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菱臉上一片孺慕之情,親暱而尊敬道:“今日見了外祖母,菱兒竟覺得一掃多日的悶氣,精神也好多了。”
“好孩子,你哥哥呢?”
“因爲怕唐突了表嫂和表妹們,哥哥在二門外候着,等着外祖母的召見。”
老太太嗔怪道:“都是一家人,哪能這麼生疏。”
“都是外祖母疼愛罷了。”
拍了拍她的手,老太太轉頭對旁邊的丫鬟道:“快將表少爺請進來。”
金蟬彎身應道:“是。”
還沒過一會兒,便看到一位白衣男子進來了,只見他朗目星眉,高挺的鼻子,脣紅齒白,桃花眼略略上挑,倒與謝雲菱長得幾分相像,略帶陰柔的美。
一身白衣更是多了幾分出塵的味道,如天上的謫仙,帶着絲絲溫和的笑,星眸裡似是一潭溫泉,沁人心脾,倒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他撩起白色長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請外祖母安,願外祖母健康長壽。”
老太太此時又忍不住拭淚了:“快起來吧,別涼着了。”
謝澤辰語氣中帶着些悲哀,卻又帶着些相見時的高興:“終於見着外祖母了,外祖母身子可還好?”
“如今見着你們兄妹倆平安到家了,我這心頭大石也能放下了。”
“都是孫兒不孝,害外祖母擔憂了。”謝澤辰面若桃花的臉上作那份自責內疚,更是讓在場的雌性生物心中一緊,恨不得將他的眉頭撫平。
多看了他幾眼,林和婷的臉上更是唰的一下變紅了,低頭緊張地絞着帕子,偷偷地整理着自己的儀容。
這天底下竟有如玉般的男子,竟比她見過的男子都要好看。沒想到幾年未見,當年的青澀少年早已成了玉面郎君,讓人心動不已。
蘇素聽着這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不得不讚嘆真是人帥聲音也這麼好聽,真是強大的基因,兄妹倆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帥哥。
雖然比不上林清言的精緻俊朗,但憑着這副皮囊,他起碼能傲視這京中多數的世家子了。
由於一走神,至於堂上衆人說到哪裡蘇素一概不知,直到這美男子彎腰拱手在自己面前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到了見禮的環節了。
有點尷尬地起身避讓,隨後又還了一個禮才坐下。
見蘇素色若朝霞映雪,又如芙蓉出水,笨拙中帶着絲俏皮,謝澤辰倒是覺得這位表嫂並不如外界傳言的那般不堪。
又想起妹妹那番心思,心中略略有些不安。
因爲家中的姑娘大多數已經快到及笄之年了,謝澤辰不好居住在侯府,只好在外面另買了一出三進的宅子,而謝雲菱則客居侯府。
當天晚上爲了給兩人接風洗塵,大房的人只好在福華堂留下用晚膳了。
因着齊氏是長輩,不需要在福華堂陪着,可是爲難了蘇素和林和穎,坐在那裡足足笑了一下午,臉都笑僵了。
林和穎偷偷揉了一下臉頰,苦着臉道:“嫂子,我臉都快僵了。”
“我的都快抽筋了。”
蘇素見屋內一片母慈子孝,兄弟友恭,妯娌和諧,姐妹間更是親密,輕輕地感嘆一句,果然是人生如戲,每個人都是最佳演員。
謝澤辰坐在林清楓的下首,低聲與對方攀談,只見他嘴角輕揚,文質彬彬地點頭回應,不過他眼神飄忽,心思明顯不在上頭,藉着喝茶的間隔,他將堂上衆人的表情動作都收入到眼底之中。
而在他對面的林和婷此時臉更是紅暈兩片,時不時擡頭偷看對面如玉郎君,秋波漣漣,嬌羞無限,見他望過來,更是將頭都埋在胸膛裡了。
林和沫見狀,輕皺眉頭,憑着雙生子特有的心靈相通和十幾年的默契,要是林和沫還不知道林和婷的想法的話,那就真的是比瞎子還瞎了。
她的容貌在京中的環肥燕瘦的鶯鶯燕燕裡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要想打破重圍,結識更上一層的權貴,她只能依靠雙生子這一新奇的特點來吸引眼球。
要是自家姐姐對這位表哥芳心暗許的話,那她的夢想和計劃就要泡湯了,而且這位表哥早喪雙親,怕是在金陵裡呆不住了纔來京城投奔侯府的,落魄的世家子怎能和高貴的皇族比呢?姐姐是頭腦一熱才栽進去的吧。
“姐姐。”林和沫略帶嚴厲和警告地看了林和婷一眼,示意她不要再作那花癡樣。
可是春心大動的林和婷那能看到自家妹妹的深意,依舊沉浸在那溫柔的漩渦中不能自拔。
蘇素好笑的看着這一幕,輕輕搖了搖頭,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啊。
林和穎被這堂內的暖氣薰得頭暈不已,可憐巴巴道:“嫂嫂,我想出去走走,這裡實在悶熱得很。”
“嗯,我陪你出去走走。”
蘇素聞言,也不敢看戲了,馬上倒了一杯水給她喝下。
兩人向堂上衆人告罪後便退了出來,攜手在花園中閒逛,十二月的京城早已下起了雪來,不大,只是薄薄的一層,這讓從未見過雪的林若嵐興奮了半日。
因着嵐兒的年紀也到了,於是林清言便和蘇素商量着要將嵐兒送到京中的國子監裡就讀,可是一想到嵐兒從未離開過自己的身旁時,蘇素就一萬個不放心,怎麼也不肯鬆口,只說嵐兒年紀還小,等他再大一些再說。
林清言也知蘇素的慈母心,便依着蘇素不再提這事,不過林若嵐聽聞後,卻是強烈要求要去,無論蘇素怎麼誘哄,他就是下定決心要去,蘇素無法了,只好和林清言商議,下年的開春便將他送去國子監,所以現在每日他就在房中苦讀練字,就是爲了三月開學做準備。
林和穎興致勃勃地提議道:“嫂嫂,聽說祖母這邊的梅花開得不錯,要不我們去看看吧。”
往年的冬天裡,她因身子虛弱根本見不得風,每年只能讓人折幾枝放在屋裡觀賞,從未到過梅林,沒想到今年身子好了許多,竟連在雪地裡行走也無礙了。
蘇素爲她整理了一下披風,笑道:“好啊,正好去見識一下。”
兩人皆如玉人般白皙美麗,在那盛開的梅花下更是美豔得如花中仙子般,彷彿是那梅花化身的美人,粉腮桃紅,眉間嬌媚。
林和穎瞧着這枝上粉嫩的花蕾,越發喜歡了:“真漂亮!”
“確實漂亮。”蘇素攏了攏披風,眼神迷離,前世的自己也曾到過一片梅林,不過那只是巴掌小塊的土地,怎能和這裡落英繽紛的美景相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