,你倒是說說話啊,我可是一番好意請王爺前來做客,現在怎麼變成我扣押王爺了呢?”
“你是邀請本王來做客的嗎?若不是扣押,本王昨夜有離開的機會嗎?”長孫斐淡淡的說道,雖然沒有說明全部的情況,但是說的也是事實就是了。
烏克的臉就更垮了,說道:“王爺,你好心將蠱蟲送你,你這是恩將仇報啊!”
“恩將仇報?”長孫斐的眉頭微微一挑起,“若不是你放火燒了森林,我們還需要你的東西?”
“放火?”烏克道,“這鬼王你可是誤會我了,那火不是我放的。我只是在前一天晚上就讓人去將蠱蟲找回來了,然後就派人去找你了,後面起火之後,我想着反正對我沒有什麼影響,就沒有去注意,但是我發誓,火絕對不是我放的!”
聽完他的話,長孫斐憤怒的瞪了一眼骨朵兒,她則是心虛的轉過頭去了。
其實更加生氣的是沈嫿纔是,那蠱蟲本就懼光和熱,離開了森林的存活率也不高,萬一被烏克的人捉出來的蠱蟲不小心死了呢?那麼他們又該去什麼地方找新的蠱蟲呢?
若是森林沒有被燒了,沈嫿他們定然是會選擇冒險進入森林找蠱蟲也不會來烏克這裡,雖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理解骨朵兒這麼做的原因,但是畢竟事關阿肆,是沈嫿最在乎的人,說到底還是生了隔閡。
“你扣押鬼王,意圖逼迫大周就範,然後支持你爲新的大王是嗎?”骨朵兒帶着淡淡的冷意說道,“我不相信你一個人敢有這麼大的膽子,那麼必然是再大周和在南疆都有你的內應,說吧,或許還能夠少吃些苦頭!”
烏克眸子一轉,說道:“不錯,的確都有人,我會將我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但是隻會對大王招供!我今日雖然敗在了公主的手上,但是公主畢竟只是公主,不是我們的主人,我沒有必要向你招供!”
“你!”骨朵兒憤怒的一腳踹向了烏克的心口。
“公主是惱羞成怒了?”烏克滾在地上,嘴上卻是不住的冷笑,“公主即便是野心再大,女兒身就是女兒身,不管如何都繼承不了王位,這一點是不能夠改變的事實!在南疆的歷史上莫說大王了,就連以爲女首領也沒有的!”
“是嗎?”骨朵兒蹲下來,在烏克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那我就創造一個歷史給你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