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去廚房取早膳,回來的時候一溜小跑就進了院子,也不管陸顏玉在哪,就只顧着大聲的咋呼起來。“小姐小姐,官媒的人來了。”
陸顏玉正靠在琴房的貴妃椅上悠閒的看着書,一聽她的動靜傳來,也急忙直起身子,頭朝窗戶外看着。“我在這兒,你快上來回話。”
冬梅聽到主子的令,一手拎着裙角,一手提着食盒,慌慌的就上了樓梯,倒是秋姑姑站在琴房門口,緊張的囑咐道,“你慢點,仔細食盒裡還有粥,要是撒了可怎麼辦。”
冬梅極快的走到秋姑姑的面前,將食盒遞過去,也顧不得別的,先跑到陸顏玉面前去彙報。
“小姐,奴婢從廚房回來的時候,看見官媒的人了。”
陸顏玉對嫁娶這樣的事甚是好奇,一則從沒見過,二則也是無聊中尋找樂子。“快說說,官媒的人都長什麼樣,男的女的?”
“小姐這話說的,媒氏自然是男子,,不過,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冬梅對這樣的事知道的不多,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可陸顏玉有着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對媒妁之事特別好奇,抓耳撓腮的想知道個清楚。
綠竹在一旁看着,不禁打趣道,“小姐怎麼對嫁娶之事如此感興趣,難不成是想嫁了?”
也不知是不是穿越到這裡有段時日了,陸顏玉的腦子裡都被古代的封建思想給洗腦了,一聽旁人提嫁人的事,就會立刻面紅耳赤,陸顏玉微微紅着臉,朝綠竹‘啐’了一口,“呸呸呸,你纔想嫁!”
綠竹見陸顏玉害羞起來,趕緊近身賠不是,“都是奴婢不好,不過,小姐若是對這事感興趣,何不問問姑姑呢。”
陸顏玉轉念一想,對呀,這裡年紀最大的就屬秋姑姑,雖然不到三十,可按古代的標準也是個老姑娘了,想必她知道的一定很多。
陸顏玉胡亂拖拉上鞋,跑去圓桌旁坐下,“姑姑,給我講講定親的規矩吧。”
秋姑姑一面擺着早膳,一面忍俊不禁道,“小姐,未出閣的小姐打聽這些可不好。”
陸顏玉撒嬌的說道,“我就是好奇嘛,再說了就在這裡,也沒外人知道,沒事的。”
秋姑姑將小米粥盛進碗裡,遞了過去,“好,小姐先用早膳,您想知道什麼就問,若是奴婢知道的,定會都告訴您的。”
於是,這頓早膳就變成嫁娶知識問答會了。
東院裡,官媒的人被丫鬟引到了正廳,今日定親也不算小事,陸英特地請了假,沒有上朝,他跟田氏早就等着媒氏來了。
丫鬟報,“林大人到。”別看小小官媒品階並不高,可因爲官媒的重要性,即使是陸英也站起來迎接他了。
來的大人姓林,已經四十多歲的年紀,穿着紅色的官服,一臉的笑容,倒是看着和善極了。
林大人進了屋就要朝陸英打千行禮,陸英見狀趕忙上前扶住,“使不得是不得,林大人快快請起。”
這個林大人也是個圓滑之人,陸英一扶,他就順勢起來了,不過仍是低着頭,抱拳說道,“下官給侯爺和老夫人請安了。”
陸英將他讓到東面的上座坐下,又命丫鬟上茶,然後笑呵呵的說道,“還要這些虛禮幹什麼,今日請你來,還不是要麻煩你嘛。”
“這都是下官應盡之責,說什麼麻煩,但憑侯爺吩咐就是。”林大人的話說的句句客氣。
坐了一會兒,又寒暄了幾句,這時的正廳裡,除了大房的人來了,二房的陸連城也早早的候在這裡,只是三房的人到現在還不見蹤影。按理說,陸衍武定親,三房的人不來也沒什麼干係,可畢竟是親侄子的終身大事,若是真不來,面子上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當着陸英的面,張氏的口氣也硬了不少,“三房的人還沒來,也不知道今兒還來不來了,請爹的話,是不是現在就請了官媒大人出發?”
陸英環視一圈,確實沒看見陸連垣和李氏的面,微微不悅的問田氏,“這樣的事,老三怎麼沒來?”
田氏趕緊打了個馬虎眼,“許是他們院子裡有什麼事吧,老三平時可是很準時的。”
說話間,就見丫鬟將門簾掀開,是陸連垣和李氏來了。田氏舒了口氣,“這不是來了。”
陸連垣快步走到陸英跟前,行了禮才說道,“爹,娘,因爲有事耽擱了一下,兒子來晚了。”然後又轉向陸連圻,“還望大哥大嫂不要見怪。”
說是有事耽擱,其實是一早起來,李氏就開始磨磨唧唧,她不願意看見張氏那張得意的臉,所以故意拖拉到這個時辰。
李氏面上也沒多少慚愧,不過仍是跟着自己的丈夫,也朝陸連圻行了個禮。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今兒又是兒子的喜事,陸連圻自然不好說什麼,他帶着笑大度的說道,“沒事沒事。”
倒是張氏故意‘哼’了一聲,翻着白眼,不肯再看他們兩人。
陸英見人都到齊了,轉頭又笑着對林大人說道,“我看時辰也不早了,錢府的人定是也在候着了,不如,現在就出發?”
林大人放下茶盞,起身道,“就聽侯爺的,我們這就去了。”
一行人出了院子,張氏吩咐丫鬟將禮單拿來,當着衆人的面又清點了一下彩禮,又千恩萬謝的謝過林大人,於是納吉的隊伍就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雖然不用吹吹打打,也沒有什麼依仗,可畢竟是侯府納吉,聲勢也不小,陸顏玉坐在踏雪齋裡都能聽到外面的吵鬧聲,她琢磨着官媒應該是帶着彩禮出發了。
才說要繼續看書消遣,杏兒從外面來報,說陸衍慶來了,陸顏玉從去唐王府開始就好久沒見這個堂哥了,今兒他來踏雪齋,是絕對的稀客,於是趕緊讓杏兒請了他去正廳奉茶。