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顏玉騎的馬在李依琳那一鞭子的作用下,奮力往前奔去,這個時候陸顏玉已經完全記不住李凌風教過的口訣,也不知道哪裡是馬繮,只有隨着馬奔跑的節奏,上下顛簸起來,嚇得她連張口呼救都給忘記了。
李凌風顧不得別的,策馬從後面奮力趕了上來,李依琳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也夾緊了馬肚子,加速追趕着陸顏玉的馬匹。
李凌風眼見就追上陸顏玉的馬了,慌亂中說道,“把手給我,快把你的手給我。”
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便是李凌風的聲音了,陸顏玉戰戰兢兢的將腦袋往左後挪了挪,看到李凌風就在自己身後,於是懸着的心終於有點平復了。
陸顏玉右手仍緊緊抱着馬的脖子,左手緩緩鬆開朝李凌風的方向伸了過去,有好幾次兩個人的手都差一點就要握在一起,可是都因爲路途顛簸失敗了。
眼見着就要跑到樹林的盡頭,只要馬稍微側身拐彎,非得把陸顏玉給甩下去不可,李凌風見狀沒有猶豫,使勁兒趕着馬超了上去,瞅準陸顏玉手的位置,分毫不差的握了上去,一個使勁兒便將她從她的馬上拽到了自己的馬上。
就這一縱身,陸顏玉嚇得更是出不了聲了,也忘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也忘了此刻載着自己的人是誰,只是用雙手緊緊的攔住了那個人的腰,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裡,生怕再有一點意外會跌落馬下。
李凌風看已經救下陸顏玉,便慢慢“籲”聲,喚了自己的馬緩緩停下,兩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馬上,李凌風甚至能感覺到陸顏玉的身體一直在發抖。
直到李依琳策馬追了上來,焦急的問道,“顏玉表姐,你沒事吧?”
這時,陸顏玉才意識到已經沒有危險了,又發覺自己這樣摟着一個男子實在不妥,於是猛地鬆開了手,順勢推開了李凌風的胸膛。
李凌風見她已經返過神來,於是翻身跳下馬,仰視着陸顏玉,不容置疑的說道,“把手給我。”
陸顏玉沒有止住顫抖,不過,卻很聽話的將一隻手遞了過去,李凌風穩穩的接住她的手,將她扶下了馬。
李依琳趕緊湊了上來,一臉內疚的樣子,“顏玉表姐,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生我的氣。”
李凌風不着痕跡的退了一步,保持了與陸顏玉之間的距離,然後才訓斥起李依琳來,“說你冒失你還真冒失,顏玉表妹一點也不會騎馬,你就這樣給了她的馬一鞭子,若是咱們救助不及時,真的會出大事的。”
李依琳撅着小嘴,沒有反駁半句,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站在那裡。
陸顏玉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全部吐了出來,這纔算是定了神,看着李依琳的表情,是難得的自責,她不過是十二歲的小孩子,這樣一副可憐人的樣,哪還捨得再責怪她,“你不是故意的這我知道,你看我不是也沒事嘛,你別怕,我不生你的氣。”
李依琳見陸顏玉不但沒有責怪她分毫,反倒是安慰起她來,感動的眼眶裡含着淚。
李凌風更是對這個小丫頭高看了一眼,剛纔趴在自己懷裡的時候明明嚇得就要哭出來了,這會子倒是硬硬的給憋了回去,裝作沒有事的樣子,什麼也不說就原諒了李依琳,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李凌風看陸顏玉真的沒什麼事了,這才牽起自己的馬,“咱們回去吧。”
陸顏玉又看了一眼身後,“那匹馬怎麼辦?”
“只不過被鞭子猛抽了一下,一會兒回去了我讓小廝來尋了它回來就是了。”李凌風淡淡的說道。
李凌風和李依琳作勢要走,才發現陸顏玉仍愣在原地,於是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只見陸顏玉的小臉憋得通紅,輕輕的說了一句,“我腿軟了。”
這話一出,李凌風和李依琳同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纔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這會子竟腿軟了,陸顏玉也覺得不好意思極了,低着頭不再看他倆。
李凌風將馬掉轉了方向,又問道,“還敢上去嗎?”
陸顏玉擡頭定定的看了一眼那匹棗紅色的駿馬,想了想便點頭道,“敢。”
李凌風扶着陸顏玉上了馬,又讓李依琳也上了她的馬,自己則牽着兩人的馬繮,頭也不回的往回走了起來,“這回誰也別騎快了,咱們還是這麼溜達回去吧。”
李凌風走在前面,兩個丫頭騎在後面,相視一笑,手牽着手,誰也沒說話。
等快看見馬廄的時候,李凌風纔開了口,“剛纔的事,咱們誰也別說出去了。”
陸顏玉以爲李凌風是怕完顏王妃聽了消息會責怪李依琳,所以護短,哪知李凌風卻接着說道,“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別人知道是我救了你,定要編了閒言碎語來的。”
陸顏玉這才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李凌風竟是爲了她好的,這時又不免回想起剛纔抱着李凌風的腰的時候,倒是有一股說不出的安全感,放佛知道這個男人是絕對不會置自己於危險不顧的,若是以後都能依靠在這樣的懷抱裡也是很不錯的吧。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在腦子裡,陸顏玉瞬間覺得自己的臉定是通紅的,好歹前世也活了二十六年,什麼樣的帥哥沒有見過,怎麼還對這樣一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夥子有了這樣的感覺,簡直可笑,於是陸顏玉快速甩了甩腦袋,企圖將這樣齷齪的想法甩出腦子去。
陸顏玉見李依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於是趕緊轉移她的注意力,應了李凌風的話,“一切聽凌風表哥的。”
李依琳見陸顏玉這樣說,也沒說別的,同樣附和着應了。
好不容易回了馬廄,冬梅老遠的就迎了上來,扶着陸顏玉下了馬,“小姐怎麼換了這匹馬,剛纔沒什麼事吧?”
陸顏玉看了一眼李凌風的背影,微笑着答道,“是我央求了凌風表哥要騎這一匹的,又能有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