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一房之隔的書房之中,墨璃卻是面色暗沉。
面上攤着的,是一沓加急文書。“熙夜,將這些都燒了,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墨璃皺眉,將那些文書都遞給了熙夜,待到離手,才緩緩的喘了一口氣。
那些,都是趨炎附勢想要轉投他門下的大臣送來的信箋,甚至還有人奉上了太子這些年來所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的詳細註解。
他雖要和墨桑桑爭,卻更明白若是讓這些東西留下來,纔會釀成大禍。
處理完事情,墨璃踱步走至窗前,屋外白雪茫茫,掩蓋住了黑色的飛檐。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冷凝的氣息,似是暗潮洶涌。
庭院早已是白茫茫一片,微風泛起了點點的寒冷,極度的冷意令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暖氣,曾經那蒼綠的樹木早已被厚重的積雪所掩蓋,稍微透出一絲淺綠,卻無法令人感受到任何的暖意。
待在暖閣中的慕容茹煙看了看腳裸,方纔章:太醫已爲她瞧過,更是重新上藥。
回想起剛與章:太醫的對話,憶起赫連隆城,心底更是泛起了些許暖意與柔情。
章:太醫輕碰慕容茹煙的腳裸,看那腫起的地方,稍微有些嚴重。
“章:太醫,我腳裸傷得很嚴重?”看章:太醫的眉心緊皺不展,連同慕容茹煙的心起了丁點的着急之意。赫連成,待跟你再見面時,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章:太醫深深嘆了嘆氣,“煙兒姑娘請放心,腳裸的傷並不嚴重,按時上藥,多休息,少活動便能痊癒。”他翻開自己的箱子拿出一些上等的藥,猶豫不止,遲遲未給慕容茹煙上藥。
“章:太醫,有話不妨直言。”看章:太醫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慕容茹煙倒是顯得有些歡心。
“煙兒姑娘腳裸曾上過藥,乃是最好的藥,若非……煙兒姑娘跳舞再度弄傷,怕今日便能好。臣的藥箱裡並無比那更好的藥,不知煙兒姑娘是否願意將那藥拿出,命丫鬟上藥。”墨璃有多重視慕容茹煙,章:太醫得知被傳召是爲她診治便得悉。
若不能好好的,讓煙兒姑娘腳裸的傷儘快好起來,又或者再出了什麼岔子,璃王必定不會輕易饒恕自己。
而慕容茹煙得知這藥是上乘之藥,想起
赫連隆城細心爲她上藥的模樣,心坎的某處漸漸柔軟起來。
“煙兒並無此上乘好藥,偶然的機會下被一名路過的好人包紮過罷了。章:太醫儘管用你所帶最好的藥,不需顧慮太多。璃王那,不會處罰你。”慕容茹煙微微笑道。
章:太醫安心下來後便將當中最好的藥拿出,命一旁的丫鬟看着他是如何上藥,之後的幾天都必須兩時辰換一次藥,絕對不能有任何差錯。並且這段時間,慕容茹煙的腳裸不能碰水,更不能有太過激烈的舉動。
章:太醫上完藥後便恭敬離開。
慕容茹煙看了看自己的腳裸,望着窗外漆黑透着藏藍的天空,星辰的光點零碎掛着,而月牙彎的月光正發出耀眼的光芒。
不知赫連隆城此刻正在做什麼呢?他,是否也有想起她呢?
墨璃看着熙夜將文書全部燒燬殆盡方安心離開,踏步在厚重積雪,落下深深的腳印,朝着暖閣前往。心心念念慕容茹煙,擔心章:太醫未爲她診治好,又或者,腳裸所受的傷比想象中眼中。
打從慕容茹煙回到他的府邸後,心瞬間被填滿,所踏每一處都有着鮮明的顏色亮麗落入眼中。從未感到冬天的寒冷竟滲着點點的暖意。
“璃王到!”一名小廝拉開嗓子大喊,驚擾正在閱讀書籍的慕容茹煙。
慕容茹煙看墨璃踏入房內,欲起身請安卻被他溫柔扶住,“煙兒有傷在身,不需請安,坐下吧。”
“謝璃王。”慕容茹煙坐下,將所閱讀的地方折上小角再合上,免得忘卻剛剛看到的部分,“璃王深夜來訪,不知所爲何事。”
璃王被小廝喊去,這一去便去了好幾個時辰。本認爲他不會前往這暖閣,因念着赫連隆城,慕容茹煙毫無半點睡意,只能讀讀放在架上的書籍,陶冶陶冶性情。
璃王低眸看那腳裸有着純白的繃帶,聳起的雙肩緩緩放下,鬆了一口氣。
“章:太醫怎說?”
“腳裸的傷無礙,定時上藥便可。”慕容茹煙溫柔笑道,對上墨璃溫柔深情的雙眸時,心猶如鐵鐘被狠狠敲打一下,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響。本應忘掉的事實,卻又因本尊的出現而起了煩躁。
墨璃待她多好,眼眸所透出的光芒多溫柔,許是一時,並不是永久。
身在帝王家的皇子從沒有選擇的權利,不管是妃子,亦或者是別的。宮中見多了奉承討好的女子,與她有着截然不同,會被她吸引,自然也是常事。過一段時間,墨璃便會恢復如初,不再對自己抱有錯誤的感覺與想法。
與墨璃交談到半夜,慕容茹煙說困了,他方纔離開。
離開前吩咐暖閣裡的下人要好好待她,若這暖閣少了些什麼,缺了什麼必須快點帶上,不能有半分的拖延。
慕容茹煙躺在牀上,閉眼便憶起墨璃剛剛與她交談甚歡的模樣,一副滿足,似乎有她在,他的世界便會完整。
心中清楚,墨璃一向溫和待人,無論對誰都笑臉迎人。
可他的笑容總是帶着疏遠的感覺,不曾有誰真正靠近過他的心房,而自己卻親身感受到,墨璃待她毫無半點的疏遠,反而越來越柔情似水。
心撲通撲通的跳着,稍微有些不安。
這是爲何?她喜歡的人應是赫連隆城,怎會因墨璃一時的溫柔而動了歪想法呢?
不不不,必定是今日太過疲憊,回來南陽宮路上被撫陽的災民驚擾,沒歇息好纔會容易胡思亂想。
不久,慕容茹煙便進入夢鄉。
早朝時,羣臣站在大殿之上,紛紛道出撫陽災情嚴重一事,撫陽的災民早已經不能在撫陽繼續生活下去,迫於無奈只能遷移到別的地方,給各地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撫陽總是出現災情,大殿之上的羣臣早已得知,需要早早解決出現的災情方是上策。
可不知爲何,今次的災情一而再,再而三加重,卻始終無人處理此事,導致這種局面,真真令人覺得匪夷所思。
衆大臣有各自負責的區域領地,皇上眉心緊蹙,詢問衆大臣,“不知是誰處於撫陽災情?”龍眉抽搐,緊繃的臉龐與若隱若現的青筋便可看出,龍顏大怒。
若撫陽的災情尚未穩定下來,怕龍顏一日都不見轉好。
上奏的大臣說道,“回稟殿下,處理撫陽災情一事乃太子殿下。”在場的大臣們左顧右盼,與鄰人對了對眼,誰也沒說太子半點不是。可這也說明,太子辦事不力是千真萬確之事。
成爲太子必定要負上責任,再怎麼忙也不能將國家大事放置一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